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宫闱暗涌

洞府之内,灯火摇曳,映照着五张表情各异的面庞。方才陈瑶突如其来的大礼,令周曜与宋若舟二人如坠云雾,不明所以。

周曜心中惊疑更甚,他可是亲见过商裳小桃二人对陈瑶剑拔弩张,如今却又突显亲密之态,心道:“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商裳眼帘微启,脑海中尚萦绕着与陈瑶激斗的残影,却见眼前景象迥异,自己身处一座洞府之中,小桃坐在一旁,一脸迷茫之色。

她猛地坐起,只觉头晕目眩,发丝凌乱。

她强忍不适,凝神环顾四周,只见装饰华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致雅致的陈设,眼前见陈瑶正对自己二人下拜行礼,此举更是出乎意料,令她心中困惑更甚。

记忆中自己对陈瑶的恨意如烈火灼心,似欲将她碎尸万段。

这种强烈的情绪,此刻回想起来,却让她无比陌生和恐惧。

虽则二人分属门中两脉,此番前来争功,但终究同门,岂能成为死敌?

商裳不禁暗自思量,近日那般强烈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耳听陈瑶口中轻道:“商裳师姐,小桃师妹,为救陈瑶,累二位受魔气侵染,险些堕入魔道。救命之恩,陈瑶没齿难忘。若非当日,世间已无陈瑶。”

商裳闻言,心下恍然,忆起当晚之事。

她端坐榻上,微微挺直了腰背,曲线玲珑的身形在摇曳的火光下更显婀娜。

她轻哼一声,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眉眼间却流转着一抹令人心醉的风情,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海棠,“当日之事,不足挂齿,咱们同门一场,我断无旁观之礼。况且,此回咱们算是扯平啦,你还伤着,我可受不起师妹如此大礼。”

小桃则利落下榻,站在一旁,福了一礼:“小桃见过师姐。”

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周曜豁然开朗,敢情自己在这紫霄观遇到陈瑶之前,是商裳替她挡了追兵?

这商裳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关键时刻倒也颇有侠义之心。

宋若舟眼睛一亮,微微点头,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并未多言。

陈瑶缓缓起身,眉眼间虽不见喜怒。“日后若有用得上陈瑶之处,定当赴汤蹈火。”

商裳听罢,翻了个白眼:少来这套!谁稀罕你报恩?

商裳美眸流转,越过陈瑶,定格在周曜身上,眸中波光潋滟,却带着一丝玩味。

朱唇轻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声清脆,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周公子,前尘往事,便如云烟过眼,不必再提。若公子执意耿耿于怀,岂非有失大度?”

她这番话,看似道歉,实则毫无悔意,反倒多了几分戏谑之意。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这般姿态,与其说是赔礼,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挑衅,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娇艳动人却暗藏危机。

陈瑶黛眉微蹙,缓缓补充道:“彼时魔气影响,识忆亦被改换,言行皆非本意。还望周公子莫要介怀。”

周曜拱手:“那是自然。”

商裳这时想起二人自以为在城里潜伏下来,掩饰得天衣无缝,却早已被对手洞悉,一举一动皆在掌握。

不禁莞尔一笑,自嘲之意溢于言表。

周曜见她一笑,顿觉百媚横生,心中一荡,如击鼓般怦然而动。

商裳转头又看宋若舟,心中暗忖:此人元真浑厚,气机内敛,显是已经到达筑元完满之境,只差一步,便可步入化丹。

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时小桃亦上前,朝周曜福身一礼,娇小身段丰润诱人,目光略微躲闪,轻声道:“周公子,之前…还望…莫要见怪…”

周曜的目光落在小桃身上,忆起当日旖旎,心中不禁一荡。

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小桃对视。

他知道,此时此地,断不可逾矩。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姑娘言重了。”

小桃感受到周曜的目光,脸颊更红了,低声道:“周公子…其实…”

商裳见小桃欲言又止,便掩嘴轻笑道:“周公子有所不知,你俩那夜之后,小桃修为竟如春笋破土,一举突破桎梏!”

周曜闻言,一头雾水,诧异道:“这…何解??”

