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别院的门口便停下了一辆奢华的马车,这马车乃是商怡婷在洛都时特意请人量身打造的,车身宽大,塑了顶棚车灯,而且车棚内布置的也甚为舒服,杨宗志将唐小婕从幽静的后院中抱了出来,转头看看,别院门口站了一长排佳人牵手相送,高低不同,肥瘦也各不一。
杨宗志放下唐小婕回头笑道:“这么正式作甚么,我不过出门去几天罢,很快便回来了。”
索紫儿睡眼惺忪的揉着天蓝色秀眸,的撇嘴道:“坏哥哥啊,只不过在家里呆了一天功夫,便又要跑出去,下次回来,你可再不能这样子哩。”
杨宗志点头浅笑道:“好好,都依你,下次回来,咱们换到一个更北的地方去住一段日子,然后便要回转滇南去了。”
索紫儿听得眼神一亮,欢愉的跳起小身子,咯咯娇笑道:“是么,那就是要回到咱们初次相识的地方了呀,哥哥啊,到时候紫儿要你再带我去一次玉龙古镇,看看那浅水湾,也看看……你打过我的地方,嘻嘻。”
杨宗志宠溺的揉了揉她秀气花出尘的双颊,轻轻的点了点头,转头看过去,一群小佳人们俱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哈哈一笑,一个一个抱过去道:“都快回去罢,外面雪大,我还要早些赶路,这么耽误一下,回程只恐就要迟了。”
人群的末尾站着商怡婷和李十二娘,她们抬眼见到杨宗志顺着次序一个一个的抱将过来,不住小脸顿时一齐刷的红透,小手儿紧紧的捏在身前,指尖阵阵发白,杨宗志抱到她们身前的史艾可和柯若红时,低头一看,柯若红昨夜里失了处子之身,此刻眼波恣意流转,看向自己的眸子中便更加妩媚多姿,充盈着乱人的熠熠秋水。
柯若红等了好一阵,终于等到杨宗志走过来,她咯咯的一声欢笑,顿时抢着小身子抱了出去,史艾可在她身边看得无比恼怒,却又是无可奈何,等着杨宗志从柯若红的小怀抱中身出来的时候,他却是呆在了史艾可的面前,史艾可咬着红唇,不敢抬头看他,脸色却是瞬间殷红如血。
杨宗志驻足正不知该抱不该抱的时候,史艾可垂着小脑袋,首先小声的气恨道:“臭哥哥,你……你不带我一起出门的么?”
杨宗志只以为她还太过腼腆,昨夜里那般被自己作弄之后,兀自放不下脸子,便低声笑道:“我回来极快,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了再和你们一道玩雪。”
史艾可红着小脸,皱着小眉头,颤着嗓音嗔怨道:“谁稀罕和你一道玩呀,你……你好不害臊的。”
身边传来一阵咯咯的银铃笑声,心满意足的柯若红踱着小步子凑上来,在史艾可耳边娇昵羞涩道:“昨夜不是都那样了么,你怎么还对师哥他怨气冲冲的啊?”
史艾可龇牙抬头一看,杨宗志说过话,已经向下走过去,不又羞又气,柯若红低声娇笑道:“对了可儿,昨夜里……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独自跑了呢,我还想着你会阂一道回去的呢。”
史艾可听了这话,几乎快要哭出声来了,心头不旖旎的翻动:“哎呀……我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会出了那种事情嘛,我都快要丢死人了,哪里还有脸见你们呀?”
柯若红见她站在大雪中,脸色兀自红的好像山丹丹的芍药花,热气透过耳边都能传到自己的脸上,不更是惊奇,史艾可被她这般看得久了,不由更加放不段,只得咬牙切齿的转开话题道:“喂,咱们哼哈二将还作不作了?”
“嗯……还作哼哈二将呢?”
柯若红不由听得煞是好笑,师哥他都把自己那样了,自己总是也放心下来了,只要日后自己不断的对他好,惹他喜爱,他便再也离不开自己,柯若红想的一脸痴痴然,小嘴抿住只差轻笑了出来,史艾可转头看个正着,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狠狠的又道:“你……你不会被那坏哥哥亵玩了一遍,就连自己阂的约定都抛在脑后了罢,我可不管……这坏哥哥整天价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我就是放心不下!”
