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后,我跟刘二的“蜜月期”很快淡化,因为宿舍区相隔甚远,整天形影不离实在身心俱惫;我们也不虚与委蛇,小学到初中打下的友谊,早就不需要糖黐豆一样才能维持。
现在回看,整个学生时代,身边伴行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这种迎来送往看起来比成年人还不靠谱,成年人或许因为有利益瓜葛而牵引着交际,但学生时代能凭心性又不能完全凭心性,有时候只是为了找个伴掩盖少年的尴尬孤独,哪怕最后发觉各方面不合,也会煎熬着存续一阵子,最终走向陌路。
说不清哪个更高尚,哪个更卑劣。本能地,我们总会找向地缘上乃至亲缘分更接近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厮混到一起在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跟同寨子的又恰好宿舍和班级都在隔壁的黎东黏在一起,当然这个黏在一起无非是一起打球、吃饭、回宿舍、排队等冲凉。
黎东很早就去了镇里,他爸妈在省城做小生意,也在县城里置业,家境小康有余,所以他也很少在寨里冒头,因此我们之前并不熟络。
不过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双方父母在寨子里看到也会打招呼闲聊几句。
初中的死党被打散后,黎东也成了孤身一个,反正非要找个“同党”结伴前行的两个人,不管性格合不合,就这么混在一起了。
你也别问我们为啥总是跟隔壁班的,总是跟“老朋友”玩,就不跟同班的,或许经历过那个时代的高中生涯的人会明白;到了这个阶段,各人有各人的学习规划,正如我前面描述过,交心其实很少的了。
黎东长得清秀端正,也清瘦,比我还稍高,在那个年纪简直杀伤力十足,看似平时木讷,但跟女孩子谈起话来却是天赋十足,我去找他的时候,常常看到他跟女生谈笑风生,或亲善交流,据我所知,他的成绩一般般啊,总不能是探究学习问题吧。
不过我始终认为是他的钞能力,对女生的“索取”有求必应,谈不上龟男,那个年代某种男德还是根深蒂固。
但我们好歹重点高中重点班,倒是没有如此贪得无厌寡廉鲜耻的女孩。
占他便宜的,更多是校外认识的,应该是他在县城活动认识的一些职校女,其中有两个,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在他县城的家休息过、洗澡、蹭饭,对了,黎东父母忙于省城的小生意,他虽然物质条件不错,但也是早早独立的,并没有小富哥的娇气,因此能烧点家常便饭。
当我了解到他跟那些女孩的纠缠,简直令人愤慨,生出打抱不平的心理,因为他真的没啥企图,哪怕独处一室私人空间了,依然没有任何非分举动;我是相信黎东的,我能感受到他对这些玩意不感兴趣,只是我无法理解他这种“妇女之友”的言行出于什么心理。
总之正因为他这种脾性又正派,给足女孩安全感,那些较为开放的职校女孩,更加坦然地常态化地跟黎东“亲密”来往。
当我听到那些女孩有时候喝醉了回到黎东县城的家,黎东还得打水给她们洗漱,最后伺候着她们上床睡觉,我更加破防了,这多好的机会啊,年纪轻轻就能吃到禁果的机会啊,黎东居然无动于衷,还任劳任怨的样子。
我寻思,再有这种的情况,应该让黎东知会我一声,我来登堂入室,就算不能深入交流,狠狠揩油一把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少能慰藉一下我无法发泄的血气方刚。
甚至因为对职校女的一些偏见,我觉得能有更大尺度的事情发生。
近期跟黎东接触较多的一个女孩姑且名叫梁静瑜吧,人长得还行,至少符合我审美,一米六多,瘦而不柴,但是为人给人一种明显的眼高于顶的感觉,不知是否因为县城出生,对待遍地农村来的群体环境,仍旧有了优越感;也有可能是她跟社会三流九教厮混较多,见了点花花世界,故而物质势利。
虽然尖酸刻薄心直口快,但偏偏她又常常给人一种搔首弄姿的感觉,你只要看到她这个人,就会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扭起小PP,强作大人的成熟娇媚。
