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乐游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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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离开太久,走得太远,迷失太久了,以致好像必须崎岖跋涉,否则便没有回家的感受。

——章题记

车停,小灯亮,有人睡眼惺忪打着呵欠,有人马上翻出手机看时间,也有人岿然不动,总体不嘈杂。

要上厕所的不是很多,但司机总得休息,按照交规推断,应该连续行车4小时了。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闪缩着,看着母亲掀开被子,温热闷湿的香风又夹带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落地的一刹,她小腿如发软一般轻打了一下摆子,差点没摔倒过去。

我下意识弹起身想要一扶,“嘭”一声,我承受了沉闷有力的一脚,被踹回了卧铺……幸好有手臂向后支撑,不然脑袋准被磕到。

但我哪里敢叫屈呢。

“沃日!地震了?”,旁边的老哥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看到眼前一片祥和,而后一脸懵逼。

这一脚是母亲恼羞成怒的回应,言语无法表达出来,只能用行动了。

然后,我便看着她带着阴沉的脸色,下车去了,在转角一瞬,她好像用手在自己下身衣物上感受着什么,隐蔽的动作,却被我收于眼底,毕竟我一直凝视她。

回来后,她没看我一眼,将我身上的被子扯过去,显然不愿意跟我大被同眠了。我觉得气氛有点折磨人,便转过身轻轻开口,“妈”。

“一会你还敢乱来,信不信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母亲冷冰冰的话语吐出。我能感受到女人的认真,本来也没继续使坏的打算,见好就收。

压根睡不着,回想着母亲的奇特反应,至少是我从没体会的,我也暗自惊诧于女人这隐秘一面与平常竟如此大差别,那刻好像是另一个灵魂在她身上放纵情欲,青少年初哥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但将傲娇严母“作弄”到这个地步,也让我始终有着巨大的禁忌满足,燥热牵动着心脏沉重跳动。

凌晨五点多,大巴到达了一个更破旧的县城汽车站,这是最后一个中转站点了,简单洗漱,联系好去往最终目的地的班车,随便啃点早餐,就等待着最后一程。

外省小县城的风土人情,没时间感体会了。

迎接初升的太阳,我们踏上了进入十万大山的天堑山路,九曲十八弯,郁郁藏锋,逐次呈现,山高但路不险,因为道路足够宽敞,记忆中我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不禁有些意外。

这硬底化水平比广东一些地方还要好啊。

祖国的大管家始终牵挂山区人民。

她不是完美的,但事关十数亿人口,总有沉疴难解,她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

这是我作为中华儿女,作为受过教育的人,应有的基本认知,何况亲自见证了不少。

一路接连看到有白练飞挂悬崖峭壁,令我这种小山村来的乡巴佬叹为观止,我们当日爬的那个,与之对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山河雄奇,却又处处有着中华民族筚路蓝缕的印迹,一时间,血脉中的某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而原生家乡的秀丽,令母亲阴沉如冰的神色逐步融化,仿佛景色入眼,就已经令人心旷神怡。

但终究一路颠簸,小妹就吐了,我则是轻微晕车,反倒是母亲脸色不改,还鄙夷地看了一眼一脸苦逼的我。

广西人民自带喜感与自来熟,我这外地佬毫无怯生感觉,前前后后一天一夜,我们终于到达舅舅家,与亲人,与邻近,无需过多寒暄。

不过我多年未回,沟通起来颇为费劲,但血浓于水,亲切于脸,相处气氛照旧融洽。

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发生,因为我小舅家,三层小洋楼就在大舅隔壁,压根不缺房间睡觉。

甚至第一个晚上,我躺下的时候,尚不知母亲在哪里呢。

而在原生家乡的母亲,显然真正放得开,少了点哀愁,多了点大山烙印的野娆,一颦一笑都自然,自然起来,我感觉更加俏丽娇媚。

回到了成长的地方,都会做个孩子,无论她多大年纪什么角色身份。

觥筹交错发生的旖旎故事也是没影,母亲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寻常男子都喝不多她,岂有醉后迷糊的时候?

