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雨,抹上黢黑的夜幕。乌云蔽天,不见星月,土路泥泞,积水湍流。像这样的天气,没有谁会愿意出门。
啪嗒啪嗒!
几位倾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此时却行色匆匆,鬼鬼祟祟,可他们走的路却不是通往哪个良家大院或者钱庄粮仓,泥泞不堪的土路笔直通向更远的郊外,这条道路的尽头也只有一间破茅草屋。
咚咚咚!
敲响房门却无人回应,门口的扣锁却自己打开了,众人先是被吓了一跳,毕竟这屋子里住着的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但他们今日亦有所求,只能硬着头皮闯进去——
屋子里非常简陋,却也非常干净,床榻,炉灶,餐桌,该有的生活用具应有尽有,夜晚没点灯,房间里十分昏暗,只有他们几人手里提着的小提灯能看出前方若隐若现一个青年男人的身影。
“几位所为何事?”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仿佛多年无人与之说话一般沉闷。
“在……在下无名浪子!听闻此处有一位云少侠专接无人敢接之委任!在下手中现有一卷委托想劳请云少侠……”
“今日是什么日子?”男人忙不丁地打断了他的话,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几人直愣愣地呆在了原地。
“十……十六?”
“十六,大林木,满执位,冲狗煞南,庚不经络,织机虚张,申不安床,鬼祟入房,宜修饰垣墙,平治道涂……”男人转着瓦碗,清冽的酒香弥漫四溢,夹杂着呢喃之音令人昏昏欲睡。
“额……那,那您是……答应了?”几人完全是摸不着头脑,根本就听不懂这人在说些什么,只是他答应也不说,不答应也不说,只在那里疯言疯语,这几个人都害怕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还没说完,忌开市,安床……出行。所以,今天不行,我不能犯忌。”男人面无表情,闭眼摇头将碗中清酒一饮而尽。
“你他娘的,耍我们呢?!”一位手持铁锤的粗汉子气的满面通红咬牙切齿,举起大锤就要冲进屋里去。
“红绫,送客。”
岑一声剑锋如芒!一柄锈红长剑自角落飞窜而出,刃尖笔直戳进粗汉子脖颈,流出一点殷红赤血,若是再向前走一步,必定一剑封喉。
“呵呵呵,反应挺快嘛……”一团如火光般妖冶夺目的红光缠绕剑柄,悠悠扩散弥漫出一抹人影形状,刹那间,红光消散,赤锈红剑被一位绝妙佳人紧握手心——
一身扎眼的红金相间衣裙,一位不过碧玉年华的少女,乍一看女孩英姿卓越,飒气非凡,可那邪魅几近妖冶的面容,如偷猎者盯视猎物般可怖的眼神,无一不将众人吓得脊背冰凉,双股发麻。简单后盘发束起单马尾,清爽干练英气十足,横浅一字眉又尽显清秀之色,黑眸杏眼,粉面桃花,高挺翘鼻高傲挺起,与它的主人一样邪魅骄傲,纤薄绛英红唇微微勾起,似是嘲弄又似是鄙夷,仿佛在埋怨这等小事居然还要令她出手。
红底金纹,双层晋襦衣领复古典雅,将少女纤细饱满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不输花信人妻的浑圆酥胸将交领袍衣撑得紧绷至极,呼之欲出。袍衣红金双色撞花设计又彰显少女之气,将少女柔美身段映衬得标志悠然。双袖各纹精美刺绣,优雅细腻如浮雕立体,裙摆清新飘逸,红金双层撞色,由一根鲜红丝带系起软糯腰肢,盈盈一握煞是勾人心弦,看得人心痒难耐,恨不得将这千娇百媚的女孩拦腰抱住狠狠蹂躏一番。轻薄裙身古典雅致,美轮美奂,一双细长肉腿在白纱薄裙之下若隐若现,红团花纹刺绣在衣裙飘飘之下如凌空飞扬的花灯,美艳至极。刺红绣鞋包裹住娇小纤窕的玉足,白丝长袜勒住肉腿根处,勒出一圈深浅肉沟,香蜜肉媚,淫靡至极。
如此妖艳的女孩,定不是甚么善茬!
“打发这种家伙,居然还要我出手?”名为红绫的女孩邪魅一笑,秀手一翻,红锈剑立刻在粗汉脖子上刮出一道血口。
“抓住她!”
几人见形势不妙,马上就要反水,各式兵器法宝如雨点飞檐,如飞箭坠龙,衔带磅礴灵力飞舞,凌厉之间竟连扔来是何等武器都难以看清。能掩藏气息之法宝,至少也是玄阶宝物,也就是说,这几个人的实力,不在元婴之下!
然而,震天欲聋的兵器碰撞之音,几人却像是同时被击中一般口吐鲜血,纵身飞出数十尺地外,烟雾缭乱,悠悠散去,红衣少女毫发无损,几人的法器却纠缠在一团,互相攻击至深。
“这……怎会这样?!不……她……她是剑灵!”
“不可能!那剑不过也是玄阶法器,怎会生得剑灵?!”
“真是聒噪。”听见恼人的喊叫,红绫瞬间收起娇笑,一字眉目凌厉非凡,仿佛锁定猎物的秃鹫,即使只是与她对上视线都无比毛骨悚然,好像下一秒脊梁骨都会被锈剑戳烂一般。
剑刃在女孩手中挽出剑花,即使锈蚀成这般模样,也如同削铁如泥的传说神剑一般可怕。无数法器被一刀两断,血红刃光像空中划过的多段闪电,簌簌之音穿林打叶一般自所有人身边划过,绕出一条龙蛇飞舞般的轨迹又重新回到红绫手中。
女孩单指绕剑,诡谲红光弥漫全身,刹那间又消失不见,红锈剑也自主归位,留下数具直挺尸体,直到半刻钟后才喷血爆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