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潘娜普洛伯爵,罗秀总会想起法兰象征派诗人波德莱尔,他的诗集《恶之花》里热情地歌颂着死亡,尽情地描述各种病态的心理。
罗秀觉得潘娜普洛伯爵如果不是受到波德莱尔的影响,就是会极喜欢波德莱尔的诗。
相比较起来,罗秀更喜欢《美丽的伊纳斯》,像劳伦斯引用过的句子:看她在海边歌唱,远处孤独的少女,这是一个美丽的晨曦,安宁而悠闲,神圣的时光寂静得像丢在修道院角落的吟唱。
这句子很应景,但是描述的内容本身完全不符合潘娜普洛伯爵给罗秀的印象。
这个正弯着腰要解脱身体最后一点遮掩的小女孩,抿着她的嘴,脸色苍白而冷漠,神情懒洋洋地漫不经心,还带着点嘲讽,她现在并不在乎她的身体被罗秀看到,似乎也没有理由在陆斯恩面前害羞。
她的小手指勾下那条用半透明像膜一样的蕾丝与丝绸制作而成的小内裤,除了露出一个光洁滑腻的小奶包以外,现在的样子和穿着时区别不大,因为那小内裤的后边只有一条深深陷入臀瓣间的丝带。
潘娜普洛伯爵的身体虽然刚开始发育,但她也有女人味的地方了,至少她的臀部会微微翘起,小巧而圆润,勾勒出她身体青涩显得僵硬的曲线。
她还小,所以她并不需要因为身体缺少成熟女人的诱惑力而自卑,甚至可以说她那冷漠高傲的神情,还有幼小的身躯,对许多男人都有一种带着邪恶刺激的诱惑力。
看到赤裸裸的潘娜普洛伯爵,罗秀有些紧张地抱着肩膀,她穿着一件有长吊带的罩衬,遮掩住颈部的高领大着绉裥,许多风流俊俏的年轻贵妇人们也喜欢这样穿,尤其适合她日渐丰满的身体,隆起的胸部被遮住了一半形状之后,尤其显得她的体态美妙,她用她那双美丽的眸子望着潘娜普洛伯爵,然后停滞在女伯爵那似乎没有进展和变化的胸前。
那里的两个小红点因为被冷风抚摸了,变得硬挺起来,像瑟瑟发抖的樱桃,很让人想摘着放入口中湿润它。
罗秀有些矛盾,她想让陆斯恩看看,潘娜普洛伯爵才是真正的“什么也没有”,她曾经被他用那种忽视的目光注视时,可比女伯爵的那里丰满许多。
这样的对比,让罗秀觉得以前受到了冤枉和委屈,可是她不能宣泄这种不满的情绪,因为她不能让自己接受重视陆斯恩看待她胸部感观的事实。
她回头瞄了一眼陆斯恩,他的仆人反手为她遮着水雾,脸朝着背对着潘娜普洛伯爵的一面,一点也没有要偷看的意思。
“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她可不是桃乐丝,陆斯恩对她没有兴趣也是正常的。”罗秀这么想着,她想自己是不是因为胸前的小兔子变大了,所以在这方面更有自信,才不把潘娜普洛伯爵放在眼里了?
“伯爵,你年纪虽然不大,但也到了需要注意男女有别的时候了,更何况你还是谢尔维斯特家族未来的女主人,你的未婚夫蒙特威尔蒂会是个体面的公爵,你却在一个男人面前毫不在乎地暴露身体,这是一个贵族小姐应该做的吗?”罗秀用训斥的语气说道,她觉得自己说得理直气壮,并且不知不觉地开始模仿陆斯恩,用那种看待小女孩不懂事的眼光审视着眼前的小女孩。
谢尔维斯特?蒙特威尔蒂?纱麦菲尔听到这两个词,犹豫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她显然已经忘记了,她曾经打算用她的发丝绞断蒙特威尔蒂的脖子。
一般人也不会记得他某日踩死了一只蚂蚁吧,更不会记得这只蚂蚁属于哪一个比较大的蚂蚁窝。
“没什么。”罗秀觉得自己居然想教训潘娜普洛伯爵,这显然是没有自知之明地浪费时间,同时她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当然,这种优越感来自于陆斯恩一贯的压迫,所谓的优越感不都是需要一个参考物和标线的吗?
潘娜普洛女伯爵就是那种处于较低位置的参考物和标线。
“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说废话。”纱麦菲尔侧了侧身子,目光越过罗秀,大声说道:“陆斯恩,你会游泳吗?”