倒是我,扛不住热情,也装英勇豪气,更多的是,作为母亲的儿子,表现出对她娘家的亲近,表现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己人,仿佛游子归家,对于喝酒吆喝,来者不拒,也得是年轻,没当场吐,但几乎每一顿饭,都吃得断片。

少数民族山区的女儿远去广东,但她生出来的儿子,就算没有与这边过多接触,仍旧不生分,娘家人能不欣慰高兴吗,而母亲呢,是双重高兴。

所以我不用跟她讨来对车上那晚的荒唐行径的宽恕,在这种心情下,亲人,家乡父老环绕下,什么都消融了。

当母亲只是循例叮嘱我少喝点,却没有任何制止迹象,我就知道,都过去了。

或许没有过去,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刻入心里,影响着以后的心境,行为,态度。

而其中有一天,母亲撺掇几个表弟表妹,跟我们去探索玩乐一下她童年的乐园。

家乡的风土人情,一草一木,母亲发自内心的热爱与骄傲,这种感觉我从未在广东那边察觉到。

自己自豪的东西,总会想着分享给最亲的人。

一行走在母亲乡间小路上。

盛夏的山风裹挟着蝉鸣扑面而来,我跟在母亲侧旁走过青石板桥,外婆家门前那株老槐树在烈日下投下斑驳的碎影。

母亲忽然驻足,目光掠过远处竹林掩映的山坳,那里隐约传来泠泠水声。

“那就是小时候常去的水潭”她轻声呢喃,饱满胸脯随呼吸轻颤,阳光在保养得宜的脖颈上勾出细细的金边。

她她今天穿着月白真丝衬衫配墨绿长裙,长发被一根简约的发簪轻轻挽起,几缕碎发随风轻舞,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的气息。

午后暑气正盛,表弟妹们和小妹像群欢快的山雀扑进水潭。

我坐在潭边青石上,看母亲立在老樟树的浓荫里。

她神色恬静柔和,是我平日难得一见。

可我知道那潭水在召唤她——她整理鬓发的频率越来越快,手帕拭过鼻尖细汗时,指尖总是不自觉地朝水面方向蜷起。

“哗啦!”

表弟突然扬起的水花溅湿了她的裙角。

母亲猝然转身,柳眉倒竖的模样吓得我本能后退半步——这是她惯常要发难的前兆。

可当她发现始作俑者时,怒意竟像晨雾遇到朝阳般消散了。

小表妹咯咯笑着又撩起一捧水,这次晶莹的水珠直接缀在了她精心盘起的发髻上。

“害……你们这些皮猴儿!”母亲的嗔怪带着山泉般的清甜,她提起裙摆的姿势优雅得像展翅的白鹭。

当冰凉的潭水漫过脚踝时,她忽然顿住了,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仿佛在聆听三十年前那个赤脚戏水的自己。

表妹表弟们嬉笑着围过来,母亲终于松开紧攥的裙裾。

她轻轻解开束缚的长发,任由它随风飘扬,随后,以一种其实并不优雅的姿态,一下跳入水中。

水波推着墨绿绸缎贴向肌肤,勾勒出令年轻女孩都艳羡的腰臀曲线。

她撩水的动作起初还带着矜持,直到某个瞬间忽然弯腰掬起满掌清泉,水帘从纤长指缝间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湿透的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段凝脂般的脖颈,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襟时,连聒噪的蝉鸣都静了一瞬。

波光粼粼的倒影里,母亲正踮着脚尖去够垂落的野葡萄藤,湿发黏在腮边也浑然不觉。

阳光穿透轻薄衣料,隐约可见当年那个在山野间奔跑的少女轮廓,只是如今的线条更添成熟风韵,宛如青瓷在岁月里养出温润的光。

暮色渐浓时,母亲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眼尾笑纹里盛着碎金般的夕照。

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握住我的手,浸过山泉的掌心不再有藤条的冷硬,反而柔软得让我鼻尖发酸。

“唉……没人能阻止我回家…我好像…也阻止不了你回家”,母亲忽然发出一声悠久的叹息,我一阵恍惚,好像看到她说的每个字节都跳出来在夕阳的光影下,拉得越来越长。

住了5个晚上,我们回到广东了。

从外婆家回来之后,母亲跟往常一样,没有把车上的离谱经过剖开了讲,时过境迁,就很难再开口的了。

也有可能是,女人的心愿得到了一定程度满足,见到了很多很多亲人,相聚甚畅,而且越来越觉得,这样的行程随着自己有份靠谱的工作,不再是难得一遇的事情了。

于是,便“赦免”了一些过分举动。

就像我们小时候,在春节做平日不允许的事,都不会招致教育。

然后,无论发生过什么,我依然是那个看起来品学兼优的孩子;其实我内心也是这么认为,除了关起门的几下私密事,放在社会上,学校上,我没有值得被指责的地方。

放在这个小乡村里,因为成绩的原因,我成了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日子平淡流过,除了偶尔骑上摩托更刘二厮混以外,我还会去网吧跟韵儿互诉衷情,我没有忘记这个“社会女孩”。

但在现实中我没有采取行动,因为生理的那点冲动,给了身边,共处一屋的母亲。

因为盛夏带来的衣物的清凉,荷尔蒙的激发,这种冲动就被牢牢地圈在了家庭这个一亩三分地。

很多绮丽的故事啊,总是发生在夏天。

当稻谷入库的时候,几年一度的醮会?

