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梳山谷

结界之心是控制禁制结界降下雷劫的核心,就像控制人类思维的大脑一样,结界的大脑被界神吃掉了,整个结界自然死亡,但结界的躯体还在,就是那几十层异常坚固的透明能量壳,虽然不能降下雷劫了,却能阻止修士飞上更高的天空,界神也能继续躲在结界里面。

“狗日咬特,没有了结界,妖、魔、鬼、怪、修士都没有了束缚,强大的力量压抑了一千多年,现在还不疯狂的闹事啊,他奶奶的,个个都是横行的主儿,天下终于要大乱啦!嗯,现在去找师傅正是时候,顺便进修一下战术技能,努力提高自己的战斗力,嘿嘿,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活命的机会啊!”小六子抱着楚楚,骑在猭猸背上,一边朝玉梳山脉飞行,一边暗暗思索。

弦子撑着下巴,好像思春少女般的幽幽叹道:“唉,主人称雄的机会来了,混水摸鱼的高手啊,不知道有多少美人鱼和金鱼要遭殃啦!”

群山之中,林木青翠,郁郁葱葱,飞鸟遮日,哀号遍空,深潭幽涧,蛇兽齐鸣,乌云密布,妖魔横行,长啸于深山古林,纵横于九天十地,无一不宣泄着多年来的压抑,无一不向世人展示着强大的力量。

楚楚哪看过如此多的妖魔,虽然那些妖魔没有拦路找事,她仍然有些害怕,颤声说道:“相公啊,以前天空的禁制结界没有消失的时候,很多人都想它消失,现在突然消失了,我倒有些担心,担心这些妖魔会肆无忌惮的横行人间,到时候,我们人类就麻烦了。”

“呵呵,夫人尊口一开,果然百事百灵啊!”小六子指着前面一个拦路的小妖怪,轻轻笑道,“这不,‘我们人类’的麻烦来了!”

猭猸则瞌睡连天的说道:“主人说的不对,是奴的麻烦来了,这个不人不妖的人妖一定没长眼睛,不然是不会挡住奴的飞行路线的,挡奴的路,纯是找撞!”

猭猸说完,四蹄一蹬,脑袋变大,突地加速,化为一道彩光,撞向那个还未完全化成人形的黑熊精,这重达几千斤的黑熊精竟被猭猸撞得无影无踪,由于猭猸速度过快,还误伤几个庆祝结界消失的小妖精,同样把它们撞得没有踪影。

把楚楚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娇腻腻的说道:“相公啊,原来妖怪这么不经打,看它们模样骇人,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还是我们家的花花厉害!我把大花、二花交给它教导,肯定没错!”

猭猸得意的嘿嘿阴笑,心里却在担心楚楚突然会查看那两只伤痕累累的狮犬。

小六子则耸耸肩,对此事保留意见,免得哪天狮犬被变态的花花折磨死了,楚楚冲自己发彪。

由于猭猸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便到达玉梳山脉的腹地。

玉梳山坐落在天宇大陆中部,山势连绵千里,奇峰怪石不绝,据说有1280座险峻山峰,像九天玄女的梳子一样,斜跨西北和东南。

离人河的主流穿过玉梳山脉,形成险峻的峡谷,是历代兵家之要地。

在玉梳山里并分成无数支流,滋润着灵山秀脉,以及支流附近的民众,更有无数异兽灵禽在玉梳山繁殖,亦有无数奇珍妙药在玉梳山生根。

而玉梳山脉的腹地却是一片小平原,这平原就像在一座山峰中被人一拳砸一个大窟窿似的,由于四周险峰群立,就自然形成低凹的地势,此山谷在天宇大陆极负盛名,它就是传说中的禁神山谷。

禁神山谷不光禁神,连飞鸟也禁,若有什么生物来到山谷上方,会被自动弹开,此时的猭猸也不例外,一头撞进山谷上空,只见空气中水波潺潺,映出一层光壳,哗啦一声,把它弹飞,如流星一般坠落,摔向某座黛青色的山峰。

小六子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就是想让花花吃点苦头,才没有告诉它,在把它弹开的同时,他已抱着楚楚,离开猭猸的脊背,悬在半空中看笑话,猭猸气得哇哇乱叫,还有空喊了一嗓子:“主人卑鄙……”

楚楚惊讶的捂住嘴巴,则非常同情猭猸,劝道:“相公,你这样对它终是不妙,哪天它若是故意报复,你就惨啦!”

