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市长将她的意思表达出来后,会场里不由地都静下来。
钱维扬此时才觉得先前徐燕萍顺着自己所说的话,要对开发新区工作进行奖励,根本不按什么好心。
开发新区虽经营不久,但之前就是钱维扬在主抓,里面的主要位置也都安排了人,而开发新区升格成正处级架子,上报省里也获得同意,区书记是毛达和书记的人,就将双方的利益绑在一起,让徐燕萍不好对谁动手。
但先说了奖励,让大家都认可,随即抛出有奖有惩,那就是情理之中。
大家心里就算有话,也不能够当众说出来,这些事都只是心里明白,而不能宣之于口。
总不能说只奖不罚,那就变成笑话了。
随后徐燕萍再提到具体奖励的要求,而受罚的底线,也都是基于之前的话题顺着说过来的。
钱维扬此时才意识到这个女市长将注意力放在这里,要对开发新区进行督促,直接参与明显不行,就换一个思路来,逼得现今的领导班子自己隐退另找地方呆着而空出位子来。
要是能够达到工作目标,就算是开发新区那边人的努力,最后主要的政绩也还落在她的头上。
经济工作的成效,就算毛达和想分一些政绩,也不会得到多少。
此时不能够改口,但对定出的条条框框却可以进行抵制。
大家都不说话,徐燕萍也不是要等着他们来捧场。
刘君茂不能直接站出来,但还有其他人就可以说话。
“我看,在我们市里就是少了这种工作中的拼劲,像开发新区,才组建多久,就将基础工程工作做好,为下一步招商引资工作做了全面的准备,为我市经济建设争取了主动,这是大好事,我们要大力提倡这种新的工作作风。”副市长向世谨说,向世谨在市里抓旅游、商务工作,也算是市经济工作的一方面。
平时倒是没有这么说话,这时知道要自己来说一说,就起头。
市里对地区的经济状况都不满意,只是具体要怎么样去做,却有都没有思想主线。
要是能够找到一条这样的路,既能够将经济发展了,收入提高了,又不让每一位领导的利益受到损害,这才是大家都能够支持的途径。
经济发展了,对谁说来都好,不但走出柳市不会受人歧视与讥笑,更会有更多的直接实惠,可得到的利益空间自然也会更大更多。
只是,要发展经济却不是那么简单,也不会谁的利益都不受损害。其中的争夺也只有顶尖的人心里明白。
向世谨说了后,支持徐燕萍的人也就陆续说话,钱维扬脸一直不动,就像百毒不侵的样子。
徐燕萍今天是不会轻易就这样放过他,说,“钱市长,我看市里对工作中有突出贡献的人进行大力度地奖励,这样的措施就从开发区先进行试点,你作为开发区的直接领导,也谈谈你的看法吧。”
将开发区作为试点进行探索,从全市说来这是稳妥地工作方法。
钱维扬也不能够就推拒,要推,之前所说的对他们进行奖励就无法兑现下去,会直接让人造成误解。
钱维扬倒不会担心毛达和会怎么想,传出去后,下层的人会对他有看法而不会理解。
“市里的工作自然是市长来定大方向,我们全力支持。各位领导的意思也都表明了,说明市长这种提法很得人心嘛。我先表示我的态度,我是支持市长的决定的。”钱维扬一贯的调调,听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钱维扬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后,对奖优罚劣自然会议论一番,平时在下属面前,钱维扬是以言语威严简洁而闻名的,但在会议上,话却不少,但所说的话也都不让人感觉到他是废话。
主旨说过后,钱维扬却不会谈具体的,说的话不少,也就是要将徐燕萍的那种气势给搅和下,能够改变人们的注意力也就达到目标。
接下来,徐燕萍将一份方案拿出来发放,也就是对开发新区实行奖优罚劣的试行草案。
姚军将方案发下去,走到钱维扬之前,见他脸黑得要冒污汁似的,心里也不敢幸灾乐祸。
双手呈上,见钱维扬并没有接,只好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徐燕萍已经准备得很妥当了,钱维扬不用看就知道里面的大致内容。
这些条款,开发区里的那些人又有谁能够做到?
虽说具体要求还没有看,也知道结果了。
看来这个年轻的市长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她是不是在为之后的换届做什么准备?
虽说时间上看不算早,但她才破格提拔为市长,就想坐上市委书记的位子?
省里的领导也不都是支持她的人,省里也给过他一些话,只要将工作稳定住,再做出些成绩来,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往上升的。
大家都在看,慢慢地就有些轻声的议论,钱维扬等了一会,从衣里摸出支烟来,叼在嘴里,却没有点。
之前开会,大家也都不禁烟,但女市长到后,也没有当众怎么说,开会抽烟的风气却是停了下来。
这时的钱维扬心里很毛躁,故意将烟拿出来,就是要恶心下徐燕萍。
知道就算他抽烟了,徐燕萍也不可能直接为此事而说他,这样就能够将她的威信减弱一些。
徐燕萍将他直接无视,主要的要将这奖惩方案的事落实下来,细节的地方,钱维扬真要做出来,那只是显示出他的格调不够。
方案不复杂,文字也不多,看到十来分钟,大家也都明了其中内容。
但要说出什么来,却都不会直接说的。
都怕谁会在自己说了后,给找到什么空子,再说也都还要明确各自阵营里主要领导的意思才行。
刘君茂等人见到这份方案出来,心里自然鼓舞着,很明显地一个新的动向,那就是凡能够踏实做工作的,今后都不会受多少委屈,工作的成绩都会得到承认。
这样一来,开发新区里的工作,就会主动起来,从而引出的新局面那是完全可以预期的。
奖励与处罚只是一种手段,但在这样的手段下,却能够将工作热情激发出来。
重奖能够让人们向往,而奖励后对其他方面的待遇提高,更是让人动心。
达不到工作目标的,当处罚就处罚,当退出位置的,就要退出来让贤。
这一点虽很多人都想,却也知道真正要落实下去,会有多难。
在体制里很多事说来制度和实际操作是完全脱节的,制定制度时,大家都觉得十全十美了,但真正在实际中却没有人会将之前的制度拿出来,特别是对人进行处罚的制度,谁会注意狠心来处理人,而针对工作上的事,就算是政治对手都很少拿这些来说事,都怕下一次有人会拿同样的理由来对付自己。
虽说有些人对这份方案有自己的看法,但这时也都不会说出来。等议论声小了些,徐燕萍说,“我们市经济建设的步子滞后于其他地区,这是不争的事实,虽说主要是历史原因和地理位置导致目前的状况,但我们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的延续。必须要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来进行应对。什么措施呢?