来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到底几年一度,有时候是独个村举办,有时候几个村联合举办,所以时间捉摸不定,上面觉得时机到了(觉得需要捞一笔)它就来了;几个村联合举办为了师出有名,上层建筑者早早联合建了一座庙。

内容都差不多,醮会是我们这边的一个特色民俗活动,所谓庆祝丰收,祈祷来年继续猪笼入水,大部分民俗都是这个寓意。

大概内容就是捐款、全村吃饭、上刀山下油锅、每晚的唱大戏、一群牛鬼蛇神神仙戏子巡游全镇,你可以加入其中,你也可以当队伍经过你附近再看一看,他们会丢个茅草小人进你家,贴个黄符。

可能看林正英电影多了,这个粗糙的茅草人我觉得栩栩如生,丝毫不怀疑它会奔走。

无所谓内容的可玩性可看性,多少民俗都无法做到;不过有个由头,将游子召唤,多一个齐聚一堂的的机会,在唱大戏的现场,常常能看到失散的亲友,忽然失踪从你日常中消失的发小。

这是表面的,深层的,小孩子也懂,这是给村里的老板、捞偏门的大哥,一个刷存在感的机会,也给有司捞油水的机会。难怪他们乐此不疲。

筹办委员会的这群人,全枪毙了或许有杀错的,但隔一位枪毙一个,绝对有不少漏网之鱼。

晚上的热闹我也喜欢凑,总觉得能偶遇几个慕名而来的外村美女,或者是打工会来的知心大姐姐。

但往往,只看到一场初中鸡(高中生已经不热衷这事了)的群架,人山人海的一角,就像刮起龙卷风一样,十几号人同时“手舞足蹈”,我已经看麻木了。

最迫切的农活已经做完,稻田已成光秃秃的旱田,打工人回来了,闲散人士也聚集在一起了,这还用说吗,大小的赌博席也就在商店门口的田野里支楞起来了。

父亲这种不甘寂寞的人自然也回来了,说实话,我得为他辩解一下,我觉得他不算嗜赌的人,这种真金白金当场交易的赌博,我记忆中他参与的时段也不多。

不过,这次醮会笼络了一群牛鬼蛇神,看着赌摊的红红火火,道友们不加入进去都觉得有所缺失,父亲自然趋之若鹜。

对,这就是仪式感,就像过年,不整几把,都没有过年的感觉。

我记得那一天,差点成为我的人生阴影,好在最终完成了救赎。那天应该是周末,母亲不上班。

父亲最铁的一个同村兄弟,急急忙忙地来到我家,一幅痛心悲戚的模样,从他口中的得知,父亲今天,在商店输得很惨,是老天压着你的邪门,三公人家开389,父亲居然开出244,当这种牌都能出现,他觉得不能再玩下去了,但是他劝说不动,他的性子也无法暴起将父亲带离。

这种事,遵循狗肉朋友的原则,他也不敢告诉母亲,此刻,只有搬动我奶奶,才能劝得动他。

而我走出家门,听来了更多人的八卦非议,有好事者,甚至奔走相告的兴奋,因为父亲今天这种运气,与送财童子无异;据说连小孩子扔点零花钱下去,都能连连收米。

看来,父亲今天的霉气,已经街知巷闻。

我也跟着奶奶,去到商店门口田地的赌座。

里里外外围满了人,不少人紧紧抓住手中的人民币,满脸喜悦,这意味着,在最中心,一定有个最邪门的人。

不是开船的父亲还能是谁,围着的人认识我奶奶,竟让出了空档,让我们挤了进去,一眼看到口唇干燥,印堂发黑的父亲,如果不是强忍镇定着,他一定会绝望得发抖。

那运气确实衰到没顶了,就这么一眼,他手拿66,第三张牌开三边,竟然是8,一败涂地。

父亲虽然有些事很混账,不得不说他最大的优点是对奶奶很好,那天,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就将其带离了那个深渊。

