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走进海滨城的一家快捷酒店,上楼打开房门,按习惯先检查了门口地毯下的胶泥,进门后又检查了窗户上粘的头发,再用探测仪对整个房间进行了全面检查,一切没有异样,确认房间内没有被偷偷装上窃听器和针孔摄像机,她才坐到床上,叹了口气。
在那次和左梦痕偶遇后,她就换了住宿的酒店,此后每过一天她就换一次酒店,这是她最近换的第四家酒店,由于最近两天回来比较晚,她没有继续换酒店,而是继续住了下来。
就在昨天,她根据从圣玛丽医院汤玛斯大夫那里拿到的情报,潜入了苏查的秘密据点,但意外的是,那个据点里只有两三个留守的苏查部下,被她制服后交代,苏查刚带着刀美兰等人去了一个地方,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不得而知。
扑了个空,又打草惊蛇的秦冰又气又恨,她刚刚去圣玛丽医院找了汤玛斯大夫,汤玛斯大夫倒是挺负责,承诺再去调查苏查最新落脚处的情报。
秦冰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等汤马斯大夫的消息了,她洗了澡,又用电报软件和东方镜通了视频电话,两人聊了一会,东方镜红着脸给她发来一张阅后即焚的自拍手淫裸照,这让秦冰兴奋起来,结束通话后,她也手淫了一会,呼唤着东方镜的名字达到高潮,沉沉睡去。
深夜,快捷酒店客房走廊的灯光忽然熄灭,秦冰所住房间的隔壁,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两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头套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身材窈窕,曲线动人,显然是两个女人。
这两个黑衣女走到秦冰所住房间门前,其中较为丰满的那个蹲下身子,取出一根软管状的蛇眼镜头从门缝里伸进去,另一头插在手机上,手机屏幕里立刻显示出房间内的景象,她操纵蛇眼镜头转换角度观察,果然,一束红色光线扩散至扇面形横在门后。
丰满的黑衣女知道这是一种激光警戒装置,扇面形红色光线其实是不可见光,如果门被打开,警戒装置立刻会发出警报。
这是从事特殊工作的人员常用的警戒手段,秦冰睡觉前在门口、窗户启动了这种警戒装置,以防备偷袭。
“雕虫小技。”丰满的黑衣女心想,她抬起头,向另一个比较苗条的黑衣女做了个手势,苗条黑衣女将手里提的罐子放到门口,插入一根同样很细的软管,软管另一头被探入门缝,随后拧开了阀门。
两个黑衣女从腰间的包里取出袖珍防毒面具,等了几分钟,抽回软管,关上罐子阀门,又用蛇眼镜头看了看室内,戴好防毒面具,取出早已复制好的房卡,刷开门,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房间。
快捷酒店的房间很小,借着没有关闭的小夜灯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具半裸的女体,被子只盖住小腹以下部位,丰满的肉体穿着一件薄薄的吊带睡裙。
女人手腕上戴着一个手环,正在不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黑衣女知道,门被打开的瞬间,警戒装置已经启动,和警戒装置连接的手环正在发出微弱的电击提醒主人。
如果秦冰是在正常的睡眠中,早已被电击唤醒,但这两个黑衣女事先向房间内灌入了不少麻醉气体,导致秦冰的反应慢了一拍,在手环的电击唤醒下,她刚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床边,将一块布蒙在她的口鼻处!
