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文星娱乐中心,见证了H市娱乐发展的变迁,这栋建筑最初建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是全市文化活动中心,举办过无数戏剧表演,音乐会与讲座,那时的它,被命名为“红旗文化馆”。

九十年代到来,文老先生承包了日益衰弱的文化中心,将其改为歌舞厅,虽然H市的老板们越来越多,但总体而言,歌舞厅的生意却越来越清淡,各种富二代流连于东京,悉尼,曼谷等夜总会。

二十一世纪到来,文老先生的儿子文承宇出面将歌舞厅改成集洗浴,按摩,赌博,债券,健身于一体的综合中心,市场定位也从年轻人改为各种年龄层次,提供的服务,也由床铺,避孕套,摸小手,抓胸脯等变成了解决各种生理需求,借贷,投资一体化的综合中心,生意逐渐爆火起来。

洗浴中心虽然服务七荤八素,但装潢却富丽堂皇,各路神仙菩萨八仙过海,整栋楼里烟雾缭绕,背景声是淡淡的中央新闻联播,倒也丝毫不影响膀大腰肥,满脸横肉的顾客光临,也不知他们是哪里来的政客,或是来谈生意的商人,不过从面目来看,更像是古代的强盗。

文星洗浴中心共分五层,一层是普通浴池桑拿,还有自助餐,这是提供给普通市民的,二层是普通包间,三层是特殊浴室,拥有许许多多不足以与外人道的服务,四层则是VIP包间。

五层从来没人上去过,听说是文老先生与他儿子文承宇的办公室。

而就在五层之中,有一个足足三百多平米的大办公室,它的装潢即便VIP包间都相形见绌:红木雕花的大门,锦被丝绒,幔帐沙帷,好似皇帝所在寝宫。

傍晚时分,房间沙发上坐着几个人,穿着松松垮垮地浴袍,吐着烟圈儿。

其中一个和弥勒佛很像的肥头大耳男人,扯着嗓门喊道:“老贺,来了怎么不叫几个小妹来给我捏捏肩膀,妈的,老子来这里可不是洗澡的。”

另一个三十多岁壮硕男人回答:“牛哥,文先生把咱们叫过来,肯定有要事相商,怕别的地儿不方便,是不是啊,文总?”

壮硕男将目光看向第三个男人。

那人看起来三十不到,身材倒是不甚魁梧,就像一位戴着眼镜的,温文有礼的文学青年,只是那眼睛下方,时不时传出一丝这年龄不该有的厉色。

他轻轻叹了口气:“最近啊,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出些问题,无论是文星洗浴中心,还是未来计划,感觉像是有人盯上了我。”

“文总啊!能出什么问题?”光头肥男挥舞着雪茄安慰文学青年:“我老牛在H市混了多少年,这地方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小鬼,有那个见了我不得矮半个头?你是不是担心一个月前放的那把火?这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更猛的事情我老牛都做过,就说手里那个化工厂吧,每年都死几个人,你看我活的不是好好的,有个屁可担心的!”

“老牛,还是得小心再小心,很多人都是在小河沟里翻得船,这几日总感觉有人在查我们资料,中央巡视组听说也准备过来巡查,我可担心了……”

“嘿,文总,你这么担心,怎么不去问问你老婆,她消息可比你灵通多了。”光头把眼睛眯缝起来,向空中吐出一个烟圈:“她应该有很多路子吧,不过你老婆一直神出鬼没的,听说还去未来计划寻过麻烦,可把姓樊的家伙弄得火冒三丈!”

“还是别说她了。”文学青年心中厌恶,两条眉毛眼看就要在脸上交会,光头的举动令他感受到严重冒犯,他文承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下这群家伙,却整天拿未婚妻取笑个不停。

“唉,文总,是不是姓樊的盯上你了?”光头男凌空一挥,震落一大截烟灰:“文老先生肯定是想全盘收购未来计划,全权控制公司,不然也不会让你进去探底,索性咱一不做二不休,找几个家伙,天天在那啥创什么部职员家门口蹲着,让他们肚子里憋不出屁来,这股价不就蹭蹭往下掉嘛!”

“你这是要造反吗?”眼镜男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警告又警告,关键时期别动公司里面的人,你看看,那叫宋泽的差点就被活生生烧死,他死到不要紧,现在关键是活了,还有就是放火的人干嘛要去威胁他,万一他去找老樊,打草惊蛇怎么办?”

“谁知道着了火,他还进去寻死啊!唉,那要么亡羊补牢,咱再派点人,索性将这家伙沉江得了?”胖秃子像是敲鼓一般不停挥着手:“就咱这地方,死个人很正常,给他灌点酒,推下去,到时候公安,法院托点关系,搞个死无对证。”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别整天瞎捣鼓这种破事!这段时间把你手给我缩一缩!”眼镜男将目光朝向姓贺的:“最近没人去工商局调档吧,未来计划,包括老牛手下几家化工厂都没人来查吧?”

“没有,局长拍过胸脯的,只要不是中央派人,其他什么一律不给!”

