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狂欢之后

兰雪这番话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让他们夫妻间产生冲突,最好凶猛地吵上一架,或者破坏二姐和大姐的关系,使二姐对大姐有戒心,对大姐多注意。

那样,成刚就能把更多时间、更多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因此,她极力数落大姐的可恶,同时还察看二姐的脸色,揣摩二姐的心理。

不过她却有点失望。

因为兰花的表情一直很正常,没有出现自己想像中的愤怒、激动、扭曲、喊叫。

这绝不是因为母亲在家而心存顾虑的结果,而是因为兰花对兰雪的话表示怀疑。

兰雪盯住兰花的俏脸,说道:“二姐,小妹我说得嗓子都冒烟了,敢情你以为我在说笑话、编故事吗?”

兰花眨了眨眼睛,轻声说:“兰雪,我知道你说这些话都是为我好,但是我相信你姐夫的为人。记住,这种话不可对别人提起,不然,二姐跟会你生气。”

这话把兰雪噎得哑口怨言。

她觉得好委屈,自己好心好意告诉二姐这个秘密,可二姐不但不领情,还有怀疑自己的意思。

兰雪没好气地说:“二姐,我可是诚心诚意地为你好。我也相信姐夫是个好人,可是再好的男人也有弱点。你想,比你强的女人多得是,只要她们对姐夫没安好心,主动勾搭姐夫,姐夫能不动心吗?”

兰花看着兰雪,说道:“你的意思是大姐主动了?”

兰雪哼了一声,鼻翼一动了动,说道:“依我看,应该是大姐主动。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姐外貌的优势,她要是看上谁,对哪个男人采取主动,哪个男人受得了呢?换了你是男人,你会不动心?换了我是男人,我也受不了。”

兰花白了她一眼,嗔道:“兰雪,你还是个高中生,哪知道什么男女关系?你还是不要乱说话。记住我刚才说的,不要到处乱讲这事。这事影响很大,你不想咱们家闹翻天吧?尤其不能跟妈说,知道吗?”

兰雪心想:闹翻天才好呢。

大姐抢了我的心上人,不教我好过,我也不能教她好过。

别看她是我的亲人姐,那也不行。

赌桌无父子,情场无姐妹,男人是我的,我跟她没完。

可她表面上却说:“二姐,我听你的话,我不会到处乱说,对妈也不说。但是二姐,出了这种事,难道你就这么算了?好歹你也是受害者,起码得找大姐谈谈吧,让她以后不能再那么过分。成刚可是你老公呀!”

兰花使劲一摆手,说道:“够了,兰雪,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的话你也应该记在心里。好了,别再说这种事,我不爱听,我心里有数。我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我。刚才这些话,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要是你说出去,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现在,咱们快出去吧,你姐夫跟大姐也该回来了。”

说着,不再理兰雪,自己转身出屋。

兰雪觉得好委屈,自己好心好意告诉二姐这件秘密,还不是都为了她。

可她不但不领情,还把自己数落一顿,难道我这事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不说这事,我心里不舒服,那不舒服比被严玲玲占了便宜还不爽。

大姐太可恶,抢了我的男人,我一定得想办法对付她,可不能让她顺了心。

亲姐妹又怎样?

亲姐妹也不能这么欺侮人。

过了没几分钟,院外灯光晃动,随着引擎声越来越大,摩托车的黑影出现了,那一束雪亮的灯光也进了院子。

喇叭声响了两声,摩托车就停下且熄了火。

不用说,这两人正是成刚跟兰月。

刚才在瓜棚里狂欢,他们各尽所能,淋漓尽致、心满意足,从男欢女爱中体会到上天造男女的苦心,也体会到人生的深刻。

他们那么投入、那么激情,恨不得化成水、化成泥,跟对方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再也不分彼此。

狂欢之际,谁也不会注意到狡猾的兰雪正在偷看,他们都想不到兰雪会去而复返。

偷欢的男女往往粗心大意,即使平时精明的人也不例外。

狂欢之后,他们都大汗淋漓,这是恣意风流的结果。

还是女孩子细节上细心一些,兰月随身的小包里带着毛巾,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她拿出毛巾,温柔地为他擦汗,像待自己的丈夫一样好。

