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乳在白色衬衫下高耸着,她修长优雅的双腿紧紧包裹在她的牛仔裤里。
他几乎能感到自己的双手在把那几件棉质衣服剥离她的身体,他感受着她象牙般光滑的身体……
塞雷娜一边轻声哼着小调,一边在几排巨大的壁橱里翻着。
八月的伦敦,真不是令人愉快的时节。
沉闷、凄冷、阴郁、多雨或是炎热、蒸人。
这都说不定。
那件色彩绚丽的红黄色泰国丝绸夹克当然要带上,还有那套白色丝质套装,那件黑色皮裙……她又转念一想,算了,最近黑色穿得太多了。
“塞雷娜?”弗兰卡的语气里带有试探的口吻,“哦,对不起,我敲门了,可是你没有听见。”
“弗兰卡,看到你真高兴,”塞雷娜转过身,笑着说,“你可以给我点建议,你觉得我该带点什么衣服?英国的天气总让人摸不准。”
“嗯,我离开时,天气很热,”弗兰卡说着,塞雷娜的衣橱真有点让弗兰卡肃然起敬,一排排各式各样的衬衫、短裙、连衣裙、长裤和晚礼服,还有一排排的不同颜色、不同质地和样式的鞋子,只要能想像出的,应有尽有。
“你准备在那里待多久?”弗兰卡小心问道。
“我还没决定,真的,”塞雷娜回答说,手里摸着一件小山羊皮的裙子,“整理东西真烦人,你说呢?也许我该让麦迪来替我弄,她总能把每件事都办得井井有条,要么干脆去那里买几件,省得带行李。”她指着一张小沙发,“随便坐。”
“是什么使你决定去伦敦的?”弗兰卡问道,她坐在沙发边上,看着塞雷娜抱了一只小旅行箱放在床上,然后不耐烦地往箱子里扔她的内衣。
“哦,一时兴起,真的,”塞雷娜欢快他说,“我想这让麦克斯吃惊了。”
“当然,他惊讶极了。”弗兰卡干巴巴地说道。
“岂只是惊讶,亲爱的,他给惊呆了。”塞雷娜得意地笑道。
“米卡也是。”弗兰卡说完,盯着她。
“米卡?”塞雷娜像是经过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耸了耸肩,“米卡必须要集中精力在工作上,他昨晚是这么对我说的,你对他是一个极大的振奋剂。”她说着,丢下一堆白色丝质内衣,坐到她身边。
“他是这么说的么?”弗兰卡惊喜地问塞雷娜。
“当然,也许原话不完全是这样,但我能感到你确实是。”塞雷娜说着,把一只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弗兰卡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令她想起塞雷娜灼热狂烈的情欲,但这次触摸是轻柔的,友好的,随意的。
“你需要极大的热情来投入到他充满想像力的乐曲中。”塞雷娜看着弗兰卡的双眼说道。
“当然,当然,我知道。”弗兰卡表示赞同,塞雷娜那只琥珀色的眼中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
“你会找到感觉吗?”塞雷娜轻声问道。
“我想会的,我希望如此,会的。”弗兰卡很有信心。
“你想要他,对不对?”塞雷娜说道,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在利用他,是不是?你很聪明,真的十分聪明。”
她觉得没必要假装听不懂她的话,“是的,是这样的。”
“但你有足够的意志力来驾驭渴望之心,并把这种心情转移到音乐上吗?”她又加了一句,“音乐应该是第一位的。”
弗兰卡沉默着,她对米卡的性欲,对他的渴望,丰富了她的演奏技巧和情感,让她能更自由地发挥。但他常常出现在她的梦中。
“你得小心点,”塞雷娜警告道,“要十分小心,你得像奏巴赫的曲子一样,去和他周旋。你要保持住你的本质,在你掌握了音乐,录完唱片,开完首场演奏会之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介意?”弗兰卡坦率地问道。
她耳边响起塞雷娜轻快的笑声,“亲爱的,米卡和我的关系已远远超越了性爱,”她微笑地看着一脸迷惑不解的弗兰卡,她不懂,也许没人能懂,“不,不,我不会介意,你用不着有什么顾虑。”
弗兰卡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原先的那种犹豫、紧张和不安一扫而光。塞雷娜就像一个盟友,一个朋友。她就是她,塞雷娜。
