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朱老头脸黑如墨,跟着程宗扬回来就一头扎进柴房,要死不活地拱在麦秸堆里长吁短叹。

程宗扬兴致勃勃地回到房间叫道:“死丫头!快去磨墨!本少爷要写一份计划书!”

“什么计划书?”却是云如瑶捧着纸砚出来。

“关于舞都的商业开发。”程宗扬搂着云如瑶亲了一口,然后道:“死丫头呢?”

小紫的声音从蛋屋里软软传来,“人家在看书。”

“妳才认识几个字,别笑掉我的大牙了!”程宗扬探头一看,小紫果然在看东西,只不过是云如瑶手书的那些文字。

云如瑶红着脸道:“小紫妹妹好聪明,过目不忘,奴家只教了一遍就认得了。”

程宗扬一阵惭愧,待在南荒那种环境里,朱老头根本没想过教小紫认字的必要I别说朱老头,她跟了他这么久,他也没想到这事。小紫认得几个字还是跟秦会之等人偶然学的,没有系统学习过。

可是给死丫头看这东西真的没问题吗?瑶丫头写的东西何止大胆奔放?完全是少儿不宜!不过话又说回来,少儿不宜的东西死丫头别说看了,干的就不少。这两个一个有想象,一个有实践,遇到一起说不定会起什么反应。

云如瑶一边铺开纸张,一边好奇地问道:“商业开发?”

“我发现舞都的商品交流几乎是空白,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开发商业。哦,我有没有告诉妳,我的盘江程氏也是经商的?”

“奴家听小紫妹妹说了。”云如瑶抿嘴一笑,又有些担忧地说道:“但舞都人很少买东西。奴家记得哥哥也在城里开过店铺,一年下来没有多少生意,只好关了。”

“再自给自足的社会也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自己做,而且越是封闭的社会结构,对商业的抵抗能力就越低。”程宗扬信心十足,“比如舞都人家家户户都要用家具,一张几案自己做也许要一个月,还要浪费大量木料。我开一间家具作坊,聘请熟练的工匠,大量购入木料,不出三天就能做出一张几案,加上工钱只用一、两个银铢。

即使一张木几卖三个银铢,可舞都人把做几案的木料卖给我,再多花一个银铢就能得到一张美观耐用的木几,还省下一个月的时间。“

云如瑶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算的。”她一边磨墨,一边回忆道:“奴家小时候,哥哥曾经贩来一批几案箱柜想卖给舞都的大户。后来奴家听说,城里的杜家很喜欢那些家具,每样买了一件。杜家没有山林,但田地很多,于是他们找处丘陵挖了沟渠,栽了上千株树苗和漆树,又派上百名家奴学习木匠手艺。十年之后,等树木成材,杜家派家奴伐下树木解成板材,然后按照那些家具式样逐一打造,连漆料都是自家漆树产的。平亭侯邳家有现成的木材,连样品都没有买,只让家里的木匠看了一遍,回去便原样打造出来,一文钱都没花。”

程宗扬听得发愣,这是什么作风?看到中意的家具不是买下来,而是回去挖沟栽树I汉国的豪强是存心表现自己为什么叫豪强吗?

云如瑶道:“一般人家便是想买,奈何手中没有多少多余的钱铢。毕竟粮食可以自己种,钱铢却种不出来。那些豪强们虽然有钱,但自用已足,多余钱铢大都用来窖藏。不仅豪强如此,连朝廷也是如此,府库积粮如山,钱铢的穿绳都已朽烂还以为盛世,岂不知钱铢如泉,聚而不用不过死水一潭,流动起来方有其用处。”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程宗扬道:“商业本质就是用自己有的,换取自己没有的,钱币是交换的中介,而不是目的。舞都不是没有钱,而是缺乏流通的管道。

