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豪气!侠骨柔情震九州─现代风尘三侠之章(1)

中国甘肃。兰州市郊二十华里。西元一九九九年一月。一片土原。

严冬。

由西伯利西及外蒙吹啸来的北风,刺骨之外,未免凄楚。

解放军西北司令部辖属第二三九师,配赋装甲联兵。

缓慢的行进。

师长王秉智亲自督阵,一百四十华里的大行军。

中国自后邓时代来临,沿海之自由开放风气,波波涌至内陆。

人民有万元户,军队造百年业。

求新、盼进化。

师长为求经济来源,铤而走险。

除正经的农、牧自给,偶会贩卖军火给黑道的单帮或烟毒走贩,美名赚外快,实则自己有时也来两管,乐乎乐乎。

火器、毒品于行情走俏的黑市大有赚头。

王师长往钱看,追潮流,顺溜。

手搭钻表、脚踩新靴,二大件、三小件几十套,送礼、自用两相宜。

食髓知味。

鼠心转蜕成虎胆。

生意愈大、胃口愈旺。

这次演习,“顺道”带几型重兵器给道上同志。

将有新入帐。

得意嘿笑。

忽左忽右,顺风摇的走资追金。

军中当然有良心份子,暗中唱反调。

精明手狠的王秉智,铲除异己的手段不输祖师爷─他老爹。

今天听你讲句话;明日枉为无主坟。

枪杆子出权力的老话,他深信不疑。

抓权抓得紧的很!

高干后代的太子党,无缘加入。

天高皇帝远,躲在西北当个小土霸王也不坏!

潮流在改、思想换造,他老兄不变应万变。

香花被生折,或求去、请调。留下尽是谄媚阿谀之毒草。

“动作快点!温吞吞的,全师要阵亡啊?”粗砺的叫骂,扩音器、无线电播送,像透了清末的军阀。

阵头前方的士兵回报:“报告师长,斥候来报,有二男一女挡住我军的行进动线!”

“什么?我们不是有发布演习通告─路线范围内不准人车经过的吗?阵前步哨兵!快去赶走他们!”

最前端狐假虎威的士官兵,下了吉普车。

端起步枪,高声吆喝:“你们是何人?本二三九师奉上级命令于此行军演习,你们不晓得么?眼瞎了啊?”挡驾三人按身高顺序排开,最矮者为一妙丽红衣少女,倾国倾城之貌,不笑而艳,笑则众醉。

身段曼娜迷人,天成佳人也。

次高者,一年轻汉子,瘦高英俊,卓然拔群,傲然有出世风。

最伟岸者,一脸落腮胡,有张飞再世之雄姿,炯目发神,巍峨不可轻侮。

听若不闻。

不动如山。

数个士兵真火了。

“瞄准!你们这些人民,不明白解放军保卫祖国的辛苦,专以捣蛋、踢瓶子为乐!再不走开,我们可要开枪啦!”居中阶级最高的士官下令。

沉默的娇甜女郎开口道:“是吗?说得好像唱小曲哪。祖国人民的血汗钱全丢给你们走私、贪赃枉法去了。军队搞现代化,装进自己口袋、肥了胃袋,你们真是国家的害虫、人民的耻辱!”声音妩蜜,字字入脾。

“胆敢骂人!”军士们准备扣扳机。

女孩眼光一凝,玉手间皮鞭发绳抖落,蛇形泉现,鞭花洒出!

第一鞭,“叭”一声,士官兵吓得双腿打哆颤,各人手中长枪自枪机以上立下削掉,升格变短棒。

鞭影未见。

倏急收鞭,第二次挥动,血光四射。

六名官兵的脑袋皆由颈部削离,躯体站挺,并未倒下。

两方隔距二十五公尺上下。

红衫少女所使“飞蟒发鞭”,媚、刚相济,功力深湛,行云流水,不容发隙。

“飞蟒发鞭”之妙处,在于长短自如,攻击间距自由控御。

方才“蟒精摆尾”、“蛇窜攫鼠”二招轻易把执枪者首身分家。

操鞭的能手。

内力之高亦非同小可。

预估有二至三甲子以上之功为。

后距的军队骇然。

“有同志遇害了!快往指挥中心回报!”有人喊道。

女子纵身弹跃,蜻蜓点水之媚姿。

她火速跳至那人之身后,触碰在座者死穴,几人莫名毙命。

便一把夺下无线电,“王师长,你跟你的军队搜刮的人民心血该归还人民了吧?这倒好,“演习”?毋宁是出来散心。”彼端回应:“你这个恶婆娘!你与其他二人究竟姓啥名谁?报上名来!”