“那就好,哦,还有你老婆的几套房子,卖掉了吗?”

“卖了两套,还有车子也在卖,哦,我还把她送到香港去了,从我这里肯定查不出什么。”贺焱回答的很积极。

文先生比孙悟空还机灵,不管监管他,还管控着自己亲属,上次自己老婆忍不住在朋友圈发了三套H市房子的房产证,还有几个LV包包,文先生就立马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要求自己老婆立马道歉,承认自己P图,并且文先生还再三叮嘱他,总有人因为一块表或者一根皮带被发现端倪,拉下马,而他老婆这次炫耀的可是房子,有心之人很有可能就会从这方面入手,而贺焱自己心中也明白,老婆是个特别爱慕虚荣的女人,就算跑到香港也不安分,整天在推特或者脸书上炫耀自己的衣食住行和包包。

文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包倒不是很急,房子要卖的快,钱的话先转到乐天公司户上。”

“哈哈,有那么夸张吗,文总?”光头胖子忍不住插嘴:“女人嘛,总喜欢炫耀,拿个房本给人看看会惹什么大祸?”

“还是要谨慎,现在是并购未来计划的关键时期,我父亲也一直盯着这边,最近几起关于文星的诉讼,老牛你抓紧去处理下投资人,我怕是有人在串谋闹事,感觉有些不对劲。”

光头胖子猛拍胸脯:“放心交给老子,保证把他们收拾的---”他一看文先生脸色立即改口:“我会找几个兄弟过去了解情况的。”

眼镜男转向贺焱:“还有,委屈下你老婆,等收购完成,就把她接过来吧。”

“没事没事,她在香港可开心呢,包包卖了又换,整天就在商场买买买,都快把我买破产了…”贺焱见文先生脸色有变,知道自己又说错话,赶紧解释:“她现在只逛普通商场,就买便宜货,朋友圈早就不发东西了!”

“哈哈,女人,就他妈的要钱!哈哈,哈哈!”光头胖子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女人钱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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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感觉自己快疯了。

包间里,朱俊力伸出右手轻轻抬起阮舒下巴,让后者将脸转向自己。

脸色陀红如梦似醉的阮舒,用那双眼角微弯的眼睛轻瞥了林风一样,露出抱歉式的表情,然后紧紧闭上眼,张开了嘴。

那一瞬间,林风觉得,阮舒姐的表情,就好像雏鸟乞食一般。

他完全被眼前的场景所惊呆,再也迈不出脚步,遑论打断两人之间的暧昧。

他们…他们要做什么?

恐惧与不安让他的心脏不断挤出焦虑的血液,传遍全身之后,手脚禁不住开始颤抖。

“像…像刚才那样行吗?”朱俊力满脸迷醉地抱住阮舒。

啊??

林风木讷地想道。

像刚才那样,意味着…刚才去洗手间洗脸,已经发生过什么了吗?

不是说好要找到这男人身上的罪证吗?

阮舒姐怎么可能把自己…

不应该这样…绝不应该这样…

看着如女神般的阮舒被别的男人如此轻佻地抱住,并且挑动下巴,林风心如刀绞的同时,在阴暗的内心深处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

仅仅想到阮舒可能与朱俊力在肉体上有过接触,胸口就涌起无法形容的强烈嫉妒,也因为这股嫉妒,林风痛苦的发现,自己的肉棒此时硬的可怕,硬的发烫。

不知不觉间,林风察觉到自己轻轻合上了门,只留一道可以窥探的门缝。

他看到,朱俊力宽厚肥大的舌头,挑进了阮舒水嫩细润的唇瓣之中,先是上下摩擦阮舒的M形嘴唇,单单瞧见这红艳樱唇被朱俊力吸进嘴里,林风就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朱俊力整根舌头便全然插入阮舒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口中。

被舌吻的阮舒,一瞬间惊讶地睁开眼睛,但很快就微微眯起,任由朱俊力摆布。

而且,林风很快发现,两人之间并不是那种普通的,恋人之间的慵蜷轻吮吸吻---即便他没有与别的女人亲吻过,但他也能意识到,这是一次成年人之间激情缱绻的亲吻。

四片嘴唇毫无间隙地吮合在一起,从偶尔嘴唇间缝隙也可以看到,舌尖还撩人地勾在一起。

声音一开始很轻,但没过多久唇舌之间就发出,噗嗤,吧唧的淫荡水声。

为什么阮舒姐会…这么投入和他亲吻啊…

这应该是个梦,林风告诫自己,必然是因为今天过于劳累,产生了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幻觉,但是这幻觉太过真切,真切的能让他听到阮舒每一声动情的娇喘,真切到让他能看清阮舒嫩白后颈上面浮起的鸡皮疙瘩,真切到让他能听到两人舌头在空中交织的啵唧声。

