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年4月，林柔卿已经在看守所度过了四个月的时间。
她逐渐适应了看守所的生活。
看守所里的6月至10月为夏季，11月至次年的5月为冬季。
在冬季，林柔卿每个月只能洗一次澡，身上总是散发着汗臭。
洗完澡后，可以换上新的囚服，但即使是洗过的新囚服，也难以除去异味。
林柔卿也习惯了在睡觉时头边是马桶，开始时闻着马桶的味道，她总是难以入眠。
林柔卿的城市并不寒冷，通常零度以下的月份只有12月底至1月。
到了三月后，气温已经维持在20度左右。
但是看守所的衣服只有夏季和冬季两种，所以直到4月，女囚们还穿着冬天的衣服，只是女警们已经把牢房中的被子收走了。
4月份穿着厚厚的囚服，林柔卿总是热得出汗。
许多女囚早就在牢房中脱去衣服，赤身裸体地呆着，甚至在出去吃饭时也敞开衣服的扣子。
之前林柔卿对此感到很害羞，因为牢房的门是铁栅栏，门口的摄像头可以随时拍到屋里的情况。
开始时，林柔卿即使上厕所也要小心翼翼地把下体遮挡住。
但四个月的生活可以改变很多，林柔卿的羞耻心渐渐变淡，在牢房中，她也脱去了衣服。
很多时候，她也不穿鞋，因为皮革的拖鞋很硌脚。
林柔卿之前很爱干净，很少赤脚走路。
但现在只要在牢房中，她就脱掉衣服和鞋，赤身裸体地静静坐着。
林柔卿在看守所吸引了很多目光，她长得十分美丽，气质出众。在洗澡时，许多女囚看到她的身体都不免窃窃私语。
“这么白这么好的皮肤！”
“乳房也很大，形状也好看，多挺拔啊！”
“屁股也翘！”
林柔卿先天身材就好，加上常年运动，身体非常匀称。
小腹平坦，胳臂和大腿上有恰到好处的肌肉曲线，但并不粗，给人一种力量和匀称的美感，全身似乎没有赘肉。
她的皮肤白皙，即使以前常常户外运动也不容易晒黑。
林柔卿在洗澡时总是惹得其他女囚的偷看，仿佛在看一座会动的美丽雕塑。
即使在牢房中，林柔卿的身材也没有变化。
看守所的伙食当然很差，林柔卿每天吃的很少，在每天放风时，林柔卿又总是默默地自己走路。
如果只看林柔卿走路，谁也不会想象到这是一个看守所，林柔卿的全身上下散发着高贵与温柔的气质，好像在一个美丽的花园中散步。
即使是粗旧的衣服、散乱的头发、不加装饰的面容也无法抹去林柔卿的美丽和气质。
有一些女囚试着和林柔卿搭话，林柔卿待人和善，但也只是温柔的微笑，并不过多地说话，她总是很沉默。
时间长了，一些女囚认为林柔卿是自命不凡，开始故意在她面前说些嘲讽的话语。
“什么啊？还以为是阔太太呢，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关在这里！”
“就是，诈骗犯害了多少人？活该！”
林柔卿听到这样的话也不会回应，她总是心事重重，默默想着自己的事情。
林柔卿被关入看守所的第二天，律师谢语就得到了消息。
四个月间，谢语来了看守所十几次，几乎每周都来。
谢语为林柔卿处理债务问题，但进行得很不顺利。
集资的债务实际上超过了6000万，总数达到了7300万。
谢语本来想联系副总汪志新，看看他能不能有一些社会关系可以给郑复的公司注资，但汪志新已经联系不上了。
“唉，出了事情就躲了！”谢语在见面时向林柔卿抱怨。
“汪总也没有公司的股份，能为公司做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办法帮忙。”善良的林柔卿反过来劝解谢语。
没有办法，郑复的公司只得被拍卖。
谢语费尽心思，郑复的公司也只被拍卖到4100万。
郑复和林柔卿的房产以及其他所有财产，拍卖了1000万。
还是差很多，谢语和林柔卿都无能为力了。
妹妹林妤卿来看过几次姐姐，第一次来时林妤卿被姐姐的装扮吓到了：“姐姐，你……你受苦了！”
“不要紧的，妈妈和小婉还好吗？”
“好的，小婉又长大了一些。”
林柔卿想起女儿可爱的样子，露出微笑。
林妤卿后来从谢语那里打听了债务的事情，她把母亲李萍的房子卖掉了，但那栋老旧的小房子只卖了100多万。
不管怎样，林妤卿把这些钱也用来偿还债务了。
林柔卿听说这件事，见面时焦急地责怪妹妹：“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那栋房子是妈妈的晚年！卖了那栋房子也还不上什么钱。”话一出口，林柔卿就后悔了，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妹妹承担了这么多的责任，自己对不起家人。