“王秉智,你这么想知道吗?好,我们是“风尘三侠”!”

“你们……,“风尘三侠”?”师长气势顿失挫落。

尿失禁。

年纪到了。

“你的肮脏钱是吐也不吐?王师长?”王秉智输人不输阵,不服输的强硬性格。“那些是我的钱!谁都休想从我身上抢走!”

“抢?王秉智,是你自人民那儿抢来的。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你的?冥顽封建份子!”少女甜嗔道。

“除非杀了我!否则我的金库是不会对外开放的!”

“哼!白费唇舌了。讲理不成的话,只有动手了!”红衣女子娇叹着。

师长颁令:“演习视同作战!毁了这三个狗男女!老子重重有赏!”女孩回摆玉颅,无转寰馀地。

唯得戡平二三九师了。

另二侠自身后取出武器。

沙原起波涛,卷 赤烙流。

右方清俊者,名谓李应龙。

身高一米八五。

用的是“开月映波刀”,长八尺、重八十斤。

虽显沈些,但辉芒万丈,雄气腾勇。

左边壮烈者,名称十郎。

身长二米四二。

持的是“共工摧柱锤”,为一棒状钢锤,高一丈二、重二百四十斤。

挥舞旋扼,生人勿近,喑呜叱咤,项王重生!

锐不可当。

少女名不详。

来历如谜。

却道酷爱红装,自称“红拂女”。

擅易容、轻功、武当、少林内外家功、皮鞭及各式长短兵器。

清新脱俗、闭月羞花,仰慕者众多。

外形千种,眼花撩乱。

飘忽不定的芳心,仪系一人,即是李应龙。

红拂夤夜情奔的佳话亦重新演绎、诠释。

李应龙本为深藏不露之中南海顶尖保镳,受排挤猜疑。

厌高干之恶形恶状,大加举证,愤而离开,而遭通缉在案。

青城、崆峒、峨嵋等名门正流,样样神通。

红拂女亦任某高干金屋阿娇之“大内”侍女,与应龙有一面之缘。

因他曾保护过该金宅。

见之倾心。

她闻其义行,打听到他首夜之落脚处,毫不迟疑,立加投靠,表明心迹。

应龙本不允,也不解少女的动机。

红拂意志坚决,非他不二人选。

他识其聪慧乖巧、谈吐高雅,不再婉拒。

她因不告别的脱逃,也为人所缉捕。

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尽是落花意。

十郎。

少有大志。

孔武有力,隐然有匡世救民之襟怀。

富奇才,知经纶之纬,文、理、工全才。

囿于容貌,使人误以为其粗枝大叶,然而粗中极细,连巧思纤柔的红拂且自叹弗如。

他乃出身于大企业名门,衔金汤匙出生,不以此为傲。

反自力更生,拜师学艺。

终臻武学致境。

精合气、炼截拳,内外兼修,才德俱全。

十郎与应龙红拂之相遇,旅行途中。

三人谈心甚欢。

遂义结金兰─红拂最幼,三妹;应龙次之,二哥;十郎,义不容辞,当上大哥。

命运之缚持展开。

“大哥,您的长相让人家想起一篇别传中的人物耶。”红拂调笑道。

“哦?红拂小妹,你说来听听看。”语气温和。

“大哥,您可读过“髯客传”吗?”十郎失声叫道:“对、对!大哥我就像那个“髯客”!小妹,你也正是位只眼独具的“红拂女”啊!”他瞥了下应龙及红拂,兀自朗笑起来。

“大哥!你最坏了啦!”女孩媚羞地蜜啼抗议着。髯仰天大笑。

三人一道云游四方。

浪迹天涯。

遇不平,拔刀助。

劫不义之富贾,济荒村之赤贫。

时光推移,一年之后,名气渐响。

闻者皆竖翘大拇指耀夸─誉其为现代之“风尘三侠”。

李应龙的率直、十郎的豪爽、红拂女之聪媚灵动,组合,互补,勾划出此东方三侠之独特魅力及气范。

时代造俊杰。

风尘三侠虽遭忌于中南海一些高干领导核心,而其内不乏因慕义风而暗中资助者,他们得通行全国各省且不受军警、民兵注目。

有高人也。

亦归功于红拂之改扮乔装之术莫测奇异耳。

三侠出身尘世,唯世间事而倚剑扶弱,真性情人乎!