豪强手里有钱,没有地方消费;平民手中无钱更无法花钱,就成了一个僵局。如何打破僵局,让钱铢流动起来……“

程宗扬在灯下陷入沉思。

灯花忽然爆开,程宗扬倏然一惊才发现自己想得入神,夜色已经深了,窗外黑沉沉的没有丝毫灯光。

六朝与现代最大的差别在于夜生活的单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极少有现代那种生活从夜晚才开始的人群,毕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能随意使用的灯油。说起来,那些半夜打劫的游侠少年倒算是六朝少数的夜生活分子了。

这时一个声音呢喃道:“郎君……”

程宗扬回身看去,只见云如瑶轻衣薄衫,犹如一株幽兰含羞带喜地望着自己。

他挽住云如瑶的手,“穿这么薄,别着凉了。咦?”

程宗扬挑开她的衣襟,只见她穿着一副半透明黑纱胸罩,雪白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乳尖一点娇红宛如豆蔻。

云如瑶红着脸道:“是小紫妹妹拿给奴家的。”

她离开云家时差不多是净身出户,只穿了贴身内衣和一条御寒的狐裘。小紫手边倒是有衣服,但都是从太泉古阵拿来的,穿这么性感未免太勾引人了。

程宗扬抱起云如瑶大步走入小屋,小紫正伏在地上看那些纸,听到两人进来便笑吟吟地抬起头。

程宗扬道:“死丫头,乖乖回妳的房间去。”

小紫笑道:“就在这里好了,瑶姐姐又不介意。”

云如瑶道:“小紫……”

小紫轻笑着两手一伸,将她的裙子扯下来,露出两条白生生的玉腿和一条薄薄的黑丝内裤。云如瑶惊叫着被小紫拦腰抱着放到桌上,接着小紫伸出香舌在她耳下轻轻一舔,云如瑶的身子顿时软下来。

“死丫头,妳少乱来啊!”程宗扬一阵紧张,这丫头醋劲其实挺大的,云如瑶和她待在一起,简直和一个婴儿与一只雌虎待在一起差不多。

小紫没有理他,只撒娇似的对云如瑶道:“瑶姐姐,让人家看看好不好?”

“不要……”

“喂!喂!死丫头,妳干嘛?”

小紫笑道:“人家可是瑶姐姐的媒人呢。”

“哪来的媒人?瑶儿是我自己找的好不好?”

云如瑶满脸红晕,小声道:“都是她拿的那本书……”

程宗扬想起来,可不是嘛!那本《金瓶梅》小册子还是小紫故意放进去的,要不然也没有后面这些事。

小紫撒娇般道:“姐姐,好不好?”

云如瑶争不过她,只好转头对程宗扬道:“檀郎……”

程宗扬暗道:死丫头,小心玩火自焚,一会儿火上来了连妳也烧到!他大度地说道:“妳们看着办!反正我是不介意啦。”

云如瑶羞答答道:“奴家早晚要和妹妹共事一夫,便是同床服侍……也是应当的。”

虽然云如瑶在床上表现得很大胆,但程宗扬没想到她这么放得开,他甚至怀疑死丫头是不是给她下蛊?

小紫笑道:“瑶姐姐下面好漂亮呢。”

云如瑶嗔道:“坏丫头,不要说……”

“喂,妳们两个背着我干什么?”

“在看书啊!”小紫笑道:“瑶姐姐看得入神,一不小心被我占了便宜。”

“紫丫头坏死了,”云如瑶羞道:“趁我看书,在奴家身上乱摸,害奴家泄了身子^”

“真的吗?”

“奴家是想起昨晚和郎君……一时失神……哎呀!”