就梦而言,实在是太过真实了,真实的让他肉棒胀痛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

林风忽然安慰自己,应该是阮舒姐受酒精影响,遭到突然朱俊力这家伙突然袭击所致吧…

不管怎么说,阮舒姐只是和他接吻而已,我那时候,她可是帮我撸过的啊…

然而…

借着包间昏黄的灯光,他看见了…

他看见阮舒那细腻嫩白的小手之间,有一根通红的棍状物…

那是从朱俊力黑色西装裤里探出的棍状物,的确如他所说,硬挺之极,粗壮凶猛,林风苦涩地想道,自己的肉棒比起阮舒姐手里的那根。

就好像大人与小孩的鸡巴一样,简直不忍直视。

阮舒姐撸动肉棒的手法相当娴熟,几根手指环成圆圈,柔软掌心紧贴杆身,不停上下起伏,仿佛弹钢琴一般优雅。

嗬…

肉眼可见的是,在滋滋舌吻中的朱俊力受不了如此刺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啪地一声,两人嘴唇间黏出一条湿漉漉的粘稠水线,阮舒欲情高扬的骚魅笑容让林风心脏失压,不知不觉间,血液已经疯狂涌向下体,阴茎痛的就像要爆炸一般。

阮舒低下头,一双即便在暗光之下仍幽幽发亮的明眸紧紧盯着手里握着的肉棒。

“我没说错吧…是不是很大?”朱俊力骄傲地说道。

不,绝不可能这样,阮舒姐肯定是酒意上头,现在应该清醒了吧,她绝对不会像这么卑劣的向男人示好吧,绝不可能!!!

就在林风这样想时,阮舒的目光穿过门缝与他相遇。

眼神交汇令他心跳怦然加速。

目光中所包含的信息很大,有哀求,有无奈,有身不由自---至少林风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看到阮舒嘴型对自己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阮舒姐和我说对不起?

这句话说完以后,阮舒又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林风不知道阮舒为何对自己说对不起,她肯定是受到胁迫的吧???

又或者…阮舒姐其实喜欢我,她这样做算是违背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好可怕…这种妄想实在太可怕了,林风疑心重重,被阮舒一句话搅得天翻地覆,不安与焦虑让他想蹲下身子痛哭。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朱俊力得意的声音:

“阮舒,你肯定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鸡巴吧!绝对比围在你身边团团转的那林风大吧!也绝对比贺焱那家伙大很多吧?”

或许林风还有理智时,他会意识到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即便自认为精英,英伦绅士的朱俊力,也免不得贬低竞争对手,在心仪雌性面前进行着可笑的雄性竞争。

但林风清楚的是,他完全不像听到这个问题,即便答案显而易见,他也不想知道,尤其是他混乱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阮舒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接着,阮舒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也没看他,说道:

“当然是你更有魅力咯,无论是身材和外貌,他们怎么能和你比较!”

“嘿嘿,我就说嘛。”朱俊力傻笑着。

光是听到这句回答就令林风差点窒息,更何况他看到阮舒此时双手搭在朱俊力肉棒上面,轻轻搓揉着,根本就没看他。

仅凭这个动作,就足以将林风那点妄想撕扯地支离破碎。

可不仅如此,朱俊力哆嗦着身子,将一双大手缓缓伸向阮舒高耸的胸部。

别啊…林风在心里怒吼…

别搓这里…

那双悬在阮舒胸部前的手,令林风无比懊恼与痛苦---这地方就连我都没有碰过…

可也就在这时阮舒露出极为妖艳的笑容:“嘻嘻~~~”

尽管还没有触碰到乳房,但阮舒那满是渴求的表情令林风感觉到心脏一阵阵撕裂痛楚。

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俊力惬意地将一双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孩的大手按在阮舒胸脯之上,隔着碎花衬衫不停搓揉。

林风清晰地看到,男人粗大手指深深地陷入阮舒柔软的乳房,将饱满有弹力的乳肉揉捂出各种形状。

朱俊力一边任由阮舒白皙小手将自己略长的包皮往下撸,露出整个龟头,一边回味着手里的触感:“好柔软啊,就算隔着衣服揉起来感觉都好棒!!”

嫉妒与焦虑如铁锤一般捶打着林风心脏。

他当然知道阮舒姐拥有软绵无比的极品乳房,光是看到朱俊力略微用力,整个指头就会轻轻陷入的视觉效果,就能察觉到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柔软度。

如果…如果我能揉一下的话。

此念一出,他心里猛打一个激灵,下体一阵火热,差点就要漏出精液。

接着他又看到那粗壮手指隔着衣服按在两个凸起的小点上,轻轻搓揉着,让阮舒张开红艳小嘴“啊,嗯,嗯”地吟唱不绝。

“乳头感觉怎么样呢?”朱俊力轻声问道,阮舒微微合眼,只用齿缝里漏出的“嗯啊~”鼓励着对方。

林风忽然开始后悔,如果…如果那天在杂物间外,他能鼓起勇气,向阮舒姐表达想要搓揉胸部的请求,她肯定会同意的吧…

她肯定会一脸嫌弃地说:“好吧,好吧。”