红拂当先一马,娇身数跃,鞭身如影随形,呼呼嗤鸣。

凡中着之物,无不碎裂破灭,人头、车体、战车厚甲、轻重机枪,形同虚设的最后目标,对准安逸后方的大头子王秉智。

倩体闪烁,鬼魅白日骤出,吓煞胆小如砡婴的兵士。

鞭发再击,一辆俄制乌别克级战车开肠破肚,当中的战士同志也是体无完肤。

躲避犹不及,哪个有空开枪还手?

可没人逃掉。

“ “彩羽纷飞”!”蔽天的血滴。灌溉土壤。

应龙、十郎大喝一声:“狗贼,留下命来!”二人暴上。

“开月映波刀”开锋,“ “浣花洗剑式”─“一篙定江心”!”李应龙嚷出招名。

篙伸、撑起。

刀尖刺入一部前导吉普的前盖,穿贯!

江心涌涟潮,不,是涛啸!

应龙的功力以突穿点为圆心,刀气呈波散状向四方放出。

顷刻,周围二百公尺的大小车辆、固定车拖设备、有生战力,卷入漩流,一一奄然。

百馀声爆后,军员去其十分之一。

他立下扬刀再战,每挥一刀,必呈重大伤亡。

虎步龙视,谁与争锋?

蓄胡之十郎自非泛泛之辈。

他连连抡起“共工摧柱锤”,屏息专神,遂行破坏之能事。

“ “雷震子金锤”─“吴刚伐桂”!”一锤入定,数架载满士兵的军用卡车,带同内部人体,变为烽火焚烬的阿房宫残瓦砾堆,不忍卒睹。

力勇孔武的大汉抄拿锤棒,向地表猛劲撞下,“ “土龙遁地”!”棒身落点,罅缝乍裂、剧开,蛟蟒四起。

经行人、车均翻落,或掉入峡中、或被震得肝脑迸蚀、血洗银枪。

哀鸿遍地,不刻绝命。

免于长痛。

统御大元帅王师长见情况不利,“撤退!撤退!”妙娇的嗓音道:“奸人!哪里逃!”红拂杀到。

不一会,李应龙、十郎亦立于王秉智的车前。

驾驶兵一阵颤抖后,口吐白沫,鼻泣浓丹,不再呼息。

吓死过去。

师长身边的一对侍卫士护主心切,沆瀣同流。

二人欲持起防身手铳,红芒闪掠,卫士们双手齐断,痛嚎一声!

翻滚。

红拂眼明手快,攻击绝奇。

十郎铁青着脸。

“兰州市的百姓不知被你王秉智刮掉几层皮!多少孩子干瘪着肚皮叫饿。你倒脑满肠肥,图淫人妻女!只道巴蛇吞象,人心不足。”王师长诈笑:“我玩未成年少女、别人老婆,干卿底事?钱财过眼不赚?饱了他人、瘦了自己。此等冤枉事,老子可不干哪!人生,游戏便罢,享乐第一啊!”

“享乐?几个小姑娘的清白身躯就在你那烂棒之下全毁了!”髯客不平道。

“大哥,多辩无益。不如替天行道,做掉他们。”应龙发言。

红拂羞涩地顿颅称是,“祸害不除、遗臭万年。民众的反榜样,留着丢人现世呀!”王秉智肿脸油汗涓滴,“侠士饶命啊!你们要钱有钱,只愿买命。可别……”

李应龙手臂平举,撇出,向左斜横划。

“貂蝉画眉”。

不多不少,王师长暨二名侍卫的首级同高等级,切平,尚抖的大腿接承。

叫嚷声?

