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奕辰的大笑声中，向华强看向了他手中握着的枪。
因为刚才的插曲，他们两个的手枪是交换过的，所以他知道，这把枪刚才根本扣不动扳机，而他现在手中这把枪，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现在也组装了一半了，所以……要不要赌一把呢？
就赌对方手中那把枪还是扣不动扳机，他又可以在对方攻击到自己之前，将手中剩余的部分给组装好。
向华强看着对面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又看了看周围的蒙面人，迟迟不能做出决定。
……
“喂！欺负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家算什么本事。”就在牛奕辰大笑的时候，半空中的向左竭尽全力挣脱了自己嘴巴上的绳子，嘶吼着说道：“有种你把我放下来，我跟你打。”
“哇哦，真不错。”牛奕辰意外的抬头对向佐看了一眼，接着才对向华强说道：“你有一个好儿子啊，那么现在到你了，愿不愿意让你儿子代替你呢？”
向华强也向天上看了一眼，最终说道：“我老了，让他下来吧。”
“当然可以，打了老的打小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只是……不能这么轻松就换了。”牛奕辰一挥手，“放十个人下来，然后换人。”
随着牛奕辰的声音落下，向家十个核心成员再次在一阵惊恐的叫声中摔了下来。
向华强和向佐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心中非常痛苦，但是却都不后悔换人的操作，因为向华强真的不是对方的对手，而且向华强甚至还很庆幸，庆幸向佐可以落到地上，只有落在地上，才有那么一点点逃走的可能，如果一直被捆在半空中的话，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在向佐落地的时候，向华强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帮着他将身上的绳子解下。
因为刚才在半空的挣扎，向佐连牙齿都掉了一颗，嘴上全是血，看上去相当凄惨。
“有机会就跑。”向华强这么对儿子说道。
他的声音很小，生怕被人听到了。
但是向佐却非常不服气，他双眼通红的看着牛奕辰，“我能打赢他。”
向华强看着自己年轻的儿子，喉咙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记得不要有任何保留，能打死他我们就是赚的。”
“嗯。”向佐用力的点了点头，用吃人一样的目光死死盯着牛奕辰。
牛奕辰对着向佐说道：“看你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向佐和向华强还没什么，但是陈木胜的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因为这句话，是他现在正在拍摄的电影《男儿本色》里的台词。
这个面具人搞现在这一出，还能用‘喜欢’他的作品来解释，但是现在这个不经意的台词是怎么回事？
陈木胜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
……
“向大公子，你要比什么呢？”
“比刀。”向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用刀把你一寸一寸给刮了。”
“我等着。”牛奕辰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拿刀过来。”
很快的，两把安大略MK3海军生存刀，便被放在了桌子上面。
这是两把只有27.5厘米的短刀，短刀，往往就意味着加倍的凶险。
在短刀放在那里的一瞬间，向佐便冲上前去，将两把短刀抢到手中，一句话也没说，就向牛奕辰的方向冲去。
但是才走了两步，向佐又咬着牙停了下来。
“对嘛，我还没说开始呢，这么着急做什么，往旁边站。”牛奕辰用枪指着向佐，示意他到旁边站好，接着才又说道：“既然向少爷喜欢用两把刀，那就用两把好了。”
说完，牛奕辰将手枪放在桌子上面，右手一翻，所有人都没看清的情况下，一个把蝴蝶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个快速的反转之后，牛奕辰紧紧的握住蝴蝶刀的刀柄，用刀锋指向了向佐，“来！”
在所有防身的武器中，蝴蝶刀的占地面积最小，所以被牛奕辰选择成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杀！”
向佐大吼一声，向着挥舞着双刀向牛奕辰杀了过来。
“铮！”的一声，锋刃互相碰撞，在半空中溅起一抹火星。
向佐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了身形，原本充血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因为他发现，戴着面具的牛奕辰还是稳稳的站在那里，连手都没抖一下。
“力度不错。”牛奕辰对向佐招了招手，“来，继续。”