然后露出那对浑圆乳房给他摸的吧…

可惜原本属于他的乳房此刻落入别的男人手里,在别人手指搓揉间如果冻般晃动,却又在惊人的弹性下顷刻恢复原状。

他想象着自己其中的美妙触感,口腔不断分泌唾液。

哈啊,哈啊…

在林风苦苦挣扎期间,他下意识地想要离开门缝,远离那令自己心脏骤然缩紧的包间,他准备掏出手机,给阮舒打去电话,想要阻止这个不该发生的激烈互动。

然而,他看见阮舒望了眼窗外后,却忽然在朱俊力面前蹲下,林风清楚地看到,她那肥美的屁股将黑色短裙高高撑起,崩出两瓣浑圆的弧形,即清晰又淫靡。

她伸出凝脂般的小手,一边套撸着粗大肿胀的肉棒,一边将红润樱唇慢慢靠向朱俊力胯下。

朱俊力像是难以相信自己所见,仿佛天堂大门在像自己敞开,提前开始闭眼吸气。

啊啊啊啊啊!!!

林风嫉妒地快要发狂,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姿势代表着什么,本来就有很多事情难以理解,现在他内心早已充满恐惧与疯狂,他心猛地一横,将手放在门把锁,猛吸一口气。

然而,事实总与他所想的不一样。

也与准备享用阮舒唇舌侍奉的朱俊力不一样。

西餐厅外面的停车平台,忽然驶入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从驾驶室里面走出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

也就是那一刻,阮舒红润嘴唇快要包裹住朱俊力涨硬龟头的前一秒。

阮舒将头转向窗外,朱俊力疑惑地盯了一秒阮舒,也同时将目光看向落地窗。

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林风惊讶地喊出来者名字---宋泽。

朱俊力难以相信即将到来的舒爽享受居然被一辆豪车所打扰,还想伸手拦住阮舒脑袋,往自己胯下按去。

可阮舒却直接蹦到落地窗旁,满脸羡慕地盯着那崭新的豪车,发出嘶嘶的赞叹声。

这突如其来的寸止体验,令朱俊力难受到了极点,他走到阮舒旁边附耳说了些什么,却被后者似笑非笑地剜了一眼。

“我酒醒啦。”阮舒抿着嘴微笑,向他摆了摆手,嗔怪地说:“幸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嘻嘻。”

朱俊力终于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早已在豪车的诱惑下,酒意全散,也没了与自己进行下一步的想法。

此时他的苦闷与憋屈相比于门外的林风全然一致。

恶狠狠地盯着门外的男人一分钟后,他发现那位不认识的男人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那是一个拥有甜腻酒窝的女生,一双桃花杏眼笑得比春风还要和煦,眼里的笑意与甜美像是随时可以化作一泓碧水,缠缠绵绵般地包裹住眼前的男人。

“奚珺…”对于公司里出了名的美人,朱俊力自然有所耳闻,曾经他还动过心思想追求这位甜美可爱的少女,却在她妹妹奚玢的强力介入下不得不终止。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误打误撞之下找到了更加完美,更符合他审美的女人---阮舒。

只是奚珺身边的那位男人…他不认识。

阮舒在他身边一脸羡慕嫉妒恨地望着奚珺,接口问道:“奚珺旁边的男人是谁啊,年纪轻轻竟然能开帕拉梅拉,难道是什么富二代吗?”

富二代?

帕拉梅拉

朱俊力被这词刺激得眉头一皱,此时此刻的他,脑子里牢牢地记住了四个字,富二代,帕拉梅拉。

一定…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买一辆回来,这样阮舒绝对会…

然后他恨恨地说了句:不认识。

阮舒将他的反应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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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泽表情很是古怪。

他完全没预料到能在餐厅门口见到奚珺,他思索一会,随后又在女孩期待的眼神下,打量起她的穿着:裸粉色法式连衣裙,外加一件豆绿灰短外套,颈部缠着薄纱,右手腕还挂着一坠小铃铛,柔嫩双颊有玫瑰般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在饱满小脸投下阴影,好似天使的翅膀。

或许普通男人单是见到这位可人儿,心里就会翻卷起无限爱与温柔。

当然,宋泽例外,他皱起眉头:

“你怎么会在这?”

玫瑰小人俏皮地眨眨眼,围绕着宋泽转了一圈,腰肢款摆,声音甜腻:

“是宋哥你邀请我来这儿的呀!”

宋泽表情阴沉下来。

他左右观察一会,没有发现阮舒的踪迹,恰逢此时,手机传来震动,他掏出一看:

“和奚珺聊聊她妹妹的事情,理由自己想。”

落款阮舒。

宋泽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不甘不愿地说道:“我这几天才醒来,想起在办公室说过要请你吃饭,所以就找这儿见面。”

奚珺眉开眼笑,慢慢地向他凑过来。

宋泽目瞪口呆地看着奚珺卷起手指,羞涩地玩弄围脖轻纱的一角:

“哇,这家西班牙餐厅很贵的呢,宋哥居然这么大手笔请客哎。”她故作夸张地叫嚷道:“我还以为你那天说的请客,是要去沙县呢。”

一听价格昂贵,宋泽当即想开口要换家店,可奚珺早已伸出双手,胁迫式地挽住他的右手。

“我就知道,宋哥对我肯定很大方的!”