成刚享受着美女的服务,手还不规矩,在兰月的身上滑动。

兰月的皮肤真好,像抹了油一般,那么细腻,尤其对那两只还未完全消失激情的大奶子仔细抚摸跟按摩,以致于兰月不能平静地干活。

他的手乱摸,摸得兰月痒丝丝、麻酥酥的,忍不住扭动娇躯,造成大奶子如荷花迎风摇晃不已,风情无限。

两粒奶头再度硬起来,俏皮地挺立着,吸引着成刚的视线。

成刚激动极了,一手一个,揉搓推转,使兰月手里的毛巾一下子掉到地上。

她不由自主地搂住成刚的脖子,像呓语似地说:“成刚、成刚,亲爱的老公,你不要再逗我了,再逗的话,我又想要了。再做的话,咱们今天就回不去了。”

成刚一听,可不是,再做下去,回去就会太晚。

他心想: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于是,他放开兰月。

兰月也收回自己的手,喘息着说:“成刚,这才对,别为了一时的欢乐,而影响咱们一辈子。”

成刚问道:“我的兰月老婆,你会跟我一辈子吗?”

兰月望着成刚的脸,想了想,幽幽地说:“只要你爱着我,不放弃我,我自然跟着你。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欢我了,我绝对不会缠着你不放。”

成刚听了感动,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道:“你是我心中的最爱,我怎么会放弃你呢?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的。”

两人抱了一会儿,成刚拾起地上的毛巾,让兰月乖乖躺下,他说要尽当丈夫的义务。

兰月也不反对,就慢慢地躺下来,像一尊白玉般的雕像,这使成刚在擦拭时深受震动,若不是极力控制,就会掀起另一场大风大浪。

当成刚擦到兰月的花瓣时,那里仍是潮湿的。

成刚感叹道:“兰月,你这玩意长得真好,那么红,又那么嫩,看了就想亲、就想操。什么时候能操进去,一晚上不拔出来才好呢。”

兰月也伸手拨动着成刚尚未全软的肉棒,说道:“真要是天天那样,就不新鲜了。那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么爱我吗?我知道,男人都很花心。比如你,你肯定不会就只有我和兰花两个女人。”

成刚笑了笑,一边擦着她的身子,一边说:“你又乱说了。你听谁说我有别的女人了?”

他摸不清她这话的用意。

兰月凝视着成刚,说道:“还用听别人说?我凭直觉也知道,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兰花能看上你,我能看上你,那么,别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看上你呢?如果你没有别的女人,那才奇怪。你又不是太监。”

说到这儿,兰月忍不住笑了一声。

成刚见她的奶子随着她的笑颤抖不已,又是色心飘飘。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瞪着眼说:“什么?你拿我跟太监比?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双手伸到兰月的腋下,挠她的痒。

兰月忍不住娇躯乱扭,笑个不止,笑得好清脆,好动听,又那么开心。

小小的瓜棚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成刚真希望这一刻能这么持续下去,一生的时间都在这里,也是万分愿意。

玩够了,乐够了,两人才收拾回家。

坐在摩托车上,兰月紧抱着成刚的腰,胸脯贴在他结实的背上,她感到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姑娘。

想到彼此的情意:心中那么甜蜜,想到狂欢的快乐:心中是那么留恋、又那么羞怯,她多么希望自己是成刚名正言顺的老婆,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如果自己能跟兰花的名分换一下就太完美了,跟自己的心上人天天相见,夜夜相拥,那才叫“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一路无话。

但这安静之中却各人心中都各有心事。

他们在宁静之中沉醉,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虽然成刚已经把速度放得慢了,但离家还是越来越近。

当摩托车进了村口,兰月不禁叹息一声,仿佛一个美梦破了,仿佛她又看到了现实的残酷。

到了家,下了车,兰月不得不收起笑容,又变成原来的兰月。

兰花从屋里出来了,藉着屋里的灯光,可以看到她温暖的笑容。

她说道:“大姐、刚哥,你们回来了。”

成刚也笑着,说道:“是呀,是呀,要不是摩托车出了点问题,我们会比兰雪她们回来得还早呢。”

而兰月看到兰花的笑容:心里莫名一酸,只向她点了点头,就走进屋去了。

进了西屋,正看到坐在炕头、双手抱膝的兰雪。

兰雪撅着嘴,一脸委屈,看到兰月后,美目都变红了,像一只随时都会扑过来的小老虎。

兰月注意到了,心里猛地一惊,本能地想她怎么了,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呢?

最好不是。

看到大姐之后,兰雪立时想到瓜棚里的事:心里是又气又怒。

情不自禁,她冲兰月叫道:“大姐,我好恨你。我真想打你一顿,你是我的大仇人。”

她的声音又细又高,把兰花都引来了,也使得在外屋洗脸的成刚受到惊动。

他心想:这兰雪是怎么了?