黎东也无所谓,依然和熙以待,有求必应。
但不得不说梁静瑜这类人姐妹团质量不会太差,毕竟她不会跟丑的玩的。
虽然彼此不太对付,但通过梁静瑜,我认识了一个妹纸,姑且叫韵儿吧。
韵儿比梁静瑜稍矮一点,但是我看得出,这妹纸胸器发育挺好;韵儿性格比梁静瑜好太多了,至少在我面前是文静温婉,也没有那种市侩气,平易待人,也善解人意地尊重聆听他人。
第一见韵儿,是在黎东家门口的奶茶铺,那天本来只有梁静瑜一个妹纸,有黎东这个便宜钱包在手,梁静瑜便呼叫猴子猴孙一样叫来了附近的小姐妹,韵儿便在其中。
不过一个也好一群也好,对我来说没啥区别,我向来在妹纸面前腼腆,不然也不会在初中时候有互生情愫的对象也能不了了之。
这局面令我甚是煎熬,我甚至没心思打量这莺莺燕燕,虽然我平日总是志大才疏地想着趁早找个对象来尝尝那事,真有机会了又是裹步不前。
我跟韵儿就只有最初的点头招呼,便再无交流。
然后过了几天,黎东跟我说,这个叫韵儿的要加我QQ;一个妹纸要加你QQ,不言而喻,自然也是个凝重的事,黎东便尽可能地借他的手机给我用一下,看看怎么个事。
事实上剧情就是这么俗套,虽然QQ上的交流,没有上来就直抒胸臆,但调笑间,我知道她是看上我了。
于是我开始回忆那天,尽可能地想起她的样子,也盯着她空间的照片打量了很久,我擦,忽然就怦然心动了。
太狗了,本来对人家没啥兴趣的,甚至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察觉到人家可能对我有意思,我就这么产生了回响,不管你信不信,一种暧昧的幸福的感觉就在几句QQ的交流后在我身心徜徉了。
其实也说得过去,情窦初开的年纪,只要有个长得不是很差的女孩说喜欢你,很难不陷进去,这说不上什么爱,只是这个特殊年纪的一般反应。
通过黎东,我了解到韵儿虽然比我们大个一两岁,但早已有多段恋情经历,与社会上的黄毛相爱相杀过几场,我不是没想过,她看上我,只是突然间来了个农村的清秀少年,还是重点高中成绩好的“天之骄子”,生出点新鲜感而已。
但又怎样,只要妹纸喜欢我,我可以没有任何择偶标准与原则,况且,我感受得到她的脾性是真挚的呈现,至少在我面前,那就足够了。
总之,这爱火忽然就熊熊燃烧了,好像心有灵犀般,线上没聊几下,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线下相会了。
我太饥渴了,我到今天才发现我除了生理上的血气方刚,我同样想尝尝青春期恋爱的酸臭味,我从太多青春伤感文学里面读多这玩意了,内心的种子被唤醒了。
于是,按照常规流程,我们得有个“出游”的活动,增进彼此了解,也让暧昧化作实质推动我们的关系。
正好梁静瑜这种平时闲不住的主喜欢到处游荡,一直想去爬我们镇里的一座山,那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但登顶之上有独特风光;一直是本地闲散人士钟情之地,周边也有不少驴友寻迹而来,在本地论坛上少有名气。
不过交通不是很方便,只能靠摩托车,还很考验驾驶技术,我也是从没去过。
一拍即合,我们四个便约定过几天五一假期来临便去爬这座山。
多嘴提一句的是,我没有落下学业,心底的渴望也从没湮灭;按道理这会令人浮躁不已,难以集中精力,但自娱自乐一下,不就凝心聚力了么。
不得不说曾经母亲的某种可笑心思有一定效用,即注意力在外面的女孩身上,我的邪念就会压制得下来呢。
事实上放假回家的那天,我就循规蹈矩,无比乖巧,整副心思在明天与韵儿的相处上。
第二天早早起床,骑上摩托奔赴县城接佳人,第一次骑车跑单程二十公里,也是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成就,有所憧憬也就一路亢奋不已不觉疲劳;我们约定在黎东家楼下汇合;由于四个人,我和黎东一人开一辆,分别载一个。
见到韵儿,乃至载着她奔赴目的地,整个途中,自然是情愫暗涌,好像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砸晕了一样,当然这不影响我架势。