“会。”陆斯恩简洁地回答。
“他不能教你学游泳。”罗秀挡住了纱麦菲尔,理直气壮地拒绝她。
“为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纱麦菲尔的脚趾头提着湖沙,走到罗秀的身前,用她那种奇特的,明明是需要仰视,却偏偏给人感觉她是在俯瞰的目光打量着罗秀。
“为什么?”罗秀终于知道什么叫不可理喻了,“他是我的侍从官,我不让他教你学游泳,还需要理由吗?就是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告诉你。”
“我知道是什么理由。”纱麦菲尔的眼睛里没有那用来掩盖幽深死气的紫色水晶薄片,撒发出一种让人感觉可以冻住壶口瀑布的寒冷。
“什么理由?”罗秀心虚地反问,退后了一步。
“你怕他触碰到我的身体,会让他有男人的反应,产生一种和你在一起无法产生的感觉……或者说是愉悦和刺激。”纱麦菲尔笑了起来,一副这方面我比你在行的态度,这样的笑容完全绝缘于她那双眸子,仿佛笑容正被她的眼睛吸收掉,格外的诡异。
“你!”罗秀羞怒交加,她突然觉得,和这位潘娜普洛伯爵比起来,勾搭过陆斯恩的芬格尔斯是少女矜持的典范,和表哥墨菲斯传出绯闻的珊朵拉也比她纯洁。
她慌忙回头,见到陆斯恩正慢慢走远,才稍稍缓解了那份窘迫,这个小女孩不要脸也就算了,还非得扯上她。
无可否认,罗秀确实是不希望陆斯恩去触碰潘娜普洛伯爵的身体,谁都知道教授游泳总是会触碰到身体的,更何况这位女伯爵在看到陆斯恩走过来时就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衣服,谁知道她会借着学习游泳的机会,和陆斯恩做出多么丢脸的事情来。
在这些方面,罗秀对陆斯恩一点信心也没有,她突然觉得潘娜普洛伯爵对陆斯恩的吸引力方面她不能放松警惕。
她不能让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侍从官和潘娜普洛伯爵发生丑闻,为了名誉,仅此而已。
这个小女孩太不知羞耻了,她一定也学会了许多诱惑男人的招数,作为主人,罗秀除了要约束自己的仆人以外,更应该保护他远离潘娜普洛伯爵这种女人。
她希望陆斯恩走得越远越好,看着陆斯恩远去的身影,罗秀稍稍满意了一些。
她怎么知道陆斯恩只是不想掺和进两个小女孩之间的斗争,她们都是如此让人无可奈何,即便是陆斯恩这样的大恶魔,夹在中间也会非常头疼。
“被我说中了心事吧,没用的女人,你除了会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态度,让陆斯恩这样那样,你还会什么?”纱麦菲尔昂着头,露出她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嚣张,“你懂得怎么样取悦男人吗?”
“我为什么要取悦男人!”罗秀怒道,她确实不懂,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取悦男人?太荒谬了,那不是花街女人才需要做的事情么?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知道要男人来取悦你,你这个自私的女人。”纱麦菲尔轻蔑地看着她,“如果你肯向我学习,我可以教你。”
“你?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罗秀看着纱麦菲尔微微鼓起的胸部,“你连个女人都算不上,还懂得取悦男人?”
“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反应吗?你有让陆斯恩对你有那种反应过吗?如果没有,我可以说你从来没有取悦过陆斯恩,你总是想独占他,却从来不懂得给他带给男人所需要的快乐和刺激。”纱麦菲尔努力地回想着最近看过的一本绯色小说的内容,那些句子她花费了很大力气,结合分析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那一晚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格教授罗秀这个什么也不懂得小女孩了。
只是男女间的事情确实有些复杂,纱麦菲尔也很勉强,她努力让自己的气势更强一点,可以压迫罗秀相信她是这方面的行家。
罗秀既不屑于什么取悦于男人呢,但是潘娜普洛伯爵的话却又让她十分不甘心,因为对方的话隐约透露出一种陆斯恩和她在一起并不快乐的味道。
“你……你……你说的那种反应……是什么?”罗秀支支唔唔地问,然后她觉得自己十六年生命里的尊严都被她这样的问题丢弃了。
天哪,尊贵的格里沙尔塔小姐居然询问男人的反应是什么?
陆斯恩,你这个混蛋!
罗秀觉得,这都是陆斯恩惹的祸,让她这么丢脸。
潘娜普洛伯爵得意洋洋地踮着脚尖,围着罗秀绕圈圈,“真是个傻蛋啊,这都不知道……男人的反应很简单,不就是像一条公狗扑向发情的母狗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