不太对劲儿。

吃错药了吗?

兰月脱掉旧衣服,换上家居服,一瞧兰雪如此激动、语气如此凶恶:心里忐忑,脸上却不为所动,问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侮你了,要恨起大姐?大姐可没得罪你呀?”

兰雪俏脸发红,睁圆了美目,含在嘴里的话就要冲口而出。

兰花见事情不妙,上前在兰雪的头上弹了一下,教训道:“兰雪,你发什么疯?大姐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呀?你凭什么恨她?”

兰花的举动犹如惊雷震耳,又如冷水泼面,立刻使兰雪清醒过来。

她蓦地一惊,心想:我怎么能这么冲动,这么傻呢?

我要是这时候把什么都说了的话,不但家里大乱,母亲怨我、大姐恨我、二姐骂我,连成刚也不会原谅我。

弄不好他会马上走人,离开小村,回省城去,从此不理我,断了关系,那我可是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我可不能犯傻呀,我还想有个光明未来,锦绣前程呢。

不能因小失大,毁了自己。

一转头,只见兰花正瞧着自己呢,还对自己使眼色。

兰雪并不笨,马上收起凶相,露出委屈之色,撅着小嘴说道:“我怎么能不恨大姐呢,她的确欺侮我了。”

她的声音又恢复平时的样子,活泼而调皮。

兰花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你兰雪不傻。

你要是说了,有可能把我的家庭都毁了。

这小孩子,以后可得好好管教,不然,会给我捅大漏子的。

兰月见到兰雪的变化之后,芳心也是一松,过来坐在兰雪的身边,亲匿地搂住兰雪的肩膀,说道:“小妹,我何时何地欺悔过你?要是有,大姐向你赔礼道歉,绝不食言。”

兰花盯着兰雪的脸,想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兰雪微笑着说:“大姐,你个头比我高,脸蛋比我好看,你把我的风头都比下去了,我能不生气吗?这能不算欺侮我吗?”

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特别可爱。

一听这话,兰花忍不住笑了起来。

兰月严肃的俏脸上也有了阳光,但她细一想,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兰雪刚才的那个凶劲、激动的模样,简直像面对头号敌人一样。

若真是像她所说,仅仅是因为相貌与身材输给姐姐,她又何至于如此失态?

尤其兰雪还是个孩子,城府不深,不大会演戏。

再说,她要失态,为什么不是以前,也不是以后,偏偏是今天从山上干活回来?

这里面只怕有文章。

兰花倒是一脸轻松,笑看着兰月,说道:“大姐,兰雪嫌你长得太漂亮,把她比下去了。”

她望着大姐:心里却说;大姐,你真的抢了我的男人吗?

世上的男人这么多,你不应该抢自己亲妹妹的男人。

兰月浅浅笑着,搂着兰雪晃了晃,说道:“小妹,你千万别那么想。大姐长到这个样子,已经不会改变了。而你年纪还小,还有潜力,长大之后,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你在外表一定可以超过我。更何况你还是小明星,以后成了名,粉丝成千上万,你的风头谁能比得上?”

兰雪听了舒服,看着兰月,说道:“那可不好说。有的人越长越好,有的人越长越差。我担心我是后面那种。不过唱歌,我倒是有信心。”

心里却说:我当然要超过你,一定得超过,不然,我怎么能把成刚抢回来呢?

这时候,成刚已经洗完脸、换过衣服了。

他走进屋子,看着姐妹三个有说有笑的:心中高兴,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兰花笑了笑,说道:“你问她们吧,我去帮忙做饭了。”

说罢,朝厨房走去。

兰雪见他进来了,直视了他几秒:心想: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娶了我二姐,睡我大姐,还跟我上床,你真不是东西,我恨不得捅你几刀。

可是我又不能伤了你,我不忍心,即使忍心也不行。

我要是揭发你,谁当我的铺路石呢?

我还指望你为我铺就一条黄金路呢。

成刚见兰雪直勾勾地瞅着自己看,像发呆了一般,就说道:“兰雪,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说看,你是不是又缺钱了,或者看上什么好东西?”