陈瑶神色复杂,看了看周曜,说道:“看来,你许是那‘太玄体’,于我等女子而言,竟有…莫大助益。”

宋若舟哈哈大笑,说道:“如果此事为真,这下周兄可是'艳福不浅'啊。”说着朝周曜挤眉弄眼,周曜被他调侃得面红耳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陈瑶轻咳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宋若舟,宋若舟会意,敛容收起玩笑之意,神色一正,踏前一步:“在下松寒院宋若舟。十五年前外出寻药,近日才回山门。途中偶遇陈瑶师妹,得知松寒院的变故,便一同前来调查。如今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陈瑶接着说道:“我与宋师兄相识已逾十数载,其为人品性,陈瑶可担保。然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不得不告知诸位真相,关乎那松寒院,亦关乎…此地百姓与周公子家族安危…”

洞内,火光跳动着,映射出众人脸上逐渐凝重的神情。

陈瑶语气一顿,眉宇间隐现忧虑之色,“松寒院清逸祖师百年前力战魔头,不幸身负重伤,如今心神不定,反被魔头趁虚而入。如今,松寒院恐怕早已被魔宗的势力渗透,就连那位名唤元启的化丹羽士,也已堕入魔道!”

商裳心中震动:“连化丹羽士都已叛变?这怕是极难对付。”

见众人俱是凝神屏息,洗耳恭听之态,陈瑶顿了顿,继续说道:“周公子恐怕已知朝中局势危急,元启妖人掌控朝纲。然令尊周大人早与我琼华派有所联系。他忍辱负重,身处险境,仍心系天下。表面从命,实则暗谋破局。”

商裳脸色凝重,小桃眼含疑惑,都在等陈瑶接着说下去。

洞府内烛火摇曳,光影流转,映照着众人变幻莫测的神情,陈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事态紧急。宫中消息称,元启等人争分夺秒,魔头夺舍之日恐已不远。周大人依我派祖师指点,炼制了一种名为金汤的丹药。陈瑶稍作停顿,观察周曜神色,继续道:此丹需囚犯服下。魔头吞噬之时,可刺激清逸祖师神魂,助其重掌松寒院,阻止魔患。我在皇宫中亲眼所见,有数百名凡人被送入阵道。祖师曾说,魔宗修行,向来背离常理,吞吃血食是常有的事,想来…那些人怕是凶多吉少。周大人虽尽力搜罗死囚,但…此事终究令人不安。只盼此法能奏效,唤醒清逸祖师,力挽狂澜。”

她继续说道:“大后日…会送入最后一批服下金汤之人。之后,清逸真人能否醒来,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瑶话音刚落,洞府内一片死寂。

周曜如遭雷击,他面色惨白,颓然坐倒,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父亲他…'

商裳黛眉微蹙,幽幽叹道:“看来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了。便是不炼金汤,那魔头也要啖人血肉魂魄以滋养自身。你父亲若是不做,自有旁人去做,到那时,怕是更不堪设想。”

小桃在一旁俏脸失色,檀口微张,却未发一言。

宋若舟剑眉紧锁,沉吟片刻,转向陈瑶问道:“师妹,我派祖师现下具体是何情况?那魔头如今…?”

陈瑶轻轻摇头,眉宇间染上一抹悲怆之色:“宋师兄,你家祖师能否醒来,全凭自身造化。即便醒来,恐怕也是元气大伤。但那魔头也非全盛之时,故胜负之数,实在难以预料。”

“可惜时间紧迫,我派茕茕子虽已在赶来路上,但最快还要数日方能抵达。”陈瑶顿了顿,目中希冀闪动,“不过,听闻那护山大阵乃是你家祖师亲手布下,若是他能醒来,或可借阵法之力,将其镇压。”

商裳秀眉轻蹙,心中疑窦丛生。

她暗忖道:“我与小桃身染魔气,那幕后之人却未将我二人擒回,此事着实蹊跷。”她沉吟片刻,思绪如飞:“想来有两种可能,其一,或许那人并非欲擒我二人,而是欲借我二人之手,探查此间虚实。可惜他棋差一着,陈师妹料事如神,识破魔气之事,避而不见。”商裳心中冷笑一声,“其二,便是那人力有不逮,无力将我二人擒回。他既能挑动我心魔,操控我等情绪,想来所修之法诡谲莫测。然而,即便他负伤,若与那元启狼狈为奸,我二人也难逃其手。看来,此人要么是妄自尊大,小觑了我琼华派弟子,要么便是与那元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她刚想张口,说出心中所想,宋若舟语气坚定:“那看来唯有如此!我这就伺机回山,揭露元启的阴谋!就算祖师一时无法苏醒,我也会禀明师尊,由他老人家主持大局!”