过程总体愉悦无比,唯一不爽的是,途中摩托死火,被梁静瑜毫不客气地狠狠嘲讽了一把,我也不在意太多;当看到韵儿对我的倾慕溢出的表现,她更是将韵儿拉到一旁,窃窃私语些什么,并毫不避忌边说边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不用说,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一定在劝诫她的好姐妹。
然后山路九曲十八弯,如同在天堑上行走,步步惊心,在这样的道路上驾驶,对生理和心理都是巨大的考验,好在我们驾驶摩托都游刃有余,一个百斤不到的妹纸而已;平时我们拉农作物在更小的道路上都如履平地;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旁边是悬崖峭壁,跌下去不死也半条命,需要克服的是恐惧,当进入到杂草生树的路段,就淡定了许多。
到了摩托再也无法前进的山脚,便要下车徒步,开始真正的攀登了。
严格来说,还不算真正的山脚。
往前往望去,小路不是一直向上的趋势,要到达的山头,还在远处。
从摩托加徒步,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到真正的山脚下,眼前是一片茂密丛林,从依稀可见的小路痕迹,一路陡峭向上,穿过这片树林,才到达风光开阔的山头。
这一路艰辛,梁静瑜是叫苦不堪,后悔不已,至于我跟韵儿,本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乎登顶与否,一路隐晦的你情我浓,消解了不少疲惫。
但登上到最矮的一个山头,韵儿也扛不住了,这下两女觉得无再在往上了。
按照网上的攻略,核心的好景还要再往上的山头,但两女如此,我跟黎东也得遗憾作罢,好歹这次也探明了路线,留待下次再探遍。
回程,我们没有直奔县城,经过我们村口,来都来了,自然想带自己“心上人”到自己家看一看,好像这样能进一步拉近距离。
我们一行,到达我家中是下午四点多了。
当我们这小摩托开进家院子的时候,隔壁的啊婶看到了,顿时化身好事者,打量,便起身不知往那赶,那姿态就像个要通风报信的人。
母亲不在家,应该是串门去了;两女安然坐下,尤其梁静瑜,毫不拘谨,真的当自己家一样,这心性令人佩服,当然我家这在村中都算风光的三层小洋楼,看样子并没有入她法眼,我仍旧是那个乡村土老帽而已,父母估计也是农民,总之绝非富贵人家。
只是坐下没一会,母亲便风风火火地样子回到了家,未进门声先闻,“黎御卿同学要过来怎么不说……”,踏进门的她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又和蔼可亲,但目光落在我们身上,不对,应该是落在两女上,便愣了一下,黎东和韵儿是礼貌的打招呼了;母亲也认识黎东。
梁静瑜则没什么反应,一幅自便的态势。
随后母亲又扬起笑容,寒暄几句便去厨房煮面,吩咐我招呼好自己的同学,不管怎样,客人来了,不是饭点那总得吃个粉或面,这是农村的规矩。
但我能察觉到母亲的一丝凝重的异样,当然,基本礼数,长辈的表现,她是绝对到位的。
趁着这个空档,我拉着韵儿走出门外,带她看看我家周围,果园啊鱼塘啊乃至养鸡鸭的小屋子;好吧,我们相识相知没多久,但我就跟对待相爱的人一样,恨不得将自己成长的地方,有各种记忆的地方连带童年趣事,一一与她分享;仿佛她知道自己更多,我内心也有了满足感。
只是这走动中,谈笑中,看起来亲密无间,恰好被出来割一把韭菜的母亲撞见,但是她就自然地笑喊道,“回屋吧,可以吃了,那谁,你是黎御卿同学是吧,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显然是对韵儿说的。
“啊姨,叫我小韵就行”,韵儿也礼貌回应道,不怯生,保持少女的灵动。简单照面,其实正常人都能感受出,她跟梁静瑜是不一样的人。
回去途中,韵儿还好奇地小声问我,“你妈是做什么的,看起来不像耕田的喔”,其实潜台词就是比一般农村妇女亮丽点呗。
我就说她是个国企小职工而已,确实没有全职耕田很久了。
我们没有将话题放在我母亲身上,毕竟,也算不上惊艳吧,这个年纪这个环境。
但韵儿还是调侃了一句,“基因挺好,难怪你长的还行”。
闻言我没有自恋接话,只是内心窃喜。
母亲将粉和碗筷端出来后,给两女盛上一碗,便走开了,不妨碍我们小朋友的相处。没吃午饭,这会我们确实也饿了,便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喝足,稍微歇息,跟母亲打个招呼,我们便再度骑上摩托,送两女回县城。