氯仿麻醉剂!秦冰本能的挣扎起来,抬腿踢向黑影,同时手伸到枕头下面,那里藏着她在黑市上买的手枪。
但她的腿压根没抬起来就被那个苗条黑衣女按住,与此同时,用布捂住她口鼻的丰满黑衣女也用另一只手控制住秦冰,很快,秦冰停止了挣扎,陷入昏迷。
丰满黑衣女眼中现出一丝嘲讽,她从枕头下抽出那把手枪,然后将秦冰翻过身,双手背到身后用手铐拷住,又将她的双脚脚踝也用手铐拷住,向苗条黑衣女人做了个手势,苗条黑衣女转身离开。
留在室内的丰满黑衣女用匕首挑断睡裙的吊带,将睡裙从秦冰身上剥下来,脱得一丝不挂,用绳子将秦冰的双腿膝盖绑在一起,又用一根绳子从秦冰硕大饱满的乳房下面绕过,将她反背在身后的手臂牢牢绑在身体上,最后又捏开秦冰的小嘴,将一个口球塞进去,再用带子绑在后脑。
做完这一切,苗条黑衣女推着一个大型行李箱进来,两人打开箱子,将赤身裸体的秦冰抬起来装入箱中,摆成一个蜷缩的形状,秦冰的裸体高挑又丰满,将箱子塞得满满的,再盖上盖子锁好。
两人拉着装了秦冰的箱子走出房间,得到第二天前来打扫房间的清洁工才会发现,这间客房的住户已经悄然失踪。
秦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终于和东方镜结婚了,她和阿镜都穿着洁白的婚纱,在主婚人的见证下,交换戒指,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台下为她们祝福的亲友中,她看到了那些一起在北龙市并肩作战的战友,那些被绑架出国的女警女兵已经获救脱险,出现在祝福的亲友团里,连和她不睦的傅玉眉也含笑鼓掌,向她送上祝福,一起鼓掌祝贺的还有严宁、夏小夜、聂小玉、天使黎姐、左梦痕……
左梦痕!?秦冰惊愕的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左梦痕向她举起了手枪,扣动扳机,东方镜飞身挡在她身前,子弹在她胸口绽开血花!
不!秦冰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坐起,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向后拖倒,摔在床上。
怎么回事?
秦冰左右打量,骇然发现所处的已经不是快捷酒店的房间,而是一间装修简陋的水泥房,屋顶吊着一盏白炽灯,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半开着。
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厚重的铁架子床上,双手左右伸展开,手腕各被铁镣铐住,分别固定在床头两边,双腿同样被左右分开,脚踝处各被铁铐扣住,连接铁铐的铁链固定在左右床脚,整个人呈“大”字形被捆在床上,难怪刚才她没能坐起来。
更让她羞耻的是,全身一丝不挂,由于双腿被分开绑缚在两边床脚,蜜穴也无遮无掩的袒露出来。
秦冰用力挣扎,但那些镣铐十分坚固,手脚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活动,她又气又急,大声喊叫:“是谁?谁暗算我,是好汉的出来!”
“危月燕,是不是你!你给我出来!”
“哦,原来危月燕也来V国了啊。”门外,有人慢悠悠的说道,声音动听,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文雅知性的女人,但听到这个声音,秦冰却变了脸色。
房门打开,一个三十出头的东方美人走了进来,她长着一张典雅端庄的美丽俏脸,鼻梁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知性文雅,一身蓝色的西装套裙勾勒出美好的身材,高档的黑色半透明丝袜紧贴着修长有力的双腿,脚上是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气质知性又不失干练。
看到这个优雅知性的美人,秦冰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左梦痕!”
左梦痕笑吟吟的打量着秦冰,说道:“阿冰,这么快又见面了。”
秦冰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怒骂:“左梦痕,你这个叛徒,贱货,畜生!你害了多少人!你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婊子!”
一年多前,在北龙市反黑行动中,左梦痕作为特殊部门“鹰眼”的支部负责人,以“桃花源”瑜伽健美中心总经理的身份为掩护,配合警方查证青龙会以及警局中隐藏的内奸巨恶。
但谁也没想到,这位秦冰、东方镜尊敬的左大姐,竟然就是青龙会的卧底“玉帝”。
在东方镜带着女子特战队和和北龙市警局傅玉眉带队的女警突击队联合突袭青龙会总部的作战中,担任行动总指挥官的左梦痕故意将女战士们引入陷阱,最终导致傅玉眉和其部下全部被俘,东方镜虽然带着部下杀出了重围,但手下的部分女兵也成为青龙会的俘虏。
与此同时,青龙会还突袭了“桃花源”瑜伽健美中心,左梦痕带着部下躲进密室,青龙会向密室注入麻醉气体,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全部俘虏。
她没有暴露身份,和其他俘虏一样受到青龙会的凌辱,最后被交给以米沙为首的人贩集团。
但出乎青龙会的意料,“玉帝”也背叛了他们,秘密擒获退休的老龙头王天威并拷问出青龙会海外资产的清单和密码,再设局坑了青龙会龙头王子龙,利用警方的力量将青龙会连根拔起。
最后的结果是青龙会被消灭,但警方也损失惨重,数十名女特警女兵落入米沙的人贩集团手中,被偷运出国沦为战奴。
左梦痕则带着当时一起被俘的聂小玉和夏小夜成功脱身。
左梦痕走到床边,一个耳光甩在秦冰脸上,冷笑道:“都成我的俘虏了,还不老实。”