古人都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市里的经济建设上,要实行奖优罚劣,怎么奖,怎么罚,也都是参考了周边地区的情况来定出来的。当然,我们这样的方案,还只是一份草案,有待各位领导积极发言补充,将之完善,能够操作落实。”徐燕萍微笑着说,意思也就清楚了,方案要搞,大框架也定下来了,细节的地方大家也都有发言权,看怎么样进行微调吧。
会议室里的人也就有人拿出笔来,将自己认为要修改或不合理的地方先框出来。
对市长的工作作风,大家也都知道,在这样的会议上,要真提出意见来,而且确有道理,市长也会考虑的。
接下来就很热闹,徐燕萍要陈静做好记录,自己也在一份方案草稿上对着领导们的提问和异议记录在旁边,以便调整或修改。
讨论了十几分钟,主要是针对受罚的那些规定。
在体制里,工作可不能和企业、厂子相比,能够用经济效益来衡量奖惩,行政里的工作,谁敢说自己就能够做好?
但谁肯将这说出来,而且,开发新区与他们直接关系的并不多。
刘小勇与开发区区书记田健、区长金平存都有一定的私交,而且与田健还是同一阵线的人,都是毛达和书记扶持上来的,可这时也不好直接帮着说话。
方案里的一些要求虽说任务重了,难以完成,但这时要直接疑惑,不也表示对田健和金平存等人能力的质疑?
才说到他们工作得力,成绩突出,这时就质疑他们的工作能力,这样的话还真说不出来。
讨论了一阵,都是说些细节的地方。
对开发新区工作的几条大框架,却没有人提到。
最突出的一条要求是:三个月之内,招商引资工作要有初步成效。
怎么样才叫有成效?
做出了具体的规定,比如招商引资的资金要超过三个亿,或着要引进五个中等规模的生产厂商等。
这些对有能力的人说来或许是不难办到的,但对于目前柳市的情况而言,三亿投资无意是天文数字了。
“我说一点吧,”钱维扬见其他人都不肯直接与徐燕萍相抗,只好站出来说,“首先,我个人对市里这份在开发区试行的工作奖惩方案是支持的,这是对我们广大干部工作的信任,也是调动工作积极性的必要方法。奖优罚劣我们从小学读书就有过这样的观念,而这也适合我们的国情、市情,这份方案很及时,思路很正确。”
说到这里,大家都知道钱维扬要进行转折了,果然,见他听下来,先喝了口茶,随即噗地一声轻吐,却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真将茶叶喝进嘴里,要将茶叶吐出来。
但这时候其他人自然会按他们的想法去理解,钱维扬本人倒是没有一点表情,冷然而正气的扳着脸。
“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或者说一口吃不成胖子来,这些都是千百年来人们在实际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生存经验,这些经验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做什么事都要循序渐进,要遵循一定的规律办事。五十年代的大跃进,那是的浮夸风就让我们当时事业受到很大的损失,人们也因此而受了很多的苦,这些教训都是极其深刻的。”
听会的人也都明白钱维扬要说什么意思了,都仔细听着,却不敢有多少表示。
常务副市长与市长之间的对立,由来已久,不是大家能够参合进去的事。
徐燕萍坐在位子上,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倒是刘君茂眉头皱了下,而陈静脸上却有了些厌恶之色。
钱维扬也不看谁,接着说“市里这份方案出发点是很好的,我是全力支持的,只是,有些条件是不是与柳市的实际情况相吻合?柳市在历史上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企业,更没有什么工业,要一步跨上楼,这中间是不是少了点缓冲?大家议一议吧。要怎么样才能既能够激发工作热情,又能够让具体工作的同志得到点实惠,才能够真正将他们的工作热情激发出来,才是更科学的更切合实际的方案。”
田平飞听了,两手下意识地抬起来,像是要拍掌,随即却意识到钱维扬说得虽精彩,但却针对的是市长的方案而言的,就算自己支持钱维扬,站在他的立场,但也没有必要再火上加油。
刘君茂等人虽心里愤恨,却知道自己不论威信,还是辩驳,都不是钱维扬的对手,自己只能闭着嘴。姚军、陈静等人更没有说话的资格。
徐燕萍事先就料到钱维扬会这样来说,也是柳市大多数人的常见思维。
有这样的思维,才使得柳市在经济工作上总力保稳定,以稳来保住自己工作的无过失,从而也保住自己的位子和利益。
对人们的认识观、价值观和工作进取心,徐燕萍虽怒其不争,但却没有表露出来,让更多的人站到她的对立面去,这种不明智的事,那是坚决不可做的。
等钱维扬说了后,大家也都看着徐燕萍,针锋相对的说法,总要有所回应,最后还要定夺下来。
对开发区怎么样进行要求,对这些领导来说真正有利益的人不多,都是钱维扬一直把握着,就跟其他人先看热闹,更想乘着两方闹得欢时,得到些利益才叫真好。
钱维扬和徐燕萍两人也知道其他人的一些心理,只是,所站的立场一开始就注定是对立的,不可能有调和的机会。
徐燕萍占到优势是正职,工作上又有省里的支持,而钱维扬的优势在于本地势力深厚,人脉广,影响力大,资历老。
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笑脸,对于钱维扬的说法,徐燕萍确实觉得很可笑,那笑容也就更灿烂一分。
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她还是将所有的人都看了看,才说,“钱市长是我们市德高望重的领导,我到柳市后向钱市长学到很多工作方法和工作经验,在座的领导,对钱市长的了解比我更全面也更深刻,是一个以大局为重,工作扎实,工作经验异常丰富,群众威望高的好领导,是我们市的宝藏啊。今天,钱市长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堂经验课,在这里,我郑重地请大家在会后要多反思自己的工作,参照钱市长所说的问题,最好能够有反思的材料来。”
说到这里,徐燕萍停了下来,等各人将自己所说的话也都理会过来。
停下来的时间很有讲究,要让与会的人做了思索,又不能出现冷场而将情绪变化了。徐燕萍等大家都有了那意思后,继续说“我们之所以向省里申请成立一个新的正处的行政架子,那是向省里作出了保证。保证是做了,但真正将工作落实到实处时,却要牢记钱市长所提出的,不浮夸、不冒进,更不能虚报。我们和周边的地区相比,差距有多大,大家比我了解得更清楚,但我们不能因为有这差距,就急躁起来。招商引资是有投机性,更有运气的因素。但这些因素却是有先决前提的,那就是我们要让商家看到,他们到我们市里来投资,能够有钱赚,能够将事业做起来。更要让商家们看到我们的诚意和我们的服务能力,让他们放心地到我们柳市来,为我们的建设出力。
至于对开发区工作的任务规定的轻重及奖励情况,我们要相信开发区的同志在群策群力中能够将工作做出业绩来,有能力拿到我们的奖励。
不过,我们也要将最坏的情况估计到,要是开发区的工作迟迟推动不起来,就算我们市里没有什么动作,省里也会下来责问的。到时就不单单是我这个市长挨省里的批,开发区的直接负责的同志,更躲避不了这责任。”
先将钱维扬捧高起来,最后将省里搬出来,其他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而钱维扬也知道,省里对柳市的开发区肯定关注,至于怎么样会引起省里的关注,自然与市长的作用分不开。
这时,他要再多说什么,显然已经不适合了。
这次会议比以往任何一次会议时间都长,足足多了一个小时,三个小时的会议总算将徐燕萍事先准备的奖惩草案定案下来。
只是先针对开发区的草案,要等开发区这边试行之后,才会在全市其他县市也实行起来,当然,到时会各有侧重。
钱维扬知道这些话都是说给各方面听的,有所交代的,市长的战略目标就在开发区里,达到这一点后,能不能推行到其他县市,谁还会去提这事?
