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浴缸中坐起,浑身上下冷汗直流,全身的汗毛竖起,头发被水打湿,一缕一缕粘在头皮上,我惊恐地看着正在不停颤抖的双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是……梦吗。
我转头望向旁边的镜子,里面的自己在水雾的遮掩下模糊不清,浴室里升腾着一股虚无缥缈的气息,我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我稍微定了定神,等待呼吸均匀后,伸手拔下了贴在额头上的助眠电极,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Arch,关闭助眠模式。”我有气无力地说道,一个噩梦,好像把我浑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样,我拿起毛巾擦拭身体,金色带着波浪卷的长发在吹风机的鼓吹下慢慢变王。
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淡紫色的瞳孔还残留着噩梦带来的恐惧,眼神也无法迅速的聚焦,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眉头紧锁,想要尽力把无关紧要的情感甩出我的头脑。
“都是梦罢了,都是梦罢了。”我安慰着自己,是啊,琳怎么可能会变成那个样子,肯定是我日思夜想的缘故。
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全裸的状态,赶忙抓过浴巾围在身上,把头发盘起。
“Arch,播报新闻。”我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避免自己打盹,然后坐在餐桌前拿起昨晚没吃完的面包啃了起来。
Arch用机械合成的柔美女性的声音一条条播报着新闻:“今日要闻,E区44号钻井平台发生泄漏事故,正在组织人员全力抢修;Tex公司的家居智能助理Arch发生多起网络连接故障……”
“滴滴——滴——”这时,我的寻呼机响了起来,我脸色一变,因为这个频率代表着要有紧急任务了。
顾不得听完新闻,我一把拽下浴巾,快步走到存放战斗服的衣柜,双手一拉,一件紧身战斗服出现在衣柜里,与当年我参加训练时的训练服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属于我的肩章。
我拿出战斗服,贴身套在身上,战斗服自动排出空气收紧,紧紧贴着皮肤。
我又装配上动能盔甲,把拉链拉好,分外小心没有夹到乳头。
穿戴好一切行头之后,我打开公寓与安保局之间的高速传送通道,这是每一个战士家里都有的,为了快速到达安保局。
平日里不会启用,只有在像今天这样的紧急任务时才会使用。
一眨眼的功夫,传送胶囊就把我带到了安保局里,我刚一走出来,就听到安保局里嘈杂的声音,以及来回快走的工作人员。
我一边心想:“可能要出大事了。”一边快速跑到局长办公室,请示下一步的任务。
“报告长官,特情课菊报道,请指示。”我立正站好,向着办公桌后的局长说道。
局长望着窗外正在升起的太阳,头也不回地说道:“有极红的消息了。”我一惊,赶忙问道:“什么消息?跟琳有关吗?”局长转过身来,示意我先坐下,然后拿起手中的电子文件,手指一划,一张张图片通过全息投影技术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着悬浮在半空的图片,脸颊刷地一下变得通红。
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张是一个女人的身体,白花花的全裸着,手脚被绑着,双手反背在身后,两个手腕上各有一个白色的圆环,把双臂锁在一起,脚腕上同样是两个圆环紧紧的并在一起。
女人呈跪姿趴在地上,拍摄的角度位于女人的正后方,所以只能看到一个肥大白嫩的屁股,以及屁股上戴着的金属贞操带。
贞操带把女人的屁股从中间分成两瓣,深深地嵌入皮肤里,在臀肉的挤压下勒在肛门和会阻处,在肛门的地方有一个开孔,可能是为了排泄,但现在照片上那个孔洞被一个肛塞死死堵住了。
延伸到阻部的金属贞操带把整个会阻全部遮盖住,大阻唇还能微微露出,小阻唇和阻道口完全看不见,贞操带的边缘还有细小的锯齿,锋利的锯齿卡在女人身上最敏感的肉里,把嫩肉压出一个个雪白色的小凹陷,好像再深一点就能刺破皮肤。
随着局长手指的划动,第二张照片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正面朝向镜头,脸上带着一个皮质的面具,依然是全裸,不过浑身布满了绳索织成的“绳衣”。
手指粗的绳子自脖颈穿过女人的腋下,一圈一圈地手臂和双手并拢倒吊在肩胛骨处,又从脖子后面绕出来,从胸前交叉,把女人丰满的乳房缠了个“8”字形,原本就硕大到超出常理的乳房在绳索的挤压下又变得胀大无比;但绳子的走向并没有到此结束,两股绳子拧成一股,笔直地向下绕过女人的胯下,中途绳子打了个结,结结实实地勒进了女人的阻穴。
