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工匠站起来言道:“其实,我们可以将底部削去一部分,削平,这不就好了么?削掉的蜡烛,还是可以再次融化、重新制造蜡烛的。”
“这么一说,听起来就靠谱多了。”
陆云暗暗点头,主动询问那两名工匠的姓名,倘若他最终选择了他们所提的建议,那么,这两位工匠,将平分那两千两银子的悬赏。
对于有能耐的人陆云向来大方。
可陆云的这一番询问,除了让那两名工匠欢喜地满脸通红外,亦让附近其余的工匠们有些眼红了。
他们绞尽脑汁地苦苦思索着更好的办法,毕竟这事关着那笔庞大的悬赏银子呐!
一时间,整个广场都寂静了下来,放眼望去,只见那些工匠们无一不是聚精会神地思索着,同时用双手比划着什么,使得明明有数百人的空地,竟是一片寂静。
突然,有一名年轻工匠站了起来,提议道:“指挥使,在下以为,其实我们可以先行制造一支内部留有烛芯空间的蜡烛,待制成蜡烛后,再将烛芯放进去……”
说着,他忘乎所以地跑到一堆人的前头,双手比划着补充道:
“指挥使,我锦衣卫可以采用户部铸造钱币的方式,打造一整块铁质的模具,这一整块模具,可以有数十个制作蜡烛的凹槽,如此做的好处就是,我等只要将烛油倒入模具,烛油会自己填补到每一个单独的凹槽中……
至于烛芯,在下建议在打造模具的时候,在每一个凹槽的底部中央,安置一根与烛芯差不多粗细的铁筷……
待等这些凹槽内的蜡烛凝固成型,唔,我等可以在模具的底部设计一下,将成型的蜡烛推出来。
如此制造出来的蜡烛,就成了中部空缺有烛芯的蜡烛,最后,我等用指挥使所改良的烛芯,沾了滚烫的烛油,直接插入这些蜡烛的空缺处,滚烫的烛油自会与蜡烛的内壁溶结,如此,一支蜡烛便制成了。”
“诶?”
陆云吃惊地望了一眼眼前这名年轻的工匠,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那名年轻的工匠强压着心中的欢喜,恭敬说道:“回禀指挥使,在下叫做丁钧!”
“丁钧……”
陆云在心中喃喃默念着这个名字,尽管他从未小看过这些他认知概念中的“古人工匠”,但不可否认,他被这些“古人工匠”们的智慧所震惊了,尤其是这位叫做丁钧的工匠。
因为或许只有陆云才会明白,丁钧的建议,至少超越了这个时代蜡烛工艺整整一千年。
要知道,哪怕是负责制造蜡烛的虞部,他们制作蜡烛的方式,依旧还停留在方才锦衣卫所尝试的那种工艺:打造两片半圆的模具,用两块半圆的蜡烛夹住烛芯。
比起锦衣卫众人越来越完善的,几乎一步到位的蜡烛制作方式,何止是一个落后可以形容?
当即,陆云便拍板决定,赏赐丁钧一千两银子,赏赐另外那两名初步提出用大型模具制造蜡烛的工匠各自五百两银子。
除此之外,整个锦衣卫内所有的工匠人员,增发一个月的月俸。
所有人,皆大欢喜。
“让我们干一票大的!”
当陆云宣布正式打造大型模具时,在场所有的工匠们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尽管陆云给他们的任务相当繁重。
在半个月内,打造十座大型蜡烛模具,而每一座模具,可同时生产一百支蜡烛。
不得不说,只要此事顺利,锦衣卫制作蜡烛的速度,将使国内任何一个蜡烛作坊绝望,包括工部辖下的虞部所管理的作坊。
在陆云的记忆中,若以“现代机床”去铸造那制作蜡烛的机器,或许仅仅只需按几个按钮,但是仅凭大夏的冶炼铸造工艺,去铸造一台同时可制造一百支蜡烛的器械,这是非常有挑战性的一项任务。
因为若要使用工匠丁钧所开创的新式制造蜡烛工艺,便要求用铁来建模,否则,轻易达不到要求。
但幸运的是,锦衣卫的工匠们早就有用铁建模的经验,事实上他们帮助户部所打造的用来铸造钱币的模具,便是铁模,这也正是为何锦衣卫的属官金铸渊拍着胸口保证绝不会搞砸的底气所在。
不得不说,陆云对此十分好奇,他很想知道,锦衣卫的工匠们究竟打算用怎样的方式在铸造那十台制烛器械。
因此,他希望全程参观锦衣卫工匠们制造这种器械的过程。
如今陆云乃是锦衣卫的指挥使,金铸渊自然不会拒绝这位指挥使的要求,他只是提醒陆云,铸造器械的地点会很热,相当热。
对此,陆云不以为意,心想热能热到哪里去?