弗兰卡抓起塞雷娜放在她大腿上的手,拿到她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塞雷娜,谢谢你。”
“玩得开心点,亲爱的,”塞雷娜说道,“其他什么事也不要管。”
弗兰卡身体往沙发上一靠,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塞雷娜走回床边,继续翻捡那堆白色丝质内衣。
“你真好心,替我看那份合约,塞雷娜,你是不是真觉得他的条件不合理?”弗兰卡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塞雷娜心不在焉地回答,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箱子。
“但你很自信地以为,他应该提供更好的利润,因此我才没签字,”弗兰卡也皱了皱眉头。
“吓吓他罢了,亲爱的,我其实什么也不懂。”她含糊地说。
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变,难道是因为烦躁吗?
“我们离开前,我得见见米卡,”塞雷娜说道,“我还要问问麦迪是否己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看来我得把车留在机场上了,真够烦人的。”
“你干嘛不用司机?”弗兰卡问。
“今天不用,”塞雷娜答道,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麦迪一定己设法处理了瑟奇,打发了他,还会再找一个来代替他。“不,今天不用司机。”
……
伦敦。
萨丽坐在她的办公桌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烦闷地大口大口吸着烟,这已经是第十支了,她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但她什么也不想做。
她一大早溜出了麦克斯的公寓,留下沉睡的夏娃和尼古拉。
她像一只被追逐的野兽,径直回到了办公室里,那是她的隐身处,她把门都锁了起来,萨丽低下头,望着眼前的那张纸。
她在那上面记下了夏娃昨晚所说的每一件事,她还记得她所有的计划和梦想,其中有几点她还不太清楚,她的思绪仍不时被裸露的四肢和在她身体上滑动的嘴唇及手指纠缠着,但是她知道她领悟其中的要点。
一个大胆的冒险,萨丽承认,当然不乏取胜的可能性,至少在目前,对米卡的问题上,将会转移一部分注意力。
从长久来看,对DISC-O公司不会具有威胁,但至少要让他们慌乱一阵子。
她还在犹豫着,在这个关键性的决定上徘徊着。现在退出还为时不晚,她可以告诉麦克斯这一切,开除夏娃,并对北美市场采取紧急措施。
或者她可以与夏娃联盟。
她捻灭香烟,叹了口气。
……
日内瓦。
“塞雷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到他的声音,她转过身去,她正在车库忙着选一辆开往机场的车,那辆劳斯莱斯有点太招摇了,而这辆莱姆伯格的颜色又太红一一真不知当初怎么会订购这样一辆车。
她真有点恼怒了一一也许那辆黑色的马塞阿狄还行。
“做什么?”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这辆银灰色的杰格尔开起来很够味,但她更喜欢开着马塞阿狄的感觉。
“这样急急忙忙地冲到伦敦去。”米卡说着,走近她。
“兴致、冲动。”她不经意地答道。
“塞雷娜,你这辈子从来不凭冲动做事,是不是因为昨晚我的那些话?如果是的话……”米卡支吾着说。
“别傻了,亲爱的,来帮帮我做个重要的决定,你认为我该开杰格尔,还是马塞阿狄?”
“塞雷娜,听我说,”他严肃他讲道,扳过她的肩头,并逼着她看着自己。
“你到底是为什么?今天早晨麦克斯都要气坏了。你走后我们谈了会儿,我很担心你,也很关心你,关于昨晚……”
“米卡,亲爱的,不要担心,”她朝他微笑着。看到她笑了,他松了口气。“一切都很好,我想我终于决定了。”塞雷娜继续说道。
“什么?”
