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产子

三月后,元春寝宫中,内殿之外。

一阵阵凄厉的娇啼从里面传来,哪怕是经过了训美司的调教,在这人体所能感知的极限疼痛之中,元春的呻吟愈发虚弱。

伴随着众人沉重的心情,内殿里不断有身着黑袍的宫女进进出出,手上端着的铜盘里满是耀眼的鲜血。

今日便是贾嫔临盘产子的日子,也是能够决定宫中势力重大变迁的日子。

可是现在已经快要过去一个时辰了,里面还没有御医的喜讯传来。

贾嫔娘娘的声音也从最开始的高亢激昂,转变为现在有些虚弱的呻吟。

若是时间再长一下,哪怕有着珍贵的人参吊着性命,恐怕也是没有多大的力气继续下去。

那位牵动宫中无数人耳目的皇嗣只怕连降生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宫女们想到这里脚步有些虚浮,差点都端不稳手上的铜盘。

后宫多年以来只有贾氏一人有孕,如今皇室添子的希望若是断送,一怒之下的君王指不定要拿她们这些宫人的性命来给那位还未出生的皇嗣陪葬。

紧闭的殿门之下,乌泱泱的跪下了一大群身着黑袍的嫔妃们,都是眼眸低垂,在内心里虔诚的为这位即将到来的皇嗣祈福。

跪在最前面的是皇后和吴妃。

她们和贾氏的关系较好,便不需要黑袍蔽体。

不过她们倒也没什么心情穿金戴银,只穿着一件朴素的淡色宫裙,颜色各异的俏脸上都是写满了焦急不安。

吴妃的焦急是因为元春是她在宫里唯一一个要好的姐妹,若是她今日出了什么变故,日后在这冰冷的后宫里便又是只有她一人踽踽独行。

皇后的焦急是因为她已经等不及了,她入主中宫多年却一直无所出,照女子七出所言此为大不敬。

这样的污点足以遮盖住她的一切功绩,哪怕她把宫廷整治得井井有条,前朝还是会有人拿这事去打压她的母族。

对于以家族荣耀为己任的皇后来说,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连累家族。

皇上站在众女的最前面,看似古井无波的神情下面也是焦急万分。

看着那些宫女们愈来愈快的脚步,铜盆里越来越深的血色,他又何尝不知里面已经危急到一定的地步了?

在这个时代,女人想要生产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上一圈儿,头一胎就更加的危险。

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的悲惨结局。

能不能平平安安的诞下皇嗣,全看产妇的意志力和老天爷的心情。

这一点哪怕是贵为天子,皇上还是毫无办法。

他虽然是九五之尊,此刻却也和普通人一般无能为力。

听到元春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像那风中残烛一般,风一吹似乎就会直接熄灭掉,皇上的内心几乎快要揪成了一股绳。

尽管在这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是知道现在皇上才知道他没有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云淡风轻。

这种无法掌控命运的感觉很不好受,身为一介天子,自己的嫔妃生子的成功与否,居然要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天意之上。

这简直是对他这个帝王最大的讽刺。

他恨不得把太医院的那些庸医全部抓过来杀头,为何简单的一个女子生育都保证不了贾嫔和她肚子里龙胎的平安。

但他又深深的知道,太医院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妇科的发展限于世俗礼教的束缚一直难有起色,是个极其缓慢的过程。

就如同他要对付贾家,也是要徐徐图之。

皇上面色稍定,而吴妃这边却是开始小声的啜泣起来。

女人的嘴巴还被口中花堵着,虽然声音不大却是流露出格外的哀伤。

她的双手还在单手套的拘束之下,身旁的嬷嬷连忙为其擦去泪水,以免惹得皇帝不喜。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吴氏你又不是刚进宫的新人了,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皇帝冷声说道,虽是责怪语气却并不强硬。

显然吴氏这位在宫里一直温驯清冷、不爱招惹是非的女人还是很受皇上宠爱的,也不想过多苛责与她。

毕竟那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女人不单单是他的宠妃,还是吴氏在宫里唯一的一位姐妹。

皇上抬眼瞧了皇后一下,发觉她竟然也是同吴氏一般,眼眶红红的,眼底里布满了血丝,似乎很是悲痛的样子。

“皇后,你带着吴妃先回去冷静下吧。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反而更耽误事。”皇上也没多想,挥挥手不耐道。