宋泽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掌,就看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水汪汪地盯着他。

奚珺满脸期待地仰起头,嘟起嘴巴,微微摇晃着他的手臂,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儿。

他在她蒙了点点水雾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小小的,却满是疑惑。

奚珺全心全意地仰着脸,红润的嘴唇像是涂满最甜腻的蜂蜜,简直像是在诱惑男人上前尝一尝。

宋泽略一定神,便察觉到自己心猿意马,骇然往后退了一步。

手臂也从奚珺怀里抽了出来。

奚珺微微蹙眉,一边思考对方用意,一边戳了戳自己脸颊上的酒窝,有种难以形容的可爱。

她踮起脚,看了看神情紧绷的宋泽,又环顾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扯了下自己的围脖轻纱:

“额…宋哥,如果肚子不饿的话,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玩玩呀!”

说到这里,奚珺微微脸红,羞涩地眨着眼:

“其实…我也不是很饿,看电影也可以嘛…”

“就吃饭!”宋泽生硬地打断正在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白皙脖颈的玫瑰可人儿:“就这里!”

眼前宋泽对自己提议一票否决,奚珺面露失望。

“呐,那个,宋哥,要喝一点酒吗?”她眼珠子一转,扭着身子来到宋泽面前,再次用期待的眼神询问:

“我可以陪你稍微喝一点呐,其实我酒量很浅的呢,就庆祝你醒…”

但宋泽一把按住了奚珺往他那儿凑的肩膀。

奚珺轻轻“啊”了一声,双手抓住宋泽肌肉僵硬的手腕,眼神幽怨无比。

宋泽脸色一僵,下意识放开手,冷声说道:

“别这么怪声怪叫,你看周围人都在看。”

围观的人群冲着两人窃窃私语,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来给这位不识趣,不怜香惜玉的男人一些教训。

“好嘛好嘛,就是因为宋哥你太凶了啊!”奚珺满是委屈:“黑着个脸,凶死了,我又没欠你钱!”

“你闭---”宋泽正要呵斥,却被兜里手机的震动所打断。

别激怒奚珺---阮舒---待会喝些酒,打探下奚玢的讯息,包间号纸条上有。

“那我们先进去吧。”创意部副部长露出面对甲方的热情微笑:“待会开一瓶白葡萄酒吧,肯定很适合你。”

奚珺挑挑眉毛,她望着脸上明暗不定的宋泽,突然顽皮地做了个“啵”的口型,在清脆的铃声中转身走向餐厅:

“那说好哦,我只喝一点点。”

宋泽浑身不自在地跟着奚珺,穿梭在幽暗的走廊之间,走进一间暧昧的小包房。

“该死…”他望着奚珺款款多姿的曼妙身形,心里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惊骇:“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样子的?”

阮舒要我到底打探奚玢什么方面呢?

无缘无故地怎么开这个口,奚珺她知道我因为某些缘故与她妹妹关系很恶劣,忽然之间打探对方消息,那该是多么怪异!

要么问问看奚玢与贺焱到底什么关系?

也对,公司不少人都知道贺焱是有妇之夫,两人这一年走得这么近,奚玢又不像那种为钱屈身的女人,两人之间必然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利益纠葛。

宋泽低头沉思着。

就在这时,一股像是烤蛋糕的甜美香味,在幽幽的包厢门前侵入了他的鼻子。

“在想什么?”

宋泽赫然一惊,这才发现,奚珺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身侧,挽住他的手臂。

“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

奚珺抿嘴一笑,用脖颈处最柔嫩的肌肤,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臂:

“宋哥,你放心吧,小芬今晚有事情去见别人了,她肯定不会过来打扰我们的。”

宋泽尴尬地动动眉毛,他感觉手臂外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哥!”她语气软软的:“你一直心不在焉,到底在想些什么呀,能不能和我说说?”

“没什么。”他摇头想要抽出手臂。

但奚珺已经抢先一步死死抱住手臂,并有意无意地把头往他胸膛靠:

“宋哥,我知道你有很多心事,那天叫顾音如的小姐过来时都告诉我了。”

感受着对方柔软身躯和甜美香气,宋泽脸色一僵,暗自压住想要抱住奚珺来个抛投的冲动。

“什…什么?”

“告诉你啊…”奚珺倚在他侧边,努力垫起脚尖,热气呵得他耳廓直发痒:“顾音如小姐,那天说,你出事以后…亲人就跟人跑了…”

啊?