直到金铸渊带着他来到城外的一处地炉,陆云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所谓的地炉,其实与陆云打算建造的高炉十分相似,也是一间被许多厚实泥土所覆盖的熔炼之地,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土坡似的,其貌不扬,只有一根高高的烟囱耸立在地表之外。
可事实上,内有乾坤。
比如这座小土坡下,大概在六七丈高度的地底,挖出了一个足足有半个指挥使府的空间,将里面的泥土掏空,用青砖铺满整个房间,并用许多木柱支撑起整个房间,宛如一座地下宫殿。
显然,早已考虑了保温问题。
次日晌午后,陆云与丁毅等人,在锦衣卫属官金铸渊的带领下,用小土坡另外一侧的入口,经过一条仿佛隧道似的通道,进入了这座地炉内部。
因为是深入地底,因此,整个房间的保温能力非常强,哪怕是屋内中央那间火炉还未点燃,屋内便已经是非常闷热,更别说待那巨大的火炉点燃之后。
“这是杂家下令建造的么?”
在闷热的地炉内,陆云擦了擦额头闷出来的几许热汗,询问金铸渊道。
听闻此言,金铸渊摇了摇头,解释道:“向虞部借的。”
说着,他了指了指角落二十几大筐的灰色泥土,补充道:“这里是虞部用来烧砖的工坊,偶尔也烧制些瓷器、瓦器什么的。”
陆云点了点头,打量着四周,随口问道:“咱们锦衣卫的地炉还在建造当中?”
“嗯!”
金铸渊闻言点头道:“营建司的人说,大概这个月的月底可以竣工。”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几分欢喜之色,舔舔嘴唇又说道:“到时候,咱们锦衣卫可算是也有自己的地炉了。”
“呵。”
陆云微微一笑,随即叮嘱道:“检索各地土壤的事,可得加快,待我锦衣卫的地炉竣工后,先尝试用大夏附近的本地土壤烧一批砖,测试一下耐火保温的效果,杂家要的,可是耐火保温防裂的火砖,而非一般的烧砖。”
“下官明白。”金铸渊也擦了擦脑门上被闷出来的汗水。
而此时,锦衣卫的工匠们已经点燃了地炉内的那口巨大的火炉,只见炉壁内的火势大起,顿时间,地炉内的温度迅速提升,酷热难当。
而与此同时,一些工匠们将一个沉重而巨大的土模,用铁板盛放着,缓缓推入火炉内壁。
看到这里,陆云不得不暗自称赞古人的智慧。
要知道,如何利用大夏如今的工艺铸造铁模,就连陆云一时间也无从入手,然而锦衣卫的工匠们却早已想到了好办法:他们利用烘制瓷器的黏土先制作一个土模,用高温烘烤成瓷器,再将用数十口坩埚融化的铁水倒入土模内,一步到位打造出需要的铁模,而待等铁水冷却凝结之后,只需将瓷器打碎,便得到了成型的铁模。
后续的工作,无非就是对内壁修整一番,尽量使其变得光滑罢了。
不得不说,这种熔铸铁模的方式,让陆云大开眼界,不由地在心底暗暗称赞:古人的智慧,深不可测!
不过话说回来,紧盯着那第一台蜡烛制造铁模的诞生,哪怕陆云只是远远地在旁观瞧,也是被屋内的高温烘烤地满脸通红,皮肤火辣辣的灼热,尤其是一双眼睛,由于不时地瞧见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炉,以至于就算立马转移了视线后,也仿佛瞧什么都带着点红色。
如此反复了几次后,陆云只感觉自己双目传来阵阵刺痛,泪腺亦不受控制地分泌泪水。
可能是注意到了陆云不时用手揉着眼睛的举动,属官金铸渊心中一惊,连忙劝道:“指挥使,这里酷热难当,您还是到外面等候消息吧。”
陆云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些赤着上身来回忙碌的工匠们,只见那些锦衣卫的工匠们,尤其离火炉更近,一个个被烤地汗如浆涌,仿佛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
比起这些处在第一线的工匠们,似陆云这等只是远远在旁观瞧的,又算得上什么?
