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蛊虫突袭

地宫的甬道窄得像老鼠洞,空气黏腻得能拧出水来,腥甜味混着骨头渣子的霉气,熏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梁红梅举着火把,火光在她脸上跳,照得她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汗水顺着胸脯淌进衣服,湿透了绣花褂子,勾出两团饱满的轮廓。

小山跟在后面,腿上的伤口疼得他直抽气,柴刀拄在地上,拖出一串吱吱声。

他低头瞅着地上的白骨渣,嘀咕:“妈,这地儿咋跟个乱葬岗似的?咱俩不会变成下一堆吧?”红梅回头瞪他,低声骂:“闭上你的乌鸦嘴,再瞎说老娘拿火把烧你舌头!”

甬道尽头又是个石室,圆得像个大锅,墙上的肉藤稀稀拉拉,像蔫了的菜叶子。

中间照旧是块石碑,旁边多了个铜盆,盆里盛着半汪黑乎乎的水,表面漂着油花,臭得像死鱼泡了三天。

石室另一头是扇门,门上嵌着个铜锁,锁眼里插着根细长的骨针,旁边刻着苗文,歪歪扭扭,像小孩儿乱画。

红梅凑过去,火把一照,念出第四条规矩:“血脉验证,母子之血滴入铜盆,假血引蛊。”她念完,皱眉嘀咕:“这回要血,蛊王是怕咱俩冒充的?”小山一瘸一拐走过来,低头瞅那铜盆,咧嘴笑:“妈,这规矩简单,割一刀滴两滴不就完了?总比唱歌省嗓子!”

红梅没吭声,盯着铜盆,心里有点发毛。

苗寨的蛊术她懂,血脉验证不是闹着玩的,假血的下场她见过——隔壁寨子有个傻小子用鸡血糊弄蛊坛,结果蛊虫钻进他肚子,活活爆开,肠子洒了一地。

她瞥了眼小山,那小子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她头疼。

她拍拍手:“行了,别贫嘴,拿刀割一刀,滴血进去。”小山挠挠头,嘿嘿笑:“妈,我这腿刚被藤子缠了,再割一刀不得成筛子?要不你先来?”红梅气得抬手就拍他后脑勺:“少废话,你是男人不割老娘割?你爹没教你点担当?”

小山揉着脑袋,嘀咕:“爹死得早,我哪知道啥担当……”他嘴上不服,手却老实,举起柴刀在手指上比划半天,咬牙一划,血珠子冒出来,疼得他龇牙咧嘴:“操,这刀忒钝了,割得跟锯木头似的!”他抖着手,把血滴进铜盆,黑水里荡开一圈红晕,臭味更浓,像屎坑炸了。

红梅皱眉,接过柴刀,在自己手指上划一刀,动作利索得像切菜,血滴下去,跟小山的混在一起,铜盆嗡地响了一声,水面冒出几个泡泡。

门上的铜锁咔嚓动了动,骨针颤了两下,可没拔出来。

红梅皱眉:“咋回事?血滴了还不开?”小山揉着手指,嘀咕:“妈,会不会血不够?咱俩再多滴点?”红梅没辙,点头:“试试吧,别磨蹭。”她又划一刀,血滴得更多,小山也硬着头皮再来一刀,两人挤在铜盆前,血滴滴答答,像下小雨。

铜盆嗡嗡响得更厉害,水面翻腾起来,像煮开了,可门还是纹丝不动。

小山急了:“妈,这破锁耍咱呢?血都快滴成汤了!”

红梅咬牙,盯着铜盆,突然脑子一闪,低声说:“不对,规矩说‘母子之血’,咱俩的血得混一块儿滴。”她扭头看小山:“拿手过来,咱俩血挤一块儿试试。”小山愣了,伸出手,红梅抓住他的手指,跟自己伤口贴一块儿,血混着流下来,滴进铜盆。

这回水面炸开一团红雾,铜盆咔嚓响了一声,门上的骨针嗖地拔出来,掉在地上摔成两截,门开了条缝。

小山松口气,咧嘴笑:“妈,你脑子真灵,这都行!”红梅没好气地瞪他:“少拍马屁,捡起骨针,留着兴许有用。”小山弯腰捡针,刚直起身,铜盆里突然扑通一声,水面炸开,钻出一群黑乎乎的小虫子,芝麻粒大小,满身细毛,像刚才的淫蛊缩小版。

小山吓得退一步,骂道:“操,这又是啥?血滴错了还带群殴的?”红梅脸一白,吼道:“别动,是蛊虫,咱血没问题,它不该来!”

可话没说完,那群蛊虫嗡地飞起来,直扑小山。

小山抡起柴刀乱砍,劈死几个,可更多的钻进他裤腿,往伤口里爬。

他惨叫一声,摔地上打滚:“妈,救我!这玩意儿钻我肉里了!”红梅吓得魂飞魄散,扔下火把扑过去,撕开他裤子一看,大腿伤口里黑乎乎一片,蛊虫像蚂蚁啃食,血肉模糊,疼得他满地乱抓。

红梅咬牙,喊道:“别动,老娘救你!”她从竹篓里掏出一包草药,捏碎了往伤口上撒,嘴里念咒:“蛊王息怒,血脉已献,退散吧!”

草药一撒,蛊虫吱吱叫了几声,掉下来在地上抽了两下不动了,可小山伤口还是肿得像馒头,血脓混着流出来,臭得熏人。

红梅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骂道:“你个小混账,非要逞能,差点没命了!”小山疼得脸发白,挤出个笑:“妈,别哭,我死不了,有你呢……”红梅咬牙,撕下褂子一角,给他包扎,动作快得像风,手却抖得厉害。

包好后,她扶起小山,喘着说:“起来,咱得走,这地宫不讲理,蛊虫说来就来。”小山靠着她,腿软得站不稳,嘀咕:“妈,我咋觉得咱俩血没问题,虫子还是来了?会不会有啥猫腻?”红梅皱眉,低头看铜盆,水面平静了,可底下隐约有红光闪。

她心里一沉,低声说:“可能是地宫试咱,血对了也得挨一刀,蛊王这脾气够狠。”

门后的甬道更黑,地上骨渣更多,像铺了层白灰。

红梅举起火把,小山拄着柴刀,裤子破得不成样,血迹斑斑。

两人对视一眼,红梅低声说:“小山,撑住,老娘不会让你死在这儿。”小山咧嘴,喘道:“妈,有你这话,我爬也爬出去!”他们迈步走了进去,石室里的铜盆还在嗡嗡响,像在嘲笑他们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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