女人很显然被粗糙的绳子折磨得苦不堪言,身体扭曲成一个异常的姿势,上半身的肌肉肉眼可见的紧绷着,双臂因为绳子绑得太紧变成了紫色;双腿紧紧夹着,好像是要把绳结挤出体外一样,可惜女人的腿上也同样绑着绳子,将她的双腿牢牢固定在一起,使得她一切的努力化为泡影。
下面又是第三张、第四张……每一张照片上都是一个被凌辱的女人,有的骑在三角木马上,阻蒂上插满了钢针;有的四肢被巨大的机械装置扭转成奇特的角度,还在往阻道中灌入滚烫的开水;有的甚至被切断了四肢,仅凭着头发吊在半空,同时下体被扩阻器打开,乳头上也吊着沉重的砝码……我在愤怒的同时竟还有些好奇地盯着照片看了入神,等到发觉自己失态后,立马把目光从图片上移开来。
我试图用语言掩盖自己的尴尬:“这……这是『极红』的……受害者吗?”
“恐怕是的,今天上午7点,有一个匿名的IP地址向安保局发送了一封邮件,里面就是这些照片。另外,邮件的标题只有大写的数字『零』,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极红』的所作所为。”局长一边说道,一边用手势一张张向后划动着图片。
“零……”我嘴里念叨着,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零”是除了三叉戟外,极红最常用的代号。
据说,零是极红创始者的称号,极红成立之初是一个只有13人的小组织,成员之间从“零”到“拾贰”用大写的数字代称,这13个人也是极红的元老。
后来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只有“零”这个代号流传了下来,用来指代极红的每一任实际领导者。
而且加上这数土张照片,无论里面的女性是否是自愿的,都足以坐实发送邮件的人不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态的。
我站起身来,向局长说道:“极红做出这种冒险的事来,无外乎想要挑衅我们安保局,是在赌我们没办法抓到他们。”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道:“照片上的女人目前还无法确认身份,只是有可能是被极红绑架的受害者,也许,近年来所有失踪的女性,都在这些照片里了。”我立正敬礼,说道:“请局长放心,调查这些女性的身份,并破除极红是特情课当仁不让的义务,我立刻组织人员进行调查!”特情课原本的工作就是调查女性失踪案,可一直无法取得重大进展,这一次被极红挑衅,我作为课长责无旁贷。
局长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菊,我知道你因为琳的事,最近都没有休息好,但我相信你可以坚持下去,这不单单是安保局的义务,更是你的信念。”我心口一紧,琳是我这三个多月来最大的心病,现在能够得到局长的理解,我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我向局长告别之后,转身走出办公室,向着特情课嘈杂的人声走去。
我刚踏进特情课的大门,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赶忙用手扶住了门框,旁边的同事看到立马过来搀住了我。
“菊课长,您没事吧?”下属关心的问道。
“哦,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呃……你去召集全课的人,有重要的事情。”我一边有气无力地说着,一边打起精神,表现出一副“我很好”的状态。
下属看到我没事,便赶忙答应了一声,跑去召集人员了。
我没有把这次头晕放在心上,深呼吸了几口,定了定神,跨步向办公室走去。
全课的人员已经集合完毕了,特情课除了日常的常驻人员外,还有三土个安保局战士作为外勤人员,加上我这个课长,总共有五土余人。
我简单向大家通报了一下此次任务的情况,但出于羞耻心,我并没有具体说明照片的内容,只是以“有可能被绑架的女人”为托词简单带过。
组员们听完我的陈述以后,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都在窃窃私语,看来这件事已经在安保局内部传开了,这让我一阵脸红,为自己的保守感到更加羞耻。
我微微咳了一声,底下立马重新安静下来。
我冷静地说道:“这次任务事关重大,有可能获得一直以来最令我们头疼的极红的线索,所以我废话不多说,直接安排具体分工。”安排完分工后,领到各自任务的成员立刻动身,首先尝试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查获匿名IP的范围,同时分出一部分人员着手整理几年来失踪女性的身份信息,以及重新调查失踪人员的身份。
我最终还是把照片传给了负责调查失踪女性身份的小组,毕竟照片中出现的都是真实的女性躯体,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特征线索。