没有。

安静。

斩下冻凝的面容表情栩栩如生,详和。

无预期。

“二弟,你太仁慈了。该多给这些人渣一点苦头吃。”

“也不必。大哥。他们死后的六畜轮回、刀山油锅,远较我手中刃奏效。”

红拂取来王秉智身上浮夸于世的饰品。

“劳力士红 钻表、十克拉钻石男戒、一条纯金的项炼……,黑市价格有五、六十万人民币之谱呢!”少女顽皮地吐出香舌。

“三妹,把这点东西拿去典卖。 济些失怙无辜的老人、孤儿吧。”十郎喟道。朱门酒肉臭,路俯饿死殍。经济起飞,紧张的依然紧张。

烟雾缭缈。

战云消退。

废铁残肢,阗萧耸动。

二三九师精英全殁,军士无一存幸。

刚准十分钟。

寥寥三人达成。

三侠洒脱扭转动路,行为一列,往兰州市方向行进。

健步如飞。

征尘漫漫……

军报抵至西北司令部。

司令官手握电文,激烈。

“ “风尘三侠”……,你们歼灭了本部一个师的兵力。王秉智再昏庸拙秽,亦该交付军法审判。三位的做法,实在过于手辣……”他却忽略一点─“前”二三九师师长之作为莫敢举发、全力护短、只手遮天,民怨何所纾?

愤恨震天,三侠制其邪而取首级“祭旗”,岂违天道耶?

痛定思痛,恐被牵连坐监,司令决心向高层呈报消息。

修改曲解。

混淆视听。

引上级领导之力,借刀杀人。

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

危言耸耳,他甘冒谎报之过,不愿东窗事发。

兰州市东西区。

一间破落屋。

独居位孀妇,年过七旬,子孙弃养,晚年萧凉。

她昏黄的皱睑,眯着眼。

枯坐门前,孤对艳红将坠的夕阳。

一名红服少女走近,停住。

她手捧热气蒸腾的纸包,玉颜挂带柔媚的甜笑。

笋指送出,“杨老太太,你一定饿了。这是“老东 ”的大肉包,嫩香热和,才出竹笼没多久呢。快点吃吧!嗯?”

另二人也靠过。

“小红小姐、李先生、先生。三位又来打望老身啦?这几个星期,都倚赖三位的救助过日子。感激不尽啊!……”老奶奶悲从中来,嘤嘤饮泣。

红拂趋前,抱着杨老夫人的残躯,“老奶奶,你别哭啊!你大可以把我们当成你的孙子看待呀!只要我们有能力,我们会好好孝顺你的。”

应龙、十郎伸出手掌轻抚杨老太太的弱肩。

“儿孙不肖!老夫人,十郎会为你找出你那些不长进的后辈来!让你能安享天年。”髯大汉说道。

“玉面龙”李应龙点点头,“老太太,我们三人过二日要离开兰州一阵子,恐无法再晨昏定省拜望你了。”杨妇叹道:“才认识各位不多时,三位高人便要离老身而去?”

红拂牡丹绽芳,巧笑莺啼:“老奶奶,我们本就四处飘流呀。等中国四方平静之时,自会与老奶奶你再续前缘的。”说罢,她拆开纸袋,取出白胖的包子,撕下一小块,亲手喂老妇人食用。

杨老太太嚼咽之后,续说道:“好不容易遇着三名体贴入微的子息,偏偏命运乖舛,没有那种福气啊!”

应龙略笑道:“老夫人,你不必担心这点。我们已委托你的左邻右舍。他们都很同情你的境遇,惜无力可助。但现有一笔款项借放于隔壁王先生家,一家热情好客。这笔钱,除使你衣食无虞外,亦可酬谢那些有心人。大家生活都苦,亦不无小补。聊表我们对老奶奶你的关心之意。”

少女富耐心、爱怜地喂养老妇。

杨老太太稍感宽慰,“啊,“风尘三侠”果真不是浪得虚名!那群高官是枉顾民气,屡找你们的麻烦!真是……”三侠谦让。

“老夫人,你言重了。游走江湖,除奸锄恶,本正道之为。无声伸张,我等不过代劳而已。”十郎回道。

杨妇一听,呵呵大笑。

侠骨柔怀,刀韧心慈。

“老奶奶,人家扶你入屋。你该洗澡了。我来帮你。”红衣女孩完成安护工作。

红拂朝两男示意,妩娇痴笑,仪态亿万。

“那我先进去冲浴一番,一会就来。李先生、先生,二位就稍稍等候吧!”他们称是。驻足立等。面送人影进内。隐没于暗漠中。

女郎点起灯火。

光线透射,暖意升燃。

“应龙。”

“大哥,有话但说无妨。”

“你觉得三妹怎样?”

“好极。有母仪天下之风,婉约、纤细,艳美、包容力强。于“向钱看”的社会中,乃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三妹无视伦理道德,迳自委身相随,恩情于二弟你,不谓不大。可你像根青头葱、不开花的水仙……,你是装蒙还是逃避?”