“我决定开这辆马塞阿狄。”
这就是塞雷娜,几小时后,米卡看着她开着那辆马塞阿狄消失在远处。
她总是以自己的令人不解的方式来看待问题,解决问题,她令麦克斯愤怒、茫然,令他们每个人不知所措,然后却又像一阵云烟似地消失了。
他会想念她的。
同往常一样,工作是一帖镇痛剂,《拥抱》这个乐章已经有点让他心烦了,他的脑中有部完整的乐章,似乎没必要把它化为乐谱记录下来,他要开始《高潮》这个乐章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朝音乐室走去。
他进去时,弗兰卡几乎连头都没抬一下。
她正架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皮沙发上,用一只铅笔记着什么。
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仍埋头于自己的事情。
他一时感到有点不快,但很快就算了,他要抓紧时间完成乐曲,等他完成了《高潮》这一乐章后,他会有礼貌地请她离开的。
她已经越来越容易读懂了,弗兰卡想到这禁不住笑了一下。
当她抬头看他时,他几乎僵硬了。
也许引起他注意的最好方式是惹他生气,让他盛怒之下,不顾一切地要发泄自己。
她感到这种想法令自己十分兴奋,她的眼前彷佛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他的蓝色眼睛闪烁着光芒,他的双手急促地触摸着她的身体,撕扯着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体上疯狂持久地动作着,发泄着他的怒火,这将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做爱的情景。
而且她知道这将发生在什么时候,在她的首场演出之后,在全世界都被告知她演奏的是米卡的首部乐曲的那个夜晚,在她的化妆间里,在她演奏后的兴奋之馀,在一种狂热的氛围之中。
首先要诱惑他,这将是个很长的过程,在首场演奏之前,至少还有六个月,或许可能更长。
她会等的,她会把对他的满腔柔情,全部的欲火转化为对音乐的追求,她会乐意去等。
他们默默无语地工作了几个钟头,弗兰卡在默默『吻』着乐谱,米卡埋头于《高潮》的创作。突然,他轻声说笑着什么,把弗兰卡吓了一跳。
“不行,我得听你的拉奏,”他不耐烦地说,“有点不对劲。”
“我去拿琴,”她慢腾腾地站起来。
“不用麻烦了。”他直言道,“你用的是什么琴?卡皮奇奥尼牌的?我不大喜欢现在这些琴匠们造的琴。它们太不精致,哦,天啊!”他惊叫道,“也许这会带来些麻烦,我还没想到这点。我想让你用那把『金色斯确德』来演奏《结局》。我想试试那把阿马狄,但它不适合在大厅里演奏,弗兰卡诺也不适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橱子,拿出一个琴盒,从一块绒布底下取出一把小提琴,她一看见几乎屏住了呼吸。
就像罕见而又无价的瑰宝似的,它浑身散发着一种光华和生命力。
她走近一步,惊畏地望着它,精巧而又完美的外形,她几乎难以置信似地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它。
他把另一把斯确德小提琴也从琴盒里取了出来,随意地放在肩头。看见她的双手很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微笑了。
她以前当然也曾在伦敦的一些精品琴行里试过一两把斯确德瓦瑞斯,但她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像过,在米卡的手中会藏有如此精致、如此巧夺天工的乐器。
“它很漂亮,不是吗?”他问她道,掩饰不住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
“岂止是漂亮,”她吐了口气,“是十分的完美。”
“它完成于一七四一年,”他介绍说,把琴递给她,“那时琴匠本人已是七十一岁了,令你难以置信,它竟具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这正是《拥抱》所要求的,我们用另一把来演奏《吻》,那一把更具有韧性。”
弗兰卡很容易地就适应了它,就像是为她专门造的似的,“你是说不同的乐章要用不同的琴来演奏?”她有点将信将疑。
“当然,”他倒是答得理所当然,他调整好乐谱架,把被她掉在地上的乐谱捡起来,摆放好。
“好,现在开始演奏,也许你认为你的图特牌小提琴不错,可是我更喜欢派卡特的,你最好尽快适应。”
她眼睛看着乐谱,如果说『吻』十分简单的话,这个却是不可思议的复杂,旋律、节奏都不多见。
一开始就是一个长音符,音符变化多样,天啦,他难道指望她能一时就完全掌握这些吗?