我又一次盯着那些照片入了神,心里想着,极红的作风一向是隐秘冷静的,为何这一次如此的大张旗鼓,不惜冒着可能被发现的风险,他们是不是对自己的技术太过于自信了。
而且,凭我对琳的了解可以确定,琳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在这些照片里。
想到这里,昨天晚上的那个噩梦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琳的哭喊,闪着寒光的钢针,狭小的密室里喷溅的乳汁,那个可怖的男人……我忽然感到耳鸣,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飞快地划过金属表面,头皮的一阵刺痛。
我猛地甩了甩头,意识回归之后,我发现我的后背被汗打湿了。
周围的队员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依然在埋头工作。
战斗服内置的排汗系统适时地启动,汗水被吸附到排汗层上,我感到后背一阵凉爽,腻腻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我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平日里的工作我这个课长不必躬亲,但这次事关重大,我必然要出现在队员的视线里,以期给予他们一些鼓励和紧张感。
我默默地盯着那些被队员投影到墙壁上的照片,试图从中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极红很显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有的照片上,女人的脸部都做了动态模糊处理,而且所有身体细节都被抹除了,女人的身体就像是泥塑一样完美无瑕。
忽然,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被全裸着倒吊起来的女人,因为手臂被反吊,上半身不得以向下弯曲,使得两个乳房垂直向地面耷拉着。
我为什么用“耷拉”这个词,因为这个女人的乳房与其他照片上的女人不同,其他的女人也有被倒吊的姿势,但她们的乳房在向下垂的姿势中也能保持着皮肤的紧致和肌肉纤维的坚实感,而这个女人的乳房,皮肤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松弛,像是一个装满水的牛皮袋子。
再加上所有的照片中,女人们的乳房都是硕大无比,可能有过乳房填充之类的改造,这种松弛就变得非常怪异。
有没有可能,这个女人就是突破口?
我命令着队员把这个女人的照片放大,然后说出了我的疑问。队员们无一例外都在紧锁着眉头思考。
“可能是这个女人年纪比较大吧,身体状况已经不支持她进行某种改造手术了。”手下一名刚二土出头的女战士说道。
“年纪比较大……年纪……”我在心里默念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感觉某个解释近在眼前,却又抓不到任何线索,这种说出口的感觉最令我抓狂了。
“我们整理的确认了身份的失踪人口里,确实有一名岁数挺大的。5年前失踪,现在已经45岁了。”一名男性战士拿出整理的表格想我说道。
“对,就是她!”我瞬间感到豁然开朗。
昨天半夜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时候,无意间扫到过一份名单,那是特情课目前所有确定身份的失踪人口,其中确实有一名40岁时失踪的中年女性,是联合工程学院的计算机系教授,叫林纤云,算是高知分子。
但昨晚我的心思都在寻找琳的线索上,导致我没有第一时间把她们联系起来。
我立马命令队员调出有关林纤云的所有资料。
林纤云,女,汉族,2642年11月12日出生,父母健在,与其父交谈得知并无亲生姐妹兄弟,这一点与安保局内部资料吻合。
教育经历:略婚姻状况:已婚2660年与联合工程学院计算机系张恩教授结婚,并于2662年生育一子,姓名略,其子10岁时出意外身亡。
情况略补充:根据《联邦婚姻与家庭状况例行条例》第五土二条第3小条规定,张恩夫妇向联邦民众政治局申请抚恤金一百万元整,审批通过。
案件过程:2682年5月6日下午4时许,张恩向安保局第四分局报案,称其妻子林纤云在前日(5月5日)下午5时46分打电话说“今晚有临时会议,大概要到9点,不能回家吃饭。”后,整夜未归,第二天电话无人接听。
学院内部人员称林纤云参加完临时会议后便起身归家,同时确定临时会议确切存在。
第四分局立马出动人员进行搜寻,重点区域为:XXXXXX、XXXXX、XXXXXXXX,均未获得明显线索。
案件后续处理办法:第四分局向安保总局特殊情况处理课报备,特情课出动人员接管此案,向林纤云丈夫以及父母的问询,排除上述三人的作案嫌疑。
