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沐英坐回自己的位置,暗暗感受手心逝去的柔软,“其实不算临时起意,祖父年迈,早年在军营中游走,如今也该享享福,还有我母亲,本就出生于皇室,不曾认真看过这世间繁华。我早年顽劣,后来又投心仕途,总要抽出时间尽尽孝。”
季苍芸听后也觉不错,点头赞成。
如今该说的都说了,贺沐英知道即使舍不得,也该离开了,便起身回辰安侯府。……
夜间,春华在季苍芸沐浴时往床上又多放了一床被子防止季苍芸夜里凉。
“王妃,墨王殿下问王妃准备何时回府,殿下打算亲自来接您。”明玉从屋外进来,给季苍芸传话。
季苍芸摇摇头,“你去回了话,莫让殿下费心了,我回程还未定,但会早日回去的。”
明玉差人回了话,便帮助季苍芸擦干她的头发。
季苍芸看着明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这丫头平日最是活泼,今日怎得如此安静?
“明玉,你什么时候学会叫王妃了?”季苍芸打趣道。
春华是季苍芸从前的婢女,在淮王府谨慎惯了,便在过门当日改了口,明玉不同,知道这王妃并非她所想,之前宫中都是称她小姐,如今私下竟也称了王妃。
如此反常,真叫人不心生疑惑。
“回王妃,主子下令,所有人不得越矩,称王妃,尤其是奴婢,怕奴婢习惯后在宫中口无遮拦,犯了霉头。”明玉规规矩矩的回了话,身子微倾,说完等季苍芸再次问话。
“不必了,私下,私下还是叫我夫人吧!你们是我陪嫁丫鬟,称王妃,总归还是生分了些……”季苍芸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她从心底不喜欢王妃二字,总觉得这个称呼不属于自己。
“是,夫人。”明玉和春华回复着。
“好了,你二人自行下去找两间房休息吧,不用在这了。”
“夫人,让明玉下去吧,奴婢留下守夜。”春华上前不太赞同的说着。
“你们都去歇着吧,我没有起夜的习惯,而且门外应该还有阿英留的暗卫,放心吧!”
闻言,二人离开。
季苍芸靠在床榻望着手中的玉佩发呆。
新婚夜,她将云墨送出房门,明玉还将胳膊割破滴了点血在床上帕子上,以应付宫中,后来宫里嬷嬷离开,云墨也没再提圆房之事,这三天才算是安慰度过了。
可以后呢?
她能一直不与云墨圆房么?
作为正室,频频将自己的丈夫送出房门,而且云墨知晓她心中有贺沐英,他又怎么不会介意呢……
……
随着贺沐英出京已有几月,季苍芸手中拿着书卷,可眼神还是止不住看向院门。
春华与明玉面面相觑,也是一脸悲伤,春华上前,“夫人,今儿院内风大,不如进屋吧?”
往日贺沐英总会写信将每日发生的事告诉季苍芸,如今怕是不会再有了,季苍芸收起书卷,“算了,明玉把我未抄完的经书拿出来吧。”回到房中,拿起笔,抄写经文,过几日太后寿宴,她没什么能拿出手的,就寻了经文,以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