两女在自己嬷嬷的帮助下站起身来,恭敬地屈膝福礼,随后便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宫门。

她们走后,偌大的寝殿门口又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宫女们出入房门的轻微声音,和嫔妃们窸窸窣窣的祈祷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却让本就烦躁的皇上变得更加不耐烦。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原本忙碌的宫女诡异般的闲了下来,全都待在紧闭的房间里一言不发,而女人原本凄厉到令人心疼的哀婉叫声却是一点点的变弱。

皇上当然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宫女们不再捧出带血的铜盆,是因为贾嫔的产道已经流不出血来了;而女人逐渐减弱的叫声,却是说明她的体力已经快要在这场超时的生产中耗尽了。

等到元春彻底耗尽体力,龙胎就会憋死在她肚子里。一尸两命的惨剧就会不可避免的上演。

“娘娘,用力,用力啊。要是您现在睡过去,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啊。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皇嗣考虑考虑啊。”

听到里面这样的话语,皇上再也是忍耐不住,几个纵步过去便是想要冲进产房。

直到生死一线的时候,他才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他无法接受失去元春的痛苦,即便是死,他也要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皇上…您可不能进去啊…这样污秽的地方您要是进去了…会冲撞您的万金之躯的…不吉利啊…”也不知道宫女们是怎么听到动静的,她们一窝蜂地冲了出来,组成了一道人墙拦住了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

她们对于处理这样的事情似乎很是熟悉,几个宫女并做三排一齐挡在门口。

饶是皇上体质不弱,在不动用武功的情况下,也是无法突破这几位弱质宫女的重重防线。

可皇上在极度的失控之中,竟然忘记了自己一身的高强武艺,可以毫不费力地像抓鸡仔一样把挡在面前的宫女一个个扔出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理智。

正如宫女所言,就算他冲进产房,对于正在产子的元春来说也是无事无补。甚至还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嫔妃们还在低头虔诚的祈祷着,在她们看不见的前方,皇上高大的身形无声的矮了下来。

男人蹲在地上,眼睛满是通红的血色。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称孤道寡的九五之尊,仅仅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妻儿安慰的丈夫罢了。

突然,紧闭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男人期待已久的婴儿哭啼声。

皇上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他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眼神牢牢盯着那人墙之后朱红的房门。

婴儿的啼哭声听起来高昂嘹亮,一听便知道皇嗣定然没有什么大碍,很是健康地诞生于皇宫之中。

但元春呢,她会不会有事?

皇帝的心又揪了起来。

正在这位帝王罕见地开始惴惴不安之时,紧闭的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却见稳婆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脸上虽然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可眼角眉梢都是带着喜悦的笑意。

“恭喜皇上,贾嫔娘娘诞下的是个白白胖胖的龙子。”

“嗯…贾嫔现在如何了?”皇上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满脸的凝重之色。

稳婆倒是被他一下给问住了。

她自以为自己第一个出来给皇上报喜生的是个大胖小子,一直没有子嗣的皇上定然会高兴得找不到北。

哪里又会想到自己的这位主最为关系的却是那位险些毙命的贾嫔娘娘。

“自然是母子平安,皇上不用担心。”心里暗道一声贾嫔的好运,竟然能够得到一介帝王的如此深爱,稳婆还是笑着说道。

一般而言,上至豪门世家,下到贩夫走卒,妻子若是诞下一个麒麟儿,做丈夫的自然是喜笑颜开,抱着自己的儿子上看下看也是百看不厌。

至于虚弱至极的产妇早就被高兴至极的丈夫抛诸脑后,又哪里互相面前的这位帝王般关心至极呢。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皇上大喜过望,赏赐也是毫不吝惜地给着,“朕赏你百两黄金,还有今日只要在此殿内伺候过的,不论宫女还是嫔妃,朕统统有赏!”