只是如今还真的无法阻挡,有省里的压力在,他要是强行推却,只怕市长会强行将开发区工作调整给刘君茂来抓,第一副市长,也是市委常委,在级别上并不输于他。
完整的文稿还要一两天才能整理出来,就算是我那边有什么不同看法,也不再可能强行压制这一份方案的落实了。
毛达和在不触及自己根本利益上,是不会轻易来得罪这个在省里很受重视的年轻女市长。
这一点,钱维扬心里明白,要不是因为徐燕萍的到来将他前行的路给挡住,他也不想选择这样的路来走。
到如今,自然没有后退的路可选择,钱维扬也没有什么后悔,就算没有这一出存在,两个人也不可能有合作的可能。
散会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徐燕萍吩咐姚军,将领导们都请到政府宾馆里中餐,在这方面上,女市长从来没有亏待过大家。
中餐很简单,式样少,但每一样也弄得精致,这也是女市长的风格。
吃过中餐,领导们借口累了,都要回家休息。
政府宾馆里也有可供领导休息的所在,只是,这时候大家都心里急着,要再私下聚着讨论这次会议带来的后果。
钱维扬很能够克制,等大多数人都走了,才站起来,走到餐厅外,见李春雷在那里候着,也不作声,弄出支烟来抽着。
眯着眼,谁也不看,其他人见他这样知道不妙,早就先回避了。
李春雷对领导的脾性更熟知些,只是却不能够回避,紧跟在身后,注意着两人的间距。
出到门外,直接上了车出市政大楼而去。
到车里,李春雷才说“市长,往哪里?”
钱维扬这时心里堵着,心思也没有回到车里,李春雷没有得到回答,司机本来张耳听着,也不知道究竟往哪里开才好,只好往前走,控制了些速度。
钱维扬本来不是易怒的人,更不会在下属面前露出自己的心思,这些工作上争锋得失,都只能放在心里,让下属人看到自己失态,只能使自己的威信降低。
但此时却在考虑要怎么样将这次的矛盾,转移到毛达和书记身上,就算不能够完全转移,争取到书记的态度偏向,也会在今后具体的工作中还有机会让这个年轻女人难堪。
开发区书记田健是毛达和的人,那人倒是很好撩拨。
之前,毛达和将他放在开发新区里,也就是帮他解决级别问题,却没有想,到开发新区里三四年,都无建树。
却从之前的科级单位调成副处级,两个多月前更是变成了正处级的独立架子,和其他九县市平起平坐了。
田健这人一直都有个不能吃亏的毛病,吃一点亏就像是天大的事了。
这时将开发区的奖惩的条款转告他,田健自然知道厉害,同时也知道是谁给他弄这么一出。
得知消息后,必然会直接去找毛达和哭诉去,至于接下来会怎么样,那就看毛达和的态度吧。
想好这事,可在车里钱维扬却不想让李春雷等人知道自己做这样的事,见车还在往前面开,也是进城北区走,说,“先到‘华盛宾馆’去,春雷,给杨秀峰打电话,让他过来。”
李春雷坐在前排,领导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见领导要找杨秀峰,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有什么事自己不能给领导办?
反而要杨秀峰来。
当然,他不会有丝毫表露,立即答应了,也随即给杨秀峰电话,让他尽快赶到“华盛宾馆”去。
对于李春雷,钱维扬自然信任,但在另一个方面,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间里,却没有李春雷的踪迹。
杨秀峰那次偶然撞见从而知道了周英慧的事,钱维扬也知道没有必要隐瞒他,再说自己确实也要这样一个人,使得自己更方便一些。
有些事就可丢给杨秀峰去处理,而这个杨秀峰在相处过程中,已经看出他那种想往上爬,却又心细,知道进退的人。
这样的人用好了会让自己少操心一些事,的确是很有必要的。
对身边可用的人,钱维扬特别仔细地甄选,他相信自己看人眼光准而毒辣。
李春雷在自己身边用了几年,但他嘴巴不够紧,心里欲望稍重了些。
对于一个没有什么欲望的人,就不要放在身边,但欲望太重的人,那是喂养不熟的狗,随时都有不能够让他们满足而生出心里发忿满,从而导致离心离德。
进到宾馆里,钱维扬将李春雷打发到下面前厅,让他见到杨秀峰过来后再走。
至于下午的安排,这时不说,李春雷也不敢多问。
等李春雷走了,钱维扬才用宾馆的电话,给田健打过去,说了会议的情况。
也不做什么诱导性言语,就简单地通报一声,算是表示对他的关心。
田健这个人也只能对他做到这一点,等毛达和知道情况后,才会理会到自己也就预先通报下信息,不然也会引起毛达和的警觉。
跟开发区区长金平存在电话里就说得细致些,要他暂时不要有什么大动作,工作上要将声势先造起来。
基础工程的动作倒是可以找些借口放慢一些,这样才会给自己多一些时间来。
金平存是钱维扬一手提上来的人,能够给予足够的信任。
对于招商引资上的业务,却真没有多少实际能力。
到如今要找那些又真正努力,又肯听自己的人,到哪里找?
在用人上,钱维扬有时也会感觉到人手不够用。但这样的真正用得上的人,却是可遇而不可强求的。
田健五十五岁了,能够得到正处级,已经很满足。
但到开发区成立一个正处级架子后,却感觉到自己的第二春就焕发出来了。
只要自己在开发区里做出些成绩来,虽没有几年的时间,但自己临退休之前捞取一个副厅的待遇还是很现实的。
有了这样的目标后,对于市里布置下来的工作,也就很主动。
对基础工程等这些事,只要按照市里的规划去做,按部就班,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这样的工作做起来也顺手,效率也是一天天都见着的变化。
而在基础工程中,更是见到了工程带来的利益。
田健知道这次是老领导对自己的关心,眼见到的利益,也都推给了老领导。
但他自己多少还是沾了一些,比起之前在开发区的日子,那真是天上地下之别。
从前说到自己在开发区,大家都知道那是养老的去处,虽说他是正科级,却和一般局级的科长们都没法比。
市里给的办公经费少,而那些经费还要被克扣。
两年前,新市长到后,将开发区一下子扩张了十倍,工作力度也强了,还将架子变成副处级,使得他像在梦里似的,往前挪了一步。
而前两个月,市里再次将开发区独立出来,与九县市并列成另一个正处架子的行政单位。
地盘自然也扩张了些,收进之前开发区附近的乡、村。
正为自己一次又一次幸运有些得意,也为极有可能升到副厅的高位而遐想时,却得到钱维扬副市长的电话,电话里的内容简单,但每一句话都让他有如冬天里落入冰窖的感觉。
真是做得太绝了。
分明是找借口要将自己踢开!