小紫将云如瑶的内裤扯到膝下,露出光润的下体,笑道:“姐姐下面颜色好浅,跟冰玉一样呢。”小紫白嫩的手指在她股间挑弄片刻,然后没入花唇。云如瑶勉强握住小紫的手腕,玉体战栗不已,不一会儿便露湿春心。

眼前香艳的场景使程宗扬下身不由得一阵火热,他原本还担心死丫头每晚跟他挤在一起睡,如今有了云如瑶会不知怎么安置。眼下她们两个好得像一个人似的,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话说回来,像云如瑶这样的娇小姐从小起居睡卧都有小婢服侍,出嫁时候,贴身丫鬟做为通房一起服侍丈夫是豪门惯例,连与夫君交欢时,旁边有小婢服侍也见怪不怪。他觉得不可能的举动,放在她的环境中就可以理解了。

程宗扬发现云如瑶娇怯的外表下,其实是个妙不可言的尤物,常年离群索居的生活不仅没有让她变得孤僻,反而使云如瑶对正常生活充满向往和异乎寻常的激情。对他的任何要求,她从来都不拒绝,反而用更大的热情来迎合他。

短短几天,两人便换了十几种花样。云如瑶在床榻上一改平日的怯弱,柔媚至极,每一次都让他淋漓尽致。云如瑶初尝滋味,正是情动十分,接连几日两人都是在缠绵中睡去。随着两人的交合,云如瑶体内的寒毒不断弱化,手脚渐渐有了温度,雪白的玉颊也多了几分血色;少女的稚嫩渐渐褪去,多了几分少妇婉约的风情。

云如瑶和小紫的交情也迅速升温。云如瑶惊叹于小紫的聪慧,小紫也对云如瑶表现出足够的善意。程宗扬发现小紫不是不容人,只不过是对智商不够的人表现出赤裸裸的歧视。但在程宗扬看来,她们两个不仅是平等相称的姐妹,更像是一对臭味相投的玩伴。

在每晚的洞房花烛之外,这些天程宗扬与富安和他带来的禁军汉子都厮混熟了,那些军汉既然被派到汉国,都是高俅心腹中的心腹,如今挂在商会名下,程宗扬也不把他们当外人,直接从商会给每人发了一份工钱。

刘诏等人被派来公干,结果白白拿着俸禄一点事情没有,如今又多了一份薪水,都有些不好意思。刘诏几次讨活干,程宗扬笑道:“要办的事情多了,过几日还要劳烦你们。”‘刘诏拍着胸膛道:“少主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兄弟别的不行,就是有把子力气!”

抵达舞都是在六月中旬,到了月底,高智商和冯源等人从山上回来,他们买了五百多棵铁杉木,花了不到一千金铢。

高智商笑嘻嘻道:“管事的吕哥是平亭侯的小家臣,徒儿给了他五十金铢,把上品的大木改成下品,一下省了千把金铢。”

“干得不错。”程宗扬把账册递给云如瑶。

高智商涎着脸道:“这是……师母?真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就是天上的仙子也比不上!也就是这样的俏佳人才好配上我师父这样的好汉!哎呀!小紫姐姐!

几天不见,姐姐比以前更漂亮了!就是月宫里的嫦娥也比不上姐姐一根眉毛啊—,“

“闭嘴吧!”程宗扬拿出两小串银铢,“百分之一的抽头,这是给你的。”

“谢师父!”高智商以前手指缝里漏的都比这多,但这笔钱是他实打实挣的工钱,拿到手中感觉分外不同,他拿着银铢叫道:“富安!富安!你这个狗才!快来!”

富安溜过来,“衙内,叫小的什么事?”

“把这串钱送给爹爹,告诉我爹,就说我现在能自己挣钱了!‘”

程宗扬不禁笑道:“行了吧!这一串钱还值得送回去?路费都是好几倍。”

“那不一样,这是我挣的钱!对了,舞都的醋不错,富安,再买几坛醋送回去。

告诉家里的厨子,每天中午、晚上各做一道醋溜鱼,让我爹一吃就想起是儿子我孝敬的,他一开心说不定还能多吃几碗饭。“

“小的明白!乙云如瑶忍着笑,肩头乱颤。小紫问道:”还有一串钱呢?“

高智商做个抛骰子的动作,“我跟义纵约好了,今晚在七里坊玩几把。”他压低声音道:“听说城里的游侠儿们约好了,等明天新太守到任要给他来个大的,今晚好好乐一把。”

程宗扬心头一动,“七里坊是什么地方?”