目光在兰月的脸上一扫。

兰月向他嫣然一笑,笑得甜如蜜,艳如桃花。

成刚心怦然一跳,暗想,男人遇上兰月,想不堕落也很难。

好在我不是个皇帝,不然,只怕江山都不要了,就只要兰月一个。

兰雪听得一笑,说道:“姐夫,这次你猜错了。我是想去买皮包。”

成刚噢了一声,说:“原来是这事。那还不容易吗?让你大姐或者二姐帮你挑就是了。她们应该都很有经验。”

兰月说道:“小妹长大了,也学大人买皮包了。”

兰雪哼了一声,说道:“我也不能总当个孩子呀。大姐,你愿意不愿意帮我挑皮包呢?”

兰月想了想,说道:“只要有时间,我自然帮你。不过,你还是个学生,可不要买太贵的,还是以美观、实用为主。”

兰雪不爱听这话。

她又转头对着成刚,说道:“姐夫,那你愿意不愿意帮我买皮包?”

成刚眯眼笑着,说道:“有你两个姐姐就行了,用不着我吧?买女人的东西,我可不在行。”

兰雪追问道:“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你不用说别的。”

成刚说道:“只要有时间,我自然帮你。”

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他跟兰月对视,兰月也笑得眯起美目。

那样子,说多美有多美。

一般的美女笑起来,是美如春花,兰月之笑,更胜春花。

他们四目相对,彼此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深情与火热。

若是两人独处,非像干柴烈火一样燃烧起来。

当兰雪转头看大姐的时候,兰月连忙将目光转向别处,一颗芳心里像装满了蜜一样舒服。

她深信,自己是成刚最爱的女人,他对自己的爱已超过了兰花。

很快就吃饭了。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大家围坐桌旁,四个女人,一个男人,成刚被女人包围着,有种沉醉花丛之感。

他心想:如果一辈子她们都这么伴着我,那是多大的美事。

看她们的脸,个个不同,但都美丽动人。

即使是风淑萍,虽然年纪不小,但风韵犹存,并没有凋零。

她洗净脸,换上好衣服,脸上带着善良跟和平,且有一种成熟与稳重之美。

这正是中国女性的传统之美。

成刚自然地想到了村里的传言。

他心想:风淑萍脸上一点轻浮与荡意都没有,绝对是一个规矩的女人,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跟别的男人有染呢?

可又一想,她没了丈夫,没有安慰,为了解决生理问题,会不会也来个红杏出墙?

这时,风淑萍将一块肉挟到成刚的碗里,微笑着说:“成刚呀,今天你可是累坏了吧?你一个城里人,哪里干过这乡下的活儿呢?真不该让你去的。”

成刚一本正经地说:“婶子,你这说得是哪里话?这也太见外了。我虽说是一个城里人,可我是你的女婿,女婿帮你干点活儿,天经地义。”

兰花也笑道:“就是呀,妈,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他也是咱们家的人,是自己人。只要他可以帮忙,就不用跟他客气。”

风淑萍看看成刚,又看看兰花,感慨道:“你们三姐妹,现在就数你有福气。以后,你大姐跟小妹要是也能有这福气就好了。”

兰月脸上没有笑容,只顾吃饭,还低头沉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兰雪笑嘻嘻地说:“妈,你真是多虑了。你瞧我的长相跟我的气质,也像个贵夫人的命,我以后肯定比二姐命更好,嫁的人一定比姐夫更厉害。要是姐夫是一只虎,那么我嫁的人一定是一条龙。”

听得大家哄笑,连兰月的脸上都有了微笑,只是笑得不太自然。

兰花白了兰雪一眼,挖苦地说:“小丫头顺嘴瞎吹,你姐夫是一只真正的虎,你想嫁给一条龙,那是做梦吧?我看,就算是你真嫁了龙,那也是一只恐龙。”

这话马上又引起大家的哄笑,兰月也笑出了声,成刚则笑得喷饭,将筷子都掉地上了。

风淑萍也笑得眼角现出皱纹来。

兰雪不高兴了,说道:“什么跟什么?我才不嫁恐龙呢,要嫁就嫁真龙天子。”