秦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她一口带血的唾沫向左梦痕吐去,被左梦痕轻轻闪过,左梦痕也不和她客气,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用力一拉一推,秦冰一声惨叫,下巴被摘了下来,只能张着嘴,呜呜叫着,怒目圆睁瞪着左梦痕。
左梦痕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抚摸着秦冰那丰腴又不失健美的胴体,笑道:“一年不见,你的身材好像更好了啊,看来和东方镜磨豆腐也能让你更滋润啊。”
秦冰继续徒劳的挣扎,被摘掉下巴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左梦痕的手抚摸到秦冰高耸的乳峰,忽然用指甲掐了一下粉红的乳头,剧烈的疼痛让秦冰全身一震,左梦痕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秦冰,我对你很失望。”
她的手抚摸着秦冰的乳房,慢慢揉搓,继续说道:“没想到,你经历了北龙市的挫折,竟然没有一点长进,会犯下这么多错误。”
她竖起一根手指:“作为一名外勤行动特工,在境外执行任务,最好的选择是事先准备的安全屋,但是你选择住快捷酒店。我猜……你是擅自行动,没有得到上级同意,所以也没有海滨城当地的潜伏线人配合,对吧?”
秦冰心中一震,那一瞬间眼神的变化被左梦痕捕捉到,左梦痕自信的一笑,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继续说道:“当然,行动时情况千变万化,不一定都有安全屋,入住酒店也很常见。还记得我给你们讲课时说的吗,在这种到处都是隐藏敌人的环境中,要不断变换入住酒店,决不能让人摸出规律,守株待兔。可你在遇到我以后,明知道我肯定会对付你,竟然在同一家酒店连续住了三天。”
“你不知道吧,我就住在你隔壁那个房间,如果不是你犯蠢,我是没法守株待兔抓住你这个蠢兔子的。”
秦冰瞪大了眼睛,剧烈挣扎,带着镣铐铁链哗啦啦作响,心中悔恨不已,一直追捕的仇人竟然曾和自己一墙之隔,自己不仅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还因此落入敌手,一时间,秦冰想死的心情都有。
左梦痕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打击她:“第二个错误,你入住酒店后,为了防止有人在你外出时潜入,在门口、窗户都做了暗记,入睡前也设置了激光警戒系统,看似谨慎,但正所谓,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我向你房间内灌入麻醉气体,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提防,就成了我的俘虏。”
她嘴角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还有,在这种高度威胁的环境下,正确的做法是和衣入睡,防备偷袭,你竟然穿着睡裙入睡,还装模做样戴了警戒系统的告警手环,真是可笑,你打算在被偷袭时穿着那件性感睡裙跑路吗?”
恍惚间,左梦痕似乎又成了那个曾让秦冰尊敬的左大姐,那个严厉的老师,在她工作中出现失误时帮她总结纠正错误,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插进她的心脏,虽然没有任何羞辱,也没有威胁,只是陈述事实,但正所谓真实才最伤人,左梦痕指出的每一处错误,都沉重打击了秦冰的自信心和自尊心。
左梦痕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她继续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个错误,你醒来发现自己被俘虏囚禁后不够冷静,主观判断是危月燕干的,还喊了出来,让我知道危月燕也来了V国,还和你有过接触。谢谢你的愚蠢,让我掌握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如一记重锤敲在秦冰脑门,大脑嗡嗡作响,秦冰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心中充满了悔恨。
左梦痕摇着头笑道:“秦冰,你身手虽然不错,但以你的性格、智商,真的不适合干外勤特工,还不如转内勤文职,或者去当个教官什么的,早早嫁人生孩子,哦对了,你是同性恋,不生孩子,不过你以后也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了,V国黑帮的地下室或妓院才是你以后的归宿。”
原来我真的那么无能……如果我没有任性跑出国,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如果我听危月燕的劝和她合作,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提醒了我要小心左梦痕,可我没有听进去,还泄露了她的情报……秦冰心中痛悔如千刀万剐,无力的瘫倒在床上,茫然看着屋顶,双目中失去了神采,面如死灰,左梦痕果然是她的克星,将她拿捏得死死的,不仅轻易将她活捉,更靠着几句大实话,将她打击得失去了斗志,心中充满悔恨和沮丧。
左梦痕微微一笑,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作为秦冰昔日的领导,她很了解这个下属,正义勇猛,倔强不服输,但冲动任性且过于自信的性格是最大弱点,只要将她的自信心击溃,就好对付了。
她走到秦冰身前,捏住她的双颊,将卸脱的下巴装回去,然后悠悠说道:“和我聊聊天吧,我们也很久没聊了。”
秦冰冷冷的回应:“聊什么?”左梦痕笑道:“比如危月燕,她来V国干什么,有没有同伙,你在哪里遇到她,她和你说了什么?”