宋泽僵硬地扭头,正好面对奚珺。

灯光下的奚珺眨眨眼,讨好一笑。

“真的,我知道宋哥心事。”

她露出在甜美外表下的忧郁。

“她走了…也不用这么伤心吧…”

奚珺嫌弃地往旁边瞥了一眼,那个方向有位矮个子男生在走廊另一侧徘徊,模样姿态极其恶心,于是她将宋泽的手臂扯得更紧了。

“我当时问顾音如小姐要你的地址,想过来看看。”奚珺轻哼一声,翘起嘴巴:“结果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了些你的秘密,径直走了。”

宋泽眨眨眼,开始重新审视这些话里的意味。

顾音如到底说了什么?

“幸好。”奚珺煞有介事地盯着他的眼睛:“她只和我一个人讲了这些。”

“刚才小芬来查我准备去哪,我都不敢说呢,还好她急匆匆出门,管不到我,嘿嘿。”

宋泽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看着对方在自己话语里意有所动,玫瑰“小人儿”噗嗤一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泽努力思索如何咨询奚玢行踪的办法,下意识斥道:“别弯弯绕绕的!”

奚珺吃了一惊,眼里光芒一黯,随即又挑起眼珠,透过绒绒睫毛望着他,显得又委屈又可怜,像是个被人霸凌的小孩:“宋哥,我只想安慰你啊…”

宋泽望着她眼里流出的晶莹泪光,心倒是一下子软了,他察觉到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奚珺,认识这位楚楚可怜,又黏人娇气的少女,又想到自己要欺骗善良的她,很是不忍,这种复杂思绪绕回心里,却又说不出的苦闷酸涩。

他觉得自己脑子又开始疼痛,走到椅子面前重重坐下,不由得靠着椅背,闭上眼睛,用力搓揉着额头,不知闭了多久,他忽然有所感觉地睁开眼,只见奚珺在他面前俯下身来,两人脸贴的极近。

她望见他突然睁眼,小小地啊了一声。

宋泽正要呵斥,却发现她耳根都红了,圆润精致的耳垂像染了胭脂,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一揉。

“宋哥,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道:“你下车以后脸色一直很差。”

“没事。”宋泽本能地想要往后缩一缩,但他身后就是椅背,实在是避无可避。

她向他伸出手:“头疼吗,让我给你按一下吧…”

“不用不用。”宋泽连声拒绝,以往这种睁眼只有阮舒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突然冒出奚珺,令他心中慌乱无比:“已经好了---对,我没事,好得很。”

“是,是吗?”奚珺也被他的慌乱所影响,那股娇气与甜美竟然消失无踪:“啊,我---我就随便问问,小芬经常头疼,我---我按得她可舒服了呢!”

她急忙支起身子,满脸通红地在对面坐下,拿起一本菜谱盖住自己小脸:“那---那我先点菜,宋哥你休息一会。”

宋泽可以察觉到,这小女孩时不时挪开菜单,偷偷地在观察自己。

他像是失去力气般,半融化地躺在座椅上,后背濡湿一片。

自火灾过后,他像是一夜成熟,开始如阮舒般观察周围人的变化,奚珺对自己一直很特殊,嘘寒问暖,毫不忌讳地身体接触,点奶茶,陪酒局,从不迟到早退,创意部工作繁忙,别说准时下班,就连通晓加班都是常事,去年年终提案的时候,宋泽在办公室里住了七天,也是奚珺默默陪在旁边,承担了大部分生活方面的杂务。

当然扪心自问,宋泽在工作方面一直尽心尽力地在带奚珺,开会,现场,商讨方案,初稿,终稿,以及最后开标都带着她,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完全把乖巧上进的奚珺当做徒弟看待,将自己所会的倾囊相授。

师傅骂徒弟,自然是天经地义,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只是现在两人关系明显过火,奚珺像是对自己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宋泽猛地一激灵,仔仔细细地在脑海里将奚珺品评了一番:这是个嘴唇微微翘起,举止温柔秀气,惹人怜爱的南方姑娘,尤其是甜腻的嗓音撒起娇来,令人不由自主地骨头发酥,膝盖发软,再加上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一丝小妩媚,反倒是能掩盖住她身高的缺点。

宋泽感觉自己脊背又出汗了,他在脑海里将奚珺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行为过了一遍,突然想到,如果在门口,忍不住亲她的嘴唇该怎么办,又想到,如果刚才在面前,这小妮子一下子扑到自己怀里,那又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莫名的有些遗憾,似乎手臂上还未散去的触感提示了他,这女孩身体该有多么柔软,多么腻人,如果紧紧抱住,如同蛋糕般的女孩就会在身前慢慢融化。

不过更多的是庆幸,万一奚珺扑上来,自己只能强行推开她,这样就不好收拾了,宋泽和阮舒的三观完全不一样,一直以来的教育告诉他:“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即便因为他对阮舒的感情能容忍过去,也能容忍她在某些方面的出格,但他容忍不了自己出轨,无论精神亦或是肉体。

要想个办法,那就要想个办法,既能拒绝奚珺,也能完成任务,查到奚玢的消息行踪。

在发呆之际,奚珺已然麻利地点好菜谱,在桌子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宋泽也有些紧张,但还是镇定下来,以尽可能平静的口吻说道:“我…”

他将嘴唇拉到最温煦的角度:“我想和你说。”

奚珺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我一直很关心奚玢。”宋泽挑挑眉头,让自己的谎言更真实些:“也很在意她。”

终于,奚珺眉头轻蹙,抿起微微翘起的嘴唇-这令她苦恼之余变得更加可爱。

“我想要通过你打听下奚玢的消息,去---额,也就是追她,嗯,就是这样。”

轰!