听到这话,兰月心里重复着“真龙天子”一词,目光自然地转向成刚的脸。

目光一碰,兰月不等成刚露出什么表情来,马上栘开目光。

在大家面前,她可得多注意点,不能露了马脚。

她哪里知道,她的秘密已经被兰雪知道了。

饭后不久,成刚与兰花回到自己的东屋。

那里是他们的“新房”也是他们的地盘。

兰花拉好窗帘,铺好被褥,放好枕头,夫妻俩个没马上睡,就聊起天来。

成刚侧卧在炕上,闭上眼,热气从身下传来。

烧过的炕够热,身体在上面挺舒服,兰花坐在他的旁边,藉着灯泡黄亮的光线看着他。

她不由想起兰雪的话,她相信兰雪不会拿那种事开玩笑,可是她实在不相信亲爱的老公会背着自己搞大姐。

成刚当然没有睡。

他回想与兰月间的种种,感到温馨而甜蜜,骄傲而满足。

兰月是他目前见到的最出色的姑娘,能得到她的爱情跟肉体,换了谁都会引以为荣。

兰花的手轻轻放在成刚身上,柔声地说道:“刚哥呀,干了一天活儿,挺辛苦的吧?”

成刚睁开眼睛,微笑着说:“没事,一点都不累。”

兰花望着成刚的俊脸,说道:“下次再上山,还是让兰雪看家,我跟你一同去吧。”

成刚脸上的笑容是幸福的笑容、快乐的笑容。

她弄不清这种幸福是不是来自于自己。

成刚慢慢坐起来,拉住她的手,说道:“兰花,你怎么突然想去干活了呢?那活儿又不多,我们四个人足够了。你有了孩子,还是少往山上跑的好。”

兰花听得心里一暖,就势倒在成刚的怀里,感受着成刚的温暖、胸膛的厚实。

她说道:“刚哥,我是一个人在家,觉得闷得慌呀,好没有意思。还不如干点活痛快。”

成刚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你是实在闷得慌,可以做做家务呀,比如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厨房,打扫打扫院子。若实在闷,我去买一条狗回来逗你玩。”

兰花轻声笑,说道:“还是离狗远点得好,那东西不卫生。”

成刚说道:“好在我离开你的时候少,可以经常陪着你,你怎么会闷呢?”

兰花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是呀,我不应该觉得闷。对了,今天在山上干活儿,你跟大姐一起的吧?兰雪说的。”

成刚听到提起兰月,心里就涌起一股热流,眼睛都变亮了,说道:“是啊,是跟兰月一起干活儿。你大姐干什么像什么,可俐落了。”

兰花仰头看着成刚,认真地问:“刚哥,你觉得大姐这个人怎么样?”

成刚也没觉得奇怪,回答道:“你大姐这人好,有学识,有修养,心眼也好。”

兰花似笑非笑地又问:“那你说说,是她好,还是我好?”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已经很正经,不像在说笑。

成刚并没有注意到,还是那么和气地说:“兰花,你们各有各的优点,让我怎么比呢?”

兰花坐直身子,直视着成刚,说道:“那你告诉我,是我吸引你,还是她吸引你?”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跟焦急。

成刚一愣,警觉地看着兰花,说道:“兰花,你是我的老婆,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真奇怪。”

兰花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马上换上笑容,又拉住成刚的手,柔声细气地说:“刚哥呀,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跟价值嘛!”

成刚皱眉道:“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拿你大姐来跟你比。你是我的老婆,她是我的大姨,没有什么可比的。”

兰花摇摇头,说道:“我觉得大姐可比我强得太多了。要是打个比方,我只是这村里养的大鹅,而大姐可是一只天鹅。论相貌,她比我强一截;论学识,她比我强百倍,论修养,我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成刚心里赞成这论断,但觉得兰花也不错,就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兰花呀,人和人不能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想,一个人再强、再厉害,可还是有比他厉害、比他强的。如果总和第一比,那么后面的人怎么活呢?再说,你也有优点。比如,你很勤快,很明事理,很要强,很上进。”

兰花芳心稍安,说道:“可是这些优点大姐也都有,在她的面前,我有点自卑。”

成刚唉了一声,说道:“你怎么那么傻,又跟你大姐比。如果你非得比的话,我建议你拿自己跟村里最差的姑娘比。这样,你就会找到自信跟骄傲了。”

兰花听罢笑了,随即又转为严肃。

她沉吟着说:“刚哥呀,我看咱们应该帮大姐一个忙,帮她找一个对象。你看怎么样?”

