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色发白,黄蓉悠悠醒转过来,看见自己满身狼藉,知脑中种种不堪非是噩梦,心里大恨,也不哭哭啼啼作小儿女态,咬牙站起身子,披上衣服,小心避过下人绕进浴室,对身体简单做了清洗。

随后换上劲装,拿上佩剑,跨马直奔吕府,要找那贾易算账去。

到了吕府,也不通报,一路冲向后院贾易厢房,吕府下人见黄蓉气势汹汹,也不敢阻拦,只是偷偷向吕文德通报。

到了厢房门外,脚步便自放缓,手搭在剑炳上,几个呼吸间把身体调整到随时可以出手的状态,黄蓉向正朝她拱手行礼的赵六、孙七问道:“贾公子可在里间安歇?”

“是的,自昨夜宴席结束后便在房中睡下,未曾出门。”黄蓉闻言快步上前,一脚踹开房门,绕过桌后屏风,望向卧榻,只见素帐高悬,枕褥井然有序,却是空无一人。

紧随其后的赵六、孙七见房内无人,面色也是难看,知道贾易暗中把他们甩了开来,虽然疑惑黄蓉怎么会知道贾偷偷溜了出去,大清早的就赶过来查看,却更多是羞愧难当。

这时黄蓉咬牙寒声道:“贾公子贪玩成性,在京城太平地儿横行惯了,不知道战地凶险,还要请两位告知吕安抚与城中义士费心搜寻,莫要让公子惹上什么祸事才好。” 说完也不理会匆匆赶来的吕文德,径直走出吕府,四下寻找起来。

又过得半日,仍是不见贾易踪影。

遍寻不得,怕是那小贼见机不对,早就逃出了襄阳,黄蓉满腔怒气不得发泄,郁结在胸,又想起昨夜所受屈辱,更是直欲发狂,当下扬鞭策马,不管不顾便在河堤纵马狂奔,直到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心情才稍稍平复,头脑也慢慢清醒过来,知道就算找到贾易也不可能当众把他杀了,先忍下这口气,也不愁找不到把他千刀万剐的机会,回转马头,便要返回。

忽然左前一家庄户木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屋内隐约传来呜咽声。

黄蓉侧头看去,她眼神锐利,直望见昏暗的屋内家什多被扫落在地,一个只剩贴身亵衣的女子被仰身放在桌面上,螓首悬空,两腿自桌边无力的垂下,便是亵衣也已被扒开大半,露出雪白丰腴而又不失浑圆的双峰,散落的发丝有少许粘在脸上,挡住了女子表情,只能见到小嘴微张,嘴角似是有一缕晶莹的液体流淌,双腿一抽一抽,贲起的阴阜清晰可见,犹自收缩蠕动,一股一股的往外喷着阴精,胸前腿间紫痕隐隐,乳白色的液体遍布其间,充满了淫糜气色。

一名似是女子家人的男子被捆绑在边上,嘴巴用布条捂住,呜咽声不住从其间发出。

庄户还有两名带刀大汉守护在外,随着木门推开,一少年缓步走出屋来,散发披肩,袒胸露乳,身上衣物松松垮垮也不齐整,边走出门边系裤带,表情甚是舒坦,也不整理好衣服便翻身上马,边把一锭金子扔到屋里,笑说:“小娘子真个销魂。” 那女子听到那少年声音,竟是惊得浑身一颤,颤抖着抬起屁股往前挺动,做出迎合动作。

这少年不是贾易又是何人?

原来是贾易自恃是当朝宰辅之子,昨夜事关乎妇人名节,自己不说,料想黄蓉也定不会声张,如此这般,黄蓉必不敢在大庭广众把自己怎样,这样一推断,立即心里大定,当下消了星夜逃离襄阳的打算,却也不敢独处给黄蓉下手的机会,甩开其安排的护卫,只带着自家扈从在城中游荡。

贾易昨夜不得发泄,又差点被一剑把小弟削成两瓣,心里邪火更盛,游荡时看到一个与黄蓉有三分相像的妇人,便带着扈从尾随,跟到妇人家中,把妇人丈夫捆了起来,当着他面,把妇人幻想成黄蓉侵犯起来,足足玩弄了一个多时辰方肯罢手。

黄蓉怒火又腾地窜了起来,这小子昨夜折辱于我,事败后不去逃命,竟还在我地盘上辱人妻女,如此目中无人,真当我手中利剑杀不得人?

策马便奔了过去。

贾易刚要离去,忽见一匹枣红大马疾奔而来,黄蓉跨坐其上,满脸怒容,未及近身,便扬边狠狠抽了过来。

马鞭抽中贾易肩膀,把他抽得滚落下马。

贾易肩上吃疼,心里也是惊慌,想道莫不是黄蓉不顾大局,竟要当街杀我?

当下也不顾风仪,抱头窜向扈从。

那两扈从见黄蓉一言不发便突施辣手,也是大惊,赶紧拔刀上前阻挡。

黄蓉见两人挥刀劈来也不紧张,拔剑出鞘,沉腕使力,剑尖朝上往一人刀身一贴一崩,便把大刀崩飞,随即剑尖下划,朝另一人手腕猛点下去,大刀铛啷一声也告掉地。

黄蓉迈步越过两人,也不看一眼,反手便用剑身把两人拍得趴下,挣扎着起不了身。

贾易缓过口气,便欲施展轻功逃离,黄蓉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剑鞘往前一掷,贾易脚还没离地便被往前踉跄一下,跌势未尽,黄蓉便已欺近身来,一脚踹向膝后腘窝,一手揪住脑后散发,迫使贾易当场挺身屈膝跪下。

贾易挣扎几下脱不了身,立即开口骂道:“黄蓉,无缘无故当街行凶,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眼里可还有王法?”