奚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捂住吃惊的小嘴,满脸不可思议。

“嘿,别这么惊讶,坐下来,如果可以的话,能代我约下…”

但宋泽还未说完,奚珺已经冷着脸走到了他面前。

少女嘟起嘴,面无表情地平视着他。

宋泽在尴尬中想道--奚珺站起来才将将比他坐着高些,估计只有一米五多些吧。

下一秒,奚珺伸出双手,轻轻地提起裙摆,露出裙底一双褐色鹿皮靴子,以及弧度优美的小腿。

宋泽直起腰身,他不禁再次打量奚珺: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洁白而柔滑,在剪裁得当的法式连衣裙衬托下,她腰身挺拔,略微鼓起的胸脯被束缚在内衬之中,可爱之余却又有些性感,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怎…”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咚!

宋泽痛呼一声,腰背重重靠到椅子。

他痛苦地弯下腰,搓动被踢中的腿骨,眼里尽是诧异。

这是奚珺第一次冲他发火--而且是以动手(脚)的方式。

少女的身后,托着食物的服务员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奚珺冷哼着收回踹出的靴子,双手一抖,生气地摔下连衣裙,随着女孩的动作,她右手臂的铃铛在幽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不过与门口相比,多了些急促,多了些别样情绪。

震惊的宋泽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感受到坚硬鞋底传来的痛楚,一肚子惊讶的宋泽抗议道:“你干什么?”

奚珺一脸不悦地盯着自己的上司。

餐厅服务员明智地退出包间,选择离开旋涡中心。

“性格恶劣的,行动粗鲁的,一点都不帅气的…”奚珺咬牙切齿地,气鼓鼓地喊道:“宋泽,先生!!!”

宋泽叹了口气。

“我来这边是赴约和你共进晚餐的。”少女翻着白眼,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气鼓鼓地说道:“不是和你来商量怎么追我妹妹的!”

“我很不开心!”

奚珺冷哼一声,她猛地转过身,鹿皮靴跺出的脚步声与铃铛声混作一块,伴着满身怒气的她离去。

少女的长发甩过宋泽的脸颊,传来阵阵沁人幽香。

宋泽被激怒的奚珺一时冲击得有些回不过神,直到门口等候已久的服务员,提醒了他:

“先生…您看,还需要上菜吗?”

“上吧。”穿着西装的宋泽叹了口气:“酒先替我开了。”

江岸两边的霓虹透过玻璃窗,凝缩成一块,落入宋泽眼里,又沿着他的眼眶,扑簌簌往下流。

那一刻他觉得累极了,连日来的打击与困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他淹没,他溺毙在这无边的倦乏与痛楚中,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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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朱俊力告别,并训斥走林风后,阮舒来到包间门口。

她看着宋泽蜷在椅子上的背影,像一座孤独的小山丘。

鼻子一酸,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忽然想放弃所有的计划,就此与宋泽离开这片纷争之地,寻个清净之地重新生活。

宋泽见她坐到对面,抹了把脸,倒满一杯葡萄酒,从桌子上递给了她。

不等阮舒开口,宋泽就端起酒杯,对她说道:“这场风波过后,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他眼里凝着一点光,似乎是最后的希望。

“不,宋泽,我们再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这件事让我们都变了,宋泽再也不能回到过去,我也一样。”阮舒举杯与宋泽轻碰了一下,声音柔和,却坚定:“但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们…未来的…代价…”宋泽死气沉沉地垂着头:“代价是什么?”

阮舒没有回应,在难以预测的漩涡中,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她失去了良心,那又会发生什么?

“你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吗?”阮舒像是转移话题,又像是对他发出灵魂拷问。

“我…我无法…原谅…”宋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移情别恋的自己。”

沉默。

难言的沉默。

直至阮舒眼里放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

“奚玢,与贺焱一起想要偷创意部的方案。”

宋泽呼吸微微一窒。

阮舒将自己所得到的讯息详详细细地告诉宋泽,并在最后总结道:“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观察奚玢,她不是会为钱而屈身下就的女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与贺焱狼狈为奸。”

宋泽微微点头,回忆起那与奚珺气质完全不同的女孩儿---孤傲,冰冷,如果说奚珺像是一朵玫瑰,那奚玢就是玫瑰花下的尖刺。

“你有什么线索?”他追问道。

“你应该知道未来计划有三轮面试,人事部初面,组员二面,以及部长三面。”阮舒眯起眼睛。

宋泽耸耸肩膀:“那又如何,这和奚玢到底有什么联系。”

阮舒白了他一眼:“奚玢是二面的面试官,我发现一个端倪:自三个月前,她就在面试报告里逮着那些小朋友简历里的漏洞,往死里㨃,没有任何人能通过她的二面。”

宋泽愣了一下,低下头,略略思索。

当他抬起头来,眼神变得有些凌厉:“由事及人,奚玢从那时候心情变得狂躁,也就在那时受到贺焱威胁?”