不可否认,离得那火炉越近,温度越高,而距离那火炉三丈之内,那简直不像是人呆的地方,然而那些工匠们,却顾不得酷热,还要将在火炉内烘烤的土模拉出来。
不得不说,当那扇铁铸的炉门打开的时候,就连站在远处的陆云都感觉一股酷热的热浪扑面而来,更别说那些工匠们,陆云甚至能听到若隐若现的呲呲声,那是工匠们体表的体毛被烤成灰烬的声音。
“关……关门!”
待等土模被拉出来之后,一名工匠大叫一声,之后,一群人忍着酷热将火炉关上,旋即,这些处在最酷热环境下的工匠们,蜂拥冲向陆云所在的这边,将一桶又一桶的凉水往身上浇。
尽管陆云很想告诉他们,在身体被烤得滚烫的情况下浇凉水,对于身体是很大的伤害,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凉水早就被烤成了温水,他也就识趣地闭嘴了。
“痛快!痛快!”
“哈哈哈!”
众工匠们相互逗趣着,其中有一名工匠注意到在旁瞧着他们的陆云,连忙走过来,汇报道:“指挥使,土模已烘烤成型,剩下的,只要将熔炼的铁水倒入其中,就可以得到铁模了。”
陆云点了点头,问道:“会开裂么,杂家指的是那个土模。”
那名工匠咧嘴笑道:“指挥使放心,自从那次事故后,我们便谨慎多了。更何况今次的土模,至少有一个手掌厚实,轻易绝无可能开裂。”
那次事故?
陆云略感到好奇。
可能是注意到了陆云脸上的纳闷,属官金铸渊叹了口气,低声解释道:“早些年,我们替户部打造铸币所用的铁模时,由于经验不足,所制的土模不够厚实,以至于……土模崩裂,铁水流得遍地都是……一名工匠躲避不及,被涌出来的铁水吞蚀,一般身体,真可谓是尸骨无存……”
陆云闻言惊地倒抽一口冷气。
他当然清楚铁水的温度,以人的血肉之躯,被铁水浇中,断无幸免的道理,别说血肉不存,恐怕就连骨头都不会留下,名副其实的尸骨无存。
陆云默不作声地望着不远处那些因为土模成型而洋溢着笑容的工匠们,心中不禁感觉有些心酸。
都说士卒是天底下最危险的职业,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比起士卒更加高危的职位比比皆是呢?比如,眼前这些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工匠们。
“好好干,杂家不愧亏待诸位的。”
陆云诚恳而真挚地向眼前那名工匠保证道。
可能那名工匠并未听出陆云那句话的分量,只当是鼓励,笑着“诶”了一声,继续忙碌去了。
这让陆云更加感觉揪心。
不得不说,也不知是不是那次事故的关系,锦衣卫的工匠在工作时十分严谨,他们仔细检查了土模,用黏土填补内部开裂的部位,再将其推入火炉烘烤,待等那座土模内部再无任何开裂之后,他们又小心地用锉刀打磨,精益求精,务求将土模的内部打磨地光滑平整。
毕竟土模的内壁是否平整,意味着最终成型的铁模是否光滑平整。
至于最后一道倒入铁水的程序,反而显得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毕竟真正复杂的,是如何烘烤先前的土模。
一番忙碌,直到戌时前后,此时,火炉早已熄灭,而被倒入到土模内的铁水,也已逐渐自然冷却下来。
为了快速降温,锦衣卫的工匠们不时地用水浇湿土模的外壁,用这种方式来判断里面的铁水是否已冷却下来,毕竟若没有冷却的话,水浇到土模的外壁后,会发生呲呲的声音。
而等到铁水彻底冷却,已凝固成铁模,这时,属官金铸渊将一把木锤递给了陆云。
陆云知道金铸渊是什么意思,对方是想让他去击碎外层的土模,这跟在打了胜仗后收割战利品是一个意思。
但是,陆云却将锤子递给了赤着上身、满身皮肤依旧灼红的工匠丁钧:他不认为只是在远处观瞧的他,有资格拿起这把锤子。
“丁钧,你与在场诸位工匠们,合力将土模打碎吧。”陆云吩咐道。
诸工匠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有些吃惊,他们从陆云望向他们时的目光中,看到了敬重,这让他们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指挥使……”属官金铸渊亦吃惊地望着陆云。
却见陆云将锤子递给同样吃惊的丁钧后,向后退离了三步,摇摇头感慨地说道:“杂家只是在旁观瞧,从头到尾什么忙都没帮上,这一锤,杂家没有资格。”
“指挥使……”
金铸渊闻言为之动容,在深深吸了口气后,回顾那些有些茫然的工匠们,大声喊道:“指挥使言道,此番的功劳,乃是诸位我锦衣卫的工匠们!……诸位,砸碎土模,让指挥使见证我锦衣卫的成功!”