听着即将在开发区里实施的“开发区工作绩效奖惩方案(试行)”里的规定,分明是无视柳市的基础,随意地给开发区的领导干部框下的工作目标任务。
这样的规定完全脱离实际,也是根本无法完成的。
让谁来能够保证三个月招商引资有起色,半年完成三个亿的投资?
另一条,引进五家生产厂商或企业,那也是不可能,除非将柳市地区之前的那些倒闭的厂搬迁过来,还比较现实些。
整人也不待这样的。
田健心里又急又火,此时文件还没有下来,还有周旋的余地。
但他一个正处级的,自然说不上话,此时,能够帮他一把的,也就市委书记毛达和了。
田健自认为是书记的兵,工作上和思想上都跟着老领导走,这是几年前就认识到了的。
对市政府的情况,田健也是了解的,市长徐燕萍一直对自己不满意,只是一直都隐忍着,缘由自然很容易找到,自己摆明了是书记的人,要直接动他那就得看书记的面子才行。
但要用工作绩效来说事,自然是找借口的,这样的借口还如此的荒唐,让田健如何能够忍受?
欺负人也不是这般明打明地做。
将自己从这个位子挤下去,未必就会落入你市长的手里。
田健自认为自己一贯来对工作已经尽心尽力,结果还得到这般回报,当真一股气哽在心口里,就顺不下去。
离下午上班还有短短的时间,田健可不想走到市政大楼去,碰见人会让市长那边知道自己去找书记,那也是很不好的事。
当下情况虽不太弄明白,也不敢再细问钱维扬,估计书记那里肯定有更为详细的资料。
自己只要说出这事,对领导诉苦,老领导自然会知道的。
当下田健忙用电话找老领导,在开发区的基础工程里,田健作出的事让毛达和还是很欣赏的,这段时间两人比之以前,关系要近很多。
田健心里有谱,也才敢给老领导这时候打电话过去。
接通电话后,田健一副哭腔,说了十来句话还没有让毛达和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说,“在哪里呢,天塌下来了?见面再说。”
“是是是,老领导可要救我这次,他们要将我往死里逼啊。”毛达和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田健知道领导的意思,忙说了个茶楼。
自然不会到市政大楼的西城区那边,开发区在城南,田健也不敢让领导多跑,就约到旧城区里。
旧城区里有几家茶楼都做得比较好,规模虽不大但很有些喝茶的气氛,是毛达和喜欢的去处。
几家稍有名气的茶楼,都在柳水江边,看着江水,迎着江风,而室内多为古色古香的修饰,确实很有些气氛。
毛达和就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一杯茶,斜靠在躺椅上,不必想什么,而享受着江风与阳光。
田健先到茶楼里定好位置,老领导喜欢什么样的地方,他心里是清楚的。
随即在茶楼外等,但又担心给人看见,落入市长的耳中也是个事,让市长抓住上班却跑到茶楼来那还不又是一个理由?
就进进出出地在那里走动。
见古巷子街里毛达和一身便装,夹着一个黑公文包走来,忙迎上去接住。
与书记在一起,田健却不怕人看见,别人看见只会让他更得到别人的敬怕。
迎住毛达和,田健想帮他拿那公文包,却见毛达和没有注意他却又不敢开口。
只有侧着身往前面引路走。
毛达和也知道下午肯定还会有工作的,直接走进包间里去。
坐下后,田健也知道要先将老领导侍候好,说事才会顺当。
将准备好了的茶和烧沸了的水,给老领导有条不紊地泡好茶,端上。
田健脸色凄然地坐在小茶几对面,一副强忍住悲苦的样子。
毛达和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在前两三个月里,鬼迷心窍将田健授意下承包工程的老板表示的意思收下了,而这个事却让田健心里明白,这时也不能够对他拿个架子。
心里虽不喜他,但却不能够表露出来。
喝了几口茶,既然肯过来见了田健,也得表示下关心。
毛达和说,“什么事,毛毛糙糙的?天塌不下来。”说着瞪了田健一眼,表示自己心里的不满,这个姿态却是要做到。
自己过来就说明对他的关心和重视,但这种见面会尽量地少才是领导所应该有的姿态。
田健知道自己找领导会让老领导不高兴,但这事不找老领导,谁还会来帮自己?
开发区里自己是一把手,工作任务完成不了,还不是都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这样的超出柳市实际情况定下的工作任务,分明是别有用心地整人,哪是设奖啊。
清理好思绪,田健将听到的事又加了些自己的想象,说给了毛达和听。倒是将悲切愤懑的心态收起来,怕老领导说自己太窝囊。
毛达和之前虽在电话里得知市政府那边准备做一个促进工作的奖励方案来,当时徐燕萍说的也不是很细致,自己听着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表态说对这一点工作,只要对柳市经济建设有促进作用,他都会全力支持,并会协调好工作的。
这时听田健说的,和他心里以为的事,差别较大。
第一印象就是女市长与他沟通时没有将整个事情说清楚,故意这般混过他这一关,心里随即就有些不舒服。
但转念想,这样的工作本来是市政府那边的具体事务,就算市政府要强行实施,自己也只能在面子上进行支持,还能够站出来否决?
市委不干预市政府的具体工作,不给市政府这边的工作掣肘,才更有利于柳市的建设工作。
而市政府那边当然也应该给市委于足够的尊重,这一点,之前女市长还是做得不错。
虽说女市长与自己在工作中有不少观点是不一致的,工作方法和工作习惯也都有差别,但女市长每一件事都算在面子上给自己足够的尊重。
这样的搭档,毛达和虽还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但总体说来也算不错了的。
市长徐燕萍在开发区的工作上,前一次被钱维扬偷袭得手,这一点毛达和心里是明白的,那一次也有他的配合,才使得钱维扬顺利胜出,而与此同也获得了比钱维扬更多的利益。
这些东西各人心里都明白,这时,徐燕萍要借此来在开发区里另行较劲,那也是情理当中。
如今的柳市,徐燕萍已经将高速公路的项目基本敲定了,在省里而言,对她的支持呼声比之以前会更高。
回市里来做一些工作,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真要将田健等人用这种奖惩方式逼走,却是毛达和难以接受的事。
可以另外将人从其他口子里插进去,对开发区进行共同分享,就算要毛达和作出让步,那也是可以考虑的。
心里虽有想法,但毛达和也不会在田健面前都什么表露,让田健知道自己的不满,说不定就会泄露出去,让对方更找到其他的途径来,也使得钱维扬等知道后会加以利用。
没有问题就得知市里才开会后的方案是怎么样知道的,但可以推算出市里也就这几个人有可能性。
田健对奖惩方案里的条款,说得如此笃定,有九成就是钱维扬传露给他的,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对田健安慰几句,要他对工作有信心。
其他的话也都不好说出来,看看已经到上班的时间了,估计女市长下午肯定会就开发区那边的事,跟自己来汇报。
倒是要先回市政大楼去,看看她那边怎么说,此时心里有了些底,也了解到田健的出现,与钱维扬有很大的关系,毛达和临走是再咋呼了田健几句,要他安心工作,市里有什么安排,作为个人也要服从组织的需要与安排才是。
回到市政大楼里,还没有见到徐燕萍找过来,毛达和在那高档的办公室里,靠在转椅上眯着眼。
一边想着这个比自己女儿没有大多少的女市长,这样年轻就坐到如此的高位,省里对于她的支持,当真是不遗余力了。
要是换一个人,也能够得到省里这般支持,谁不能将这些工作做到如今的样子?