这话成刚当然不爱听。

在他看来,为兰月介绍对象,就等于为自己头上戴顶绿帽,那可是天大的耻辱。

成刚想了想,说道:“你大姐还年轻,不急。好男人需要慢慢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兰花说道:“大姐的年纪还小吗?在我们农村,她算大的了。许多女孩在她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小学了。再说,大姐在情场上受过伤,也应该找一个男人安慰安慰她。”

成刚松开兰花,说道:“听你这个意思,你好像比兰月还着急。”

兰花幽幽地说:“她是我大姐,年纪大了还没有男人,我当然替她着急。我可不希望她变成老处女。现在这时代,老处女可不少呀!她们实在太可怜了。”

成刚听罢,忍不住哈哈笑了。

兰花听了不解,问道:“刚哥,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老处女不少都是挺出类拔萃,可就是嫁不出去。又是白领,又是菁英,又是社会栋梁,那么强,那么让人妒嫉的女人,连好男人都找不到。”

成刚收住笑,说道:“兰花,你觉得你大姐会成为老处女吗?”

兰花望着成刚,提高声音说:“有什么不可能?世界大了,什么事没有。”

成刚不想再辩论下去,就说道:“就算再急,也得把工作的事办好了。工作稳定了,才能找对象呀!要是现在随便找了一个,以后她去了省城,这对象可怎么办?再说,急不急着找对象,你也得问问你大姐的意思。要是她不想找,你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兰花点点头,说道:“好,明天我就问问大姐。要是她同意,咱们就帮她介绍一个。”

成刚暗笑:心想:你真是水里冒泡——多鱼《余》兰月现在的情丝都缠到了我的身上,眼里没有别人,她怎么可能想找对象呢?

她已经找到理想的对象了,那就是我成刚。

成刚表面上说:“好吧。如果她愿意,咱们就帮忙,帮她找一个好男人。”

兰花答应一声。

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她知道成刚不可能帮忙,但兰花却想将兰月推给另一个男人,以免她影响自己的家庭。

可问题是兰月又不是一个没长脑子的小孩子,她怎么可能任你兰花随便摆布自己的命运呢?

兰花陷入苦恼之中。

先前虽然说过允许成刚自由找情人,可是事情成真时,她心里就有了反感。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老公找的是自己的姐姐。

跟姐姐分享一个男人,是她最苦恼的。

次日吃早饭时,大家都坐在一起,兰花真的问了。

兰月看了看兰花,又在成刚脸上扫了一眼,没有出声。

兰雪笑嘻嘻地说:“我可希望快点有个大姐夫,最好找个跟二姐夫一样有钱的,那样我手头可就宽裕了。”

风淑萍瞪了兰雪一眼,教训道:“小孩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就知道钱。我年轻时穷得要死,可是做人也要有志气,人不能因为穷就不要强。你给我学着点。”

兰雪伸了伸舌头,不敢再出声。

风淑萍目光转向兰月,露出慈爱的表情,温和地说:“兰月,兰花也是为你着想。你年纪一天天大了,是应该想想对象的事。”

兰月脸如冰霜,沉默好一阵儿才说:“妈呀,这种事我目前不想再谈,等我的工作调转成功之后,再考虑怎么样?如果你实在嫌我碍眼,想把我嫁出去,那也可以,我就找一个男人嫁了。不过,得找人中之龙,至少不能比他差。”

说着,一指成刚。

这话听在兰花跟兰雪的耳朵都不太舒服,像吃瓜子吃到虫子似的。

她们俩都想将兰月踢开,因为她抢了她们两人的宠爱,影响了自己的命运。

可是成刚听了却很开心,他觉得兰月回答得非常精彩,既让兰花无话可说,呈让风淑萍感到安慰。

果然,风淑萍露出了笑容,目光中透着赞许之意,夸道:“兰月,你想得周到、想得对,你果然有志气。兰雪你学着点。你放心好了,妈就是再急,也不会随便把你嫁出去,你应该嫁一个数一数二的好男人,要像兰花一样过上好日子。要能这样,我也就对得起你死去的爸,以后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了。”

说着,风淑萍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兰雪听到这儿眨巴着美目,红唇张合着说道:“妈,你说什么?就算大姐工作顺利,嫁人嫁好了,得到幸福了,你还有我这个宝贝姑娘呢。我以后也得找工作跟嫁人。”

风淑萍呵呵笑了,说道:“兰雪呀,你还小,操心也是以后的事。”

她这含泪的微笑,使大家看了,都心情沉重。

成刚更是想到,她一个女人,拉拔这几个孩子长大,可真是不容易。

即使她有过什么过错,也值得原谅了。

吃完饭后,大家正聊天呢,门一响,李阿姨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李阿姨是抱着一个小孩子进来的,小孩在她的怀里急促地喘着气。

