番外

“看剑!”

少女的娇喝声响彻在这大雪纷飞的白雪皑皑之中,舞动的秀剑在她手中玩出了花,闪烁的辉光让那汉玉阁楼之上的白绒为之衬托,照亮了她那稚嫩青涩的面容,娇俏的狐狸眼没有媚俗,只有那海阔天涯的期盼,剪水双瞳带着盈盈珠润,柔和了那份锋芒毕露的气质。

白衣胜雪的衣裳有着一股干练的劲道,贴合着少女那含苞待放的身姿,让那青涩的一抹包裹在其中,一同孕育在那风姿卓越的身影之中,让人羡煞。

飘荡的丝带缭绕在她衣袂之间,芊芊素手握着那汉玉秀剑婉转起来随后在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闪烁着,让那永远都下不完的冬日染上那那抹寒风切衣的幽冷。

与之对峙的少女也是不敌,在那动静无常的攻势之下也是很快落败,最后只能抱拳,低头认输。

“慕凝师姐又进步了。”

少女满脸的钦佩,仿佛发自肺腑的言语,让这句话做不得假,只是这些验孕落在杨慕凝的耳畔却略微带着羞辱。

她没有去回答,而是将这份尴尬留给了那名临时陪她练习的弟子,只是自顾自的踩着积雪挪动脚步走到里内,随后取下剑鞘将秀剑收入其中。

少女见此也是有些无奈和脸红,她也是自顾自的沉吟了几声,随后也收起架势,然后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之上,继续等待着。

积雪纷飞,仙界的秋冬总是那么的及时,四季的轮回让人能够感受到那份人间触感,犹如追忆往昔一般,总是能够勾起那些飞升而来的仙人,沧海桑田让她们仿佛又回到了那红尘滚滚之中,思念着那些秋冬的暖藏。

仙界辽阔,但是也很大,即使在这宗门一隅也能感受到那份天宽地阔,眺望着那孤雁飞鸿的冬暖,看着那苍云之上的仙鹤,少女有时候也会在这个些许闲暇的冬日之间回忆着人间的过去。

“该喝些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让她抬起头看向那细腻的馨香,让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那面带高冷的俏脸,心中也是感到一暖。

只是她去接过的时候,才发现那碗散发着香草气息的药汤只是放在那青云白案之上,蒸腾的热气温润着整个冬日,让那有些冰凉的身体再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温柔。

【到底还是关心我的,慕凝师姐。】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那白案之上,随后一口将那冬日之中的第一碗关心喝下,药汤很热,仿佛喝下了一个太阳,让她仿佛到了那炎炎夏日之间,让那身着狐裘长衣显得多余。

她有些热,灼热在她体内燃烧着,即使那空旷的庭院依旧是白雪一片,那飞舞的雪花沾染在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也立马化为一片晶莹,随后混合着那流落的液体一同在那人间之雪之下绽放着。

她又一次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只是她们早已成为一捧黄土,而自己早已飞升成仙,却再也回不去那让她挂念的人间,只能在这人情冷暖的仙界之中独自感受着那逐渐迫近的年岁,嘴间唱着他乡遇故知的乡间小曲,然后走向那徐徐而下的一步一相思的飞雪,然后仰躺在在那积雪之上,随后闭上眼轻声道。

“过年好……”

……

看着那躺在积雪之上的少女,杨慕凝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也有些酸涩,不过仙凡有别,即使她再怎么求情,也不可能下凡了,这是仙宗的规矩,也是整个仙界的共识。

虽然仙宗很大,但是她只是一个寻常弟子,根本就没有资格让那些没有资格飞升成仙之人的眷属接引上来。

“不过或许有办法吧……”

杨慕凝握着手,随后将手中的宝盒通过空间法术将其放在少女的闺房柜台前,最后再凝神的看了几眼,这才放下手中的长剑随后进入冥想境界。

照常理来说,她这时应该是略做休息,然后再去见师父,随后去与那些其余宗门的高门弟子一起吃喝玩乐,这才是她这个大小姐的风格。

不过一想到年关将近,那一年一度的年会比拼即将袭来,她就倍感压力。

如今她如此努力自然是为了在年会晚宴之上,力压她那个当年让她在巅峰时期直接落败的姐姐一头,雪洗当年的耻辱,不过她此刻早已离开,如今这份诉求可能只会成为一场空想而已吧。