“大哥,您可先别责问小弟。应龙明白大哥您对红拂动了心。”十郎笑着:“这你不必管,我自有琢磨。二弟你别藉题发挥、顾左右而言他。大哥问你话,你搭理不搭理?倒是说啊。”玉面龙思考了回,沈吟道:“红拂她是位旷世奇女子。生得奇、来也巧,朱颜慧心更为稀特。她的心意,我非无情草木,怎会不知?齐大非耦。落难平阳之失威虎,焉得配匹枝头凤凰?”

“明白就好!要是你下不了决定,大哥会帮小妹她出头。”髯客状似说笑,情神极其真诚。

应龙低首不语,测知一二。

气氛感到不寻常。

豪侠纵骋沙疆,无以御者;情关,往往难闯。

儿女情长,痴泪莹流,总未勘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信哉!外表冷静、内心热湃,赤胆侠风─佳人情丝,斩不断。难理。

菟 伴女萝。

红拂觅访如意郎,偶得李应龙。

少女固然敢于表白心中之慕情,而想法尚“复古”之应龙,随不上巨轮之时空磨坊。

隔层纱的情爱得之过易,反教人怀疑真实性、可贵度。

变,不变的便是“变”。

她愿人长久,日夜永栖君侧。

晚间六时卅分。

一行人离开老妇人的蜗居。

“大哥,我们此去,该归何方?”女孩蜜吟道。

“小妹,是北京。有可靠消息指出,高峰某些领导人因我三人的存在,惴惴不安、惶惶终日。故派出几个武界能手及具特异功能人士来擒制我们。声言─即要搜遍全国,也会揪出我们的踪迹。既逃不过的话,不如率直迎战他们,这才爽快。”十郎的音调直迈刚正。

应龙敦温地说道:“私下支持吾三人的同胞不少。我不畏惧那些为虎作伥的小人物。本不欲重回北京,事已至此。龙潭之行,终难避免。”红拂甜啼:“二哥说的正是人家心里头考虑的!应龙哥肯冒险犯难,我也不能落人后呀!人家坚决与大哥、二哥同一岗线!”三侠的手臂齐时伸起,交叠,“不求同月同日同时生,但愿同命。化凡世之孽障,造百代之福业。”共同起誓。

归至旅馆。

分各盥洗。

拥有私密之自由。

十时许,李应龙的房门响起敲击。

不大。

免他人注意。

“叩、叩、叩……”。小声回复,“请问是那位?”

“二哥,是我……”婉媚的音质。

不消猜,红拂女来也。

他开门延请少女入来,红拂自行将门锁住。

“请坐。三妹,夜深了,你还未就寝吗?”她轻坐床头。

女子嫣笑,“应龙哥……,人家早晚仰思你……,怎能安然入睡呢?”轻佻起来了。

与白昼时之自持矜敛迥然不同。

“小妹,你哦!总喜欢寻二哥开心。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名不世出的美少女这样推崇啊?”红拂粉靥桃花,“谁敢说应龙哥的不是?谁能忽视应龙哥的才华与俊朗的外表?有人不识相的话,人家会用发鞭痛笞他一顿哦。”

玉面龙哈哈一笑,女孩的伶牙俐齿,不屈也得服!

玉人的深情,眸睐中的溺沈,辞言间的敬恭,他不是不晓。

她,雾般的葩华,难臆之风姿,一年来,王孙公子拜倒石榴裙下,凡几未尽。

不睬、不应,匿于应龙的身后,只认害臊。

莫道不销魂,情芽开出红花。

“人家是说真格的啦!”女孩发起嗲来。

他也不好再回避下去。

“自从一见过你,应龙哥。我就对你难以忘怀,像你何等的英雄?身边竟无一得力的红粉知己?心念决绝,所以年前才有连夜突访的情事发生。”她的口吻,充满爱才惜人之心。

李应龙浅笑。

红拂女句句属实。

若非她的出现,他可能仍飘落异乡,淹没于茫茫盲流。

起初的应龙,怨天尤人,嗟悲时不我予,镇日饮酒浇愁。

红拂斯晚访到,他手内还刁了瓶陈绍。

她即抢下,痛心娇嗔:“李先生,我当你是人中豪杰,刻意寻来。想不到,你却为了一时失志而将自己浸泡于酒精内,这样就算了吗?郁郁抱撼终生?”醺醉久甚的他瞎和道:“我已然丧失人生目标,活有何意?不如醉卧街头,倒也一值!”少女猛怒掌掴,“胡说!杜康是拿来助兴,不是用以作贱自己!李先生,你再如此沦落,不但自毁前途,更是全中国人民的损失啊!”

