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上前,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她坐过的位置:“那你躲什么?”
龙葵眼神闪烁:“没有躲,就是衣裳湿了……”
她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你在说什么啊?衣裳湿了和躲不躲有什么关系!
“过来,”龙阳冲她招手:“到王兄这里来。”
龙葵摇头如波浪鼓,岔开话题道:“王兄你用早膳了吗?”啊呀!这都什么时辰了?再迟些都要用午膳了!
龙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语无伦次:她的种种反应都不像对他只有兄妹之义。
“怎么办呢?王兄从晨起到现在,什么也没有用。”
龙葵的目光这才略带心疼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王兄,我不知道……我这就让梓姜给你备点吃的吧。”
龙阳失笑地摇头,上前两步抓住了这条又要逃走的滑不溜手的鱼:“不用,”他一个巧劲将她拽入怀中:“让王兄抱抱就好。”
她心中一惊,强压住心中惊鹿,双臂用力就要挣脱出来。
龙阳连忙安抚:“别动,我什么也不做,就抱抱。”他故作可怜:“早膳没用不说,在朝正殿还被父皇训斥了。”
姜皇帝可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儿子暗中编排,此刻他还在犯愁安国袭扰西南边境的事情呢。
可龙葵显然是信了:“父皇为何训斥王兄?”
“是王兄自己办事不利,辜负了父皇的期待……”他语气低落地道。
龙葵也不爱关注这些朝堂事务,因此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帮王兄,吭哧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王兄才参政没多久,就算这一次做得不好,那父皇也可以好好教导,怎么能训斥你呢,好歹也是太子……”
龙阳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龙葵这才反应过来,气鼓鼓地质问:“你又耍我!父皇根本没有责备你!”
说完,甩开他的手就要开门离开。
手刚挨上门框,后背就被一具温热的身体覆盖:“乖宝,别生气。”
铁钳一般的双臂牢牢扣住她的腰肢轻晃,铁臂的主人口中还在继续说道:“不这么说,只怕你转眼又要跑了,猪虫……”
王兄总爱在惹她气急时乖宝猪虫的乱叫一气,往常没有什么感觉,可不知今日为何,龙阳越叫她越觉得心慌气短。
她故作镇定地提高了声音道:“你就在此处好好反省吧!我……去换衣裳了!”
说完便挣脱龙阳的束缚转身跑走了。
直到最后一点裙角消失在门外,龙阳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咂咂嘴无声地笑了。
又过了三日,龙葵躲龙阳躲得越来越急,有时甚至死皮赖脸地赖在坤德殿也不回紫英殿。
姜皇后追问也只说和王兄闹别扭了,王兄要惩罚她,求母后收留。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无奈,姜皇后只能无奈地同意。
“轰隆隆——”一道闪电劈破了天空。
“快要落雨了,今日早点歇息吧。”姜皇后道。
龙葵点头,洗漱过就上了榻,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可紫英殿中,龙阳一直等到了深夜也不见龙葵回返时便知,今日龙葵也是要一躲到底了。
她怯懦,不敢踏出那一步,那他就推他一把吧。他再也无法忍受龙葵如此避他如蛇蝎了。
姜泰好说歹说将龙阳劝回了景阳殿。可等他在外间安眠之后,龙阳便又悄悄出了门。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紫英殿,而是就在景阳殿外,站在瓢泼大雨中,任由大雨将他全身都浇了个透。
翌日,龙阳高烧不起。
姜泰晨起后等了小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出来,这才推门而入。
榻上的龙阳呼吸沉重,额头滚烫,已经是烧得人事不知了。
“快,快去请张御医来。殿下高热昏迷不醒!”姜泰一面拧了温热的毛巾给龙阳擦身子,一面高声叫人去请御医署的张庭过来。
景阳殿中手忙脚乱。
等到龙葵得到龙阳生病的消息,急匆匆地赶到时,他的烧已经退了下来。
“姜公公,王兄身体向来强健,怎么突然就病了?”她问道。
“奴才也不知啊。想来多半就是昨日从紫英殿回来时被冷风扑了身子……”
龙葵又追问:“王兄昨日又去找我了?”
“是呀,殿下昨日等您到深夜。见您一直也未归,奴才猜想您多半就是歇在了皇后娘娘那里,这才好歹将殿下劝回了了。”
龙葵满心愧疚,只当是自己害得王兄病了。
她细心观察了张庭是怎么照顾龙阳的,出言道:“张御医,让我来照顾王兄吧。”
张庭退后一步,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她。
龙葵笨拙地拿着巾子沾了温水一点点润在龙阳干裂的唇上。
一通忙活后,龙葵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她正准备让人把药碗端上来时,龙阳睁开了眼。
“醒了,殿下醒了。”姜泰一脸惊喜地道。
“都出去……”龙阳没等龙葵说话就声音沙哑地道。
众人闻声退去,殿内只剩兄妹二人。
“我要是不病这一场,你是不是就打算再不和我见面了?”
龙葵故作平静地移开目光,一板一眼地道:“王兄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怎么会此后不再见面呢?”
她边说边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起身接着对龙阳道:“王兄既已苏醒,我便先走了。”
龙阳强撑着起身下榻,终于在她即将出门时拉住了她。
“砰——”他的身子往前一压,将她严严实实地压在了门板上。
“别走,”龙阳的心像是被揪着:“乖宝,别走。”
“王兄!”龙葵的声音突而升高,后又慢慢弱了下来:“我们是兄妹……我们不能……”
龙阳按住她的肩将她转过来,附身毫不犹豫地攫住她的双唇。
“可是龙葵,你爱我!”他低声强调:“不是兄妹之情,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