小六子牵着楚楚的手,缓缓往下降落,边落边说道:“管它是什么天煞,一只驯养不成功的妖兽还不如一只听话的看门狗!它敢报复,我就宰掉它!”

“呵呵,你呀,说的好听,心里才舍不得哩!”楚楚才不相信小六子的鬼话,她以前看他待狮犬挺有“爱心”,一直把他当成爱护动物的善良一族。

小六子嘿嘿怪笑,并不作答。

他和楚楚落到狭谷入口,等了半天,也不见猭猸返回。

楚楚担心的说道:“花花不是生气了吧?不然它怎么还不回来?”

“花花只是有点小心眼,可并不会随便生气,现在不回来也可能是赌气,咱们不管它了,反正它在玉梳山脉里也不会吃亏,咱们先进去吧!”

小六子说着,拉着楚楚的白嫩玉手,踏入山谷半步,楚楚跟着进去,只听“唰”的一声,水幕般的波纹突然发威,把毫无准备的楚楚弹开,小六子紧拉着楚楚的手,随着她退出山谷。

“狗日咬特,本少带来的女人,山谷老史,你好歹也给点面子吧!”小六子气得破口大骂,并对着山谷入口处的一块石碑拳打脚踢。

楚楚这时才看清石碑上的文字,用上古文字,歪歪扭扭的书写着“禁神山谷,闲人莫入”的字样,看完之后,不禁莞尔轻笑,自己这“闲人”想入也进不去啊。

楚楚笑着,忙拉住小孩子赌气般的小六子,一番劝解,才让小六子停下摧残石碑的动作,可石碑依然如故,不见一个碎屑落下。

这时,弦子在小六子识海中说道:“主人当初能带上官桃桃的精神体进入玄女经空间,奴想了好久,才想明白,那时候,你们同是欲火焚身,精神共振的频率达到和谐一致,所以才出现同时进入玄女经空间的情况。现在呢,这个山谷的强大禁制是禁制一切物体进入的,生物和非生物都无法进入,而主人能进入,那是因为主人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才成了特殊中的特殊,成为能够进入禁神山谷中的唯一。”

“狗日咬特!原来是这样!本想带着楚楚拜见那贱老头,顺便让楚楚骗他几个法宝玩玩呢,这下可好,留她在山谷入口,我怎么放心呢!不行,还得把猭猸那个小妖兽找回来,让它保护楚楚。”小六子在识海里嘀咕一句,又拉楚楚,飞向猭猸摔落的那个山峰。

“嗷嗷~呜!”“喀喀~吱!”飞到近处,只听山腰中传来两只怪兽的嘶吼声,声音里充满敌意。

小六子自幼在玉梳山脉长大,熟悉各种妖兽的吼叫,一听便知,这是土狼怪和螳螂精的吼叫,只是搞不清楚,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妖怪,怎么会拼起命来。

土狼怪怪高约四米,人身狼头,浑身长着褐色的硬毛,如钢针一般坚硬锐利,仰天长啸时,毛发根根竖起,活像一只发怒的箭猪,随着它的吼叫,漫天的巨石凭空出现,砸向前面的敌人。

螳螂精浑身碧绿,青面獠牙,基本上已变成人形,只是姿势有些古怪,还保留着做螳螂时的战斗姿势,高举细长的双臂,上半身前倾,厥着屁股,快速挥舞着双手,发出一道道锐利的青色罡风,把身体周围的石块斩碎。

旁边的一颗果树上,卧着一只拳头般大小的怪兽,鹿角马身,满身玄奥的斑斓花纹,正是变形后的猭猸。

它一边啃着树上的美味野果,一边挥舞着手臂,大喊:“加油啊,威猛的土狼大王,再使用一招‘漫天陨石’就能把它砸扁了,哇,好厉害哦,我崇拜你!……我崇拜你螳螂大王,你的这招‘万象分割术’太帅啦,只差一点,就把土狼怪斩成碎片啦,再接再励,努力使出你们的绝招吧!”

