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茫

大概是因为太累的缘故,我回到房间什么也没脱,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到了晚上有一点饿,就叫人送了点东西过来,不过我倒是没有吃多少;虽然自己是好久都没有用自己的嘴吃过饭了,但是总觉得自己的食量在减少!

吃过饭后,休息一会儿,该洗澡了;这时我想起了艾玛走的时候留下的东西,就打开了包裹——我第一个拿出来的东西是贝克的传话玩偶,样子像贝克,不过是卡通版的!

我把玩偶拿到浴室,把它放在浴缸旁边,自己则将浴缸放满水,然后脱了衣服迈了进去。

我第一次为这样的身体洗澡,还真有点不太习惯,特别是胸前那两砣肉,只要一碰到就痒得不得了,于是我只有将水轻轻地泼在上面;下边的就更麻烦,我简直就不知道怎么去处理,是该轻点,还是该重点?

所以我干脆不去碰它。

我睡在浴缸中,觉得无聊,又不想出去,因为一出去我又得穿上女装了,但至少在洗澡的时候,我感觉不到那种压力!

于是我打开贝克的传话玩偶,玩偶说话了:

“你好,我的朋友,请原谅我没有当面给你说下面的话!

首先,恭喜你出院!

在你不在我们身边的日子里,我们的组织一直缺少一位出谋划策的军师,组织的工作因此而停滞不前。

我希望你能尽快投入到组织的工作中来,而且是以另一个身份!

我和朱诺大姐也讨论过你的新身份的问题,但大姐认为在你充分熟悉你现在的身体前是不能介绍给外人的,所以这件事情就只有以后再说。

给你准备的衣服你穿了吗?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会以穿女人的衣服为耻,所以我们让艾玛陪你出院;我相信她的能耐,我想你现在一定很不情愿地穿着一套别扭的女装!”

它这点说错了,现在的我什么都没穿,因为我在洗澡!

“然后,我要告诉你。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以前的男性身体了,因为我们要救你,所以不得不改变了你的性别,这些话我记得好象给你讲过!当初你休眠之前,你体内的激素还没有起到改变你身体的作用,但在你休眠的四年间,却慢慢地将你改变!还记得你以前的样子吗?我还记得!你以前可是一个帅气的小伙,但现在的你看起来却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我希望你照镜子的时候不会把你吓到!”

我并不是被镜子中的我吓到,而是被这个玩偶的评价所吓到。

我在之前看见过我现在的样子,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觉得和以前差不多,但这玩偶的一句话却否定了我的所有的审美观,好象是我经过了四年失掉了一切的判断力!

“胸前那对乳房感觉怎么样?这是在你休眠时慢慢长出来的,其原因是你体内分泌的雌性激素。你可千万不要随便去摸它,会很痒的,就算是洗澡的时候也要尽量保证不让水直截冲到它。”

说得没错,这玩意儿是太敏感了,刚才我就体验过那种全身酥麻的感觉!

这时我低下头,打量着这对乳房。

确实,虽然不大,却是如假包换真正的乳房,跟我以前碰过的那些女人的乳房是一模一样的。

以前没有乳房的时候,乳头是小小的一点,现在却有我的指母般大小,看来在今后的日子里我是不能放任它们不管的,以后我跟它们打交道的时候多的是。

“还有,就是你下边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要对它们不满,因为你之所以能够获救,全是它的功劳!手术之后不久,你下边的阴毛就开始重新生长,现在已经密密麻麻,我相信不会有人发现破绽,从而发现你的过去!我很惊喜于植入你体内的器官与你身体的完全融洽,开始我还非常担心,怕它会在移植入你身体后会突然死亡;但是在你休眠之后的第十天,它就证明了它的完美的生命力——你的下体开始出血,你应该知道这是月经。对于这个现象我们相当高兴,但是对你来说可是个麻烦的事情。

在你休眠的时候,我们注意观察你的月经周期,以方便我们给你换纱布,给你换衣服和床单——当然,这些都是机器人完成的!

我们观察得到你的月经周期大概是二十八天,推算你的下一次的月经期大概是在五天后,到时候我希望你能从容应付,我在包裹里放了一包卫生巾,我想你应该会用!

对了,你小便了吗?你会小便了吗?你以后或许会很不习惯坐着或是蹲着的小便姿势,但你要记住——你别无选择!

