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她真是去旅游的……

她研究生宿舍吃的喝的,穿的,光裙子从纽约带了二十多条。

满屋子都是。

姐姐哎,你也不怕把飞机压塌了。这是毛病吗?

我呆在她宿舍。

“让她要死要活去,我没那闲工夫陪。我还享受大好人生呢!”苗园乐呵呵的,坐她宿舍吹空调。

我捧着冰冻的可乐想说点话,又有点不知所措。

像个大病初愈的人,神经还处于虚脱状态。

有些事儿,问都不想问。

累的太厉害。

苗园也像看出来了,从一堆东西里翻找出一瓶香水笑着给我:“礼物哦!”

她揉着我的头发有些抱歉似的:“哎呀,她们几个都罢了,就怕孩子你有事儿,我那破事儿,别闹的鸡飞狗跳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都。”

香水的瓶子很漂亮,我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味道很淡。

花香里夹杂有木头的香味。闻起来沁人心脾,让人心静。

我收下了,很喜欢,看着她又低头摇摇头。那算什么麻烦。

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啊……

“怎么了?不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吧?”她颇惊的看着不说话的我。

我想跟害怕没什么关系。

人总会累的。

“没有啊,都挺好。”我淡淡一笑。是挺好的,我理解不了的好。

她看我的样子叹口气,笑笑道:“不是来帮我收拾这些东西的吗,过来帮我好不好?”

我说好,然后去帮她整理宿舍。

她拿着两个木头 的盒子乐了道:“这是给苏湄跟沈逸带的,是一对儿的,很可爱哦。”我接过来打开看了。

两个水晶球,一个里面有医生装的姑娘,另一个里面有T恤版本的姑娘。

真的还蛮有意思,主要那里找的,和那俩神态都很像。

苏湄扳着一张脸。

沈逸乐呵呵的。

“这也有吗?”我挺好奇。

苗园一笑:“那个是可以订做的,是我老公帮我弄的。他说也很想苏湄,想吃苏湄做的饭。”

“哈,原来苏湄都名扬国际了,国际友人都惦记她。”我笑了。

“老有名了!我都想她把医生的工作辞职算了,去我老公那里开个餐厅,美啊,还不得赚翻了。”苗园做梦一样笑。

我也笑,提起苏湄总是件高兴的事儿,因为意味着可以饱口福,意味着有人疼你。

这个女人存在的意义,大概就是为了让其他人觉得幸福和安心。

“那这个呢?”我拿了旁边一个盒子,有点特别,纯黑色,包装的很工业。

她没有说,我好奇心重,又很新鲜就打开了。

是一盒黑巧克力。

“啊,那个是田光给的。”她说的漫不经心,加了一句:“她让我给你姐的。”

我拧了眉头看着她,把盒子盖好了放在那里,想了想道:“你不是没见她吗?”

苗园听了这个问题哈哈大笑,伸手捏我的脸。

“中国人走哪儿都能碰见熟人。我旅游顺道碰见了啊。我去看我老公演出,她刚好跟李婷蔚也去了。真是冤家路窄。”她嘻嘻笑着捏我的脸,下手真重。

我喊疼了,她松开。

一时间,我们俩相对望着又无语了。

气氛尴尬。

她性格真的很好,只是微微叹口气,把手里的东西丢在一边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大眼睛水水的,神色故作忧愁。

“还是我太心软啊。那姑娘风吹就能跑的一个人儿,多看俩眼心里就膈应。只好给老田说,哎呀,你安心吧,好好留这儿照顾人家,别担心大家,大家好得很,除了林天瑜要死要活的惦记你,其余都不会把你放心上的。呵呵。”她干巴巴的呵呵笑着学着当时的情景,跟我说了一遍。

我吸了口气。

她拖着下巴,皱了眉头嘟着嘴,又道:“你猜那王八蛋说什么了?”

“什么?”我接话 了,眼睛描了一下周围,估计方圆 百米她能拿到的凶器,我都得给她收一下,万一讲激动了,不是闹着玩的。

她提口气要说,眼睛转了一下 ,又跟泄气的皮球一样,继续皱了眉头道:“那死王八蛋说,叫我赶紧回来,还好好上学呢,别弄个期末考核不及格。”

这话没心没肺比林天瑜还强点。

“后来呢?”我还是问了。

苗园也不知道想什么了道:“后来?后来我老公安慰我,给我买了好大一堆东西,逛街逛了三四天,我就回来了啊。”

她百无聊赖的样子说的极其简单。

但我知道那过程估计也堪比谍战大片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是拦不住了。李婷蔚她表哥,我老公那个男朋友萧言庭答应我了,到时候他妹子手术,他就悄悄找二十几个保镖突然袭击把老田捆着就行。”苗园猫了我一眼笑的极其无奈:“我想想,这也不是办法,捆不能捆一辈子,她万一死心眼就是想殉情呢?我说算了吧,我看开了,说不定田光就是上辈子欠了李婷蔚的,要还给她,反正俩人有一笔债没了,不知是谁的孽。那就让了了吧,死了就当一了百了,要是没死,那是人家鸳鸯修成正果,我干嘛横插一杠子,非要拆了。想通了,就回来了。”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靠过去一点,拍她肩膀。