他顿了顿,补充道:“下山前,祖师便将阵牌符咒交予师尊,这五十年来,院内事务应由师尊代为掌管。”

商裳美眸微眯,追问道:“敢问你师尊名讳?修为如何?”

宋若舟面露骄傲之色:“家师乃元婴真人罗岽成!”

商裳闻言,却轻叹一声,语气低沉:“恕我直言,依如今松寒院的局势来看,你师尊恐怕…凶多吉少。”

陈瑶接过话茬,解释道:“我们也是根据周大人提供的信息,以及清逸真人气息的变化才推断出此事。这两年来,清逸真人的气息日渐衰弱,我派祖师这才察觉到异常。”

“如今罗浮山上危机四伏,有你这个松寒院的内门弟子在,我们便可计议一番,探查院内虚实!”

这时陈瑶转向周曜,目光清澈,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公子,如今你已被那人盯上,若是归家,定然有变。你心中担忧周大人,我等亦是感同身受。况且,我与周大人亦有秘法可随时联络,你大可安心在此,待我等查明真相,再做打算,如何?”

***

月色朦胧,夜风轻拂,宫殿的琉璃瓦上反射着点点星光。

与此同时,皇宫内一条幽静的宫道上,当先两道身影并肩而行。

一侧男子身材魁梧,一身玄色道袍,腰间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他浓眉如墨,双目炯炯有神。

身旁的少女一袭月白色襦裙, 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玉兰花, 外罩一件轻薄的淡青色纱衣, 衬得她肌肤如雪般晶莹剔透。

襦裙之下, 隐约可见她身形高挑, 一双修长的腿笔直匀称。

乌黑柔顺的长发梳成简单的垂云髻, 只用几支白玉簪固定, 更显清丽脱俗。

一双杏眼清澈如水, 却隐隐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薄唇轻抿, 不施粉黛却难掩丽色。

她行走间, 步履轻盈, 姿态优雅, 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那几人,当真就如此给他们逃了?”少女朱唇轻启,语声娇软。

那玄袍男子名叫元淳,闻言不以为意地笑道:“无妨,今日机会难得,且先尽兴。待明日再去寻他们不迟。”

少女闻言,言语中略带玩味:“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敢碰你师兄女人,他若是知晓,定不甘休。”

元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如今正忙,哪有心思管这后宫之事?”

在他们身后不远,随行一位年方三旬,却已显露倦容的男子。

其身着龙袍,本应气宇轩昂,却略显宽大,衬得身形愈发单薄。

此乃当朝天子李贤,面容清秀却略显苍白,目光忧郁似带愁思。

李贤听闻前方二人的对话,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他的脚步虽然平稳,却像是踏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这个如梦似幻的世界。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早已失去了色彩和意义。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被命运推着向前,却不知归途在何方。

一路行来,宫道两侧的内侍宫女见了三人,无不战战兢兢,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出。谁也不敢上前通禀。

三人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一座精致的院落前,正是下午周曜站立的地方。

元淳止住脚步,声如洪钟,震得殿内烛火微微摇曳:“皇帝驾到!长公主驾到!”

殿内,周婉慵懒倚于雕花床榻,纤手执卷。自傍晚周曜离去,她便如秋蝉依柳,心绪难平。一缕愁思,似细丝缠绕,她总觉有事要发生。

突闻急促足音,侍女玉环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煞白,颤声道:“娘娘!皇…皇上…来了!”

周婉心头猛地一颤,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她顾不得去捡,连忙起身,急切地问道:“皇上来了?还有谁?”

玉环努力平复着呼吸,颤声说道:“皇上…还有…元淳道长和长公主…他们…一起过来了!”