我希望你能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因为我们的组织正在因为你的颓唐而付出代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在你的新身体里找到快感,这样可以帮助你更快适应你的新的身体。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会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不是以蹩手蹩脚的姿态出现!”

谁要听你鬼吹!我拿起那个传话玩偶,正准备扔出去,那个玩偶又说话了:

“为了保守秘密,我将在十秒钟之后自爆,请作好准备!”

天啊,这玩意儿还会爆!怎么办?我现在还没穿衣服,逃也来不及了!

这时我急中生智,深吸一口气,觅入洗澡水中;等了一会儿,就听到“砰”的一声。

我抬起头来,看见浴室并没有被炸得七零八落;原来这玩意儿爆炸的威力,就跟气球炸掉了差不多——贝克这家伙!

这时我赤裸着身体,走出了浴缸,来到浴室里那面大的镜子面前,我要重新来欣赏我的新的身体!

我努力去回想,回想以前见过的女人,回想她们的脸,然后和镜子中的我的脸相比较,果然觉得有些相似。

看来我这张脸算是废了!

再往下看,就是那一对一直困绕我的乳房,它们简直让我手足无措!

最可气的,就是贝克千万次强调的我的下身的器官。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得和真的女人一模一样!

如果只是要移植救命的器官,只要器官成活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改造我的身体外部?

关于这一点,贝克的答复是“以防万一”,他的这句“以防万一”,就完全断送了我作为男人的生命!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新的性器官,由于手术的原因,我的阴毛重新排列,我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它!

我看着先前我小便时出水的地方,然后往下看,是一个很小的肉瘤,我知道那东西叫阴核,以前我和女孩子作爱时一碰到它,那女孩子就叫!

所以我也不想去碰它。

再往下看,就是阴道口了。

这玩意儿也跟其它器官一样,是可以乱真的赝品。

我真的想看进去,看看里面到底移植了什么样的器官,会把我的整个前半生全部葬送。

我盯着阴道,它完全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最可气的还是贝克说的他还会不时地冒点血出来,这样子简直会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

我对着镜子,越看越气,之后,我就披上一件浴袍,走出浴室!

这件浴袍是白色的,当然也是女式的。

我在衣柜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好不容易翻出了一件稍微朴素一点的衣服,也只好将就着穿了!

我来到客厅,看见贝克送来的包裹就放在茶几上;于是我走过去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抖了出来——里面有一包卫生巾,一本书,书名叫《女性生理卫生》。

我把这两样东西扔在一边,自己就干别的事情去了。

我就这样悠闲地过了几天,每天都有人来看我,每天都有人来劝我,每天都有人来逼我,每天都有人来气我而我,无动于衷,我还是穿着那天回来时换上的衣服,没有换,因为我觉得衣柜里的那些衣服让我恶心。

这几天我监守了自己的阵地,但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没有见到兰,每天盯着几副老面孔,烦都烦死了!

这一天,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贝克那家伙预言的灾难降临了,是一种叫做月经的可怕的自然现象!

我只记得从中午开始下边就开始出血,害得我一下午就泡在浴缸里不敢出来——终于,我感冒了!

然后,我跳出浴缸,拼命寻找不知被我扔到哪里去的卫生巾。

最后,我找到了,把它贴在新的内裤上,才勉强安定下来。

晚上我整晚失眠,就怕下边的血会冒出来!

第二天,我已经是全身上下都在流水,上边流鼻涕,下边留血水。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五天,我的感冒好了,下边也安静下来!

这几天我闭门不见客,连送饭的也只准送到玄关。别人只当我心情不好,哪里晓得我这种全身有气无力的感觉!

熬过了经期,我的身体开始恢复,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院子里去烧掉所有被我染红的衣服,被子,床单,还有卫生巾!

我可不想被人发现这件事,会被笑话的!

看着熊熊的大火将我这五天的回忆烧成了灰烬,我的心就稍微平静下来。

火灭了,我回到房间,看见茶几上还放着那本名叫《女性生理卫生》,是我找卫生巾时找到的,说实话,它这几天给了我不少的帮助!