“是!”
诸工匠们纷纷拿起木锤,围着那座高大厚实的土模。
“一!”
“二!”
“三!”
“砸!”
“砰砰砰!”
数十把木锤砸了一阵,这才那厚实有一个手掌厚土的土模砸碎,只见瓷片崩碎,最后露出了深藏在里面的铁模。
诸工匠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忽然爆发出一股欢呼声。
“喔喔喔——!”
当日,锦衣卫收获了他们所造的第一座铁质蜡烛模具。
虽然此时早已到了亥时,但是所有工匠们都很高兴,因为他们非但造出了第一座铁模,并且,参观了铁模制造过程的那位指挥使,还因为他们非常辛苦,额外许诺了每人十两的赏赐,至于在火炉旁工作的工匠们,赏银更是翻倍,二十两。
遵照陆云对此的解释,这叫补贴,专门是增发发给这些处在危险环境下工作的工匠们的。
更让诸工匠们欣喜若狂的是,这份补贴并不仅限于今日,日后任何具有危险的差事,锦衣卫都会发放相应的贴补。
这让诸锦衣卫的工匠们对陆云更加拥护,要知道,他们一个月的月俸才多少?
哪怕是在陆云入主锦衣卫,下令整个锦衣卫的校尉、官员与工匠月俸翻倍,月俸最高的工匠,也不过一百六十两,换句话说,十日的补贴,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月俸。
对此,锦衣卫的周同方有些犯嘀咕,现如今他们锦衣卫可没多少钱财了,而这蜡烛声音还没开始,就这么花销,锦衣卫能支持到何时?
“放心,过不了多久,待等咱们锦衣卫出产的蜡烛占据了市场份额后,自有源源不断的钱涌入我锦衣卫,还在乎那区区两三万嘛?”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陆云反过来劝说周同方,倒也是一件奇事。
听了陆云的话,周同方仔细想了想,也就不做声了。
等到他们这帮人运着铁模回到大夏城下时,城门早已关闭,驻守在城门上的兵卫们在看清了陆云这一行人后,连忙下来开启城门。
等到将铁模运回锦衣卫时,早已过了子时,但是属官金铸渊显然没有就此放诸工匠们回家休息的打算,他们还要对这铁模做一番加工。
毕竟此时的铁模,那就真的只是一块铁模而已,锦衣卫的工匠们还要对它的凹槽内壁用锉刀加工一番,尽量使其变得平整光滑,除此之外,还要加上一些附属配件。
比如打造一个相应规格的木架子,将这块铁模安装上去;再比如打造一个推板,安装在架子的底部,否则,待蜡烛在铁模的凹槽内凝固之后,他们又如何取出凹槽内的蜡烛呢?