说罢心急如焚的皇上抬步便走,挡在门口的宫女再也不敢有所阻拦,连忙闪到一边。

她们黑袍之下的俏脸也是写满了喜悦之情,虽然在这宫中时时刻刻都要穿着黑袍,连首饰妆面都没有购买的必要。

不过赏赐下来的金子却可以送出去补贴家用,等到日后自己放出宫去,还能攒下一笔不小的嫁妆。

一进房间,铺面而来地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皇上皱了皱眉,一向爱干净地他似乎也顾不了这么多,顺着宫人来时的痕迹一下子就冲进了元春的产房。

产房里,见皇上急冲冲的闯进来,一直在产房里候着的宫女自以为是天子想要见见自己的儿子,便抱着刚刚出生的龙子迎了上去。

……

第五十六 贵妃

仅仅只是一眼,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便吸引了皇上的目光。

他颤抖着双手拂过婴儿的小脸,就如同他在书籍里看到的那样,刚出生的婴儿浑身皱皱巴巴的,甚至还有些难看。

只有日子长些了,皮肤才会变得越来越光滑。

不过在沉浸于得子喜悦中的皇上来说,就算自己的儿子是个丑八怪他也喜欢,更何况现在的婴儿只不过稍微有些难看罢了。

皇上拿手指逗弄了一下,那婴儿便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似乎在辨认面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说来也奇怪,见到了皇上以后,之前还哭闹个不停的男婴,此时却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那双大眼睛里面充满了灵动之色,看着看着,忽然朝皇上笑了起来。

皇上焦躁不安的内心在这笑容之下忽然平静下来,他挥挥手命抱着婴儿的宫女退下,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躺在宫床上的那位女子。

元春紧闭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纤长的秀眉微微蹙起,似乎还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光洁的俏脸早已是香汗淋漓,鬓角濡湿着几根调皮的发丝。

但皇上却从元春那急促的呼吸声中知道她根本还未睡下,又或者说身为母亲的本能让她放心不下。

皇上坐到妇人身旁,轻轻拉过元春的小手安慰道,“爱妃不必忧心了,你生下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很懂事,刚才还知道对朕笑呢?爱妃放心,朕一定会好好待他。待他成年以后,他便是太子。”

听到男人温柔的话语,元春微微睁开双眼,苍白的小脸先是闪过一丝男人意料之中的喜悦,可转瞬之间又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

或许元春还是小看了一个母亲的本能,孩子生下来前她还能有些惬意的答应皇后的要求,可真当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儿子以后,她却有些迟疑了。

她有些不愿把这个怀胎十月才从自己身体里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就这样拱手相送。母亲的本能让她扛过了危险的生产,却也让她有些放不下了。

“皇上…可曾为皇子起名?”

皇上轻轻摇头,令元春有些失望。

皇室宗亲起名有着一整套严密而复杂的流程要走,一般来将皇子出生前就会由廷议决定。

可现在皇上却说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名字,这岂不是说皇上对这个孩子不太重视。

但皇上接下来的话语打消了她的不满,“那帮老顽固起的名字朕不喜欢,朕这里有个刚刚起好的名字。”

“朕的第一位皇子,便名为启。”

元春心里大为满意,不光是皇上心血来潮的自己为儿子取名,而是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

启,为开启,启动,启运之意。

皇上能为刚刚出生的婴儿取这么一个名字,显然已经在心里确定好了他以后在政治格局中的地位。

“魏启,魏启…”

元春轻轻的默念着,随后越念越是大声,眼角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现在的她又哪里是一个高贵的妃子,只不过是一个幸福的妻子而已。

皇上很是欣慰,伸手把元春揽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发梢。

一时之间,在最为冰冷的皇宫里,竟然升起了一种极为温馨的感觉,一种名为家的感觉。

二人就这般躺了一会儿,元春睁开双眼,眸地里写满了坚定的神色,忽然说道,“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准许。”

“说罢,无论爱妃有怎样的要求朕都允了。”皇上高兴地说道。

“臣妾恳请皇上能将皇子寄养于皇后名下,以全当年皇后提携之情。”

皇上闻言身体不禁僵住了,神情有些疑惑。

元春当年的确是走了皇后的路子进宫,可这样的恩情也不至于付出自己的一个儿子吧。

尤其是在这位皇子还很被自己这个帝王所看中的情况下。

所谓的提携之情不过是保全颜面的托词罢了,皇上立马反应过来一定是皇后与元春之间达成了某个秘密的协议。

协议的内容也不难猜到。

无非是元春把皇子交予一直无所出的皇后抚养,这样也算是堵住了天下之人的悠悠之口。

后族势力强盛的皇后既能把皇子抚养成为一个合格的帝位接班人,又能在深深后宫之中,给作为生母的元春不小的帮助。

如此一举多得的事情,皇后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做,问题的关键只在于,元春牺牲的或许有点多了。

皇上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这对元春来讲或许不失为一件天大的好事。

要不了多久贾家就得被自己抄家灭族,这样一个污点身为女子的元春可能无碍,毕竟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可她名下的皇子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朝中一定会有人拿他的出身说事。