“没事的，姐姐，我现在能挣外快，妈妈也提前退休了，退休金付得起房租，我和妈妈还有小婉租了一个便宜的房子住。卖房子妈妈也是同意的。”林妤卿不但没有怪罪姐姐，反过来安慰林柔卿，这让林柔卿的心里更加愧疚。
但是卖房子的钱杯水车薪，随着结案日期的临近，仍然有大约2000万的债务。
这段时间里，林柔卿孤独地坐在牢房中，心里无数次地向上天祈祷，向已经逝去的丈夫祈求保佑，这已经成为了她精神力量的来源。
但这样的祈祷当然是没有用的，下周就是法庭审理的日期，林柔卿山穷水尽了，她不得不面对最坏的结果。
今天是开庭前最后一次见律师的机会，林柔卿要问清楚最终的后果，她已经准备独自承担一切。
“谢律师，看起来没有办法了。我之前问你，你总是不愿意说。现在你直白地告诉我吧！这2000万的债务偿还不上，我究竟会怎么样呢？”林柔卿问谢语。
“好的，林夫人。我之前……之前不愿说，因为这些太过残酷了，我不想在事情没有确定的时候就吓到你。但现在看来不得不面对了。”谢语无力地说。
“残酷？究竟是怎样？”
“新的破产法规定，你必须对债务承担无限责任，如果偿还不上的话，法院会对你执行死刑，然后用你的……你的器官抵债。”
“……”林柔卿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黑暗的规定。
“一般来说，小额债务是不会这样做的。但这样大额的债务，又涉及到很多受害者，恐怕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林柔卿流下了泪水，自己的生命看起来走到了尽头。
但是，自从复哥去世后，林柔卿其实一直没有走出悲伤，只是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
一瞬间，林柔卿做出了决定。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去天上陪复哥了，小婉可以由我的妹妹抚养。”林柔卿脸上带着泪水，露出了悲伤的微笑。
“可是……这样还不行……”谢语看到了林柔卿的反应，实在不忍心说出下面的话，但又不得不说下去。
“因为你的……你的器官可能只够偿还几百万的债务，剩下的一千多万还是没有办法。”
“我已经去死了，还要怎么样呢？”林柔卿听到谢语的话，焦急而不解地问到。
“新破产法规定，债务人如果去世，他的债务由配偶和直系后代偿还。也就是说，剩下的钱需要小婉来偿还。”
“什么？小婉才2岁，她怎么偿还？”
“小婉成年后需要偿还本金和利息。如果不能偿还的话，也需要……也需要用器官来偿还。”谢语不敢看林柔卿的眼睛，强忍着说出了这番残酷的话语。
林柔卿被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这太残酷了……小婉她……她怎么可能偿还这么多……”林柔卿不禁痛哭起来。
“林夫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冷静。”谢语赶忙劝导。
“这对小婉太残酷了！她只能活到18岁了！”作为母亲，孩子是林柔卿心里最深的牵挂，听到这样残酷的消息，林柔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林夫人，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听到谢语的话，林柔卿抬起脸，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什么……什么办法？只要能保护小婉，什么办法都可以。”
谢语深吸了一口气，他必须让自己保持平静，因为接下来要商量的事对于林柔卿来说太过于残酷。
谢语缓缓地说：“是这样的，新破产法还有一个规定，债务人如果自愿选择成为奴隶，经过审核批准，就可以偿还债务。”
“奴隶？”
“是的，如果批准。债务人每成为一年奴隶，就可以偿还100万的债务，而且不需要偿还利息。也就是说，如果你……你愿意做20年的奴隶的话，就可以偿还债务。这样小婉也不需要承担债务了。”