向佐定了定神，再次挥动双刀向牛奕辰杀来，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要谨慎的多。
……虽然向家已经在洗白，但是向佐成长的环境仍旧没有多少改变，还是那个一心好武的黑道大少爷，所以他学到的功夫不错，实战经验也很丰富，在察觉到双方力量上的差距之后，立刻便改变方式，快进快出，充分的发挥自己两把武器的优势。
两把海军生存刀上下翻飞，就像是两条蛟龙一般，用各种手段向牛奕辰进攻过来，一时间，让牛奕辰也只能招架起来，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向佐手中的是短刀，但是牛奕辰手里的蝴蝶刀，更短。
“铮！铮……”
刀锋于刀锋之间时不时会有两下碰撞，带起一股硝烟的味道，让人仿佛处于战场之中。
周围观战的人，目光都不由得集中在了两人的身上，尤其是拍摄的陈木胜，一时间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只想把两人牛奕辰或是格挡，或是闪躲，或是后退，一时间似乎被打的喘不过气来。
向佐身高臂长，很适合这种猛攻快打的路线，平常和别人交手的时候，没少用这个招式获胜，所以他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这样有什么错。
但是现在面对牛奕辰，他的这些优势，却全部都会成为劣势。
因为牛奕辰的打法几乎也是这样的，只是技巧更好，速度更快，力量更强，连身高、臂展都要比向佐更好。
之所以现在处于守势，只是因为牛奕辰不想受一点伤罢了。
所谓盈不可久，向佐这样的猛攻肯定会有力竭的时候，牛奕辰现在等的就是这个点，只要向佐漏出一点颓势，立刻就会被他反噬。
向佐此时是局中之人，根本看不出隐藏的危险，只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于是进攻的更加猛烈。
但是老江湖的向华强，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只是现在的情况，他甚至都不敢出声提醒，只能装作看两人对拼的样子，悄悄凑到桌子旁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手中的那把格洛克也给组装完成。
只要他手中有枪，就还有一线生机。
……向佐久攻不下，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一波强势进攻之后，终于也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牛奕辰精准的察觉到了向佐的变化，当即便抬起手臂，架住了他的一刀，接着一个箭步栖身上前，左手一把擒住了他右手的手腕。
向佐大吃一惊，连忙用左手的刀去救，但是牛奕辰擒住他的手却是虚招，一触即退。
趁着向佐的双手侧向一方，牛奕辰闪电一般的挥动了一下自己持刀的右手。
“啊！”向佐痛叫一声，慌忙退后两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一会儿时间，因为他剧烈运动而流淌的格外快速的鲜血，便模糊了他的左眼。
就牛奕辰挥刀的那一下，便在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一刀本身应该弄瞎你的眼睛的，但是我决定饶你一次。”将蝴蝶刀在手中玩儿了个花活儿，牛奕辰笑着问道：“向公子，还有力气吗？”
说完，牛奕辰不等向佐回复，便再次冲上前去，挥刀对着向佐的脸就挥了过去。
向佐下意识的后仰身体，向后退了半步，右手刀锋向牛奕辰的手腕砍去。
但是牛奕辰的速度却更快，蝴蝶刀的刀锋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唰’的一刀，又切在了向佐的手背之上，险些让他握不稳手里的武器。
“啊……”
仿佛是带着延迟一般，额头和手上的疼痛之感一起爆发，让向佐疼的反应都慢了几分。
过于疼痛的他，甚至都忘记了退后躲避，被牛奕辰抓住机会，在他的脸上又划了一刀。
这一刀提醒了向佐，让他快速的后退了几步，脱离了牛奕辰的攻击范围。
“看来你师傅是教过你的，在劣势时一定要尽快和对手保持距离。”牛奕辰看着满脸是血的向佐，手中的蝴蝶刀不断的翻转着，“但是你这个反应速度，真是太慢了。”
向佐看着牛奕辰，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一直是非常自信的，因为之前不管他是和其他人玩儿刀，还是练拳，从学习到精通的速度都非常快，甚至一直都是他获得胜利，从来都没有输过。
这种情况，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赋异禀，每一次都可以青出于蓝，所以在下来和牛奕辰对砍之前，他都没觉得自己会输，如果向佐再长大一些，或许就会知道，自己之所以能一直获胜，是因为身后的家族厉害，但是现在，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解到这一点了。
“还来吗？”牛奕辰将蝴蝶刀竖了起来，在刀锋上，还沾着一些向佐的血渍。
“来啊！我不怕你！”
向佐嘶吼着向牛奕辰冲了过去，但是牛奕辰却发现，第一次失败的他已经方寸大乱，失去冷静了。