回来途中,直到晚上,除了沉浸于与韵儿的“腻歪”回忆,以及憧憬日后的更进一步,我又想起了母亲不经意表露的不自然的若有所思。
我又想,韵儿不是梁静瑜,她的表现很大方得体有礼貌啊,县城长大的质素是立住了,至于梁静瑜,按照母亲这种开明宽大心态,估计也不会在意太多。
成长路上,谁没交一些朋友呢,也不一定走到最后。
晚饭时候,母亲罕见地没有提及今天这些“新”同学,以往,有同学来,打过照面,家长都喜欢再私下对你问东问西,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个习惯。
但还是逃不过这次盘问,当洗完澡我也落座客厅,起初,母亲还是搀扶着下巴,一幅聚精会神的样子看电视,良久,似有淡淡叹息,她靠回沙发靠背,交错双腿,翘起还看的弧度,居家中裤让小腿尽露,折射一抹莹白,线条更加笔直,又充满女人独有的一种力量感。
宽松的蝙蝠衫令她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俏丽,或许这个说法不对,那贤妻良母感还是显而易见的,此刻,是个“审问”的架势,好像要揭露我一些不良现象一般。
母亲带着一股看穿一切的质疑,悠悠道,“那两女孩是你同学啊?”。
我低头,有些不自在,“昂……”。
害,骗鬼呢,抽烟纹身染头美甲,但我是个好女孩?
现在的中学我不清楚,但那个年代,连头发都要抓到教导主任亲自上阵给你理发的程度,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个性表达存在呢。
这话,没几个正常人能信的。
梁静瑜虎口的纹身、两女的染发……更糟糕的是,梁静瑜那言行举止,就差在额头上写上“我是飞女(类似于社会不良女性的意思把)”;纵然韵儿明面上没有纹身,言行举止也很有素质,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母亲将其沦为一体也是正常。
我知道,母亲大概率会接受不了,不管到哪个程度。
虽然我家不算封建礼教的家庭,我本人也对这些过于个性的外在没什么偏见。
至少在那个年代,大部分家长,不仅不容许自己的孩子沾染这些,也会不放心自己孩子与这样的人来往。
特定时代思潮下,无可厚非的偏见,加上,我们身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的存在。
最关键的是,拥有这些外在特征,意味着不是正常求学阶段,而我是走在很规矩的学业道路上,如今不是同路人的两者有了交集,家长哪能不担忧。
我心知不能睁眼说瞎话了,慢吞吞道,“朋友……黎东的朋友……最近我们走得比较近也就认识了……没什么的……”。
母亲眯起眼,但目光依旧锐利,“不读书了吧”。貌似不读书,是这个年龄段最大的“污点”。
我回道,“职中的……”。母亲一听,脸色都变了,但稍纵即逝。
然后我“多此一举”地解释道,“她们人挺好的……”。
母亲不置可否地轻点头,但看得出不是认可的感觉。
然后,将微妙的情绪收敛,严肃地看着我,说道“你都上高中了,我不应该干涉你交朋友”,随后话锋一转,“妈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有偏见。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很多这样的孩子因为各种原因,走上了与我们期望不同的道路。我担心的是,她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可能会影响到你。你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关键时期,学业、未来的方向都至关重要。”
然后她目光变得柔和,很认真地问道,“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思索着不带抗争的回应,想到些东西,我开口道,“我知道的……放心吧妈,我不会做些不符合现在这个阶段学生身份的事”。
“你看……我的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受什么影响。”
