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叹的专属包间不怎么使用,每天却都有人去打扫,有时候还会发现一些新装饰的小玩意。
郑叹对那些小玩意没兴趣,也没怎么去在意,反倒是二毛捏捏这个捏捏那个,嘴里还嘟囔着有时间去宠物中心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玩具买给黑米。
转了一圈之后,秦涛道:“来这里玩乐也别有一番情趣。可惜这房里只有两个爷们儿……哦,三个爷们儿,黑炭也算一个。”
“可惜猫的领地意识很强,不会随便准许陌生人进入。”二毛一副养猫专家的语气说道。
郑叹心里吐槽。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叫美妞过来活跃气氛,真的!
点了些东西之后,二毛也不拐弯抹角了,他现在必须弄清楚秦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就算你现在不说,我想查很快就能查到。”二毛道。
为了能让秦涛清醒镇定一点,二毛难得的没有点酒,茶几上都是一些茶和冰水。
灌下一杯冰水,秦涛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口气,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
征兆是在两个月前开始的,或许时间更久,只是秦涛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大约两个月前。
他知道自己的性情在改变,易喜易怒,容易冲动,有时候会因为屁大点事情发老大的火,因为难以控制情绪,跟人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就已经挥出去了,说出来的话事后再回想总觉得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
也正因为秦涛的表现,家里人对他越来越失望,原本秦涛给很多人的印象就不怎么乐观,现在再加上这种更为消极的一面,就过得更艰难了。
秦涛表弟所说的“反省期”起因于秦涛的一位长辈家里办晚宴,邀请了一些业内的好友和知名人物,还有一些带着自家未婚子女过去溜一圈,看能不能看对眼。
原本也有一些人是奔着秦涛去的,只可惜,因为宴上秦涛与一个人发生了点争执,秦涛将对方揍进了医院,要不是当时有人拉架,对方估计会更惨,甚至有生命危险。
这让秦涛家里人更失望了,很多带着自家女儿过去的人都将秦涛划入了黑名单,这样一个看起来暴脾气还动手的人,实在太危险。
宴上有不少有点名气的人物看着,而正因为秦涛的事情,让那位长辈抹不开面子,事后发了很大的火,连带着秦涛的父母也挨了顿批,于是,秦涛被勒令好好反省。
有段时间一些看秦涛不顺眼的人还散布谣言说秦涛嗑药,即便后来这些消息被秦涛父亲处理了,但在一些人心里,还是觉得秦涛这人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嗑药了。
秦涛父亲还找人给秦涛做了药检,检测结果呈阴性。
虽然还了秦涛一个清白,可秦涛觉得自尊心受辱,长这么大居然被强制做药检,气得他砸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秦涛父亲还打算把秦涛关起来好好检查下,秦涛得到消息后逃了,一转身,“反省”回了楚华市。
秦涛也不是没怀疑过有人在害自己,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
大概是一杯冰水让脑子冷静了些,再加上这里也就二毛和郑叹,秦涛心里没绷那么紧,心情也就放松了些,不过,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郑叹还是能够听出来秦涛话里压抑的情绪。
“当时做药检的时候,没查出来其他东西?”二毛问。
秦涛摇摇头,“我自己也抽血送去给人检查过,说是身体机能有些絮乱,但这种也可能是情绪导致的。”
“但你还是怀疑有人阴你。”二毛道。说的是肯定句,并不是询问。
“确实,我那么乐观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性格大变?虽然我爱玩,玩得疯,但也不是没有警惕心。”说到这儿秦涛顿了顿,往旁边看了一眼。
郑叹静静看着他,对秦涛刚才那句“不是没有警惕心”报以沉默的讽刺。
当初在师范大学那边的时候是谁因为一个电话骗过去被揍得跟猪头似的?