我大叫起来:“这叫什么嘛!女人,女人,还是女人!我的新车,我的新房,我的新衣服,全是女人的,连我的新生活也是属于女人的!不,这不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里不会有这些麻烦的东西!我的世界应该是充满阳光的,不应该被暗红的血色所笼罩!我一定要证明,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不是一个整天只会窝在家里贴卫生巾的小女人!我要报仇,我要让令我饱受折磨的人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我开车回到了我原来的别墅,想从里面拿点东西回来。

首先是衣服,我再也忍受不了包裹在女装中所过的日子,只有穿上男装,才能显出我的英雄气概!

然后是我的照片,我要核实一下我的变化。

最后是一盘磁带,是我很久以前在组织大会上所作报告的录音。

这几天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变细,变尖,但我自己听不太出来,想通过录音来分辨。

记得我问过贝克,是否动了我的声带,他说没有;但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下一定要彻底搞清楚!

接下来我把所有的东西打包,准备搬上车,但我却搬不动了!

天啊,我居然连这么一点东西都般不动!

我看看自己的双手,哪里还有什么肌肉?

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消失,现在的我已经变得柔弱,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风吹过来,我感觉到它顺着我的纤细的手臂滑过指尖,我又感觉到我瘦弱的身体在微风下左右摇摆。

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

我将刚才拿不动的东西分开来拿,一共拿了三次才拿完,而且每一次我都用尽了全力,看来我的力量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另外,我还拿走了一个握力器,我要测一下我的力量到底减少了多少!

回到家,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身上的女装,改而换上拿回来的男装。

我穿上那条名牌的四角内裤,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好象是太紧了。

奇怪,我以前没有这种感觉的,难道是裤子缩水了?

于是我脱下内裤,仔细观摩,觉得内裤的大小没变。

这时我开始了另一个猜想——难道是我的屁股变大了!

我拿来卷尺,测量了一下我的臀围,天啊,比以前多了十几厘米!

我的屁股何时变得如此般巨大!

不过我才不管那么多,还是穿了上去。

接下来是对付胸前那两砣肉了。

我拿来绷带,把它们缠起来,但不管缠多紧,胸前还是突起的。

当我在外面套上一件体恤的时候,就觉得上边特别紧,腰部又太松,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才管不了那么许多,接着我穿上一条休闲裤,也不管皮带在腰间是否可以发挥作用!

事实上我一把裤子提起来,它就向下滑到臀部,以至于我最后不得不修改裤子的长度!

我好不容易把一身的衣服勉强穿在了身上,过去照镜子,还是觉得不像男人,一点也不像!

我又把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又去照镜子——还是不像!

于是我一直盯着镜子看,直到我觉得镜子里那个人像个男人了,才安心地走回客厅。

这是多么不顺心的事呀,我满以为穿上自己原来的衣服,就可以回复成原来的自己,可是这一切看起来如此地不可能实现,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还有更不顺心的事情,我把带回来的磁带跟我最近录的自己的声音进行比较,发现前者是明显的男声,而后者是明显的女声。

我又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变化——声音!

贝克那家伙没有对我说实话,他又一次欺骗了我!

另外,我测量了自己的力气。

我用尽全力,但握力器上的数字就是不动,数字显示27,这就是我现在的力量,我记得以前我的是七十几,而现在我的力量看来所剩不多了!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这还是男人的手吗?这双手还能庇佑它所爱的人吗?我失去的,又何止是力量?

当天晚上,我又失眠了,在新的环境里,失眠是我的特长!

我拿出自己以前的照片仔细地观摩,看着里面的英俊的青年,好象这才是我唯一的怀念!

我在床上想,如果见到贝克,一定要他好看!

第二天,贝克就送上门来了。

他看见我穿着以前的衣服,很是吃惊。

不过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一进入客厅坐下,我就拿着枪对着他的脑门。

“呀呀呀,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如此地软弱无力?”

“这很正常嘛!平常人服用雌激素,如果不坚持锻炼,是会失掉一部分肌肉的力量。你服用的时候在床上躺了四年,力量当然剩不下多少了!”

“你倒说得好听。如果我今后连点东西都搬不动,我岂不是成了废人!”

“谁说要你搬东西了?你看我们组织那些大小姐谁搬过什么重的东西了?这些事情让下人做,不就完了?对了,你可不可以把枪放下,我有点害怕!”

我放下枪:“你也会害怕?”

“我也是人呀!你不要为力量的事情担心了,我们需要的并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你的头脑。你是我们组织不可缺少的智囊呀!”