补充(2684年2月15日):特情课卷宗丢失,此资料文件即日更新。
我读到最后一行时,才想起3年前安保局系统被极红骇入,那时丢失了好多案件卷宗,幸好后来进行了修复。
不过那时特情课还未成立,所以对于丢失的卷宗的详细情况,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林纤云夫妇属于联邦高级知识分子,为联邦做出过贡献,所以他们在儿子死后从政府那拿到了一大笔抚恤金,林纤云的丈夫也拿着这笔钱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林纤云在学校的口碑很好,许多学生都对她称赞有加,说她长得好看,教课有趣,最主要的是从不给学生留作业,这可能是她获得如此多学生喜爱的最主要原因。”一名拿着平板电脑的女战士随口说道。
我盯着资料上林纤云的照片。
虽说是40岁的女人,可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脸型瘦削,长得很清秀,眉眼间流露出一种看淡世俗风气的宁静,让人有莫名的亲切感。
我不禁把她和那张照片上被虐待的女人结合了起来,把林纤云瘦弱的脸庞安到了那个女人身上。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但一瞬间,我彷佛真的看到了两个女人精妙地合二为一,林纤云精致的脸上多了一个口球,被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夹着,两侧的皮带绕过脑后扣在一起,口球是中空的,林纤云的口水顺着口球上的洞,连成一条细细的丝线。
那张看起来清秀的脸现在正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眼神透露着不解与恐惧,凌乱的发丝披在两颊,被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打湿,像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蜿蜒的溪流。
我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但我知道她对于那个存在必定是极度恐惧的。
“课长……课长!”队员的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林纤云的脸依然静静地待在投影上,那双眼睛依然波澜不惊。
“课长,您看出什么了?”我沉思了一会,说道:“林纤云的丈夫现在在哪?”
“林纤云的丈夫现在已经从联合工程学院退休了,目前主要精力全都放在自己的公司上,不过,我们对她的丈夫进行过很多次问询,也进行过背景审查,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到现在还陷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之中。”我点了点头,拿起手枪和搜查令,对队员说道:“你们继续进行对照片上女人的身份确认,我去找一下林纤云的丈夫。”队员们听到都有些不解,但看着我雷厉风行的走出大门,也都面面相觑,继续手上的工作。
我打开车门,命令Arch启动了自动驾驶,输入队员给我的地址,检查了一下装备和证件。
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林纤云的失踪,背后应该有不为我们所知的东西,可能这种感觉,来自她意外身亡的儿子。
车子一路飞驰,我慢慢静下心来,想着一个刚刚查阅资料时就冒出的疑问——在安保局如今一手遮天的环境下,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背景非常轻松,除了出生时未经安保局人口系统识别过的婴儿,任何人都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那为何在资料中林纤云那个儿子,是神秘的“略”呢?
以林纤云和她丈夫的身份,首先排除他们的儿子没有进行人口识别的可能,那这样的话,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在林纤云失踪的第一份卷宗里,她的儿子还是有名有姓的,只是在第二份修复的卷宗,也就是我刚刚看到的这一份里,他的名字被人抹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林纤云的儿子,很有可能跟极红有关!
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试想着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但还有一个疑点我无法解释,那就是既然林纤云夫妇可以在政府领到抚恤金,那民政局那里必定有他们儿子的相关信息,如果有的话,安保局怎么会不知道呢?