“咳,大多数时候警惕心还是很强的。”秦涛显然也想起来了那次的事情,有些心虚,改了下,继续道,“一开始我感觉自己心态和情绪不对的时候,就注意了平时的吃食,但一直都没发现什么,我吃了的东西,别人同样吃。”
“他们还让我去看心理医生,但我知道自己没那个病,所有的茶水杯,吃食,我全部找人看过,没有任何问题。”
秦涛除了二毛之外,还有其他朋友帮忙查过,那些人是绝对靠得住的,不会背叛秦涛。
连明珠市和秦涛滚床单的女友使用的茶杯吃食也都查过,一旦都没发现异常。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秦涛使劲搓了搓脸,自嘲道。
如果确定了秦涛的精神有问题,那以后秦涛可能会比较难混,毕竟除了爹妈之外,家里那些长辈不会给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多少帮助,顶多看你可怜给你点钱。
有前途的才花大力支持,就算之前秦涛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也顶多只是挨几顿批,但精神有问题是会被直接“打入冷宫”的,还会被重点监护起来。
本来没病的人像被对待精神病人一般对待,不说前途,秦涛的自尊心也接受不了。
至于个人保护,在秦涛的某几位长辈看来,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就算将你推上去了,也会被人拉扯下来。
所以,就算是怀疑秦涛被人阴了,他们也不会多插手。
钱他们可以给,人也可以提供,有钱有人有条件你却不会用也查不出东西来,这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如果在老爷子生辰之前查不出来,我就要惨了。”秦涛气恼。
郑叹觉得秦涛这人挺悲哀,混的地方没几个信得过且脑子好的死党,至于二毛他们这些信得过智商不错的好友,却又不在同一个地方。
虽然偶尔也通个电话聊个天,但二毛他哥忙得很,二毛这两个月忙着谈情说爱,而且秦涛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提过,二毛他们都不知道。
“禽兽啊。”二毛看向秦涛。
“什么?”
“脱衣服!”
郑叹、秦涛:“……”
“你们俩什么眼神?我就想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二毛都气笑了。
“没针眼。”秦涛知道二毛要找什么。
“知道你恐针,只是以防万一。”
吃食饮用方面既然没有查出什么来,那注射呢?
不过,秦涛这人其实很讨厌针,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从小到大秦涛去医院也是由于打架打伤而过去,寻常感冒之类的是能不打针就不打针,这家伙睡着的时候就算你打针再小心,他也能立马醒过来先揍你一拳,可要是换其他的东西如棍棒之类敲打,这家伙是能不睁眼就不睁眼。
自认为高大威猛的爷们儿恐针这点说不出口,以前上学统一注射疫苗的时候,秦涛都是憋着一口气还假装跟人谈笑以分散注意力,绝对不会去看注射器那冰冷细长的针。
每次打过针之后,秦涛就会郁闷好久。
现在很多人都没提了,就算是跟秦涛不对付的那位表弟也不知道秦涛讨厌针,不然又有一个能讽刺秦涛的事。
“不可能是注射,不然我肯定有感觉,就算一次忽略了,后面也不会次次都忽略。”秦涛肯定道。
如果不是那些变态级别的高手,注射的话针头难以避免会穿透血管或神经。
秦涛对针头很敏感,这个二毛曾经还嘲笑过秦涛。
以前他们一起去某会所针灸的时候,那里的师傅连连保证绝对不疼,可秦涛还没扎两针而就蹦起来尿遁了。
而且,秦涛也说了,这个矛头已经出现了很久,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要用这种方法害他的话,不可能只是一针两针那么简单。
“所以我恼啊,现在已经渐渐控制不住情绪了,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自我暗示压下情绪,现在完全压制不住,一点火就能暴躁起来。”秦涛又灌了一杯冰水,说道。
秦涛这人智商不算高,虽然当年与二毛一样都是班里的吊车尾,但二毛是歪路子强,秦涛这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也难为他能憋到现在才跟二毛说。
“算了,暂时想不出来就先别想,我到时候找人再查一查。”二毛说道。
秦涛就直接在二毛的包间过夜,没去酒店了,第二天郑叹经过三楼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二毛估计出去查秦涛的事情了。
郑叹虽然想帮把手,但他现在这样子也帮不了什么。
白天家里没人的时候,郑叹不想出去遛弯的话就在家里偷偷上网,或者去翻看一下焦远藏着的某些有色杂志。
这日,郑叹翻看完焦远藏起来的杂志,瞥到桌子旁边搁着的一叠其他杂志,这些是焦爸订阅的,平时焦远和小柚子也会翻看。
郑叹一时兴起,将最上面一本拨过来翻了翻。
翻着翻着,郑叹爪子一顿。
那是一篇专家与专家的论战,所谓论战,就是双方有理有据的专业化文明化吵架。
《皮下注射领域这场革命是否会最终走向胜利?》
无针注射,又称射流注射,是指利用机械装置产生的瞬间高压推动药剂形成高压射流,高速穿过皮肤直接弥散到皮下或肌肉组织中。
这种射流的速度极高,有些甚至能超过音速,因为太快,所以人们不会感觉疼痛,注射时间仅需0.3秒甚至更少,且进入肌体的深度有限,不会出现传统针头难以避免的穿透血管或神经的现象,对神经末梢的刺激很小。
医用注射技术的一次次革命,让这种无针注射器从“大哥大”型进化成了一支普通钢笔的大小,只是价钱并不能被大众所接受,国内就更少了。
郑叹看着杂志上的那些备注,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