杨宗志向下走几步,见到商怡婷和李十二娘低垂着螓首,着站在最末尾,他的嘴角怪异的一扭,脚下的步子便迈得越发迟缓,走了三四步,他首先站到李十二娘的面前,笑着抱拳道:“李姑娘再会了。”
李十二娘呀的一声低唤,慌忙的抬起头来,学着他的模样抱拳还礼道:“再……再会了。”
接着杨宗志才转到甚为惊慌不安的商怡婷跟前,拿眼向下打量,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粗豪的嗓音大喜的高喊道:“杨兄弟,是你回来了么?”
杨宗志和众人转头一看,见到个胡须乱发的汉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边手里兀自还提着个小酒瓶,酒瓶在手心下一晃一晃的,却又一滴酒也漏不出来,杨宗志看得一喜,回身道:“朱大哥,原来你还没走。”
朱晃跑过来大笑道:“没走,没走,我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宅子中,每日早上都会过来看看你回家没有。”
杨宗志皱眉道:“朱大哥,既然你跟着一起来了鸿冶城,为何不与大家伙住在一起,而是要单独分开住着?”
他说到这里,眼神不转到了筠儿等人的身上,筠儿赶紧娇声道:“哦,我们都跟这位朱大哥说起过这事,他却是摇头决不答应。”
朱晃呵呵推手笑道:“你别怪她们,朱晃不过是个行迹邋遢的粗汉子,自己看着自己都厌气,这里的小姑娘一个个貌美如花,出类拔萃的,你让我和她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我才是真不自在。”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头看了看身后高大的马车,惊疑道:“怎么……你又要出门?”
杨宗志嗯的一声,点头道:“是,有点事情要去关外办一办,也许过几天便会回来,朱大哥,到时候回来我再请你喝酒聚聚。”
朱晃笑道:“你要是出门的话,不如带我一起去,朱晃别的不会,但是空有一身的大力气,为你赶赶马车,照应个食宿什么的定然可以做得到。”
当日大家结伴逃离洛都之时,北门正要放下断垄石,若不是朱晃突然出现在城门下,用双臂之力将断垄石生生的高举起来,大家哪里能逃得那么轻易,现下他口中说什么空有一身大力气的话,却又何止是大力而已,简直就是千钧之力,震动山河。
杨宗志感动的哈哈笑道:“朱大哥你何必自谦呢,我这一趟目的简单,也没有什么凶险,只不过去寻医找人而已,你就不用跟着奔波受苦了。”
朱晃摇头道:“杨兄弟啊,实不相瞒,我乃是天波府人氏,在这鸿冶城中没有半个熟人,这些日子等着你回来之余,我天天都去喝酒找乐子,实在是苦闷极了,既然你现在真的回来了,那朱晃总算能找到点事情可以作,也好过每天坐在家中数完雪花,再数星星的无聊。”
杨宗志听他如此说,倒是心有所感,便点头答应道:“好,如此那就多谢朱大哥了。”
朱晃听得眉飞色舞,哈哈大笑的跳上车辕,回头招呼道:“自家兄弟,你总跟我这么客气作甚么?”
杨宗志哈哈一笑,忽然回过头来,正瞧见那妖媚如狐的商怡婷抬眼偷瞄自己的背身,她一见自己回转过头来,顿时将整个葱翠的小脑袋都垂下去,顶在了高高耸起的巨乳之上,脸颊边却是融融的红透了大半。
杨宗志哈哈大笑一声,便又走近一步,来到她香喷喷的身子前,低下头去,忽的伸出双手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商怡婷面上一惊,继而狂喜,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杨宗志高声道:“婷姨保重……”
“啊……”
商怡婷一时听得傻了眼,“坏志儿呀,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人家……姨娘,难道是……难道你真的是对昨夜的事情后悔了么?”