黄蓉怒极反笑:“你也配谈王法?”

也不待申辩,剑身正反两下抽动,拍向贾易面颊,用劲极巧,只把贾易嘴巴拍出血来,也没让剑刃划到脸上“当街淫人妻女,今日我便替贾相好好教训你一番”

说着一边用剑使打狗棒法中按狗低头,把贾易压伏在地,一边扬起马鞭,便要抽打。

贾易脸贴在地面,虽感屈辱,但听黄蓉只说当街淫人妻女,出手也极有分寸,不会弄死致残,猜到她也不愿揭破昨晚艳事,小命可保无虞,当即心下略安,继续骂道:“你个老婊子,有种将我杀了,看我家大人会不会把你全家充妓,让你千人跨万人骑?”

黄蓉也不理会,鞭子继续落下,只一鞭便把贾易后腰连屁股抽出一道血痕,贾易惨叫一声,黄蓉便要再抽第二鞭,就听到一声大喊“手下留情”,却是吕文德得信匆忙赶来。

黄蓉不管不顾先把鞭子抽下,又听得贾易一声惨叫,方才好整以暇的抬头望向吕文德,看他有何话说。

在护卫簇拥下走到近处的吕文德听到惨叫眉头也是一抽,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迹,连忙说道:“误会,都是误会,非是贾公子淫人妻女,这女子其实是半掩门儿,双方你情我愿,钱货两讫,嫖资也已付过。” 说着指向贾易扔到屋里的金锭,示意那是嫖资。

黄蓉伸手往那被捆的男子一指:“那也是半掩门儿该做的事?”

“这个……” 吕文德装出尴尬的模样:“闺中情趣,实不足为人道。” 又遣手下前去为男子松绑,带了过来,厉声问道:“你家娘子可是与这公子你情我愿行那鱼水之欢,且已钱货两讫?”那男子本就软弱,这年头官府在百姓眼中也是犹猛于虎,看这官爷的意思分明是偏袒那恶少,因怕遭到报复,只好诺诺称是。

黄蓉虽是怒其不争,但本来也没想过凭此能将贾易怎样,只是这么好的借口送上门来不用实在对不起自己,方才出手借机把贾易痛殴一番,稍泄胸中郁气,眼前贾易当众跪趴在地,丢尽脸面,心里也是畅快,便放了开来,两扈从赶紧过来扶起。

看着满嘴猩红,捂住屁股吃疼不已的贾易,黄蓉慢悠悠的说:“贾公子家学渊源,想必大道理知道的比我还多,妾身也便不多说教了,只是公子需得谨记,行事当慎独、慎微、慎初,此地豪杰甚众,不是每次都能有今天这么好运的。”说完也不看贾易反应,翻身上马离去。

贾易冷眼看向马上明艳鉴人的黄蓉,心里发狠,总有一天要将这个女人剥光掉狠狠蹂躏一番。

一边吕文德见黄蓉走远,便行近几步,低声对贾易说:“我说贤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怎地就去招惹黄蓉这煞星呢?” 贾易闻言看向吕文德,眼神惊疑不定,莫非昨晚的事情被他知晓了?

吕文德也不揭破,继续说:“若是贤侄肯悠着点来,世叔我倒是有办法让你一亲芳泽…” 说着便又稍稍提点了下,贾易听着眼睛渐渐放亮……

黄蓉回到府上,吕文德不久便前来拜访。

黄蓉于前厅接待,吕文德才进厅中,便大声嚷嚷:“哎呀,夫人今天怎生如此冲动,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黄蓉才把贾易痛打一顿,心情舒畅,也无意与吕文德计较,又以为他说的是军饷的事情,便笑道:“安抚何必心焦,从前没有贾易,军饷还不是照样能发,便没了贾易助益,安抚难道便没其他门路?只是要多费些功夫罢了”

吕文德哭丧着脸说:“军饷这事倒也不是别无它途,我着急的也不是这事。”

黄蓉看着吕文德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隐隐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压抑着心情,问道:“那是何事?”

“夫人今晨日间均是匆匆来匆匆去,我也寻不到搭话的机会,这昨夜城外侦骑冒死突围回来报信,郭大侠和破虏少侠遭蒙古骑军围困,突围回来求救的侦骑也是十不存一,为让侦骑能顺利突围,破虏少侠也是身受重伤,现如今里外隔绝,生死不知啊…”

黄蓉当下如遭雷殛,方寸大失,上前一步抓住吕文德双手,急道:“那为何还不出兵营救,在这拖拖拉拉作甚?”

吕文德一边感受黄蓉小手嫩滑,一边愁眉苦脸道:“夫人有所不知,这旬月以来,蒙古游骑四出,渐有围城之势,襄阳守备已是极为吃紧,稍有不慎便是倾覆之祸,实在抽不出兵啊。”

“你!”吕文德无视黄蓉怒意,继续皱着眉头道:“本来贾相为护得公子周全,也遣了五百精骑随行左右,这骑兵不是襄阳编制,大可随意调动,正是救援的不二之选,可夫人今天冲动把贾公子打了……”

“贾公子落了面子,也是无颜留在这里,怕是这几天便要走了。”

“贾公子少年心性,其实也是好哄,只看夫人肯不肯放下身段去哄…”

“破虏少侠身受重伤,那里又缺医少药,怕是撑不了多久……”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夫人……”黄蓉一人独坐厅中,心乱如麻,吕文德离去前的劝说犹在耳畔。

过了许久,黄蓉才开口唤来丫鬟月儿,沙哑着声音吩咐:“给贾易公子送去请贴,就说我明日邀他到樊楼一聚,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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