能力不能力的事,那都是虚的,总之要将工作做起来,还是要上面有人才是。
钱维扬工作能力还差了?
威望还不够?
都不是,关键是省里要看好。
想到这一点,也知道自己在柳市里也就这一届了,让出后是不是由市长来接人,这时也看不到今后的可能性。
在体制里,最难看穿的就是人事上的安排,那是绝难预测到的。
钱维扬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大小而已。
此时也不能就对钱维扬的努力而嗤笑,谁知道谁才笑道最后?
不过,这些都和毛达和没有太大的关系,又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谁来接他的位子,和他都没有关系,但在换届之前,要是将来市里的经济建设做起来,虽不指望在全省里靠前,只要提高那么两三个名次,到他满届时也就有条件可讲,对今后的路就好走,实现自己在推出之前获取副部级的待遇,也就有了可能。
从这个角度讲,毛达和就更倾向支持市长徐燕萍一些,毕竟她在省里有足够的支持,更容易作出成绩来,让自己也从中攒到足够的政治资本。
可钱维扬那里却也不能够太偏向,最好的状况是对两人都为自己所用,而两人又都在一定的范围里不停地较劲争斗,就更便于自己掌控全局。
等了一会,却还未见徐燕萍到来,毛达和就有些奇怪,出乎意料了。
杨秀峰本来情绪才稳定些,见上次与市长碰面后并没有引发什么事。
不知道是她如今是隐而不发,还是另有角度来弄自己。
请了几天病假,也就恢复了些,时间过了,回想当天的惧怕是不是反应有些大了?
可杨秀峰却知道,不是自己担心过度,只是自己幸运一些而已。
接到李春雷冷漠语气的电话,和话语里那种指使的意味,杨秀峰都觉得有些亲切。
这些天请假在家里,和周围的人都隔离了,当然是自己没有和滕兆海他们联络。
只是等家里人都外出后,和李秀梅通一通电话,听她的一些安慰。
见钱维扬找自己,杨秀峰第一个闪念就是自己是不是要被踢出市府办了?
跟班学习,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要是市长发话,将杨秀峰踢走,钱维扬也不可能顶得住,也不会为他而去顶着市长的决定。
接到李春雷的电话,杨秀峰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选择,第一时间就往华盛宾馆赶过去。
是死是活总要到后再说,有这几天缓冲,他已经有些适应。
人的适应性是很强的,这次虽没有死,但跟死一次没有多少区别,对杨秀峰来说也是一种很好的磨砺。
等开车到宾馆时,见李春雷在前厅大沙发上懒懒地斜躺着,很有些派头。
宾馆前台的人也不敢说他。
杨秀峰到后,李春雷见了,没想站起来,用手拍着身边沙发,示意要杨秀峰坐过去。
杨秀峰见李春雷脸上的神情,心里反而安稳起来。
李春雷要是对自己示好,那就真的糟糕了,现在李春雷作出那样子来,反而说明他对自己过来心里有排斥,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排斥自己?
自然是钱维扬让自己过来的。
忙上前很恭敬地说“李哥,我先在城南那边,来慢了,对不起,让李哥等久了。”这时,揣摩出钱维扬找自己,而自己分明没有什么事发生,心里就有种天开云散的味道,对李春雷的那做法,也不以为意。
没有必要和他计较,自己也计较不了。
李春雷与钱维扬直接的关系,比起自己要亲近多了,已经有好些年在一起,如今在工作上钱维扬对他的倚重很大,连滕兆海对他都要忍让几分,自己有算老几。
钱维扬这时能够将自己叫来,不管是要自己做什么事,都说明自己这两个多月的努力没有白费。
眼看就要到三月期满,而又偏偏与女市长碰面了,危机大起,但这些天来却没有出现异常,本身就是极为怪异的事。
且不管这么多,只要钱维扬能够帮自己拉一把,进到市政府里去,今后就算跟在严文联身边,也算可借他的官架子到下面混。
比之在市教育局里做一个副局长,还是要风光多了,今后的发展空间也会大得多。
此时,杨秀峰觉得自己的大难过了一关,虽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这时也不会总将这事放在心里堵着自己。
面临的要紧事,就是要面对借调满期这个大事进行处理。
目前手里没有多少钱可用,而钱维扬转交给自己的那个折子里虽说数额不小,此时也还没有胆气先支度着,怕钱维扬万一问起就无法交待。
能够体会得到,钱维扬对周英慧要做的事很在意,自己虽说在古镇那边已经做好,连钱也划过去,那边也有了回音,知道大意不得,自己能不能由借调转变成正式人员,等的就是钱维扬一句话。
到哪里再挪出数额更大些的钱来?杨秀峰确实没有办法。就想着能够做出一两件让钱维扬高兴的事来,这样就可以乘机提一提这事。
今天过来,判断出是钱维扬找自己,而且使得李春雷不高兴,心里就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接近钱维扬的机会太少,杨秀峰虽想急着去见到钱维扬,拖久了怕他不高兴,但这时却不敢得罪李春雷,在他面前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李春雷虽看不出杨秀峰心里怎么想,但见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就知道心里一定在盘算着什么。
倒也不敢让他在前台这里耽搁太久,万一钱维扬问起了,这厮说在前台和自己磨蹭了半小时,那还不被领导记在心里?