阮舒静静地看着他,不否认也不赞同。

宋泽又开始思索,奚玢在公关部工作一年之久,能拿捏她的,也只有姐姐奚珺,三个月前,贺焱到底是怎么样抓住奚珺把柄,进而威胁奚玢的呢?

三个月前,也就是银行方案启动之时,奚珺做了什么事情吗?

他心里猛然一抽,难以将那位软软的可爱少女与那些肮脏丑陋的阴谋连在一起。

“奚珺…”他发出颤抖地声音:“她…”

“或许事情没你想象中那么黑暗。”阮舒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惧,柔声道:“你再想想,三个月前有什么事情发生?”

阮舒的安慰起了作用,那股芒刺在背的恐惧感终于落下,宋泽心思急动,回忆起曾经的一点一滴,终于在浩如飘渺的记忆中寻得一道影子:那天早晨,公司门口来了一位女人。

女人左边眼角有一颗微蓝的,妩媚的,风骚的痣,除此之外,她的五官简直无可挑剔,无论远看近看,左看右看,挑不出任何瑕疵,单独拆开都堪称完美,组合在一起又说不出的自然舒服。

宋泽在进公司前,她还微微点头示意,显出极高的涵养。

有人在公司咬着舌根,说是文先生的妻子,过来抓小三的。

当时宋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就女人这张脸出马,再嚣张的小三都要掉头就跑,绝对是打遍天下无情敌。

这绝对是可以媲美阮舒的一张脸,或许在妩媚方面,更有甚之。

在召集部门成员开会时,他又忍不住感叹,就连她那样的美人,姓文的公子哥都会相看生厌,想要移情别恋,这家伙真该浸猪笼。

美人带着眼角的痣,在公司有姿色的女人面前一一聊上几句,其中包括奚珺,奚玢,郁洁…等等等等,就连财务总监夏惠锦都没放过。

这场闹剧直至樊先生进公司以后才结束。

原本他以为是个桃色新闻,现在听阮舒的意思…

“你是说…文承宇的老婆???”他吐出心中疑惑。

“颜依斐,这可是个书香门第的名字。”阮舒轻笑起来:“楚辞<哀时命>有言:雾露蒙蒙其晨降兮,云依斐而承宇。”

“你看,他们两个有缘吧?”

宋泽咬紧牙齿。

“就算奚玢因某种原因被逼迫,但无论是颜依菲或是贺焱,他们是文承宇的人啊,那公子哥…”

那公子哥作威作福的,揪住奚玢有什么用呢?

他想不明白,完全不理解。

“我也不明白。”阮舒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细细道来自己的盘算:“奚珺离场你不要有过多心理负担,我们现在分两步调查,我从财务入手,你从身边人奚珺那边着手。”

“朱俊力今天见到你开的帕拉梅拉以后,可能会和她母亲夏惠锦商量买车。”阮舒甜甜地笑了起来,笑得宋泽不寒而栗:“公司里面的小金库账户在夏惠锦手里,你明天上班以后就奖金事宜,与夏慧锦红一下脸,只要威胁她就行,让她在这段时间不敢铤而走险,私自动用资金。”

“那她如果有这笔钱,咬牙买怎么办?”宋泽诧异地反问。

“笨啊。”阮舒又白了他一眼:“你刚因为奖金问题与她大吵一架,她儿子转眼就买一辆豪车,你觉得她这么蠢,能答应?”

宋泽略一点头,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转而询问下一种可能:“那朱俊力…”

“保时捷可以提供贷款服务。”阮舒耐心地解释道:“但这段时间,朱俊力因为要…唔---她仔细观察着宋泽表情,然后说道---讨好我,在信用卡上套了又套,我敢保证,现在的他绝对没有贷款资格。”

“所以,他很有可能会遭到拒绝后,动歪心思,将母亲的U盘偷来,给自己转账,事后再让夏惠锦擦屁股,而我们可以趁机将这两个家伙控制在手,财务资料里面有我很多需要的内容,也可以调查出,谁才是烧我们家的人,谁才是想弄死你的人。”

嘶…

宋泽忽然感觉,阮舒似乎编织了一张完全无法逃脱的罗网,正静静等候朱俊力深陷进去。

“火不是贺焱放的吗?”宋泽禁不住反问道:“这无法否认吧?”

“没错,是贺焱叫人放的。”阮舒很认真地说道:“但我们不能确认,是文承宇叫贺焱放的,还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宋泽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顿生。

“宋泽。”阮舒打断了他的沉思:“除了你,我其他人都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调查的,我希望你也一样,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要留有信任,包括…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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