两个智力不高的千年妖怪越打越猛,越打越激烈,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也不知是受到了猭猸的蛊惑,还是本身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喷出的鲜血,已把眼睛染红。

“狗日咬特!这个阴险的教唆犯!”小六子早知道猭猸是什么德性,仍被眼前的情景惊怔了半天,一看身旁的楚楚,更是惊讶得捂住了嘴巴,似乎再一次认清了猭猸的脾性。

猭猸听到小六子的声音,身体动也不动,只是懒洋洋的抬起小脑袋,眯着眼睛笑道:“主人啊,这里真好玩,两只傻大个打得太精彩了,随便忽悠它们几句,它们便不要命似的更加卖力了!”

“fuck!!!算你狠!”小六子无奈的瞪猭猸一眼,立刻转身冲那两只妖怪喝道,“都给老子住手!”

可那两只妖怪打得昏天暗地,哪听得到小六子的声音,你来我往,照打不误。

“狗日咬特,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老子是谁!”小六子恼了,横跨数丈,来到两只妖兽打斗的上方,横刀凭立,威风凛凛。

土狼精正在恼怒,听到有人在自己头顶乱吵吵,立刻暴躁的大吼道:“爱谁谁!滚一边去,免得找打!”

螳螂精心里同样不爽快,虽然听这声音有些耳熟,也想对头顶的声音吼骂,刚一抬头,就见一道赤红的血光呼啸而至,虽然不是直接针对自己的,但浓烈的魔息也骇人心神。

螳螂精身子一晃,挥动双翅,侧飞十多丈,从刀光下平移出去。

土狼怪也大吃一惊,看到庞大的刀气扑面而来,来不及躲闪,只得钻进地下,暂避灭顶之灾。

“轰轰轰”数声巨响,土狼怪钻进的山石纷纷裂开,被刀气斩开十多米深,刀气聚而不散,恶魔赤字在刀气里面探头探脑,张着大嘴等待土狼怪钻出,想咬死它。

螳螂精揉揉眼睛,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咧开大嘴,激动的面朝小六子,大喊道:“大王,你终于回来啦,我是第二军团的副团长毕挡车,小的给你磕头啦!”说着,螳螂精“砰砰砰砰”的瞌了十多个响头,然后咧开大嘴,露着两颗尖锐的大门牙,冲小六子傻笑。

听到螳螂精对小六子的尊称,楚楚差点晕过去,急促的扑腾着彩色的蝴蝶翅膀,这才免去坠落的危险,她惊诧的瞪着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在小六子身上来回扫视,想从他身上找回妖怪的痕迹,找着找着,她“噗哧”一声笑出来,自言自语道:“就算小六子是妖魔大王我也跟定了他,谁让我是他的夫人呢!”

小六子眼睛一瞪,也有些诧异,说道:“狗日咬特!第二军团?我什么时候建立过第二军团?莫非是我离开之后才成立的?毕挡车,我问你,第一军团的团长黄天虎呢?”

螳螂精毕挡车瞄一眼聚而不散的古怪刀气,然后忙回答道:“回禀大王,小的原本是黄团长帐前的小卒,托大王洪福,才被委派做第二军团的副团长。自大王离开之后,黄团长带领兄弟们四处征战,收服很多小妖精,现在第二军团的编制也快满了。今天我们正在议事,天空的结界突然消失了,黄天虎团长让我带领几个侦察兵出来看看情况,刚才碰到我们的敌人,又被那个小不点煽动几句,这才动手血拼。”

“我们的敌人?”小六子疑惑的问道,“我们在玉梳山脉只有一个魔化的老鼠精,我离开之前,用计把它打成重伤,难道它现在的功力已恢复了?”