“老板在上面等着你,像是要有什么事呢。”李春雷不忘吓乎他一下。
“谢谢李哥。”杨秀峰诚意地说。李春雷盯着他走进电梯的背影,眼里像是燃起火来。
进门见到钱维扬阴沉的脸。
虽说之前钱维扬很少露出笑脸过,就算在周英慧面前,他那种笑脸都让人看着牙根发酸,但此时杨秀峰第一感觉还是觉得他的怒气。
杨秀峰紧走两步到他侧身位子站着,说“市长,我来了。”这时明知是一句废话,但却非要说一说。
钱维扬对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杨秀峰见他茶杯里的水少,就端着杯子给他加上。
知道钱维扬对喝茶不怎么上心,但加水时还是特意小心着,不让水超过七分满。
没有钱维扬的话,杨秀峰也就站着,静心地等。
过了一会,估计钱维扬想什么是终于过了一坎,人也似乎活跃了些,才动了动身子说,“春雷走了吧。”
“我上来时李哥还在前台。”杨冲锋不说李春雷的态度,在领导面前说别人坏话,那也要看时机,随便说反而会起反作用。
“你下去看他是不是走了?”钱维扬说,本来只要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的,却让杨秀峰下去看。
杨秀峰应一声也就出房间外,心想如今也是有电梯,要不跑下跑上当真会断腿的。
心里虽有小怨,但也知道钱维扬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走到前台,已经不见李春雷的影子,便问了前台的人,确定他已经出门而去。
回到房间,杨秀峰说了情况,只说没有见人至于走不走却不知道。
钱维扬等他说完,也没有做什么表示,将茶几上的茶水喝一口,站起来说“走,你带车过来的吧。”
“是。”杨秀峰跟在后面,不知道钱维扬准备做什么,忙亦步亦趋地走。
上了车,杨秀峰将车开出宾馆后,钱维扬才说,“到城东去。”城东要从旧城边穿插过去,杨秀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将李春雷支走,而将自己叫过来,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有机会和他在一起,等他高兴时再提一提自己调令的事。
进入城东区,杨秀峰对这边不是很熟悉,虽说这里离之前工作过的市五中不远,但这边杨秀峰反而很少逛到,之前也不肯进城东区里乱逛,怕遇见什么熟人或学校里的人,让人心疑自己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钱维扬偶尔指挥着杨秀峰往前开车。
开出城东去后,进到一栋看似民居的房子。
走进里边看,一个小院落,真和民居没有多少差别,只是感觉到住的人少。
钱维扬下车后直接往楼上走,看来他对这地方都很熟悉的。
杨秀峰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迟疑着,就见楼上有人出现,伸出头来看却是周英慧。
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周英慧了,此时见她露着白皙的削肩,有一根青蓝色的带子,就算从楼下看不到多少,也都猜出她是穿着性感的吊带小衣。
杨秀峰第一印象就是周英慧住在这里,那钱维扬带自己过来,是不是表示自己对他的秘密了解又进一层?
心里就有些激动,站在院子里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上来吧。”周英慧在楼上叫。
声音既娇又柔还有些欢欣的甜美,只看了下面杨秀峰一眼,就看着钱维扬,不再转头。钱维扬本来没有作声,这时也嗯了下,要杨秀峰上楼去。
等杨秀峰上到楼口,耳里还在响着周英慧那声音。
前几次虽见过,也说过谎话,却都不敢太去专注她那边,怕钱维扬多心,更何况在钱维扬面前要用尽全神地伺候,就怕哪时疏忽而惹他不高兴,吃亏的终是自己。
这次钱维扬已经上楼,自己也就不用对他多注意,才感觉到周英慧那种娇柔,真是让人沉醉。
又想到当时在小镇里旅行中,从乡间回小镇路上,钱维扬与周英慧两人在车后排座寻欢,弄出的声音也是这般勾人心魄。
那天杨秀峰就更加排斥这样的声音,怕自己开车没有开好,心里还在担心钱维扬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弄巧。
以后自己不用再这样小心了吧,杨秀峰在心里说,随即却想到与钱维扬这样的人往来,哪能够有丝毫大意忘形?
得意忘形,当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领导到一定地位后,心里那种人情意识早就看得淡了,每时刻所想所思,都是利益的算计。
在得失面前,练得心若磬石,不会为彼此以前的往来而心慈手软。
上到二楼,杨秀峰急忙收住心,钱维扬和周英慧两人之间的亲热,一直都没有回避自己的意思。
杨秀峰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暴露狂,或者认为这样更加刺激些,叫他来只是让他作为两人寻欢的道具而已。
但这时哪还有他选择的余地?
只有自己尽量小心些,掌握住分寸。
钱维扬和周英慧两人已经进了二楼的客厅间,杨秀峰走在廊间,已经听到两人在里面闹得娇声笑语,不用看就知道已经拧成一团。
这时走进去还不是破坏两人的亲热?
但之前已经叫他上楼,要真退走,说不定会让钱维扬认为他离心离德。
慢慢地走,听周英慧那娇喊声音,就可猜出钱维扬的手正伸到周英慧胸前,捏住她那颤悠悠的乳。
李秀梅曾说过,周英慧那**虽不算大,但却挺立异常,从读书时就这样子了的。
脑海里就出现这样一只手,在印象中的周英慧身上乱捏。
杨秀峰虽说不敢胡思乱想,无奈里面的声音听得太真切,而这时他又无需过多留意自己的神态,只要听里面两人是不是欢愉即可。
听了几声,不免额就有些受到感染,感觉到自己腰间里有热气乱窜,杨秀峰一下子觉醒过来,口里说着糟糕,腿间那玩意而竟然不听指挥,耸耸地将西裤支挺起来。
走路就不便利了,心里更急,这时要是钱维扬安排自己做什么事,还不就露馅了?
就不仅仅是出丑而已。
可就是那么巧,越想将心里的火平息下来,那玩意偏偏不听话,还格外地敏感。
走的虽慢,但稍移动有一点点摩擦,都会将那东西刺激得更加绷直,还真是与自己过不去。
好在里面的两人闹得欢,没有记起他来。
就想要将那东西缩回去,可偏偏将注意力集中在上面,反而连轻微的刺激都能够体会到。
上到二楼后,据门口也就两三米而已,可杨秀峰只能站在那里听两人在里面欢闹。
最主要是周英慧那娇柔的声音特别勾引男人的欲念,这好似要不是但心里面的人会突然想起自己来,只怕会将手伸进裤里打起手枪来。
唯有苦笑。
两人闹一阵,或许是钱维扬要求有些过分了,周英慧说,“别这样,外面还有人呢,真会被看到了的。”
“看到就看到,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钱维扬调笑着说,看来真有些想暴露来寻求更强烈的刺激了。
周英慧哼了两声,整了整声音,说“秀峰啊,还没有上来?进来吧。”倒是客气起来,对周英慧杨秀峰知道她确实一直想帮自己,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志明跟他说过了,要为自己的调入手续而说话。
虽知道进去会更加尴尬,但周英慧已经开口,自己再犹疑久了,钱维扬心里也会有看法的。
领导的心思本来就古怪,不会从基本人情去想的,他所想的就是别人对自己有没有害,会不会听从自己的意志。
进了门,杨秀峰见两人果然在长沙发上扭着一团,周英慧衣服都没有理好,或许就故意这样随杨秀峰看在眼里。
钱维扬的一只手,就从周英慧的吊带小褂胸口出伸进去,周英慧虽用身子遮住,却哪里能够挡住春光?
钱维扬的那只咸猪手很刺眼。
杨秀峰不敢将目光听在两人身上,只瞟一下,忙看向房子里的装修。
随即他自己也意识到另外一个事,心里感到安稳些。
之前在走廊时,那挺立不肯缩回到当下,在走进门后,注意力转移时,却一下子软下来,不会让两人看到自己的难看的变态像。
房子里的装修很精美,算得是比较高档的了,或许是周英慧的一处住所,或许就是钱维扬的一个安乐窝。
看周英慧的样子,肯定是住这里的。
她这样的人,也不完全就是。
平时住哪里也都不定的。
进到客厅后,钱维扬和周英慧两人虽没有开始那么闹得放肆,但也不会在意他看在眼里。
杨秀峰局促不安,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周英慧见了,说,“秀峰,请坐啊。是不是秀梅姐没有来,就放不开?没事的。要不叫她过来吧。啊——”
杨秀峰还没有答话,钱维扬的手又在动了,余光所见,他的手是捏住周英慧的一个乳尖,使得周英慧惊声叫出来,随即怕杨秀峰见了,红着脸用另一只手去遮,嗲声说“老公。”却没有要责怪的意思,“老公,是不是在这里吃晚饭?”