不过在年会之上仙宗之内的青年才俊都会大展身手来争夺头筹,其中更有可能会有其余宗门的天骄来与之争锋,来争夺那份仙宗准备的一份厚礼。

对于那份厚礼,她杨慕凝不怎么看的上,只是一些修行常见的材料和一些较为稀有的法宝,她这种宗主的弟子只要管师父要就行,只是夺得头筹是个脸面问题,要是没拿到头筹也就算了,至少也得在位列前茅吧,可是她这种实力在那些真正的天骄面前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玩心大,总是和那些宗门的纨绔子弟狐朋狗友一起花天酒地,成天没事干到处惹事,好在她是仙宗宗主的弟子,要是寻常弟子早就被别人那些护短的大手子给一掌拍死了。

她心里门清,虽然不敢太过分,但是惹得一身骚还往仙宗里面带那可是经常发生,不过好在她天赋异禀,学东西总是很快,宗主也就没有过于怪罪她,只是让她牢记宗门规矩。

只是那些对于寻常弟子来说是紧箍咒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却如同破纸一般随便踩烂,她就是那么顽劣吗,直到她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姐姐。

那个每一处让她望尘莫及的姐姐,两人的模样相似,都是那勾人魅惑的狐狸眼,都是那风姿卓越的妖娆,都是那一模一样的容颜,但是却天差地别。

她们早已见过面,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当她知晓的时候还觉得十分突兀,甚至感觉很离奇。

【我怎么突然有了个姐姐?】

她那时总是带着这份疑问,感觉这个世界在给她开一个天大的玩笑,让她那本该潇洒一生的人生突然多了个变数,一个让她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人,一个让她人生难舍难分的对手,一个让她一句一叹的故人,一个让她沉沦至今的血缘。

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总是带着无所谓的态度依旧在吃喝玩乐,总是仗着自己那天赋异禀的理解浪费着岁月和时光,直到她的到来,才让自己那份无所谓的质疑彻底打消,让她彻底感受到了一份危机感和压力。

相见的那一天依旧是一个风雪纷飞的冬日,她来了,排场不大,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像一个超级宗门的宗主弟子,更像一个回归故乡的旅人,有着舟车劳顿的风尘仆仆,白雪撒在她的肩头,让那狐裘之上染上了晶莹的雪花。

她脱下了那嫣红的雪帽,露出了那与她十分相似的容颜随后对着她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在那寒冷的冬季之中,那个即使她之后照着镜子再怎么模仿也学不来。

那个微笑,有着知书达理的文雅,有着柔和的光芒,仿佛那庐边皓月的温润,就如同另一个她,两者相似,但是却怎么也不相像。

那个笑容给她的印象很深,即使她之后内心对她有些厌恶,但是却依旧抹不掉那让她难忘的笑容,那个充满自信,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的容颜。

两人之后也在师父的见证下相互见了面,过程之中两人也并不惊讶,仿佛都提前知晓对方的存在,见面之后便得知了她的名字。

杨心臻,仿佛是另一个她,有着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年岁,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气质差异极大,虽然站在一起难以分辨,但是自己那猴急坐不住的模样与杨心臻那谈吐有致,主次分明的彬彬有礼就是大相径庭的对比。

之后的年会她不知道是如何过的,因为那一晚让她感到有些难受,看着那万众瞩目的目光全都看向那个只是从娘胎里比她先出来的对方,她心中却泛起了有些酸涩的感觉,就像一瓶酸醋,悄然破裂,撒在了她的心头之上让她感到略微的酸楚。

年会大家都过的很愉快,只是却只有她坐在有些落寞的一角喝着闷酒,那一晚,她醉酒了,最后貌似还因为此事的郁闷发了酒疯。

那时候她感到难受总是当场发泄出来,永远都不会将让她心事重重的东西放在心头,因此她过的很快乐,但是从那晚之后他才知道天底下那有那么好的事,你那么幸福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失去了掌上明珠的感觉犹如从那云端之上的飘飘然悄然坠落,狠狠的砸在了那黄土纷飞的大地之上,让她摔了有些狼狈。