想到我的成绩,母亲不安的情绪缓和许多,但随之又想起什么,皱起眉头,“但我发现,其中一个女孩跟你好像……挺亲密?”。
母亲又开始凝重起来,“你确定不受影响?真的只是普通来往?”。我忽然意识到,或许这才是母亲担忧的核心。
我无语道,“我成绩都没落后,还能影响什么啊”。
母亲换了换双腿交错的位置,手指随意一点,冷哼一声,“你经常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分寸……”,摇了摇头,“我有时候真不相信……成绩是好了,不担保你没其他偏差”。
我发现,母亲似乎话里有话,意有他指。
我与母亲的谈话,经常是不挑明。
也许是因为我们发生过的不正常行为,也许是因为我的一些念头对母子关系的冲击,导致没有合适的语境将一些东西摆上台面。
我大概猜测到母亲的思虑。
这个年纪,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分分钟会控制不止性意识的发展,而今有了亲密的对象,还是“开放”的不良女孩,我很容易会滑向雷池。
毕竟,我都敢对母亲有非分之想的,遇上谈情说爱的社会上的异性,更加是不会有一点把持了;如果走到最严重的地步,说白了就是误吃禁果搞大了人家肚子,我这学业就彻底毁了。
但我还是问母亲,“妈你说的偏差指的是?”。
母亲先是眼神躲闪一下,轻咳一声,“就是……不要干些不该这个年纪干的事”。
“普通交往可以,我不阻止……保持点距离……你还是个学生”。
既然母亲说到这个点,我发现,我的某种机会来了,内心的渴望化作一种躁动。
想起母亲之前还狗头军师一把,劝导我打其他正常的女性的主意……真有了这种苗头,也许是对象还是令她不喜吧,她并没有欣喜,相反是无尽的担忧。
我觉得我可以借此“施压”一把了。我干嘛要表明自己有分寸,能不越雷池。
我低下头,闭上眼睛,表现得很纠结难耐,长呼一口气再说道“其实还真不好说……有些东西很难憋得住的……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没办法的,妈”。
说罢,我目光炯炯地看向母亲,颇有一种悍不畏死的态度。
母亲嘴角牵动,“你这脑子都想什么呢……你还是个学生”。
“之前不是你让我将目光转向正常同龄人的吗”,我嘟囔道。当然,母亲原话不是这样,但意思差不多,我这样说她也不否认。
母亲瞪了我一眼,有小许愠怒,“你怎么就不能改正一下你的想法……现在将心思全放在学习上,以后考上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你爱怎样就怎样……”。
我有些逆反地回应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解决现在的困扰吧……”。
我这么一说,母亲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好像想起一些难以启齿的事,右手用力地握了自己左手拇指一下,眸子一冷,带着莫名的警惕开口,“能有什么困扰……想怎么解决”。
我捏紧拳头抵在自己唇边,好像做贼心虚地瞥了母亲一眼,也是鼓起了一番勇气,说道,“成绩我会保证不落下的……什么都能如你们期望……但是如果要保证不跟其他女孩发生些出格的事……除非……”。
母亲坐直起来,手握沙发把手,好像很迫切地问道,“除非什么……”。
我站了起来,很平静地说,“其实很简单的……啊妈你应该知道……”,言罢,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房间。
实际上我无法再说下去了,我的心性只允许我发挥到此,当然也是突然间怕激怒母亲,现在有种在她发难前逃之夭夭的感觉,过刚易折啊。
留下母亲呆坐思考,转身一刹,我看到到她凝望窗外,在思索些什么,那神情说不清是喜是悲,是忧是难……
观望将来发生的一切,我应该感谢今天韵儿的到来。
这番奇奇怪怪的对话,乃至于之前我对母亲做的种种,大体上没有影响我们的日常相处。毕竟,我的一切表现,还在好孩子好学生的轨道上。