我不知母亲知道与否,抑或是见怪不怪。

正常来说,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自己丈夫的好赌,但这种现象放到农村,好像是司空见惯。

一个暴论是,如果人们没有亲人被赌博祸害得很惨,他们不会觉得赌博是个很罪恶的事情,只当是个寻常消遣。

大部分农村女性,带着这种认知;我之前讲过,父亲,他看似赌瘾不少,总妄想不劳而获的行单,但好像确实没有影响到家庭经济太多。

这是母亲能淡淡然看待的原因,也可能是埋藏于心,只是一种最有利于家庭和睦的妥协罢了。

那天恰好是周末,母亲心血来潮,取出娘家带回来的一些材料,包了粽子,并随口跟我说了句,今晚不煮饭了,我也没当真。

以往包粽子也会煮饭啊,主食多少得吃点。

当从赌局中回到家,已经差不多天黑。母亲淡淡地看了父亲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晚没有煮饭,吃粽子吧。

父亲脸色更加阴沉,径直上二楼去了。

而奶奶面露无助辛酸的表情,不是为我父亲,而是她有糖尿病,一般得吃一点点米饭加肉类,她还习惯了吃点青菜,我辛酸的是母亲仍旧没有刻意照顾,甚至直接忽略了她;随着母亲这一出,高龄的老人,恐怕要踉踉跄跄地自己动手。

没人在家,尚且能够接受,如今有人在家尚且这样,就更令人痛心了。

我真不得知奶奶以前是怎么天怒人怨的对待母亲,以致于如今有如此深的隔膜;但在我有记忆以来,奶奶真的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啊,甚至乎,在母亲没工作的某些日子,母亲生病了,奶奶还会通过我转交看病的钱给母亲,用不用得着另说,至少那份关切在我看来是真的。

所以无论母亲有意无意提及过往,我始终无法完全理解她有时候的过分“刻薄”,对待的是如此亲我宠我的奶奶,小孩子天然亲近奶奶,这样一来,母亲有时候成了我内心对立的角色。

三个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但他们互相之间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说到底,有些感情倾向是成长经历铸就的,在某些事情上,我更站父亲和奶奶。

而我为他们说话,会招致母亲的极致愤怒,女人变得不可理喻,我不敢对抗到底,但内心滋生了一点忿恚。

我一直渴望一个时机,碾碎这种强制的威权。

奶奶打算自己动手了,但也不敢埋怨,不过免不了自怨自艾自言自语,听得人心烦意燥。

老人的“凄惨”独白,显然传到了二楼;当看着奶奶无助的背影走向家门口的菜地,于心不忍的我追了上去,感受到这种情绪,我还让老人自己动手,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与此同时,我好像看到父亲,也大踏步地走了下来。

当我摘完青菜回来,虽然短短时间,我却能感受到气氛更加凝重压抑,奶奶坐在沙发上,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可怜无助,发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似乎她流泪过。

而客厅那边,母亲露出讥嘲的神态,吃着粽子。

我推测,我离开的那小段时间,父母一定发生过争吵,短暂但杀伤力巨大;奶奶是因为无法阻止,但又揪心于自己儿子儿媳的关系崩坏,老人家,恐慌之下,只能默默流泪了。

母亲看到我,就提高了声音,冷哼一声说道,“不吃拉倒,我可不惯着他”,“粽子吃不饱你啊,要吃自己不会煮啊”。

我知道,她说的是父亲。然后是咬牙切齿,“赌输了就回家发脾气,算什么男人”,即使主角不在场,母亲还是满脸鄙夷。

看到这个态势,我如履薄冰,坐下来都显得诚惶诚恐,生怕有什么举动都会激怒母亲,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然后马上起身,差点忘了给奶奶切瘦肉以及煮饭洗菜……

做好这一切,我也挑起两条粽子,剥开放碗里,端着来到客厅。

当我吃完后,母亲含糊其辞地示意我,拿两条上二楼,他爱吃不吃。说着,母亲起身回厨房,不一会就将装了粽子的大碗放到我面前。

我没惹到父亲,应该不会向我发难,我麻溜地拿了上去,但看到他阴沉甚至是阴翳的脸色,放下后就灰溜溜地下楼了,还是有点后怕。

谁对谁错?我却是在家庭风暴中心了,沉重得透不过气。

到了一切事务完毕,我上楼回房躺下,在此之前,我不知道父母是否有过对话,只知道,那晚母亲回房的关门声,特别的响亮。

这是个步步惊心的夜晚,但我还是得睡了……不知道几点,月光如水,银辉洒满我窗前的地板,我惊醒了,但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是被什么惊醒,是一声巨响?