毕挡车点头答道:“没错,那只老鼠精也学聪明了,纠集一帮土系怪物,专门和我们妖兽军团做对,刚才那只土狼怪就是老鼠精的心腹大将。”

几年前,小六子离开玉梳山脉的时候,他的功力还非常微弱,遇到一只几百年的小妖怪也得逃命,哪像现在如此威风,一刀就能逼走一只修行近千年的小妖怪,虽然有赤字在其中帮忙,但他真实的本领也能完全制服那只土狼怪。

小六子微晃九龙魔刀,把赤字收回幻兽空间,“老鼠精又出来了,呵呵,好的很哪,吴用那老家伙一直想要的老鼠内丹有着落了,他只要吞掉这颗老鼠内丹,就算效果减半,功力应该能增加两三千年吧,他也该有点用喽!”

赤字刚消失,土狼怪就从岩石下的深坑里钻出,惊恐的冲小六子扫一眼,立刻再度潜入地下逃命,须臾,就听远处就传来土狼怪的惊恐喊叫声:“鼠王,不好啦,你说的那个人类回来啦,他要抢你的内丹……”

那只魔化的老鼠精名为白玉堂,由于被天地煞气所魔化,皮毛变成了锦黄色,所以他又给自己起了个“锦毛鼠”的外号。

锦毛鼠法力深厚,凶残暴虐,又非常贪吃,常常把附近的小妖兽抓来当美餐,而且因为魔化的原因,他的食量也非常惊人,一天能吃十多只身体庞大的妖兽,令附近的精怪闻风丧胆,纷纷逃命。

小六子和黄金翼虎精的适时出现,让命不保夕的小妖怪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纷纷应召,加入“妖兽军团”。

黄金翼虎精是小六子救养的一只小妖怪,经常喂它灵丹妙药,才让它勉强变成为人形,小六了给翼虎精起名为黄天虎。

妖兽军团的编制很简单,每个团共有五百名妖怪,金、木、水、火、土系别各占一百,每百名妖怪有个队长,每五百名有个团长,团长有权设立副团长和各队队长。

妖兽军团听上去很威风,但它们都是玉梳山脉中的弱者群体,那些真正的妖魔强者都自立门户专心潜修,不给它们一般见识。

小妖怪为了生存,也为了小六子许下的美好前景,甘心听从这个人类的指挥,当散乱的妖怪被这种习惯心理影响时,也就渐渐溶入这个群体中,在心理学上叫归属感,正常的生物都需要这种归属感,这就是小六子成功招收小妖怪的原因之一。

现在禁制结界突然消失,强大的妖魔纷纷出现,这些妖兽军团在强者的眼中,实在不堪一击,所以小六子立刻对毕挡车命令道:“你回去转告黄天虎,如今结界消失,山中强者过多,宜静宜守,令他严管属下,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从山谷中出来以后,咱们再想办法对付老鼠精。”

毕挡车接到小六子的命令,立刻转身,化为一团青烟,消失在葱郁的林木间。

猭猸趴在树枝上假寐,直到被小六子揪住耳朵,才伊依依呀呀喊救命。

本来到不怎么疼,但由于嘴里还含着水果渣,喊叫之下,反倒被呛着,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楚楚看得心疼,忙从小六子怀里抢回来,替猭猸求情。

谁知猭猸一转脸,眼泪全干了,又从楚楚怀里跳到小六子肩头,龇牙咧嘴的笑道:“主人,妖兽军团听着蛮好玩的,给奴弄个团长当当?听说每个团有五百妖怪,它们都得听奴的,是不是?”

楚楚本以为小六子会一口拒绝,谁知小六子却笑嘻嘻的说道:“好啊,只要你能找够五百个妖兽,让它们心甘情愿的加入你的第三团,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有一点必须要注意,你招收的妖兽不能是已加入前两个团的成员。”

猭猸笑眯眯的钻进小六子怀里,用两只小爪子抓住他的右手,用力摇晃数下,嫩声声的喊道:“好,一言为定,成交!”

小六子也由得猭猸胡闹,点头说道:“好啦,成交。不过我现在要去禁神山谷,你得在入口处保护楚楚,等我把老头骗出来,为楚楚哄几个像样的见面礼!”