周婉闻言,并未显露惊慌之色。她眸光微动,如秋水轻漾,只轻叹一声。须臾,她凝神静气,声若细雨落花:

“知道了,为我更衣吧。”

小桃如惊弓之鸟,手脚不停,为周婉更衣梳妆。她的动作虽急却不乱,仿佛早已在心中演练千百遍。

须臾之间,铜镜之中已现出一位雍容华贵的宫装美人。

周婉凝眸细看,只见镜中人蛾眉如远山含黛,朱唇似点绛唇瓣。

华服锦绣,更衬得她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

周婉悄然深吸一口气,抚平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缓步走出寝殿。

月光如纱,笼罩着寂静的庭院。

侍女们跪伏在地,周婉站在队伍最前,双手交叠置于腹前。

她的目光凝固在那扇紧闭的殿门上,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渐渐平复。

吱呀——

殿门缓缓开启,月光如瀑,倾泻而入。

三道身影逐渐显现。

周婉莲步轻移,走到三人面前,盈盈一拜,裙裾如水般散开,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

她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长公主身上,朱唇轻启,“参见皇上,参见长公主。”周婉带领着众侍女齐声行礼,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语气恭敬,也带着疏离。

周婉与长公主,一个是皇帝宠妃,一个是金枝玉叶。

周婉入宫时,长公主不过是个垂髫女童,如今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平日里并无太多交集。

只是如今,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一层薄纱,令人看不真切。

元淳目光如刃,在周婉身上流连。须臾之间,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似春蚕食叶。

他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宛如寒潭浮冰。只闻其声徐徐道来:

周贵妃不必多礼。今夕良宵,皇上与长公主驾临,自有要事相商。

话音虽轻,却似千钧,在静谧的宫殿中激起无形涟漪。

***

紫霄观洞府内,众人方才一番计议,各自心中已有定夺。

陈瑶素手轻抬,掌心浮现一件薄如蝉翼的宝衣,其上流转着淡淡荧光,宛若夜空星辰。

此乃'星隐霓裳',可隐匿身形,避人耳目。今夜我与宋师兄一同前往松寒院,探查虚实。

话音刚落,周曜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陈瑶身上。只见她眉目如画,神色淡然,似是未察觉他的异样。

商裳掩唇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哟,祖师还真是偏心,师妹一个筑元羽士,竟有忒多玄器,远胜寻常元婴真人,当真令人艳羡。

话音刚落,她便即起身,肩头原本狰狞的伤口此刻已不可思议地痊愈。

衣衫破口处, 裸露的肌肤如雪般细腻白皙,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与周围残破的布料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娇嫩。

陈师妹,你这伤势可比我重得多。商裳目光流转,语带关切,不如先行调养,明日再去也不迟。

陈瑶轻摇螓首,黛眉微蹙:事不宜迟,我——

莫非是被那妖人震慑根本,以致伤痕难愈?商裳轻声打断,语带玩味。放心,不多时便可让你恢复如初。

话音未落,商裳素手轻扬,指尖凝聚出一缕翠绿光华,如烟似雾,缓缓没入陈瑶体内。

陈瑶只觉一股暖流游走周身,原本隐隐作痛之处渐渐化为无形。须臾之间,一股清爽之意如春风拂面,悄然而生。

宋若舟见状,爽朗一笑:既如此,我便先去歇息。明日再做打算。

周曜亦起身,拱手道:在下也告退了。

话音刚落,他似乎想起什么,微微一顿。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颗宝珠,双手恭敬地递向陈瑶。

陈姑娘,周曜语气诚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明日凶险,这件宝衣对你还有用。

陈瑶微怔。商裳眸光流转,樱唇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有深意。

片刻之后,陈瑶轻轻摇头,语气柔和却坚定:多谢周公子好意,此物还是由你收着为好。

周曜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陈瑶已转过身去。他只得将宝衣收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话音未落,一袭青衣的妙萱已然步入洞府。她盈盈一拜,声如细雨:周公子,宋师兄,请随我来。

待二人随妙萱离去,洞府内只余下三人。烛火摇曳,在三张绝美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气氛微妙而静谧。

商裳纤指轻抚陈瑶伤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如春风拂面:师妹,你与那周公子……话音未落,已是意味深长。

陈瑶心中一紧,面上却波澜不惊:师姐说笑了,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商裳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吗?我瞧着那公子对你可是颇为关切呢。