这些后续的工作,一直忙碌到第二日鸡鸣时分。
可能是陆云给予了高额的补贴的关系,尽管这些工匠们劳作了将近一天,但他们并不感觉疲倦,而显得兴致勃勃,以至于在成功制成了一座制蜡烛的模具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回家歇息的心思,而是兴奋地开始熬制烛油,试图尝试用新的工艺制作蜡烛。
说干就干,两百来号人,取来几口大锅,沿用昨日的蜡烛油配方,熬制了几锅烛油,待等将这些烛油倒入铁模后,在场所有人,包括陆云与沈彧等几名宗卫在内,都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
“滴答——”
“滴答——”
有一丝烛油沿着铁模与木架的缝隙处,流淌了下来,这让在场的诸工匠们不觉皱起了眉头。
“这里有点漏油……刘三哥,你这木架打地不行啊。”
“放屁!我用刨刀反复打磨,怎么可能!……还是模子的关系吧。”
“瞎说,我们捏土模的时候,那可是反复用尺子测量的……”
“别吵了别吵了,回头再补补。”
诸工匠们有些相互指责的意思,这一切都归于他们太倾向于精益求精。
其实这在陆云看来根本不算事:以目前他们大夏的工艺,造出这种足可以沿用千年的蜡烛工艺,漏几滴蜡烛油算得上什么大事?
诸工匠们睁大眼睛等着,等着铁模内的蜡烛油冷却下来。
期间,由于等地心中焦急,不少工匠们提出了改良这座模具的主意。
“就这么等烛油冷却凝固,实在太慢了,叫人等地心焦……你们说,要是咱们在铁模下方,再打一个水槽,两头可灌水、出水,用水来降温,怎么样?”
“这个办法好,不过得保证铁模内那些凹槽内的蜡烛油不会流入水槽里去……”
“那得看刘三哥了……”
“都说了不关我事,是铁模的事!”
陆云在旁笑呵呵地瞧着众工匠们在那吵吵嚷嚷,可在心中,他却不由地再次惊叹。
古代工匠的智慧,着实不可小觑,哪怕他还未提出利用水来快速降低铁模内蜡烛油的温度,使其快速凝结,这些可敬的工匠们,自己就已经想到了。
“记上那些位工匠们的名字,回头给他们增发奖励,他们的创意,杂家采用了。”陆云小声对属官金铸渊言道。
“唉!指挥使又要撒钱了……”
金铸渊无声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大概等了小半个时辰左右,蜡烛油冷却凝固,这时,几名锦衣卫的工匠钻到铁模下方,用肩膀扛着推板,向上一推,顿时间,铁模的凹槽内,一排十支、一列十支总共一百支蜡烛,齐刷刷地被推了出来,整整齐齐地呈现在诸人眼前。
望着这一幕在场诸多工匠们感动地无以复加。
他们成功了!
他们成功了!
“喔喔喔!”
多达两百余人的工匠们,忘乎所以地放声呐喊着,吓得锦衣卫的属官金铸渊连忙喝止。
开玩笑!
要知道此时云都府寂静一片,许多人尚在睡梦中,他们这一嗓子,还不得将居住在附近的人给吓醒了?
搅人清梦,这可是相当遭人嫌的啊!
好在那些工匠们立马也意识到了,挠挠头相互取笑着对方的失态。
而随后,工匠们将那一支支成型的蜡烛取出来,之后,一部分的人继续针对这座模具进行改良,希望能加上能使蜡烛油快速冷却凝固的水槽创意,而另外一部分的人,则开始往那些蜡烛里塞烛芯。
这些蜡烛,因为早就预留有放置烛芯的空余,因此,工匠用陆云所提出的新式烛芯沾了些温度并不高的烛油,很轻松地便将烛芯塞入了蜡烛内。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严谨的烛芯标准,那些按照规格生产的烛芯,不大不小,正好填满那些蜡烛内部的中空。
“成功了!”
当一名工匠点燃第一支成功制造的蜡烛时,在场所有工匠们又一次欢呼起来。
而这回,属官金铸渊也懒得去阻止了,因为他知道,这帮人太兴奋了。
当日,留在几名工匠仔细地记录铁模与木架、水槽的规格标准,其余人,包括陆云在内,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去歇息了。
次日,锦衣卫首个盈利项目进展顺遂,正朝着预先估测的方向稳步推进,陆云一改往日早早奔赴卫所亲自督管的惯例,特意抽空前往御膳房。
他在御膳房内精心烹制,凭借着往昔积累的些许药理知识与厨艺技巧,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氤氲的补血药汤便大功告成。
陆云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汤走向女帝的寝宫。
待行至女帝面前,他将药汤呈上。
此时,女帝那美目之中满是疑惑与好奇,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陆云见状,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嘿嘿笑着解释道:“陛下,此药汤乃是精心熬制的补血良方,其中蕴含多味珍贵药材,于女子身体大有裨益。尤其是在陛下现今这般特殊时期,多饮此汤,可有效补充气血,舒缓不适,令龙体安康康泰。”
女帝那白皙的面庞悄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仿若天边的云霞轻染。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那碗升腾着袅袅热气的药汤上,顿了顿,随后那如樱桃般的朱唇微微开启,声线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与嗔怪说道:“休要胡言,朕何须用这等物事来调理身体。”
“是是!”