而一个失去冷静的人，怎么可能获得胜利呢？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嗤！”的一刀，牛奕辰直接砍在了向佐的左手手腕上面，这一刀极重，甚至都让他手中的海军生存刀都拿捏不稳，落在了地上。
向佐惨叫一声，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向牛奕辰刺去，牛奕辰一个闪身，在他的手臂上又划了一刀。
牛奕辰使用短兵器的理论，和他劈挂拳的拳理是一样的，都是发挥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步伐灵活，攻击又快又远，向佐少有的几个反击，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
“太弱了！太弱了……”
牛奕辰一边说着，一边飞速的挥动着手中的蝴蝶刀，没一会儿时间，就将向佐砍得满身是血。
‘当啷’一声，向佐手中剩余的那把安大略MK3海军生存刀，也落到了地上。
此时的他疼的浑身发抖，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本身向佐的实力不至于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但是他的心理素质太差了，被牛奕辰伤到之后就开始不理智，再被砍几刀之后，甚至干脆都放弃了抵抗。
因为在心里他就已经认定，自己根本赢不了了。
由此可知，挫折教育固然是要不得，但是一味地吹捧，同样会将一个好苗子给毁掉。
……
“这就不行了吗？”牛奕辰用蝴蝶刀将向佐的脸挑起来，“你下来的时候，可以叫嚣的很厉害的。”
向佐的嘴唇苍白，半边脸都被血给染红了，看上去非常凄惨，失血过多之下，连看人都出现了重影，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真是让人失望，我还以为你能陪我多玩儿一会儿呢，没想到……”
牛奕辰说完，立刻便发现了什么，当即便一个转身，抓住向佐的衣服，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前。
而在他做完这一切之后，一阵枪响才传了出来。
向华强拿着两把手枪，一边四处扫射，一边快速的向出口跑去。
在这时候，他连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了。
……负责拍摄的陈木胜被吓了一大跳，慌张的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根本没有发现可以躲避的地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掌镜，对着向华强拍摄了起来。
还好，向华强手中只有两把手枪，所以根本不敢浪费，也就没管毫无杀伤力的陈木胜。
向华强已经用出自己最后的手段了，但是却还是没能逃的了，才刚跑几步，便被狙击手打中大腿，摔倒在地。
“龙五先生，你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啊。”牛奕辰发现，向佐的身上也挨了两枪，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是向华强打的。
牛奕辰将向佐扔到一边，向大腿中枪的向华强走了过去，“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杀起自己亲儿子来，倒是一点也不手软。”
向华强按着自己受伤的位置，用非常微弱，非常含糊的声音说道：“我不打他，他也活不了，不如死在我手里。”
“你说什么？”牛奕辰靠得更近了一些。
“我说……去死吧。”向华强举起手枪便向牛奕辰射去。
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向华强很有信心，这一枪一定会击中牛奕辰。
在开枪的那一刻，向华强甚至都脑补出了牛奕辰震惊的样子，但是在现实中，带着面具的牛奕辰却依旧是微笑着看着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向华强举枪对着牛奕辰，一直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手臂都开始发抖，才颓然的将枪给放了下去。
扳机，还是扣不动。
“你到底是谁。”向华强说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你，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不好意思，我没有跟死人解释的习惯。”牛奕辰说完，便干脆利落的抹了向华强的脖子，“可惜了，本来向佐才应该是这个死法的，现在换成你，总有些不完美。”
向华强死死的盯着牛奕辰，左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右手想要去摘掉他的面具。
牛奕辰根本不惯着他，起身便向后退了几步。
向华强挣扎着起身追了几下，最终还是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