“见面礼?我也要!”听到有好东西,猭猸立刻跳回楚楚怀里撒娇,它这副贪婪模样在小六子眼里就成了耍赖。

小六子张张嘴巴又忍住,罕见的没有教训它,因为想着马上就靠它保护楚楚,免得把它气跑了。

小六子走到入口处,非常大方的笑道:“哈哈,有,只要你能从老头子那里骗来。他那里宝贝多多,骗多骗少得看你的本领喽!”

“相公,快去快回,不要停留太久,我会想你的!”楚楚双眸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和小六子道别。

小六子点点头,微笑着冲楚楚挥手,退着走进禁神山谷。山谷的强大禁制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轻轻松松的踏入禁神之地。

山谷内没有鸟语,没有花香,唯有四季常青的灌木丛,景物似乎恒久不变,四周非常非常的安静,就像自己离开时那样,小六子满含感慨的想着,步伐不禁慢下来。

“谁家的狗儿不长皮,谁家的酒窖没有锁,谁家的菜馆不收币,谁家的姑娘浪依依……”干涩而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山谷的平静,一个满身油污的老头眯着眼睛,躺在小山坡上晒着太阳,他的头发银白,只是在蓬乱的白发中间,杂着很多褐色的杂草,脑袋后面辫着古怪的发髻,活像一只北极乌龟。

“狗日咬特,你问我,我问谁啊!”小六子听到歌声,因回忆而迷蒙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紧紧盯着乞丐般的老头,晃晃悠悠的走过去。

老头见人走近,一骨碌身从地上跳起来,操着一根烂木头棒,拦住小六子的去路,大吼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此路又是我修的,所以,留下买路的酒、买树的肉,至于买山的人就可以滚蛋啦!”

“fuck!!!这山谷本少早就买下了,这山、这树、这路统统是本少的,在我的地盘抢劫本少,纯是找死!”小六子大怒,抢下乞丐老头的木棒就打,木棒如雨点一般落在老头身上,顿时把乞丐老头打得嗷嗷惨叫。

“啊呀,打死我了,太阳他老木,今天选的棍子太结实了,怎么还不断?用力,用力,再用力……”

“狗日咬特!算你狠!”小六子听得恶心,顿时停下乱棍,一抬腿,把棍子踢得粉碎,“好啦,棍子断了,给你一坛酒,一只烧鸡,半碟花生米!”

乞丐老头不喊不叫了,从地上怕起来,眨巴眨巴眼睛,非常生气的吼道:“这次为什么只有半碟花生米?那半碟呢?是不是被你贪污了?”

“你用这么俗的方式骗挨骗揍,实在没创意!若不是看在很久没打你的份上,今天我才不会动手,你的酒菜可半点就没啦!”小六子撇撇嘴,从储物戒指里扔出一坛陈年美酒,非常不屑的说道,“打你,是看得起你!”

“呵呵,打得好,挨打是我的荣幸,荣幸之至啊!”乞丐老头接过酒坛,犹如看到花朵的蜜蜂一般,立刻扑了上去,拍开封泥,浓烈的酒香飘出,把他的口水引出三尺多长。

说着,猛的灌下数口,方伸出枯瘦的左手,叫嚷道:“烧鸡呢,花生米呢?快啊,好徒弟,难道非要师傅下跪求你不可吗?”

“太阳!贱得越来越没品!”小六子把下酒菜砸向老头,复又掏出一小壶酒,陪老头喝起来,“最近过的如何?有没有逮到几只蚂蚁解馋?”

“呸,毛都没有!”老头吐出一根鸡骨头,骂骂咧咧的说道,“只要让我出了这个该死的山谷,我一定让天宇大陆的那些该死的修士全部饿死……呃,虽然饿不死他们,但也能馋死他们,我要把他们统统绑在一起,我再坐到他们面前啃鸡腿,就不信急不死他们!”