“好啊,谁做饭。”钱维扬说。
“市长,做饭我会。只是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菜合口些,我这就去准备。”杨秀峰听了忙说。
“不要准备什么,冰箱里都有点。”周英慧说,“秀峰真会做饭啊,那好,我们也尝尝你的手艺,把秀梅姐叫过来吧,人多热闹些。”
“市长,就怕手艺不行。”杨秀峰说。
“秀峰,不要拘束了。就四个人,随意些吧。上次在古镇小村里吃的就不错。”钱维扬说。
周英慧这时坐起来,要给杨秀峰指点下用具之类的。
她站起来后,背着身过去整理衣裳,要将钱维扬揭开了的胸衣扣上,却当着面又不好意思。
杨秀峰见了,忙转身看向门外。
钱维扬就笑。
杨秀峰虽说转身,但周英慧那副任人肆意爱怜的光景和将胸衣顶得显眼的情形,早就让杨秀峰看清楚了。
不知道钱维扬是怎么想的,杨秀峰感觉到背后钱维扬又将周英慧拉到身边,推开她的小褂,在背后帮她将暗扣扣上,两人说与笑声里,知道这两人都有些暴露的用意。
像这种情形,之前在一些场合里也常遇上,但都是大家到娱乐场里去,与娱乐场的小姐们有时候玩疯了,会这般挡着其他人的面乱摸乱闹的事是有的,更有将小姐的衣全脱了,两个**露出来当众乱摸乱捏都会有。
可没有见过像钱维扬这样的。
他和周英慧两人也是情人关系,按说应该是他的人,平时也见他对周英慧够疼惜的,该珍惜好,不让人吃豆腐才是,为何反而故意暴露出来?
这时,才知道当初在小镇里的车上,两人在后排里寻欢,却不是故意做给杨秀峰看来试探他的,而是两人找到最佳的寻求刺激的机会。
好在时间不长,周英慧走到杨秀峰身边,一股幽香扑鼻,腻腻地,让人食指大动。
杨秀峰忙紧住神思,就怕露出那种意思来犯了钱维扬的忌讳。
对于女人,钱维扬目前已经五十过了,也没有多少能耐进行折腾,战力自然无法和杨秀峰等这些三十多岁的人比较。
这时,对女人也就会看得更紧一些,也怕女人有其他心思,让这些男人有什么机会。
周英慧对杨秀峰浑没有一点防范,他是自己好姐妹的情人,就算亲昵一些,也在正常范围里。
厨房也在二楼,空间不小,一应用具都全,两人走到里面,杨秀峰就更加意识到身边的周英慧。
周英慧给杨秀峰介绍着,两人走着,周英慧介绍好冰箱里的食物,突然却折身回来,就和收势不住的杨秀峰碰着了。
周英慧单薄的衣,碰着时,不免就让杨秀峰感觉到她的柔软滑腻,心里剧跳起来,一时分心,让周英慧也意识到了。
她便吃吃轻笑起来,使得杨秀峰大为尴尬,生怕钱维扬有所得知,还以为自己在厨房里故意吃周英慧豆腐那就糟了。
虽说是无意,杨秀峰碰着了她后,就站着不动,不敢跟在她身后走。
“给秀梅姐电话了?”周英慧柔声说,像是很关心,眼却看想杨秀峰的心口,随即慢慢往下而去。
知道她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但杨秀峰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李秀梅会不会将两人之间床上的事说给她听?
那可保不准的。
时间虽说还早,但杨秀峰只好呆在厨房里,才感觉到安全些。
果然,周英慧回到钱维扬身边,那边儿童不宜的声音又响起来。
只听到周英慧说着不要,而钱维扬不为所动,两人是不是在客厅里就做起来,杨秀峰却不敢断定。
闹一阵,就听到周英慧求饶的声音,要两人进房间里去。
拖着钱维扬走,两人进房间后声音总算轻了些。
此时,杨秀峰就指望着李秀梅能够尽快赶过来,有她在,也才有个人做伴。
过了半个小时,房间里的呻吟声总算歇息下来,知道两人第一波算是停下来了,等两人清洗好总会安分些,自己也不会太受那份罪。
就算听着两人,知道自己一点都不能够乱想,但先前与周英慧碰了下,不免就留了些旖旎。
总算接到李秀梅的电话,说在附近了,要杨秀峰出去接她,分不清楚在哪一栋房子。
杨秀峰心里高兴些,忙疾步出厨房,不料,到客厅时,却见钱维扬趴在周英慧身上,将她的小褂给往上推开,虽说两个乳房都掌握在钱维扬手里,看不到什么,但胸口一片白腻却是见到了。
周英慧听到脚步,自然叫出声来,两腿虽也露着,好在关键处也给钱维扬用身体盖住。杨秀峰忙说李秀梅在外面找不到路,仓皇向楼下跑去。
回来后,上楼故意将脚步声放重了些,但也不敢太重。
手牵着李秀梅的手,已经给她说了可能见到的情况,李秀梅反倒没有太多的顾忌,走在前面。
进客厅,见两人已经坐起来,周英慧给钱维扬搂在怀里,手在腰腹见游走。李秀梅进门就招呼,钱维扬说,“秀峰总算将你等来了。”
“市长,他等我做什么啊。”李秀梅明知故问,这点情趣还是要做好的。
“他心里慌呢,是不是?”钱维扬说着却没有看李秀梅和杨秀峰,而是看着周英慧**,两人或许休息这会儿,情绪又来了。
李秀梅倒是镇定,对钱维扬来说,她没有什么威胁,指不定心里还在想着些什么。钱维扬见两人又腻住了,忙将李秀梅拉进厨房里。
周英慧见杨秀峰有些狼狈的样子,就畅笑起来,才笑出几声,声音就变了,分明是钱维扬对她在袭击闹了起来。
将厨房的门关住,但那声音却关不透。
李秀梅到了后,周英慧像是更加放开些,娇声笑语,喘声呼叫,都尽情地发泄出来。
李秀梅听在耳里,两颊血红,却也是受到感染。
虽进厨房里,却是看着杨秀峰,两眼痴迷情动难耐。
两人分开的日子虽不多,但上回杨秀峰像疯了一般找她发泄,而且精神大乱,过后像是大病一场一般。
每天虽有电话往来问候,可杨秀峰在家里静养,李秀梅不敢进门看他的。
先在街上,也不敢看,怕给谁撞见,急急进了来。
此时见面,见他已经没有那方面的影响了,放心下来,看着杨秀峰,更主要的还是想知道他恢复的状况。
两人看着,又受到客厅周英慧与钱维扬的影响,而先前杨秀峰就已经心动难忍,此时又李秀梅在,不免胆子大了起来。