“少拍马屁了!我最听不惯这些言语!”我又举起枪,“说!你们在我的声带上作了什么手脚?”

“没有呀!”

“还想骗我,你以为我不会区分吗?没错,我自己是无法区分的,但我可以把声音录下来呀!录下来再听,就可以区分开了!我记得以前问过你,但你说没有动过我的喉头,现在如果你还不承认,我就开枪了!”

“我真不明白,一个人声音如何,真的那么重要吗?”

“听这种语气,看来我的猜想没错!”

“是!我们确实改造了你的声道,不过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朱诺下的命令!”

“是她?”

“对,是她!她说这样子可以让你今后的生活更为方便一些,不然一个人拥有女人的身体,却是男人的声音,不管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的!”

“既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当时你已经接受了太多,不忍心让你再次受到打击。而且伤口在你醒来时已经愈合了,所以我就打算瞒着你!”

“瞒着我?你打算瞒多久?一辈子吗?”

“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交到你这种朋友,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要知道,我们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为了你。你竟然全盘否定了我们对你的感情,你怎么能够否定它呢?”

“我不是否定它,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你们大家的玩偶!”我缓缓地放下枪,“对你,我只是一件实验品;对我干妈,我只是一粒棋子;对艾玛,我只是一个由男变女的怪物”

“好了好了,你别再往下罗列下去了。你要知道,你在组织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可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玩具。我对你的身体进行改造,是为了救你;朱诺也是为了方便你的生活,才会命令我做那种事;艾玛也是关心你,才会逼你穿上女装的。那我问你,你现在穿上你原来的衣服,你的感觉真的比你穿女装的时候舒服吗?”

“我才不管舒不舒服,只要我心里过得去就行!”

“你这是在逃避,难道你想这样不男不女地生活一辈子吗?”

“我的事不要你管!”

“好了,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也不再跟你辩下去了。搞不好我今天会死在你的枪下也不一定!”

“是的,我今天不给你一枪,我就浑身不舒服!”说着,我又举起枪,对准贝克的脑门,扣下扳机!

只听见“砰”的一声,番茄酱从枪里冒了出来。

我的这把枪是假的,是用来吓唬一下那些只会骗我的朋友的:“怎么样?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刺激?这是报答你那天送来的会爆炸的传话玩偶的!你知不知道那天我被吓得往水里躲!”

贝克这下才恍过神来:“呀呀呀,还真吓出我一身冷汗,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把我杀了呢!”

“我真的想杀人了,你知道我这几天过得多么郁闷吗?告诉你,我明天就要出去!”

“出去?去哪里?”

“去报仇,去找那个把我害得生不如死的女人算帐去。对了,这些年你调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完全没有!”

“你这家伙真没用!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我一定要亲手干掉她!干掉那个这几年一直捆绕我的‘噩梦’!”

“你就这样出去?我是说你要穿成这样出去?”

“那当然!”

“我看还是等两天,等你完全适宜自己的身体后!”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可以熟练地使用卫生巾的时候吗?”

“什么?卫生巾!这么说你的例假来了!”

“是的,来了,我简直无法应付!当时我真的想把整个房子一把火烧了!”

“第一次是这样的,今后你就会习惯了。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件好事,这说明移植进你身体的器官已经完全成活,你今后不用担心因为器官的死亡而导致你的生命的终结!”

“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总之,我明天就要出去报仇,你去通知大家一声,别让他们因为找不到我而担心!”

“我劝你换身衣服再出去!”

“怎么了?这样子不行呀?我就是要这样子出去,你们管不着。”

“好了,你既然拿定了主意,我说什么也没用,你好自为知!我走了,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还差点被你杀了!”

“我并不是对你不满,只是我想发泄!”

“现在我对你也没有任何隐瞒了,该让你知道的你全知道了,我希望你在今后的日子了,能够尽快适应你的女性的身体!包括你才发现的声音和力量,它们也是女性身体里的一部分!”

说着,贝克走了,带着一脸的无奈。我则怀着刚发泄过的暂时轻松的心情,憧憬着从明天以后的复仇的生涯。

当天晚上,我收拾自己的行李。

首先是钱要带够,然后是几件必要的衣服,最后是一把带了消音器的手枪和几发子弹,我真想快点看到这些子弹湮没在仇人身体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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