当场撒酒疯的她与那个飘然若仙的和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对方对比,让她杨慕凝那时候出尽丑相,出丑的感觉让她第一次感到了羞耻。

听着周围之人的窃窃私语和那让她心烦气躁的私下对比,她就一阵气愤,最后让那场年会在她的所作所为下显得十分不同,从那之后她也收敛了起来。

再也没有之前的顽劣,从那之后,那件事教会了她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学会将事情藏在心里,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随意发泄情绪。

时光荏苒,从那之后她就收起了纨绔作风,彻底努力起来,只是当她刻苦修炼的时候她才知道两人的差距到底是有多大,当时她才知道对方早已比自己高出了两个境界,此刻正有条不紊的继续修行,即将突破下一个新的境界。

听着师父娓娓道来的声音,她第一次感到了危机感,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天赋更好的人吗?

她问着师父,师父却只是摇摇头,随后说道,杨心臻的天赋与她相比还是稍次些许,但是她总是一如既往的刻苦,从来没有将这份上天赠予的起点当做自己肆意挥霍的依靠。

因此在这条早已铺好的康庄大道之上,有人早已出发,当她还在道路之上志在必得之时别人早已暗暗努力,走在了那此刻让她望尘莫及的远方。

听着对方那修行上的小细节和对时间的把握以及那让她声声叹息的坚韧,杨慕凝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必须要比那个冒牌货更优秀。

‘冒牌货’,她私底下给她的那个之前从未谋面的姐姐取的绰号,带着贬损,带着心中的怒火,因为心中的愠怒让她如此行为。

即使日常生活之中还是笑脸相迎,但是在私底下还是略带贬义的这么叫着,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的闯入让她本该风和日丽的逍遥日子一去不返,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个让她感到自己本该万众瞩目的光芒黯然失色。

强烈的落差感让她不得不去比较,外人的目光,世人的对比,让她必须,一定要去和对方去比,当然她也乐意,因为她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

之后的岁月里两人也是一同修行,只是竞争的关系依旧存在,对方显然也知道,虽然再三强调她没有一定要争个高下的打算,但是杨慕凝才不会相信。

因此杨心臻也只能尽量的弥补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却显得不冷不热,直到师父突然决定将两人彻底分开,她不明白师父的意愿,为何不让两人共同进步,师父没有回答她,只是让她好好修炼。

时间有些久远了,让她有些忘记了,虽然她已经是仙人了,但是那段在一起的时光却有些短暂,让她难以回忆起离别时的光景,只知道她目视着自己,眼中怀揣着期待,依旧如同她来时的模样,心中满是憧憬,带着柔和的笑容和些许落寞。

……

“她笑起来真好看,可惜我怎么学都学不会……”

想起来还有些伤感,那个有着短暂相处时光的姐姐就这么离去了,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问师父,师父也是打马虎眼,哈哈几声把这件事给盖过去了,也不知道闹那样,难道怀孕了产孩子去了?

她撇撇嘴心下里贬损的猜测着。

“也不知道去祸害那家良人,让那个‘冒牌货’夺了身子。”

她百无聊赖的说着,冥想状态也因为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姐姐而无法进行下去,只能歪着头看着外面的风雪如旧,心中有些枯燥的看着那年关将近的无奈。

枯燥催生着乏味,乏味催生着睡意,眼角的眨巴着水花让她想要就此侧躺而卧,然后悄然进入到了那梦乡之中,继续在那梦中与那些‘好朋友’继续花天酒地。

只是当她想要小憩须臾的时候,一道急匆匆的脚步突然打断了她的睡意,让她只能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那喘着粗气的侍女。

“有什么事吗?”

杨慕凝正起身子听着师父即将发来的任务,心中满是抱怨。

只是这次侍女并没有带来关于师父的消息,而是那个让她瞪大双眼心中不该如何是好的归来。

“大……大人,心……心臻大人……回……回来了!”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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