还是剧烈的争吵?

我将所有精神灌注到听觉上,好像父母房间那边,明明很清晰,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清,到了我耳朵,只有连绵不绝的嗡嗡声一样,不带一丝情欲,不同以往,只听出了戾气和无穷的负面情绪。

这种状况,我自然是不敢下床,像以往那样去偷听什么了。

睡意全无,又一声响亮的声音,是有东西砸墙上还是摔地下?这声仿佛跟我心跳同频重叠,心脏被攥了一下。

良久,是熟悉的打火机声响,不过这根烟是非比寻常了。今晚这种情况,他们哪里行得了夫妻之事。

不过我还是打起精神,知道没有艳丽的事实,还是想再探听点什么。

可惜身心疲惫间,我还是抗不过睡意,又睡了过去,然后被尿意激醒。

上完厕所,我躺下来,不断回想今天,即使都是我不敢细细回望的事,但他们会自动跳入我脑海,令我又惊又惧。

突然间,我很想抽个烟,便起床来,关上自己房门,可一看抽屉里的一盒烟,竟然是空盒了!烟瘾如同那啥,欲望上来了就一定要达成。

于是我直接来到客厅,打开灯,想看看桌面上有没有父亲留下的一包半包,可惜都没有。

于是我视线看向了父母房间,我知道父亲的烟放在哪个柜子,以前我没少偷偷地拿。

这个点,前科儿子走进母亲房间,能不令人胡思乱想,我纠结犹豫,任由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走。

最终还是想抽一口的身心冲动压过了胆怯……

蹑手蹑脚我是惯犯了,我目标“直奔”墙角的柜台,我知道父亲的烟放在那里,本来我就偷拿过。

也许因为做贼心虚,我压根不敢看向母亲,我总觉得我只要一看过去,她就会乍然醒来,然后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怎么解释,无论是拿烟的举动还是被误会成有淫邪冲动。

而在今晚的氛围中,都会是自寻死路的现象。

我知道她此刻躺在床上,也许酣睡,也许做着并不美满的梦,毕竟经过刚才的“风波”。

那断然是不好的情绪,仿佛我踏进这个房间,都有淡淡的忧伤与闷燥萦绕。

我不知道时间,也不想知道,该睡的时候,身体会做出反应的了,时间无所谓。

女人静谧的呼吸让这个时分更加沉静如水,月亮好像是沿着老屋凌乱的瓦片爬上西窗。

侧眼而去,蚊帐被晚风揉皱,我那被拔长的影子便成了游弋的水草。

蝉鸣不知在什么地方泛起涟漪,墙角的木柜子正吞吐着潮润的呼吸。

床沿的的清辉渐次涨高,整个房间浸泡在泠泠的波光里。

某个瞬间,我如同听见白兰花苞绽裂的轻响,像一滴月光坠入深潭,可是有惆怅冷凝,被一股成熟的气息所放大。

内心被月色抚平,我没有了那么的紧张胆怯

“啪”的一声,滑轮过于丝滑,我没有用手托着,于是装着几条烟的抽屉忽然滑落,砸到地上,这一声把我的身体都禁锢了一般,心脏突突突地加剧了跳动。

当我还没发挥“急中生智”的天赋,“啧……”的一声人语过后,便是轻微的“吱呀”一声,床发出的声响,是有人在上面做了翻身的动作带起,不是母亲还能是谁,只是床榻的这一声,好像被嘴巴里吐出的还要带着更多的恼火与不耐烦。

“三更半夜的你翻什么呢”,母亲忽然低语。

我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祸不单行的是,真的如鲠在喉,我竟然控制不住地,“咳”了一下,如同沉闷的老牛发出的声响。

未开封的一包烟快被我攥成一团了。

“你今晚别在这房睡了,我看见你就心烦……”,母亲语气冰冷地呢喃了一句。我发现哪里不对劲,她这是把我当成了父亲吗。

想到这,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全身而退”了。这个时候,我还未生出什么歪心思,只想快速逃离这里。

于是我揣上那包烟草,正要撤离进行时,继续掩耳盗铃地不敢看向母亲那边,仿佛我不看她,她就不会对视过来,也就不会露馅了。

而当我正要踏出房门一刹那,母亲又响起一句,把我钉在了原地,“电饭煲保温着有饭菜……你最好别给我浪费了啊……”,语气故作嫌弃不满,又似不耐烦地快速说完,但明显是软了许多许多。