李阿姨头发很乱,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看来出了大事。

尽管风淑萍与女儿们不太喜欢李阿姨,但见此情景也是大惊。

风淑萍忙迎上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阿姨低头看了看孩子,说道:“风婶子呀,这孩子病了,我来求你帮忙。他的身子好热。”

大家连忙围了上来,都看着孩子,看看孩子是怎么了。

反倒成刚没有靠得那么近。

风淑萍急道:“孩子病了,赶紧找医生看,找我有什么用啊?别耽误了孩子。”

李阿姨皱眉道:“婶子,我刚才去找咱村里的医生,可真不巧,医生有事不在家。说是这两天到外地研习去了。”

风淑萍轻轻挥手,说道:“那就赶快上医院吧。”

她注意到孩子的脸通红。

李阿姨叹息道:“可是没有车呀!我去了好几家,车都出去了。”

兰雪尖声道:“你为什么不去村长家呢?他家可是有车的。”

李阿姨咬了咬牙,说道:“她家黄脸婆恨我恨得要死,我去他家,她还不要我的命!我的命没了不怕,可是我不能不要孩子的命。这不,你家有摩托车嘛,我就来求你家送我一趟。”

兰雪脸一板、嘴一撇,抱着臂膀说道:“我家的摩托车都坏了,跑不了。你还是爱到谁家到谁家去吧,反正喜欢你的人多着呢。”

风淑萍将兰雪往旁边一推,骂道:“死丫头,你这是什么屁话呀?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咱们一个村住着,谁求不着谁?做人可不能那么没感情,孩子可没有什么错。”

说着,她将脸转向了兰花。

兰花明白妈的意思,但是自己心存顾虑。

因为她实在不愿意让成刚跟李阿姨混在一块儿,哪怕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行。

那边的李阿姨看着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下泪来,又将脸贴到孩子的热脸上。

风淑萍眉头一皱,正要说点什么,成刚刚要挺身而出,一直沉默不语的兰月说话了:“成刚,那你就送李阿姨一趟吧。孩子的病最重要,别的都可以暂时不计较。”

她说得很简单,表情很认真。

成刚赞许地向她点点头,心想:还是兰月最识大体,她说得多好呀。

大人有再多的错,再大的罪,也是由大人承当,与孩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

不能因为李阿姨名声不好,作风有争议,就拒绝救她的孩子。

成刚又向风淑萍说道:“婶子呀,那我这就走了。”

风淑萍思了一声,说道:“快去吧,孩子的病耽误不得。”

兰花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催促道:“刚哥,你好好照顾人家。”

成刚答应一声,便往外快走。李阿姨跟在后面。

到了院子,发动摩托车,李阿姨抱孩子坐好,成刚就出发了。

摩托车先是慢慢出了院子,然后加速跑出胡同,等上了村里的大街时,就像一阵风般离开。

成刚还不忘嘱咐一句:“坐稳了。”

李阿姨说道:“你就快点吧。”

成刚注视着前方,说:“再快也得安全第一。”

车跑得快,风也就大,在耳边呼呼直响。

两边的景物迅速倒退,离村子越来越远。

上了通往县城的大路后,虽然想快,但也不能跑多快,毕竟这路是沙土路,不是城里的水泥路。

为了安全,成刚不能不控制速度。

等到了县城附近,道路变成水泥路。

这时,成刚才加快速度,那摩托车像离弦之箭,以不可阻挡的威力往县里的医院去。

进了医院,下了车,成刚在前引路、开门,李阿姨急匆匆地跟在后面。

等见到值班的医生之后,成刚和李阿姨的心才放下一些。

经过检查,确定没有太多的问题。

医生强调,要是再晚些,孩子可就危险,听得李阿姨头上出了冷汗。

等到孩子打了点滴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成刚的孩子,但成刚却也跟着紧张,毕竟大家的心都是肉做的,看着一个可爱的孩子病倒,谁的心里会好受呢?

成刚悄悄地问李阿姨:“孩子怎么突然病了呢?难道还是上回的病吗?”

这时李阿姨平静多了,俏脸上也有了血色,说道:“上回的感冒还没好,也怪我太粗心了。昨天半夜孩子就有点发热,我给他吃了点解热止痛片,以为没事了,结果到了早晨孩子发高烧,身上都烫手。”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露出悔恨与痛心的表情。

成刚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孩子的爸在哪里?”