高智商道:“书城西,坊里都是做贱业,乱得很。”

程宗扬起身道:“我也去看看。”

七里坊在舞都西南角,似乎战乱之后就没有修复过,连坊墙都破烂不堪。坊内原本的屋舍大半残缺,留下的柱墙依稀能看出几分巍峨的气势,但多了许多歪歪斜斜的茅舍。板墙的缝隙中偶尔露出几道目光,都有亡命之徒的狠厉。

高智商别的长进看不出来,胆子倒是比以前大多了。他敞着怀露出瘦伶伶的胸膛,大模大样地走在前面。程宗扬走在中间,敖润和刘诏一左一右跟在后面,有这两条大汉跟着,那些目光只盯了几眼便退缩回去。

程宗扬的唇角黏了两撇胡须,眉毛也被小紫用炭笔涂浓。去七里坊少不得见到义纵,程宗扬与他打过照面,还是被他亲手劫过,被认出来就麻烦了。这点伪装虽然简陋,但夜间混在人群中已足够掩饰。

一名汉子蹲在一处破败的院墙边,见到众人过来,把手指放进嘴里发出一声忽哨,低声道:“小高来了!”

墙头的缺口处钻出一颗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放下一道梯子,“快点!”

高智商爬上去笑骂道:“刘铁臂,你还欠我钱呢,什么时候还?”

刘铁臂道:“你怎么还带着生人来?”

“放心!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友,刚犯下命案,从云水游过来,逃到咱们这儿来的。”

“杀过人?”刘铁臂一抱拳,“好汉子!进来吧!”

众人从一堆倒塌的砖石木柱穿过,只见院中生着一堆篝火,几十名壮汉、少年聚在一起,不时发出一阵叫好声。

篝火旁有两人正在角力,其中一个鹰目狼顾,正是义纵;另一个是满面纠髯的大汉。两人把臂躬身较量片刻,义纵一声低喝,腰身一扭,将那名大汉甩到一边。

众人轰然叫好。

高智商一脸纳闷,“不是说赌钱吗?”

义纵脸上的伤疤已经好了七、八分,他一边用褂子擦着脖颈的汗水,一边走过来对高智商道:“听说你杀过人?”

高智商跟他们混在一起,平常牛皮吹得山响,这会儿自然不能掉链子,胸脯一挺,“杀过!”

“好!有桩来钱的大生意,你干不干?”

高智商拍着胸膛道:“兄弟交情,义气当头!义哥!我跟你干了!”

高智商连什么事都没问就一口答应,这般义薄云天让义纵也大是佩服,“好汉^^!我义纵果真没有看错人!乙他转身道:”各位兄弟!咱们舞都的豪杰侠士如今都到齐了,“他手一挥,”今晚共谋大事!“

众人纷纷道:“义兄弟!咱们都听你的!”

“舞都游侠儿,一诺为重,生死为轻!”

有人豪情满怀地放歌道:“少年侠气‘父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间,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好!!”义纵道:“大伙儿都知道咱们舞都新来一位太守,那老贼当初在济南当都尉就把当地的豪杰尽数下狱,一口气杀了近百名好汉子,如果让他来舞都,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

“没错!”有人叫道:“我听说田大侠因为收留几名投奔来的好汉,便被那老贼灭门!”

有人愤然道:“田大侠义气过人!竟然被这狗贼杀了!”

众人怒骂声不绝于耳,有人拔刀往地上乱砍,还有人扯开衣服往胸口血淋淋地划上一刀,嚎啕大哭。‘高智商的腿都有些发颤,小声道:“师父,我刚才是硬着头皮上的,这些人一言不合就砍人,我……我这会儿想尿一泡……”

“别尿裤子里。”程宗扬转念一想,拦住正要解裤子的高智商,“上去对着火堆尿,你就说……”他悄声说了几句。

高智商一咬牙,“豁出去了!”