陈瑶沉默不语,眼波微动,心中却如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小桃立于一旁,唇角微抿,心中五味杂陈。

琼华派皆是女冠,却也并非清心寡欲之辈。

门中功法颇多需借助男子阳精,是以双修之法虽不提倡,却也并非禁忌。

先前被师门惩罚,下山与男子交合,本是迫不得已,却阴差阳错与周曜相遇。那夜旖旎,至今仍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今听得师姐们谈论周曜,她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隐隐感到一丝酸涩,仿佛心中珍藏的宝物被人觊觎一般。

她偷偷抬眼望向陈瑶,只见她神色平静,眼波微动,似是心事重重。

小桃心中不禁暗叹,或许,自己与周曜之间,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梦罢了。

她轻轻咬住下唇,将心中复杂的情思压抑下去,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

殿内燃着安神香,淡淡香气弥漫,几盏昏暗的烛火摇曳,将殿内富丽堂皇的陈设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

侍女们低垂着头,手中的拂尘微微颤抖。

寝殿正中,一张雕花拔步床,轻纱帐幔如烟似雾,上面铺着柔软的锦缎被褥。

龙床旁边,摆放着两张雕花木椅,其中一张坐着皇帝,另一张被长公主占据。

皇帝无力倚靠在椅背之上。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苍白的面容。

元淳立于皇帝身后,手指轻搭在皇帝肩头。

长公主李持盈端坐在皇帝身旁的空椅上, 身姿笔挺, 却又不失少女的娇柔。

月白色的襦裙如月光般轻柔地垂落, 裙摆上的玉兰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淡青色的纱衣轻盈飘逸, 更衬托出她肌肤的雪白。

简单的垂云髻上, 白玉簪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 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更显清丽脱俗。

周婉依然站在屋子中央,离皇帝和长公主尚有明显距离。

“周贵妃离那么远做什么?”长公主李持盈娇嗔一声, 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稚气,却故作老成地学着宫中嬷嬷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不情愿呢。过来,到本宫身边来。”

周婉深吸一口气,敛去眸中复杂的情绪,缓缓走到长公主身边。她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少女,心中五味杂陈。

李持盈一把拉住周婉的手,将她按坐在床上, 语气亲昵,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周姐姐,今日来此,是有事相商。皇上登基十年,还未曾有过子嗣。 元淳道长夜观天象,今日乃紫微星降世之日,身负紫微之气的女子最易与天子交合,诞下皇嗣。 这不,就到姐姐这儿来了。”

李持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周婉反应。

见她脸色微变,便掩嘴笑道,“周姐姐,你可是这后宫之中,唯一身负紫薇之气的女子。若是诞下皇子,将来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怕是姐姐的囊中之物了。”

周婉听着李持盈的话,心中冷笑。然而,周婉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拒或不满,她顺从地坐在床上,低垂着头,一副温顺柔弱的模样。

元淳轻咳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周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请娘娘宽衣。”

他说着, 给周围的内侍宫女们使了个眼色, 众人不敢违逆, 立刻上前, 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帮周婉宽衣解带。

周婉心头一颤, 一股屈辱涌上心头。 然而, 面对元淳这样的羽士, 她深知反抗不过是以卵击石,徒增笑柄。

周婉无力地闭上眼睛,任由摆布。 她能感受丝滑的绸缎从身上滑落, 冰冷的空气触碰肌肤的凉意,以及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轻薄的纱衣滑落,露出月白色肚兜,紧紧包裹着丰腴绵软的梨形乳瓜,仿佛要将那薄纱撑破一般。

小小的乳头在薄纱下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引人无限遐想。

平坦的小腹光滑雪腻,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引人想要一亲芳泽。

亵裤被褪去,露出欺霜赛雪的粉股,浑圆挺翘, 柔滑的曲线一直延伸到纤细的腰肢, 令人血脉贲张。

那隐藏在粉色亵裤下的玉阜,耻毛稀疏,竟如一只刚出笼的馒头般软绵肥美, 隔着轻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和柔软。

寝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周婉一丝不挂的胴体。

她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娇艳欲滴,却又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

周婉徐徐转首,发丝轻拂面颊,目光如水,视线却未看向皇帝,静静凝视元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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