李阿姨回答道:“昨天他到别的村帮人家干活去了,晚上没有回来。孩子一犯病,我就什么都忘了,忘了孩子他爸,也忘了找人通知他。”

然后,她的目光落到成刚的脸上,说道,“上回你帮了我,我还没有谢谢你呢。这次,你又帮了我,我欠你的可不少。”

成刚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跟兰花都是同一个村的,我帮你的忙也是应该。再说,这事谁遇上了也不能袖手旁观。有两句歌不是这么唱的: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李阿姨听得露出笑容,说道:“成刚,你这人真好,难怪兰花会嫁给你,她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当她的目光落到躺在床上的孩子的脸上时,又重新皱起了眉头。

孩子闭着眼喘息,喘气声已经不像来时那么急、那么粗。

成刚知道现在不是跟李阿姨闲谈的时候,就站起来说:“你还没有吃东西吧?我去帮你买点吃的吧。”

李阿姨也站起来,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还不饿。”

她的乱发在脑后随意地挽了个髻,很自然,有一种特别的风情。

成刚看了看,说道:“不必客气。”

他走出屋子。

现在时间还早,走廊上人不多,有些医生还没有上班呢。

他到附近帮李阿姨买了包子、矿泉水、香旸等食物。

一边往回走,一边乱想:这李阿姨也算不上什么坏人,她有什么错,不就是跟村长搞搞男女关系吗?

除了这个,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个女人难道就因为多跟一个男人睡了觉,就不是好女人了吗?

什么叫好人?

什么叫坏人呢?

只怕没有什么明确的界线吧?

李阿姨是因为搞男女关系而名声坏了。

但男女关系很多人都搞,只是有的人处理不好,露了馅;有的人就高明得多,虽然搞得比谁都凶,但是没被拆穿,就是好人一个。

拿我成刚来说,我不也搞男女关系吗?

我搞得比李阿姨多得多,可我照样是好人,我的名声照样没坏。

为什么呢?

除了我没被拆穿之外,也是因为我是男人吧。

受传统思想的影响,男人风流那不算坏事,女人风流,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时代已经发展到二十一世纪,封建的思想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仍在很多人心里顽固地存活着。

见到李阿姨,递上东西,李阿姨没再客气,拿出包子吃了起来。

她也真是饿了。

吃过东西,又洗了手回来,见孩子已经睡着,脸色也好多了。

李阿姨放心了,就跟成刚坐到远一点的地方说话。

李阿姨望着成刚,说道:“成刚,你认为我是不是很坏?”

成刚脸上带笑,说道:“这怎么说呢?你既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拦路抢劫,更没有去偷谁家的财物,我看不出你哪里坏呀。”

李阿姨低丫头,说道:“可是我风评不好,是村里最出名的破鞋啊。跟你在一起,我真怕给你带来麻烦。”

成刚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这个时代多开明啊!一男一女,只要两人愿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警察都不管。你跟村长的那事,也都是两人愿意。只要你高兴,谁也没资格管,除非你老公找村长决斗。”

李阿姨摇摇头,说:“我男人可不是那种能冲上前决斗的人,他是一个老实人、厚道人,人人都想欺侮他。”

成刚不平地说:“欺侮老实人是有罪的。”

李阿姨哼了哼,说道:“他们为什么欺侮他?还不是许多人没安好心,想占我这个坏女人的便宜,偏又占不到,就想法子欺侮我男人了。这良心呢,很多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的目光转到成刚脸上,说道,“当然,可不包括你,你是一个好人,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成刚笑着说:“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对了,你的钱够不够?用不用我帮帮你?”

李阿姨摆摆手,说道:“不用,我的钱还够。你的钱呀,还是用在兰家才对。”

接着又说道,“成刚呀,这孩子需要在这里住两天,你就不用陪着我了,去忙你的吧。等我再回村里,一定好好谢谢你,我不能白让你帮忙。”

成刚想起在庙外听到的淫声:心里发热,目光扫了扫李阿姨隆起的胸脯,微笑道:“你言重了。难道又要以身相许吗?”

李阿姨一笑,说道:“如果你对我感兴趣,看得起我,只要你出声,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她的声调很正经,脸上带着坚决。

成刚看了看那熟睡着的孩子的胖脸蛋,感到有点不安。

他摇了摇头,说道:“一切就等孩子病好以后再说吧。好了,我先走了,需要我帮忙,就打电话给我吧。”

说完,留下电话号码后就走了。

李阿姨送到门外,用留恋的眼光望着他。

成刚知道她正望着自己,却没有回头。

他大步流星地走着,像一个做完好事的大侠一样激情满怀,只觉得全身都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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