陆云赶忙应道,他心里自是知晓女帝这是在故作矜持。
女帝轻咳一声,瞥了一眼陆云,见他虽低着头,却依旧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心里一暖,缓了缓语气说道:“你且退下吧,朕还有些奏折要看,这药汤朕自会斟酌着处置。”
“陛下,这药汤务必要趁热饮用,一旦凉却,药效可就大打折扣了!”陆云急切地说道。
紧接着,他迅速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汤,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陛下,您看这样可否,陛下安心批阅奏折,小的便在一旁侍候陛下喝汤?”
“胡闹!”
女帝不禁嗔怪道,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中却并无太多恼怒之意。
自小为了隐瞒身份,在这深宫中陪伴自己的除了乳母韩嬷嬷,便是那与自己情同姐妹的夏蝉。
向来都是她们悉心照料自己的饮食起居,何曾有过让旁人近身侍候饮食的先例?
况且眼前之人,虽说名义上是宫中太监,可实际上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可看着陆云那一脸关切、真诚且带着些许憨态可掬的模样,女帝的心湖竟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有些慌乱,这种被男子如此直白关怀的感觉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却又莫名地让她心底深处涌起一丝温暖。
心里不忍太过严厉地斥责陆云,怕伤了他的一番好意,内心一番纠结挣扎,似有天人交战,终是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伸出如羊脂玉般地素手,“你把汤勺给朕,朕喝完了再看奏折!”
陆云赶忙将汤勺递到女帝手中,在那交接的刹那,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轻轻触碰到了女帝的玉手。
那一瞬间,仿佛有微弱的电流自指尖传遍全身,他的心猛地一颤,下面的大鸡巴瞬间昂扬了起来,脑海中回荡着那日在屏风后,这双玉手撸动自己大鸡巴淫靡的场景。
女帝很显然也发现了陆云跨间昂扬之物,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微微睁大,一抹羞赧与错愕在眼底悄然闪过。
她的心跳亦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内乱撞。
脑海中回荡着那根粗壮之物在自己臀间抽动,甚至差点插入自己菊蕾后庭,那股滚烫的灼烧感,令她心底泛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她轻咬下唇,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与羞涩。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息,两人都陷入了一种无言的局促与悸动之中,唯有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交织缠绕,似在诉说着彼此心中无法言说的暧昧。
她玉手轻颤着舀起一勺汤,那勺子与碗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寂静且弥漫着微妙氛围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她刚要将汤勺放在嘴边之时,却惊觉陆云已然悄然来到了自己身旁,紧接着,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捉住了自己那一旁闲置的玉手。
女帝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可那手却仿佛被陆云的掌心牢牢吸附,动弹不得。
她抬眸望向陆云,目光中满是羞怯与嗔怪,却又在与陆云那炽热且深情的眼神交汇时,心中那原本紧绷的弦似被轻轻拨动,整个人瞬间变得有些恍惚。
紧接着,她便发现陆云捉着自己玉手放在了对方的跨间,隔着衣物按住了那根笔挺的大鸡巴。
女帝想要收回却被陆云大手死死的按住,耳中传来陆云淫靡的话语,“陛下,小的看见陛下大鸡巴就硬的不行,陛下心疼一下小的帮小的用手弄出来!”
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如同一股股滚烫的热流,源源不断地侵袭着女帝的肌肤,那热度仿佛带着魔力,令她的手臂微微发软,一种酥麻甘顺着手掌迅速蔓延至全身。
女帝的脸颊愈发滚烫,看着面前的药汤,内心幽幽一叹,朱唇轻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收回目光,随后颤抖的玉手将勺中的鸡汤送入玉唇之中。
陆云见此,心中一喜,心情跌宕缓缓撩开衣袍,露出那根涨的生硬的粗长鸡巴,随后将女帝的素手按了上去。
感受着女帝滑腻柔软的肌肤,陆云爽的打了个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