我和韵儿的有限暧昧还在继续,但实际上没有大尺度的身体接触,可能是我的性格使然,封印了我的冲动……我在学业上的积极向上依然不变……然后是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没有契机,或者说我的勇气又莫名其妙地沉睡了,没有对母亲表露过不轨的言行,本来也没几天能回家……客观条件都十分有限,自然就阻滞了不少东西。
直到暑假的到来,盛夏带来的生机比春天更明媚,也让很多情绪更肆意的躁动。
手持喜人的期末成绩,又能长时间跟母亲共处,天时地利人和,这会是个美妙的长假。
随着我的放假,母亲终于可以落实她期盼已久的事情,就是回一趟娘家。
她前面自然可以自己找时间回,但带着孩子是不一样的,娘家的亲人也惦记着我们,母亲肯定是更愿意完美地走这一趟。
这一天很快到来,当我放假了10天左右,就跟母亲踏上了这趟远行。
一年7天的年假,母亲一口气请了5天,加上周末,是足够的了,也不能住太久。
好在她们公司总体还是比较闲的,她这也不是关键岗位,因此能成行。
以地级市为注点,出发地,和目的地,都不是什么交通枢纽城市,更莫论从一个山区到达外省的一个偏远山区,即使时至今日,仍然要倒好几趟车。
第一趟,在家吃完中午饭,去到县城,搭乘大巴去到邻近省外的一个地级市,平凡之路,没什么好说的,到达的时候大概是六点左右,便就地吃晚饭。
我们在饭店等餐的时候,期间母亲出去了一趟,告知没有到娘家城市的夜班大巴了,今晚可能要住宾馆一晚了,她以往回去也是这样。
那时候没有线上售票,也不得而知到底有多少趟车,车站问了没就是没,不过有些时候会有私人老板的客车,也能出发。
说实话,这趟娘家之行,我内心不躁动是假的。
倒不是我觉得能有什么奇妙的契机,而是走出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就会天然地认为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抛开很多原有的顾虑,反正游离于熟悉的圈子之外,便萌生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当听到今晚可能要留宿宾馆,一连串的绮丽意淫便在脑海闪过了。
一家三口,亲密无间,总不可能多此一举地分房住吧,也不经济啊;就算不同床,也会很不一样,异地城市的宾馆,好像一定会有从没有过的故事发生一样。
因此听到母亲这么说,我眼睛都迸出一股炽热,差点就要拍手叫好,母亲狐疑地瞥了我一眼,一时无法理解我的怪异反应。
不过,她又掏出手机,跟娘家的亲人聊了起来,谈起这个情况。
说的她们那边的语言,我一窍不通;即使路途颠簸,关山难越,女人还是眉飞色舞,是由衷的开心。
女人上身是绿色轻薄排扣针织开衫,加内搭,透过开衫,能够看出是吊带背心,这种开衫纽扣自然无法系到脖颈,不仅脖颈以下到胸脯之间一片肉白,连内搭都露出小部分,并因为胸器的坚挺,内搭的上沿与这幅身躯并不完全贴合,起伏的沟壑若隐若现,有时也看得不太真切。
下身是同色系青竹刺绣雪纺裙,不过下摆几乎到脚踝。
这幅着装说不上多时尚,但也是小地方中较为端庄气质的呈现,怎么说也不像不修边幅的乡村妇女,当然,这样的着装好像也告诉人们,她的年龄绝非青春少女了。
堪堪过肩的头发不难打理,今天也没有盘起或束起,随意披撒,但似乎不失端庄。
不得不说的是,现在我们调侃的取笑的一句土话“自信的女人就是最美的”其实不无道理,自信、独立、开心,便能轻易露出笑面如春的姿态,巧笑倩兮,只要五官硬件不是绝对的多缺陷,谁说不会多几分令人赏心悦目的娇俏呢。
不过,当我对母亲产生了不良想法开始,无论她的着装如何,我都会觉得很引诱我,只要良家的,人妻的,熟龄的,傲娇的母性的特征还存在于她身上,她穿什么,都是我心中渴求的模样,衣物只是放大一些特征的点缀。
母亲放下手机,跟我说舅妈有个堂弟是跑这趟车的蛇仔(类似跟车乘务员),一会发来手机号让她联系一下,看看今晚他们出不出车,还有没有位置。
万不得已,母亲是不想留宿此地的,同样也想更快回到自己长大的地方,见到思念的亲人。
我一听,心理一咯噔,我的遐想要落空,心里默念着千万别出车,出车了也千万不要有位置了。
事如愿为,又一通电话下(依旧是我听不懂的少数民族语言),母亲绽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跟我说,有车!有位!