高智商冲到篝火旁,拉开裤子对着火堆咳咳嗦嗦地尿起来,一边大叫道:“老贼!小爷尿你一脸!乙众人一片欢呼,纷纷朝高智商竖起拇指。

高智商彷佛平添百倍勇气,也顾不得去提裤子,光着屁股朝众人抱拳,出了半天风头才得意洋洋地下来。

那些侠客大声说着,不时挥舞长刀展现自己的勇武,程宗扬在旁听着,渐渐起了疑心。义纵对那位太守一路上的行止知之甚详,如果沿途的游侠儿都在盯着太守的车队,互相通风报信也说得过去,可他连太守昨晚私下与本地豪强杜氏见面,还收了杜氏送去的一对玉璧都知道,那不是游侠儿能打听出来的。

“外郡的好汉会助我们一臂之力,在路上将那老贼的车队拖延一个时辰,待那老贼到舞阳河已经是黄昏时分。河上的渡船我们做过手脚,等老贼上船,驶到中流,就拔下塞子。那老贼护卫虽多,但先渡的最多只有一半,到时趁他们下河施救,我们就从林中冲出来!”

义纵狠狠比了一个“杀”的手势,然后笑道:“那老贼性喜收受贿赂,行囊颇丰,单是运送钱铢、丝帛的大车就有六辆,到时我义纵一介不取!一半的钱铢拿出来扶弱济困,另一半大伙平分!”

一众豪客被他挑动得嗷嗷直叫,恨不得这会儿冲出去厮杀。

义纵说完,一路过来与众人交谈几句,不时放声大笑,挥起拳头捶打彼此的胸膛;走到程宗扬面前,他赞许道:“好汉子!一看就是杀过人的!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程宗扬。”程宗扬抱了抱拳,“因为杀了一个仇家,不得不亡命天涯。”

“杀得好!”义纵道:“我等血性男儿,自当快意恩仇!来!干了这碗!:程宗扬接过陶碗一口喝下,然后道:”明日之事,义兄弟尽管吩咐!我这两位兄弟都是杀人如麻的豪客。“

“程兄弟远来是客,怎会让你上前厮杀?到时跟着义某就是。”

程宗扬暗暗皱眉,他疯了才会和一群陌生人劫持新任的太守,原本想借口前去设伏,带人一走了之,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要他跟在身边。他摸了摸胡须,难道这小子看出他是假扮的?

众人喧闹一夜,快天亮才陆续睡倒,院中酣声如雷,程宗扬耐着性子靠在柱上装作假寐。院子四周都有人把守,禁止出入,显然是怕走漏风声。

高智商爬过来,“师父,咋办呢?”

程宗扬闭着眼:“你看呢?”

高智商狠了狠心,“师父,我倒有个主意,咱们不如赌一把大的……”

高智商的想法跟他一样,但那些扎成木排的铁杉木却是他没想到的。程宗扬没说“你这小子跟我想的一样”,而是故意道:“万一办砸了呢?那些货物还好说,你的小命还要不要?”

高智商道:“富贵险中求I真不行咱们就跑路!这跟押宝一样,输了最多那些木头打水漂,赢了赚的就不是那几根木头了。”

这小子倒有几分眼光,就是赌性太重。程宗扬道:“还有吗?”

高智商道:“我就发愁一个I消息怎么递出去?这些人盯得太紧了。”

“别担心,有人给你传话。”程宗扬略略提高声音,“听到了吗?”

朱老头在暗处哼了一声,他怕这小子再妄动真气,谁知道这小子竟把他当成跑腿的。

天色阴沉沉似乎要下雨。到了辰时,一个青衣男子匆匆过来找到义纵悄悄说了几句,义纵点了点头,等那人离开便喝道:“兄弟们!醒醒!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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