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银烛秋光冷画屏

林天龙坐不住了,和林徽音说了声,独自出去乱走。

沿着河翻过几道丘,看到一座黄土坟,低矮简陋。

竖直的碑石后边似乎有个恍惚的黑影,发出“呜呜…”的声响,听起来像狐狸的兴奋鸣叫。

林天龙低着身子走近,那动物早跑了,林天龙一看碑上仅刻着“去病”二字,隶书写成,凄惨悲凉。

他想起自己的偶像,那封狼居胥的十九岁的霍去病,心潮起伏,双手合什拜了拜,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般,有气敢任,闻名天下。

正神思不属间,林天龙突然听到一声低吼,他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我的妈呀!

一只似狼似狗的野兽就伏在他的几步外,青色的毛发,张开的血口龇着利牙,腹部贴着草地,肩宽腰窄,大眼冒着野性的凶光,狠狠地瞪着他!

林天龙慌得四处找石头,偏偏只有一地的野花青草。

他看着那四条修长有力的腿,心想跑是跑不过的,正急得不行,突然想到刚才就是这东西在碑后打转,眼角扫到碑上的字,急中生智的对着野兽喊道:“去病去病!”那野兽眼里多了一些困惑的神色,耳朵支楞起来,脖子伸得老长,粗粗的尾巴尖来回动。

林天龙去病去病叫个不停,那野兽眼里竟露出依恋的光,柔柔的扫了林天龙一眼,转身而去,林天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往回走。

在老汉家吃过晚饭,林徽音就想洗澡。

可这户人家连洗澡间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热水器了,只得拿自己带来的毛巾擦脸擦手,她看到外头天已经黑透了,儿子林天龙白天走得累乏,睡得正香;再仔细聆听,对面房间老汉夫妻的说话声依旧听得见,她抬头看着繁星璀璨,就想出去走走。

夜静谧肃穆,弦月冷冷勾在天的一角,一张看似吝啬的瘦扁脸,偏偏把大地都浸在莹白月光里。

成熟的麦被沉甸甸的穗压弯,由内而外的喜悦。

松树肃然挺立,卫士一般默然不语,针状叶子蘸过水银一般,汩汩生辉。

林徽音站在田埂上,周围的麦香松香泥土香聚过来,散开去,待到玩腻了,便相互嬉笑着,扭成麻花状;或组成黄绿相间的飘带,悠悠起舞。

夜虫压根就受不了静默中的别扭,感觉气氛到了,便在令人微醺的夜香中卖力的摩擦起坚硬的翅膀,娴熟用起那像锉样的短刺,像刀一样的硬棘左右两翅一张一合,相互摩擦,振动起来。

先是寥寥几声,犹带着几分羞怯的试探,随后大家都按捺不住蠢动的心,“唧唧吱、唧唧吱”在沁凉的月色里此起彼伏,互相应和。

林徽音俏立星空下,白嫩皮肤散发出一种莹莹的光泽,玉做的一般。

夜风徐徐,她素手一拢柔发,眯了眼轻声漫吟:“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回到房里,林徽音又洗了脸冲了腿,静卧床上,很久不能入睡,她是个爱清洁的人,一天不洗澡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又想到今天走了许多路,背上顿时起了一阵痒。

她忍耐不住,小心翼翼起身,到院子里地井边打了两桶水,一试,温温的,很是舒服。

换盆端到房中,走到林天龙床前低声唤了唤,毫无反应。

林徽音轻轻一笑,连灯也不开,就着月华的清辉轻手轻脚把自己褪的只剩内衣裤,洗涤起来。

林徽音三十七岁,正是女人风情最盛的时刻,丰腴的身躯如同熟透的果实,散着媚人的气息,虽然还穿着内衣裤,那妩媚诱人的风韵在不能尽览的遗憾中,更加显得诱人无比。

她虽然是个主任医师,可平时爱好锻炼,那浑圆的肩和紧致的腰身,修长结实的腿,使得娇躯在柔美丰腻中,另有一股子英姿飒爽的婀娜。

林徽音仔细濯洗,心中舒适无比。

她原先就想洗洗腰背,这时却停不下来了,想要彻底洗一番。

转头看看儿子天龙靠外的睡脸,林徽音把胸罩解下,那一对白嫩饱满,大小适中的翘乳登时弹跳而出,乳尖因为触到冷空气而变硬,翘得更高了。

林徽音做贼似地快速而轻柔的擦拭,再回头看看儿子,沉沉而睡,她左思右想,终究忍不住,索性脱下内裤,露出丰耸浑圆的臀和坚实平坦的小腹,那迷人的维纳斯之丘像对半剖开的白梨,光华玉致,让人想起那“造就罗丹”的卡米尔。

林徽音此时正拿起另一条毛巾,缓缓擦拭腿间的私密之处。

快结束之时,忽然屋外头起了一阵风,月亮登时隐没云后,随后“啪!”的一声响,窗户突然关上,林徽音吓得一跳,拿毛巾掩住自己的腿间羞处,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儿子醒了没有。

“龙儿,龙儿?”