秦冰冷哼一声,侧过脸,一言不发,她知道玩脑子完全不是左梦痕对手,反审讯训练中也强调过,对抗审讯拷问,在无法保证自己不说错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言不发,不给对方任何信息。
这一反应自然在左梦痕的意料之中,她点燃一支女士烟,吸了一口,又吐出来,说道:“你不想说,那我来说吧,我们在圣玛丽医院门口相遇时,你的微表情告诉我,对遇到我很意外,所以我猜测,你来V国的目的,不是为了抓捕我。”
秦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左梦痕继续说:“刚才你醒来时,第一反应是怀疑危月燕抓了你,很有意思,她为什么会抓捕你?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叛逃了?不,不对,你可不是我这种坏女人。所以我猜测,你和她分别执行的是两个不同的任务,而你在海滨城又没有得到任何援助,很可能是擅自行动。那么不难得到一个结论,就是危月燕是执行其他任务,抓你只是顺带,而且你们之前接触过,甚至你从她手里逃走。”
秦冰暗暗心惊,左梦痕竟然从自己无意的一句话中推导出这么多信息,甚至很大一部分已经接近事实。
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吐露任何信息,所以干脆装死,大脑放空,双眼直勾勾看着屋顶,努力不做出任何表情。
“我以前和危月燕打过交道,知道她是公司的人,公司这个机构,连我都只是略知一二,它和美国的“Division”、俄国的“Gogol”一样,都是不被政府承认的秘密行动机构,执行的任务都是高度机密。”左梦痕慢慢说道:“所以我很好奇,她来海滨城做什么,还有,你擅自行动,来海滨城做什么?”
秦冰依然保持沉默,在被左梦痕沉重打击后,她总算学会了一件事,说多错多,什么都不说才是最有效的对抗方式。
左梦痕笑了笑,“看来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好,就让马奔雷来问吧,他馋你已经很久了。”
马奔雷!秦冰微微一震,只觉得一股寒气自尾椎骨升起,扩散向全身,心中战栗。
如果说左梦痕带给秦冰的恐惧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全面被拿捏的无力感,那马奔雷带给秦冰的则是最原始,也最纯粹的恐惧,那是原始人类面对凶猛野兽的恐惧与绝望。
这个可怕的巨人,人皮下包裹的是一头暴虐凶残的野兽灵魂,不,野兽不会那么变态,那么残忍,对他来说,杀戮与虐待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只有残破的尸体才能满足他那血腥暴虐的欲望。
“马奔雷……也跟着你?”秦冰下意识的问道,左梦痕却微微有些惊讶,失笑道:“现在我真的相信你来V国不是为了抓捕我,因为你连我身边带着哪些人都不知道。”她拿出对讲机,按了一下开关:“马奔雷回来没有?”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他还没回来,重复,他还没回来。”左梦痕收起对讲机,对秦冰说:“你运气不错,马奔雷出去杀人解闷了,在他回来前,你都有机会招供那些我感兴趣的消息。”说完走出门去。
在左梦痕关上房门时,秦冰一句“等等”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憋住,死死咬住嘴唇,她知道,只要自己说出那句话,就彻底完了,她会和左梦痕一样成为可耻的叛徒,再也没有脸去见东方镜。
在北龙市时,秦冰曾落入马奔雷手中,遭受过残酷折磨,至今都是心有余悸,多少次,她从噩梦中尖叫着醒来,然后被东方镜抱住低声安慰。
“我不能当叛徒……我不能当叛徒……”秦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这样能催眠自己,让自己不会感受到痛苦,但恐惧与痛苦的回忆一起席卷而来,让她全身似乎堕入了冰窟窿,冷得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