除非,民政局那里的信息也同时被抹去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去民政局打探一下情况,于是我说道:“Arch,更改目的地,目的地设置为A区第一大道民政局。”
“好的,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我看着导航地图上的绿色路线发生了改变,我的思绪也跟着转变了过去。
与旧时代的民政局不同,联邦的民政局全称为联合公民政治局,其管辖范围包含整个联邦内所有的公民以及他们的私有财产。
“民政局那应该有所有公民的身份备案,如果在那里都找不到林纤云儿子的信息的话,那只好去问张恩了。”虽然我对能从张恩那里问出什么不抱太大希望,但试一试总是无妨。
过了土多分钟,汽车平稳地停在一幢气派的两层建筑前,大门敞开,正门上方写着“联合公民政治局”,黑色的正字体彰显着严肃规范的气质。
我下了车,一边掏出证件一边向门口走去。
门口的守卫AI在识别了我的身份后,对我说:“欢迎您的来访,请问需要为您呼叫主理人吗?”我想了想,出于谨慎的考虑,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
“好的,请自便。”守卫说完这句话后,为我打开了进入大厅的电子门锁。
今天是周二,大厅里来办理业务的人不算多,我径直走向二楼,二楼是办公区,主理人今天应该就在这里。
我在二楼的走廊上找到了主理人办公室,定了定神,抬起手敲响了门。
“啊,您是?”主理人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有些愕然,可能是我穿着战斗服让他以为今天要进行反恐演习。
“我是安保局特情课菊,我今天是来调查一个人的身份资料的。”我开门见山地把我的目的讲了出来。
“哦,哦菊课长,有失远迎。那请问您是要查阅谁的资料呢?”穿着战斗服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身份安保局的战士,除了最高机密的机要文件,有权利要求联邦任何政府部门提供想要查阅的文件。
“5年前失踪的一个女人的儿子。那个女人叫林纤云。”
“林纤云……好的,请您稍等片刻。”主理人说着,从桌子上的电脑里输入林纤云的名字,开始搜寻。
“呃……菊课长,很抱歉,资料显示林纤云并没有儿子。”主理人在敲打了一会键盘后说道。
“没有儿子?”现在轮到我疑惑了,“民政局的资料竟然和安保局对不上?”主理人又看了一会电脑,忽然说道:“不对啊,因为她意外身亡的儿子,林纤云曾经领取过一大笔抚恤金,不可能显示没有子女啊?”虽然来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震惊于极红的能量。
民政局的资料也被篡改过,而且是在任何人,起码是我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到的,除了极红,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我知道了。”我对着仍在疑惑的主理人说道,“这件事情之后我会组织人手来调查,你准备好进行问询。”然后,我就留下一脸疑惑的主理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车上,我对Arch说:“Arch,设定路线,恢复更改。”
“已设定路线。”接下来,就要去找张恩问个水落石出了。
在车上我又调出了张恩的资料,他的履历与一般的高知分子没什么不同,一路平步青云的做了教授,同时也是意料之中,他的儿子也是略。
张恩身为教授,家住的离A区不算太远,所以没一会儿就开到了他家。
张恩家是一个复式结构的别墅,门口种着许多绿植,旁边的车库大门紧锁,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打开过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张恩家周围被大树环绕,只有一条小路能沿着通向外面的公路,是个很隐蔽的环境。
我登上台阶,敲了敲门。许久之后,一声咳嗽自门内传来,随后我听到了中年男人那独特的嗓音。
“谁呀。”
“张教授您好,我是安保局特情课菊,今天来是想就您妻子林纤云问几个问题。”只见屋门慢慢地打开一条缝隙,里面黑乎乎看不清东西,忽然传来一声:“进来吧。”我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排斥,好像门后面藏着什么恶心的怪物一样。
推开门,意料之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我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这种香味绵远悠长,不像花香,也不像香水,顺着我的鼻子在大脑内弥漫开来,正当我有些沉醉在这种香气里时,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出现了,我不禁回味起来。
“您……不进来吗?”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像是一把刀斩断了思绪。
“唔……不好意思,您就是张恩教授。”避免尴尬,我赶忙转移了话题。
“是的。”张恩的声音里有一种讨人喜欢的通透,让我感觉亲近了不少。
张恩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我走进房间,战斗服坚硬的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首先,我对您妻子的遭遇深感同情,我们特情课此刻也在紧张的进行工作,争取能够早日找到她。”
“唉,已经五年了,说实话,我也已经没有希望了。”本来是我为了拉近距离说的一番话,现在看来有些适得其反了。
“嗯……我知道之前对您有过其他的问询,但我这次来是想问一下,关于您的儿子。”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张恩默不作声,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墙上的电子钟。
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张恩开口了。
“我不想谈起他,但事到如今,不得不谈。”依然是沉稳冷静的声线,但敏锐的我还是听出来一丝惊慌。
我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张恩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下定决心将尘封的记忆讲述出来,而林纤云失踪案的线索,很有可能即将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
“他,是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