简单一击,暮鼓晨钟。

贮藏多时的楚抑,泪水滴涓,李应龙抱住红拂,嚎哭大现……遭打醒后之“玉面龙”,解酒完,重新检视来者─脱俗惊人之容、天地同嫉之貌,古典美女。

“小姐,李某深感你棒喝之功。不知你如何称呼?本人来日定将衔草结环以报。”女郎吟道:“人家名为“红拂”,请多多指教。”赛过蔷薇的娇容,应龙不禁心向往之。

“二哥。当时您说要“衔草结环”,现在呢?”少女俏丽地眨动美目,秋潮生波。

“那可不?三妹,你对李某有恩有义,我不敢或忘。”他继续饰笨。

“恩义而已吗?应龙哥。”红拂追问,灵巧得很,嗅觉敏放。

“唔……嗯……”应龙口拙。女孩跳起,溜至他的肩旁,“人家什么都不要,希望你能好好爱我哦。”

积蕴的渴慕。

知遇、共患难。

够了。

遇着佳丽不计一切的追随,李应龙感动之下,别无他想。

“红拂,我……我会尽心尽力爱护你的……”吃力地说出。

他不是善于花言巧语的色棍,少女知其甚详。

安心。

“真的吗?应龙哥?你是说……”欣喜之馀,她怕身处梦境。“嗯!小红拂,让我陪你一生一世,了无遗憾。”

美少女激涌的情绪爆出。

她搂起心内如意人,既哭且笑,“应龙哥……,我的应龙哥!人家等了一年,终归得闻满意的答复……”泣不成声之韵律。

悄立门外的十郎,眼中蓄水,拭拂。

他重点头颅,没声回房。

心事一椿,已了完。

“那好!应龙哥,来证明一下你对人家爱的浓深吧。”红拂放手,面晕红霞。

“哦?好啊!小妹,你想……”他懵懂待明。少女羞婉道:“我尚保处子未人道之身,想与君共赏之。”

“耶?……”应龙将快冲口而出的讶意吞回。“就是献出童贞嘛!应龙哥……,你不喜欢呀?”女孩微露怅然。

“不会、不会!只是你未嫁之名,这么做……”

“应龙哥,你人处现代,思想还流于封建守旧哦。”红拂欣语“挖苦”,“男女之事,不过你情我愿。凡不违背道德良心,神亦无权辖管。应龙哥,你还有什么顾及不敢之虞呢?”火鹤的羽衣,轻纱罩身的女孩。

“良宵苦短,为欢几何?及时把握,与子偕行。”

红拂关上双瞳。

李应龙焉敢不应,手朝向她的香肩,按住,些起身躯,纯正挚温地吻下。

少女的玉臂回复,箝搂他的肩脖,呼唤二人的体热。

玉面龙的嘴唇舔舐女孩的耳际,“嘻……,真痒呢……”她也不含糊,娇手下移,抚摸坚实的胸膛。

“早就想感受他的胸襟有多宽广了……,筋骨拔萃,能倚靠的好男人……”

唇又动。

应龙印上红拂的粉颈,宛似母猫爱抚幼儿,缓、柔、有序。

妙意陡遽,女孩的香檀吐露春之信息,全身娇肤散溢渲红的斑潮。

“应龙哥,你真好……,人家那里需要你,你就出现……”他笑着,一手异军突起,攻侵少女的颔下肉球。

虽有纱料挡阻,女性独具的软弹嫩肥,却也遮不住。

抓个满手!

红拂一身艳衣,常选松大雅适,空可惜了一付标致好身材。

她的一双胸乳,恰可盈握,压放回复,饱如冬鸽。

椰形的半弧,跟摆女体之律行,亦步亦趋,上下波弹。

看、欣赏,高尚视觉享受。

亲炙之后,玩把一番,万般皆下品,唯评红拂高。

“小妹,你觉得热么?”他亲切问道。“二哥,人家浑体烫滚,如汤泉川奔。快点解放人家的衣裳吧……”

他听言,龙心大悦。

挑少女的上裳,亲观她的迷人第二性征,应龙如经黄粱一梦。

不,是真的。

红拂她活色生香的青稚媚体,不需再等,将逐步于他眼前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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