林徽音轻声试探,林天龙没有回答,林徽音手摸到干净的内裤,快手快脚换上,蹑手蹑脚就着微曦的星光走到窗下,踮脚关窗。

如水月光重新洒进屋,林天龙的眼贼光四射,恰巧看到妈妈踮着脚尖,拉直身体。

喔!

那腿儿并得紧紧,光洁白净;耸翘的圆臀儿包着一条内裤,脂肉分外的嫩白光滑;腰儿纤长柔韧,扭得美极了;最销魂的是,在臀腰之间,有一对可爱至极的肉窝窝,仿佛是酒窝挪到了这里,小而深,如同水波中的旋涡,瞅得他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林徽音搭了窗勾回来躺倒床上,不久就想起均匀的呼吸声,苦了林天龙,一夜翻身不知翻了多少遍。

第二天,母子俩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红旗小学,这个学校离村有些距离,在大山谷中。

孩子们去了宗祠上课,诺大的学校荒芜寂寞。

林徽音与林天龙走走停停,林徽音拿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塌方的墙,斑驳的门,生锈的铁栓,带着裂缝的柱子,砖块瓦砾堆了足有一层楼房高。

林天龙心惊胆跳,一步不拉的保护着林徽音,剩下的砖都是碎砖,好的估计被人捡走了。

四周并没有出现乡村干部封锁警戒,林徽音觉得杨丽菁昨晚有些多虑了,炎都市高层的内部斗争看来没有扩展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虽然刚刚发生学校塌房事件不久。

“吱吱吱吱!”两只两只短尾巴的、脏兮兮的灰鼠从脚边窜过,林徽音吓得叫起来,林天龙抱住她,灰鼠并不怎么吃惊地望他们一会儿,消失在洞里。

“还要照吗,妈妈?”

林天龙看着脸色发白的林徽音,林徽音点头,两人来到唯一完整的教室里。

林天龙看林徽音低头拍照,他依然听得见老鼠在某个角落窸窸窣窣,搅得石沙哗哗响。

林天龙侧耳听着,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惶恐间,讲台正对的一面墙出现裂缝,整面墙体迅速变得歪斜,就要倾倒下来!

他一瞬间觉得时间静止了,一切都变得忽远忽近,四周静极了,他的心脏像水泵一样把血液输送至四肢,砰砰直响。

逃啊!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他怕死!

怕极了!

可朝门口飞出一大步的他转头一看,妈妈依旧呆立在讲台下,似乎毫无所知!

林天龙一声嘶吼,恐惧像渺小的虫豸一般飞散,他猎豹似地飞身扑向林徽音,右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左手垫在她身后,把她压倒在地,死死抱在怀里。

就在这一刹那,整面墙哗啦啦倾倒,呛人的灰尘腾起,林天龙背上挨了几下,强忍着没出声。

幸好两个人靠着水泥制的讲台,大的石块砖头没砸到身上。

林徽音眩晕中睁开眼,恰好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泥块摇摇欲坠,就要呼啸而来!

林徽音来不及尖叫,抱住身上一百三十多斤的儿子往讲台内一滚,把他压在身下,像老母鸡保护鸡仔一样掩盖住林天龙的身体,林天龙透过涅白的尘灰看到一大块石头往林徽音头上直坠下来,鼓起一股劲,一挺腰一翻身再次把林徽音压在身下,把她的头搂在胸口。

与此同时,偌大的水泥块狠狠地撞在讲台的边缘,距离林天龙那毫无保护,裸露而脆弱的脑袋只有几厘米!

泥块像碰到礁石的浪花一般四处飞溅,然后水泥块砰得弹开打着滚儿,划着曲线栽到离母子俩半米外的地上。

林天龙只觉得脑袋上挨了一下狠的,眼一黑登时失去知觉…

也不知昏了多久,几分钟,几小时?

林天龙张开眼,觉得头轻脚重,脑后闷闷的疼。

他定定神,就看见妈妈哭红了眼睛鼻子,在他身上清理着碎石和泥块。

“妈妈”林天龙声音虚弱。

“龙儿!”林徽音惊喜的一扭头:“你终于醒了!妈妈担心死了!你要走出事了,妈妈也不活了”说完泣不成声。

林天龙看到林徽音脸上黑灰相间,被泪水冲了两道小沟般的泪痕,柔嫩的嘴唇也破了,就想抬手摸摸她的唇瓣:“妈妈,你嘴巴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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