“什么样的奴隶？”林柔卿已经动心了，焦急地问谢语。
“呃，是全面的奴隶。也就是说，放弃一切人的权利。当然，也专门出台了奴隶管理法，要求奴隶的主人不得无理由伤害奴隶的生命，也不可以伤害奴隶的器官。但除此以外，奴隶放弃了一切人的权利，必须要服从主人的所有要求。”
“如果……如果我自愿做奴隶的话，主人是谁呢？”林柔卿说起奴隶和主人这样的词语，感到很不自然。
“奴隶管理机构会偿还全部的债务，然后再把奴隶拍卖获取资金。”
林柔卿低下了头，在心里默默地思考。
“夫人，我必须提醒您，成为奴隶是很悲惨的事情。你知道，一些有着变态嗜好的有钱人才会购买奴隶，他们当然要……要把奴隶作为自己的性奴隶。而且你要做二十年，这是漫长的岁月啊！”谢语已经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林柔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抬起头，问谢语：“你刚刚说做奴隶要自己申请，还要经过审核批准？”
“是的，因为做奴隶能够偿还大量的债务，奴隶管理机构必须确定申请人有足够的资质。”
“资质？”
“呃，就是相貌、身材和年龄。”
林柔卿明白了，申请人必须是一个合格的性玩物，才能成为奴隶。
二十年，自己将要成为某个有钱人的玩物二十年，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情！
可是，这样做能够拯救小婉，小婉是她和复哥唯一的女儿。
“夫人，你要想清楚，那是非常屈辱、悲惨、残酷的生活，而且要持续二十年。”谢语不忍心再说下去了，他甚至觉得，如果林柔卿现在就死去，也许是更好的解脱。
但是林柔卿仿佛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
她在孤独的牢房中曾经无数次的祈祷上天，给她一个机会。
现在，这也许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吧。
复哥，抱歉了，我不得不这样做，为了我们的女儿。
林柔卿擦去泪水，看着谢语坚定地说：“谢律师，我决定了，我要成为二十年的奴隶。你帮我申请吧。”
“好……”谢语为林柔卿的牺牲感到难过。“申请很简单，只要在法庭审理时提出，并且签署一个同意书就可以了。”
“同意书上是什么？”
“也很简单，说明自愿成为奴隶，放弃一切人权，服从奴隶管理法的各项规定。同时，还有一个奴隶的期限，因为有规定，奴隶年龄的上限是50岁。但夫人的情况没有问题，您今年26岁，可以成为20年的奴隶，46岁时恢复人权。”
林柔卿听明白了，46岁，46岁时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林柔卿不敢多想，她必须坚定，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拯救自己的女儿。
“另外，成为奴隶后丧失人权，自然也就不能抚养孩子，夫人的孩子可以交给妹妹抚养，这样可以吗？”
林柔卿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安排了。
自己成为奴隶，承担全部的债务。
小婉和妹妹、母亲可以从此平静的生活，20年后，也许自己可以再和她们一起生活。
“谢律师，这两件事你都帮我办吧。我愿意成为奴隶，把小婉交给妹妹抚养。”
“好，我今天就向法庭申请。我想以夫人的条件，奴隶管理机构很快就会同意申请，也许开庭前就可以准备好文件，到时签字就可以了。”
林柔卿听着谢语的话，脸红了起来，她明白谢语的意思，自己的相貌和身材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玩物。
见面结束了，林柔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牢房，她知道，自己从此将面临着悲惨的生活。
复哥，我将成为别人的玩物，我再也不配做你的爱人了。
可是，我还是不能忘记和你在一起的幸福。
这一切是为了我们的女儿，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