到时候莫说登上帝位了,就连想要保全自己的一条小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和这样悲惨的下场相比,或许养在皇后的名下对他来说还是件好事。

有着皇后的名分摆在那里,一些蠢蠢欲动的朝臣想要有所动作之前也要先看看皇后的母族。

感受到皇上僵直的身子,元春的呼吸也是一凝。

她既希望皇上不要答应自己的请求,又希望皇上一定要答应自己的请求。

两相纠结之下,她只希望皇上在答应的时候不要表现得太痛快了。

皇上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理智告诉他这样的做法对两个女人都是一件好事,感性却劝慰他这样的做法对于刚刚诞下龙子的元春来说有些太过残忍了。

连孩子都没有捂热乎,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沉默了半晌,皇上终于开口了,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决断,“好,朕答应你。”

虽然这是自己亲口提出的要求,可真当皇上答应的时候,元春还是觉得莫名的心痛。

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就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似乎悄然离她远去了。

有些失神的女人重新躺会了柔软的宫床上,或许只有被单的包裹才能让她感受到一点温暖。

皇上坐在床头又看了一会儿,心头升起一阵苦涩的愧疚。

没有事先的通气,他却和自己的皇后合起伙来一起算计了这位可怜的女人。

而她还不知道,她亲手推走的皇子可能会是以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在元春的孩子出世以后,她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修养。

就像那些豪门大妇产子以后坐月子一般,元春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都不能洗澡不能吹风,头顶上那扇巨大的窗户都被宫人封了起来。

不过身体上的难受倒还是其次,心理上亲手送走儿子的苦痛才最让人难以忍受。

元春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便是那皱巴巴的婴儿样貌。

如果不是吴妃隔上几天就会陪她说会儿话,恐怕元春早就快要被逼疯了。

等到元春的身体基本恢复正常以后,一条极大的喜讯从寝殿外传来——她被皇上册封为皇贵妃,封号贤德。

贤才淑德,这的确是对她最好的诠释。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自己的位份未免也升迁得太快了。

现在的元春在后宫里可真的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次于凤藻宫里的皇后。

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这已经是一个妃子能够达到的最高位份了。

她也需要好好想想,怎么扮演好皇贵妃的角色,它可要比嫔麻烦得多。

皇贵妃最早起于明,源于一个帝王对自己宠妃的赏赐,更多的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与同样代表皇室荣誉的皇后不同的是,皇贵妃并没有太多的实权,六宫之事还是由皇后执掌。

但和一般的嫔妃相比,皇贵妃却凌驾于她们之上。

妃嫔的本分是用自己的身体取悦君主,而皇贵妃则更多的是一种皇室颜面的象征。

如果皇上一时兴起,皇贵妃的确能够履行侍寝的义务,但大部分情况下她都不必要做这些事情了。

更不用说那有些低贱的侍奴工作。

不过在皇贵妃正式的册封仪式之前,可谓是母亲子贵的元春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换上专属于皇贵妃的拘束服饰。

毕竟在这后宫里,地位越高,所要受到的限制就越大。

“贵妃娘娘。”嬷嬷谄媚的笑着,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您现在这一身嫔位的装束应该换下来。就比如说您的双手应该处于标准的反向祈祷姿势上,表现出您身为贵妃的极度优雅高贵。”

“标准的反向祈祷?告诉本宫,那是什么意思。”尽管还没有完成册封仪式,元春的声音却带上了一种身居高位所特有的淡漠。

“是,娘娘。它大致上和您戴上祈祷手套是差不多的。区别在于您的手臂还要再上来一些,手指要固定在脖颈的位置。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是永久性的。一旦固定以后就不可能被解开。因此它也被人称为永恒的祈祷。”

“虽然娘娘您已经基本可以把双手反在背后,但老身不得不提醒娘娘一句,尽管如此,您要想达到标准的反向祈祷仍然需要长时间的痛苦训练。但一个女人的手臂能够永久地保持住那样弯曲的姿势,她从而失去了独立完成任何一件事情的能力,她必须要依靠大量的宫女。这对于您这位贵妃娘娘而言是多么的优雅和无助。”

元春敏锐的捕捉到了“永久”这个从未出现过的新词,她心里感到有些担忧,于是又追问一句,永恒的祈祷究竟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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