将李秀梅牵住,两人也就抱紧,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紧紧拥抱着,而客厅那边的动静更大些,或许是先前钱维扬已经做过一回,要想在挺立起来就有些难,但心意却盛,听外面的声音就像是周英慧在用嘴在帮他吮吸一般,偶尔“呜呜”不清的声音传进来。
外面两人胆子够大,那也是钱维扬知道杨秀峰两人绝不会偷看的,就算叫他们看,只怕也不敢,估计他却正喜欢偷看都不定。
抱着李秀梅,她是一身短裙,两人贴紧了李秀梅也就察觉到杨秀峰那里的变化,粗粗地梗着人。
就用手去探,杨秀峰被摸捏住,忍不住在李秀梅嘴边亲起来。
李秀梅正要说不行,却想到外面的两人,将那话憋住。
轻轻地吻着,两人那种偷的感觉就更大。
偷吻一会,杨秀峰已经耐不住,扭腰送髋做了那动作,李秀梅自然知道是男人想要了。
虽然怕,但也更刺激些,或许外面两人的心思就这般吧。
不敢主动**,但杨秀峰表示了后,李秀梅本来在外面摸抚安慰,此时也就伸手将他的裤链拉开,手到裤里去将那玩意弄出来。
平时两人虽每一次见面都极尽所能地寻欢的,却从没有过这种刺激的。
杨秀峰就感觉到从裤里出来后,那东西像要炸裂一般。
厨房里虽宽却没有好地方,只有橱柜那边看着可以靠住,让杨秀峰好用力。
李秀梅就退了两步,靠在橱柜上,一条腿随即给杨秀峰抬起来,搭在洗菜的池沿。
手就摸到两腿处的核心之地,那里早就给湿得一塌糊涂。
等杨秀峰将那里裤弄下来,再将腿搭上,春光也就露露出来。
没有东西可咬,又怕声音偷出来,李秀梅要杨秀峰将水池的水拧开,然后将自己的小裤咬住,就引杨秀峰进去。
两人就这样用力,或许是听久了外面两人的欢娱之声,李秀梅在杨秀峰没有冲多久,也就蹬了顶。
两手用力掐住杨秀峰的腰背肩头,让那种激情的欢畅极致地宣泄。
杨秀峰也在这时死命地往里顶,李秀梅自然感受到一股股热鲜鲜的东西撒在身体里面。
两人清理了后,感觉到这次时间虽短,却都享受到了那种绝高的快意。
外面的两人也在搏战不休,钱维扬已经是第二次,自然会持久些。
周英慧的声音里,那种呻吟欢愉之情,有几分是真听不出来,但却听出钱维扬的卖力拼杀。
收拾好,那边还在持续。
李秀梅在杨秀峰腰间掐了一把,安心来做厨房里的事。
择菜、洗菜、切菜,忙碌起来。
等两人少准备了些,外面的钱维扬吼一声,分明是将那腔欲情送了出来。
李秀梅听到,忍不住又看着杨秀峰,杨秀峰此时也不敢再有怪念头,做个鬼脸。
周英慧软声地说,他们两人要先休息一阵,要杨秀峰和李秀梅做饭也不用太急。李秀梅红着脸应了声,就听到外面两人进房间里冲洗的声音。
自然要弄两个汤,给钱维扬好好补一补。
冰箱里早就有准备的,只要做出来即可。
李秀梅对这些也熟悉,杨秀峰就帮着当下手。
弄些时鲜小菜、小炒,杨秀峰还能够弄出来,成套地弄一像样的餐来,杨秀峰还得要李秀梅来主厨。
一切都准备好后,已经听不到周英慧两人说话,估计也就睡着了,至少要睡一个小时才能够恢复些体力来。
杨秀峰两人此时也唯有将汤煲好,又不敢到客厅去,怕影响两人睡觉,谁知道两人是在房间睡,还是在大客厅里睡?
空闲下来,杨秀峰心思不免又动起来,站在李秀梅身后,知道她下面是挂着空档的,手就在**上扶着,李秀梅回头看他,给他个别闹的表情,杨秀峰反而更起势了,将自己的心弄出来,抵住李秀梅后臀往前顶,李秀梅正弄着汤,知道男人坏心思来了,只有将两腿分开一些,任由他从后面进去。
这样的姿势两人之前都曾有过,只是从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
煲汤的锅在冒出热气,李秀梅在护理调弄,另一边却撅着臀,承受着杨秀峰不断加快的冲击,那种新奇的欢乐从那接触出以及被杨秀峰不断变换节奏拍击的臀扩散到全身。
将两脚间垫起来,控制着他冲击刺到的位子,控制着那种绝妙的感受。
李秀梅慢慢地就有着真要死了的飘然之感,嘴里忍不住呻吟出来,忙将自己的上衣弄进嘴里咬住。
虽然新奇,却比上次持久了,直到浑身酸软杨秀峰才射将出来。
四个人吃饭时,钱维扬见精神平和多了,对李秀梅煲出的汤也赞了几句。
喝着养身的红酒,李秀梅和杨秀峰自然要给钱维扬敬酒,同时也表一表忠心。
钱维扬听着,也不多说。
周英慧见他不肯说及这些事,而李秀梅看着有些急,就故意说“老公,秀峰做什么事就是牢靠,我在小镇那边帮扶的十个孩子,他们都写信过来了,还寄有照片,很可爱呢。”
“应该的,应该的。”杨秀峰说,却不敢表功,让钱维扬反感。
三个人见钱维扬不说杨秀峰的事,也不好继续说,和领导在一起说什么事太痴迷了,就会让领导更加反感,说不定就会让事情弄黄了。
吃过饭后,李秀梅收拾着,杨秀峰也去帮忙,钱维扬却说,“秀峰,一个大男人收拾什么啊,过来抽烟。”说着给丢出一支烟来,杨秀峰忙掏出火给钱维扬点上,自己才退到另一张沙发上坐着点燃了烟。
周英慧也没有闲着,给两人弄来热茶。
随即坐到钱维扬身边,依偎着,倒是没有在做亲昵的动作来。
钱维扬吸着烟,与杨秀峰说起他跟严文联的情况,杨秀峰就将到下面县市看教育的一些事说了。
钱维扬听着都没有插话,说了一会,李秀梅也就将厨房收拾好了,到客厅来,钱维扬随即将话题转移开,说起李秀梅的厨艺来。
知道四个人散开,杨秀峰用车将钱维扬送到他指定处,也不再说到杨秀峰的事。
杨秀峰心里虽急,可却不敢直接问,但有今天这次经历,却也觉得心里还是有些底气的。
钱维扬没有必要将一个都不肯用的人,让他知道周英慧的住处,还让他听两人之间的欢闹不是?
想到这一节,杨秀峰心里既欣慰又为自己先差点冒失问出来而捏一把汗。
这时候,要沉下心来,相信领导会记住自己关心自己,才是最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