如此一想,商怡婷不双颊潮红,小嘴微微的细细抿住,嘴角边兀自还带着昨晚杨宗志亲过之后的醉人气息,一幅小心思里却是又苦又涩。
杨宗志说过了话,猛然又低下头去,抵在商怡婷腻人的小耳朵边,遮住背后众人的目光,在那爱煞人的小耳朵上大大的吮了一大口,这才低声笑着道:“乖乖的大妖精……你记得每日洗的香喷喷的在这里等我回来,此次我再回来时,便是我想好了主意,将你名正言顺的抱到秀去的时刻到了。”
“呀……”
商怡婷听得媚眼发酥,“这话儿……这话儿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我自己心念念下,生了多情的幻觉了么?”
抬眼看去,见到杨宗志说过话后,便不再多看自己一眼,而是哈哈大笑一声,飞快的跳上马车,钻进马车棚中再也看不见身影。
车辕上的朱晃拾起马鞭,猛地一下抽在了马背上,口中驾的一声高喝,马儿便放开四蹄快步奔出,不过一会,别院的大门口只看得见一道浅浅的影子,一高一低的消失在大雪之中。
“志儿啊,你……你这是骗骗姨娘好玩才这么说的么?”
商怡婷的红唇中幽幽的吹了口热气出来,热气遇冷凝成了白色的丝带,随风飞向身后:“姨娘真的好想当了真啊,即便是你骗我,只要过上一天这样的日子,姨娘也会心满意足的立刻死去都值得了,可是……姨娘又万万受不住你的好听话啊,你这么给了人家一丝希望,若是又让人家伤心失望的话,人家……人家真的会死在你面前的哩!”
商怡婷想的心头一痴,一串串滚烫的泪珠儿却是顺着香腮,滑入了甜甜弯住的嘴角中。……
马儿飞快,由鸿冶城向东北方向出城,不过半日功夫便能赶到北郡去,这一路疾速向北,漫天风雪也变得更加狂暴,呼啸的北风灌入耳中,让人一时都难以听见前方马蹄的声响,朱晃正襟端坐在车辕上,寒风涌到面前,吹起他纷乱的须发,他才稍稍蜷起身子,低头拾起座位旁的酒瓶,扬起额头往口中倒了一串热酒,然后挥起马鞭嗤的一声打在马背上。
比起外间,车棚内却温暖舒适的多了,商怡婷是个精于享乐之人,为了杨宗志,她更是花费了无数的心思,她这宽大车棚里,不但有挂在壁上的暖炉,融融的什锦被窝,甚至还在脚边焚了熏香,熏香闻在鼻中,让人心生宁静的昏昏欲睡,唐小婕舒适之极的软倒着小身子,将自己整个都挤入杨宗志的怀中,双手抱着他的腰背,秀眸半睁半闭,好一幅慵懒无力的美艳俏模样。
抬头轻轻瞥了一瞥,见杨宗志许是闻到了车棚外传来的酒香,鼻尖耸起来嘶嘶的吸了几口气,眉宇苦闷的蹙着,一脸都是羡艳而无奈之色,唐小婕噗嗤一笑,露齿娇软的道:“坏郎君,你想要喝酒了么?”
杨宗志嘿嘿轻笑一声,垂头答道:“是……是有那么一点。”
唐小婕不依的扭着丰腴的硕长娇躯,痴痴的道:“才不要呢,你看看婷姨这马车修缮的多富丽堂皇的呀,里面香喷喷的全是婷姨身上的媚香,你若是让这里沾染上了酒气,那才叫焚琴煮鹤,好不恼煞人家呢。”
唐小婕过去在妙玉坊中,一直都叫商怡婷作婷姑姑,自从昨日杨宗志他们回来之后,商怡婷和李十二娘也来随之看望过她,她这才听说了现下商怡婷的身份,便聪慧的学着杨宗志的口气一道改唤她婷姨。
杨宗志嘿嘿笑道:“天下豪迈男儿,无不推崇烈酒,却又难以抛舍掉,心爱佳人身上的体香,此刻这车棚内不但有婷姨的香味,还有我的好婕儿娇躯的晕香不断,我只要这么想一想,也许……也许便能忍住肚中作祟的酒虫了。”
唐小婕嗤的一声腻笑出来,不由得更加紧贴着他,旖旎无限的道:“你这坏郎君啊,嘴里好像抹了油一样,偏偏你说的话人家就是爱听,哎……真不知是我的耳根子太软,还是你的手段太多,让人拿你没有半点法子哩。”
杨宗志低下头来静静的看着她,今日的婕儿打扮的分外得体,一身柔软无比的淡雅素裙,裙角长长的垂下腿边,丝质的裙身上却是隆隆的鼓起了好几处,儿和翘都紧紧的向上顶了出来,小腰窄窄的甚为柔细,乍眼这么一看,只让人觉得眼前山峦起伏,凹凸有致。
杨宗志不止住调笑之色,忽然问道:“婕儿,咱们如此走了一路,你竟然一直忍着,没有出口问我究竟要带你去哪里寻医,难道你果真不将自己的那条胳膊放在心上了不成?”