这下确认无疑了,她确实是把我当作父亲了。

我感觉我内心有东西在一点点扩大,全身不知因何而生的躁动……也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很难施行的事,所以这种躁动未幻化成明晰的想法举动,一直在内心悬浮着。

另外,母亲这一话,忽然让我体会到了本质贤妻良母的角色,她还是关心父亲的,她甚至能做点超出自己内心的举动,也许因为尽可能的家庭和睦,也许因为同床共枕多年毕竟有感情,其实我不太觉得他们有爱情的感觉。

那个年代的结合,大多稀里糊涂,到后来,都是因为多年生出的绝非爱情的亲密,以及责任,还有一种角色的天然服从(无可厚非吧,特定时代环境下女性的一点局限性吧。不能说被传统规训,只能说未被新时代进步思想完全教化)。

我并不酸楚于父母之间这种相处,相反是乐意看到这样的。

尽管是个“误会”,可此刻的母亲确确实实以一种人妻的身份呈现于我“面前”,更有对家庭的着紧,对枕边人的忸怩关怀,我向来是“贪恋”母亲这种特质的。

这样的母亲,魅力更加丰富了,被放大了。

尽管不是对我,也正因为不是对我,才能掺杂上禁忌的刺激啊。

当体会到这种魅力,还需要点视觉加持,于是我没有踏出去,忍不住歪过身子,看向了躺卧床上的母亲。

早就适应了夜视,农历15左右的月色清辉足够我看清一切,透过蚊帐,一点朦胧感更加撩人,熟母侧躺,凹出诱人身姿曲线,吊带背心收拢腰肢,显得腰肢丰腴却不臃肿,更因为往下的翘臀向后挺突,腰臀区分明显,那轮饱满与今晚的月亮,浑圆,薄薄的短裤紧贴,包裹得像白玉盘一般。

李白那句诗没错,“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月亮在我眼里黯然无味,比不上熟母娇臀。

圆润双腿紧夹蜷缩下,引诱着我将目光久久停留,只看着,就能确认这个臀部的紧实翘臀;我小腹的邪火比月辉弥漫得更快,能听见自己咽喉咙的声音。

赤脚不自觉地挪动了一下,我说不清自己该往哪去。

最媚熟的身段,激发着青少年荷尔蒙的肉体,说着最寻常的生活化的话,人妻感强烈,可惹人犯罪的感觉也更强烈。

母亲是清醒的吧,至少证明睡得很浅,今晚的风波,睡得浅也能理解,母亲心情又怎么会好呢。

所以此刻哪怕有“误会”,我又能怎样呢。

一点轻举妄动就能被当场抓获了。

这是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一般,我正毫无思绪。

看到母亲手臂有转动的趋势,好像能察觉我的凝视一般,似要翻过身来。

我身体不由自主地控制着双脚迈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我有点发抖地呼出一口气,心跳仍旧剧烈,燥热仍旧肆虐,我甚至还要隔着裤子抓一把自己的鸡儿,缓解强烈的酥麻。

我脑海里全是人妻美妇熟母的概念,成熟透顶的女人,身姿娇媚含水,肉欲感极致,鼻子上好像都汲取了母亲房间所有的熟妇气息,两瓣浑圆挺翘的屁股贴满了我双眼一般,一闭上眼,就感觉那只蜜桃肥臀要像我袭来,我想贴近,我想亲,想摸,想抱,想用自己稚嫩的鸡儿,去深入其中,狠狠拍打。

只意淫间,就让我身心颤栗,呼吸灼热。

不知不觉,我尻起了自己的鸡儿,要是不发泄出来,我恐怕难以重新入眠。

但是因为太过真实,我的意淫场景好像马上就能实现,所以我不太想快速出来,当酥麻感明显起来,我又停下了动作,如此反复……当这样刻意的控制,貌似能撸很久很久,就是不持续。

而这种情欲逐渐攀升,积累到了一定地步,人是有可能做出与平时大相径庭的言行举止的,就像最斯文的人也会在冲刺时候说些骚话,或者手掌落下,充满了特殊的戾气……撸着鸡儿,我的双腿也好像被牵动了一般……总想找个落脚点,无处安生。

终于,我又下了床,往那个一直向往的地方走去,没有预想中的豁出去的振奋,反而有点机械的行为,说不清被什么引导,脑海里居然没了任何想法,自然也不考虑任何后果,好像什么发展都能接受。

无论怎么样,我都死不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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