“老头儿,拜托别把所有的人想像得和你一模一样!”小六子虽然常听老头这么絮叨,但还是差点没把嘴里的酒水喷出来,他指着老头的红鼻子,问道,“你常说天宇大陆的修士把你囚禁在这个山谷里,可凭着你的功力,他们怎么可能会困住你?还有,这么强的变态结界到底是谁布下的?”

“特级机密,无可奉告!”老头一摊手,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看到小六子毫无反应,一点也没有动手打自己的倾向,忙又补了一句,“反正布置这个结界的是个漂亮女人,仙界的漂亮女人,当年和她交手时,她已修炼到仙帝境界,如今啊,那个变态女人可能已是仙尊了!”

“女仙帝?女仙尊?”在小六子识海里的弦子惊叫起来,她跳起来喊道,“这老头说的仙女该不会是玄女一门的师祖九天玄女吧?”

随即,弦子又摇头自我否定,自言自语道:“辈分不对啊!玄女仙尊和氤氲仙尊大致属于同一时代,进入仙尊境界已有数万年的时间,而这老头的氤氲显然没到火候,怎么可能惹上仙帝一级的人物?或许几十个人间修士也困不住他,刚好碰到某个女仙帝下凡,随手打出一个禁制,就把这老头永远禁锢在这里了!”

小六子的脑袋也摇得像波浪鼓,也不知道是对老头的解释不满意,还是对弦子的推测不满意,咋咋嘴巴说道:“唉,人家变态女人变成仙尊了,你岂不是永远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嘿嘿,我不是还有个天才徒弟的吗?”银发老头呷了一口酒,笑眯眯的盯着小六子说道,“好徒弟,将来你能把那个变态女人娶回来当媳妇,让为师替你拎夜壶都没问题。”

看到小六子摇头拒绝,老头不死心的继续诱惑道:“不但替你拎夜壶,只要你现在点头答应,为师现在就把炼气士下面的功法全部传授给你,不用你来回往禁神山谷替为师送食物了!”

小六子继续摇头。

老头气了,抱着酒坛子,跳出十几丈高,瞪着眼睛大吼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答应?莫非你这浑小子还想我为师的那几件压箱底的宝物?”

“狗日咬特!别整天把别人想的和自己一样坏!”小六子鄙夷的瞪他一眼,继续摇着脑袋,像得到圣僧一般的说道,“不能答应的事,一定不能答应!就像这个请求,无论你加多少法宝我都不同意!”

“为什么啊?”老头突然安静了,趴在地上,仔细的盯着小六子的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小六子似的,“你真的不是想骗我那最后几件法宝?”

“切,谁想要你的法宝啦!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有过媳妇啦!她的名字叫楚楚!”小六子摸着下巴,翻着眼珠子,像是经过深思熟滤一番似的说道:“至于其他女人嘛,最多只能做妾,要么做性奴,休想和楚楚争!”

小六子接着说道:“狗日咬特,你个贱老头好歹也是我师傅!我是个尊师重道的好人,平时打你是看得起你,若是让你……让你替我拎夜壶,我敢用吗?”

“还有,另外一个条件也糟糕到极点!剩下的炼气士功法用得着你教吗?”说着,小六子一口气把壶里的美酒喝光,伸手掏出那块战神图玉简,非常费力的把它举到老头眼前,神色嚣张的说道,“老头,你猜猜这是什么?量你猜破脑袋也猜不着!这三个字你认识吗?嘿嘿,傻了吧?”

小六子指着神族玉简上的三个蛇纹大字,得意洋洋的坏笑着,并把它“随手”递给一手抱着酒坛的破坏之王。

破坏之王真的不认识战神图玉简上的三个蛇纹玉简,但玉简上面传来的宏大而熟悉的气息却让他兴奋异常,体内的氤氲不受控制的疯狂涌出,迫不急待的接过玉简。

却没料到这块玉简竟然有几千斤之重,重心失衡,一个踉跄,身体差点摔倒,手中的酒坛也摔破了。

可他顾不得心疼美酒,他有种预感,那困扰自己多年的上丹田境界,有可能会在今天突破。

突然这层炼气士境界,不光意味着臻入大成,而且离逃脱禁制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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