我只得接受了这个结果,心情如同坐了一趟过山车。
饭后不久,我们便前往车站那边,与蛇仔接头,安排好乘坐事宜,就等8点发车了,据母亲说,要到明早5点多才能到达她娘家的县城。
时光倒退十多年,那时候的车站即使不是节假日还是人潮涌动,无论是行色匆匆还是满脸期待雀跃的旅人,共同交汇成一副画面,让这个曾经是主力出行交通站点的长途汽车站,也留下了印证时代飞奔向前的一幕。
对照我现在经过三四线城市的长途汽车站,破落、萧条,大体量的大巴也换成了中小车型,偶尔出现的乘客,有时恍惚间,感觉是一个无形的大手一挥,将曾经的车水马龙抹掉,也会可笑地想,我们真的变好了吗,为什么很多很多地方,都没了往日的喧嚣热闹。
虽然我内心明白,出行方式的变迁、提格,还有方方面面的发展,终究会带走记忆中的很多东西。
不知曾经于长途汽车站奔忙过的那些人儿,是否都到达了心中的彼岸。
等待的时间没有很漫长,很快就到登车点,但是一上车我就傻眼了,车厢是三列卧铺,一眼望到头,似乎都已经躺卧了人,气味的“复杂”自不必说,夏天,汗臭、脚臭、还有老旧空调搅杂一下,但这就是记忆中大巴的味道。
身体素质不好的话,估计闻到这种味,心里就已经恐慌了,晕车呕吐是逃不了。
好在,我们都不是怕乘车的人,我更是越坐越兴奋,看小妹的反应,估计她也是觉得这是很新奇的体验。
是啊,小时候,好像单单是乘长途车的过程,就是孩子心中奇幻的旅程。
就是这么巧,蛇仔指引下,刚好剩下最尾的“五座大通铺”,也刚好剩下三个位置。
不知为什么,母亲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睡着了中间,跟陌生人相邻的位置,我当仁不让了。
车子启动后,车内还是人声鼎沸,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母亲也没有马上躺下,靠坐着,聊起电话,虽然明天就能见面了,但还是很有跟亲人谈心谈话的激动。
小妹应该是懂事以来第一次坐长途卧铺大巴,还有着新鲜感,东张西望,我就懒得关注了。
大概有半小时之后,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置于自己一亩三分地,车厢狭窄的过道被肃清了一般,再无寸步难行感。
放下手机后,母亲跟我们闲扯了几句,便起身走向车头。
过道虽已清空,但母亲也走得小心翼翼,在我眼里还有几分摇曳生资,光线映射下,针织衫透明感更强,她的背影丰腴而娇媚,腰臀间的线条在衣衫下隐约可见,散发着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
她在车头的阶梯坐了下来,跟蛇仔老乡攀谈起来,或许旁边的司机也加入了谈话。
虽然这车上大概率都算老乡,但看到明确来自同一县城的,是自己娘家那边的人,还算有点沾亲带故,百无聊赖的母亲便习惯性地聊了起来,用今天的话来说,她本身就是个社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一切都那么和谐自然。
我这趟是带了本书的,就是为了应付这乘车的漫长过程,但是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得吃力,眼睛很快疲劳过来,在躺下之前,就已经是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
视野最后一幕,还是母亲坐在车头阶梯的背影,是女人整个散发的惬意闲适以及身心舒畅,哪怕是在体验不怎么好的长途卧铺,还是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