唐小婕笑颜如花的腻笑道:“说不放在心上,那自然全是骗人的,不过呢……人家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躺在你怀里,和你轻轻的说一阵子体己话儿,人家才不愿去提这么些煞风景的事情呢,你便让我舒舒服服的多躺一阵。”
杨宗志嗯的一声,轻声道:“那还不容易……”
忍了一会,不由又继续道:“过去我在江湖上游历的时候,曾经见到一个白发如霜的老人家,那老人家瞧见一只灰兔子从山崖上跌下来,跌的筋骨碎裂,他却是用一把亮闪闪的小刀将兔子整个活活的剖开,断为了血淋淋的好几截。”
唐小婕听得微微一惊,抬起头来问道:“那老人家为何要下这般重手呢,哦,他是……他是怕那灰兔子死前受尽折磨,才要抢着出手的罢,哎,可他把小兔子活生生的剖开几截,岂不是让小兔子受到更多的苦楚?”
杨宗志叹息道:“婕儿啊,你的心思可真是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总是先往好的一面去想,世人兜人之初,性本善,也许……说的便是你这一类的女子。嗯,你方才没有猜中,那老人家如此一作,不但不是要杀了那小兔子,而是……”
“而是要给它治疗伤势不成?”
唐小婕抢着说了一句,娇昵的歪着小脑袋,蹙眉细想,杨宗志笑道:“就是这样了,那老人家一双绝世妙手,他将兔子断裂的经脉和碎骨尽数打开打散,然后再用手一一将它们接驳起来,以缝针之法阖住表皮,我再凑眼看上去,那兔子竟然如同完好无损,一蹦一跳的跑了远去,再也让人料不到几个时辰之前,它还是个奄奄一息的小可怜。”
唐小婕听到那兔子最后捡回一条小命,不由的轻轻的吁了一口香气,抬头对杨宗志露齿一笑,恍惚着道:“难道郎君你现下要带我去的地方,便是那位白头发老人家住的地方了,是不是这样?”
杨宗志点头笑道:“正是了,婕儿你受的筋骨之伤容易医治,而淼儿就是此道中人,她自然手到病除,但是你的经脉外伤却是颇为棘手,你不知道,淼儿自小学的是阴葵门的《毒经》本是内经中的一宗旁支,这皮毛外发的门道她便了解的少了,而那位老人家却正是此道行家,他在江湖上素来声名卓着,听说过他的人,大多尊称他一声‘医仙’,端得是医术通神的。”
唐小婕旖旎的轻唤了一句:“医仙呀……”
蹙眉想了一想,她又娇声依依的道:“听说这样老神仙一般的人物都不好找的呢,要么是云游塞外久久不归家,要么……又是门槛高深,不好出言相求,郎君啊,你为了婕儿好,婕儿自然领你的情,百般牵着心思的依顺你,但是……这事情若是太过艰险的话,你便……你便不要强蛮着性子,定要达成了好么,婕儿现在过得开心甜,只盼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天长地久的就好,其余的……婕儿便没那么多的放在心上了哩。”
杨宗志听得点了点头,却又摇头,稍稍抬起面颊来看着上下抖动不已的车顶,心思间一时悠然神往:“高高的雪山之巅,万径人踪冥灭,还有那个可爱而又艳绝人寰的小丫头……只要她愿意出手相助,此事……应当没有那么为难的,才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