她侧头看我笑笑:“我没事啊。”顿了顿道:“想开了,轻松多了。这三年就当做梦吧。往好处想啊,她那么聪明,漂亮,有钱,对我也不错,该给的都给过,等于我占便宜了啊。再说了,有你们这样一群朋友为我要死要活的,更值了。”

“人生大圆满了,还落了一千多万!”她笑着自己给自己拍手。

我为她笑了。

我不是笑她装天真。

我是为她能拿得起放得下真心高兴。

有些人再近都是远,有些人再远都是近。

“怎么样?你呢?”她还是问我了。

“我?我也挺好,这不是刚考完试,还大难不死没有被人真抓住作弊。”我答了。

她叹口气看着我,用胳膊肘撞撞我胳膊:“你跟我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我感觉突然有一股压力。

苗园笑笑:“我跟姓田的本来就有很大差距。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沈逸就警告过我,我没听啊,现在信了,田光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她心理一直有一些问题。逼的急了就会做一些很极端的事来平衡她自己。说起来,我也没管过她,唉……你呢?你和你姐姐……”

“……”我侧过脸只是淡淡一笑道:“她俩还真一样。”

“不一样啊。我觉得你姐不一样。”苗园说的认真。

我看着她,真不想提。

“天瑜是个好人。”苗园盯着我。

头一次,有一个外人跟我这么聊我姐。

说的她好像比我了解那个女人。

那女人有什么好,就是个疯子。

我们俩对视一秒,她移开了目光只是低头笑笑道:“或许是我多管闲事吧。只是有时候挺过意不去的。要不是为了我,你姐也不会跟田光闹翻……”

“她那是为你吗?谁看不出来,她是为她自己,她是怕田姐走了,她闯祸就没人给她收拾了。你看把她急的,杀人放火她都肯了一样。有她这样的吗?就算是为朋友,她也太过分了。搞的所有的人和事儿都一团糟。”我憋的是不是太久,脱口而出。

我说完了,苗园楞了,看着我。

我也愣了,低头不说话了。

“对不起……”苗园咬了一下下嘴唇,又道:“别人都觉得她们挺像的,我倒觉得不是很像。我觉得天瑜比田光单纯的多。闹成今天这样,反而是你姐,为这事儿吃的苦头最多……”

“她有什么苦?还能怎么样?她有什么都是自找的,你们不怪她,是你们心眼好,你们拿她当朋友。可朋友有她那样的吗?把所有事都搅合的一团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管自己痛快,闹的所有人不安生,难道真要所有人陪她把人杀了,才算数吗?这就是她对朋友的定义吗?”我觉得可笑。

我说完了,心突然有些痛。

我不再想那个女人已经很久。

突然所有回忆都破门而入。

眼眶感觉酸涩。

我终于回忆起来,她疯一样给了我一耳光。

啪的一声。

响亮。

她说,我不要你管。

是,她多了不起。

她上天入地,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我给她提鞋都费劲,我太普通了。

就让她闹,让她疯,看她还能怎么天翻地覆。

就算她把天都捅破了,跟我什么关系?

我说我要回去和同学吃饭,说完我要开门走。

“海琼!”苗园站起来喊了我一声。

我停在门口,侧头看了她一眼。

“我也不觉得谁就对,谁就错,我也不知道朋友该是什么样。可我只能跟你说,我们这几个人,我和沈逸,苏湄,你姐和田光,早就不能拿朋友定义了,这世上我们几个人是绑在一起的,我们是一起活的……”她眼眸发亮,神情认真。

“我信。可我觉得那很可怕。”我淡淡一笑。这真是没道理。

“从前我不懂,我不知道田光为什么要那么帮你姐。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林天瑜跟别人不一样。跟我们谁都不一样,跟苏湄,跟沈逸,跟田光,跟我,跟你,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你姐不是疯了……”她说话,有些欲言又止。

我走出了门。

“林天瑜比我们谁都重感情,她活的太累了,你得去看看她!”

我听见最后一句。

我匆匆忙忙跑下了研究生宿舍的楼。

夏天的热浪朝着我扑过来。

我开始流汗。

血液被蒸腾。

阳光璀璨。

照的世界一片炽热。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想大声喊。

“林海琼?”

我回头,是宋笛在前面。

她是一脸焦急跑过来一把拉着我:“什么地方窜出来的。我找你半天了。怎么手机不通啊。”

我不想说话,只喘气,满头大汗。

“找我干嘛?我把答案给你了。”我答了。

“我没找你,不是考试的事儿,是你哥过来了,宿舍呢,他来看看你。”宋笛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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