“现在,先不用担心音符的变化,”他指导着。“我们先来试试感觉,我需要听你的演奏,快!”
她把琴放在下巴底下,顶着肩头,一种奇怪的感觉滑过她的全身,似乎琴本身是活的,具有热量。
“演奏!”
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始了。
这是一段连续不断的和弦,快速而又急促,像一股正燃着的野火,令人透不过气来。
“用力点,”他说,“用力点。”
她没理会,全神贯注于音乐。
米卡闭着眼睛,握着拳头,站在她身后。
是的,她已经表现得可以了,但还需要更用力些,就像一个男人的阴茎在女人光滑的、火热的阴部里一样。
“再用力些,”他几乎是粗鲁地喊道。
就要到达高潮了,她的注意力只是在乐谱上。她感到他的手按在她的肩头,小提琴突然被他夺了过去,还有琴弓。
“要更有力。”
她呆呆地望着他把琴放在自己肩头,并开始演奏。她望着他戴着手套的手指熟练而又精妙地滑动着,左手握着琴,右手轻松自如地抓着琴弓。
这谈不上完美,这离他原先的风格还差一大截,但他表现出了一种力量,一种激情,这多少掩盖了一些技巧上的不足。
他在演奏,她想着,简直惊呆了,这难道是真的吗?
他能演奏了!
……
伦敦。
他们是在下午的四点钟到达伦敦的,塞雷娜环顾四周,自从她上次来伦敦,这里的流行改变了不少,她不屑地想到。
她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身着一身黑衣,留着莫霍克人的发型,戴着金鼻环,长长的羽毛在一只耳朵下摇晃着,她赶紧把目光移开。
“爱德华,我的司机,应该来接我们的。”麦克斯说着,“好极了,他正在那边等我们呢,这边走,塞雷娜。”他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背上,似乎推着她往前走。
他在拥挤的人群中为她开道,他有了一种保护者的感觉,能和她走在一起,他还是很自豪的。
她漂亮、优雅,只要她把心思用在你身上,她会是一个好伙伴。
他们的旅途十分开心 这让他几乎忘掉了她曾带给他的不快。
“以上帝的名义,你为什么要干预?”他曾这样问她。
“亲爱的,”她说道,指尖抚摸着他的胳膊,“我一点都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觉得弗兰卡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和你这样一个精明的商人打交道,可能还不够格。”
听了她这番既让他生气,又是奉承他的话,他只有结束不快和愤懑。
他离开日内瓦之前,得到了弗兰卡的承诺,除非DISC-O公司回绝她,不然她不会作出其他的选择。
他也已经简单而又耐心地和米卡解释过DISC-O公司和他的合约一直没有中断。
米卡看起来是明白了这点,他对这类事一向不大耐烦,但最终,麦克斯让他知道,无论他的新作品是什么,DISC-O公司都是它当然的拥有者。
“就是那个看起来像只猴子的小个男人?”塞雷娜问道,看着那个形象不佳的人朝他们走来。
“当然没你的司机漂亮,这我知道,”麦克斯答道,他忙把就要奔驰的思绪拉回来,“但他是个优秀的司机。爱德华,你好,来拿这些东西,车在什么地方?”他把行李递给爱德华,与他边走边聊,塞雷娜跟在后头。
就像她预料的那样,天气果然很冷,而且阴暗、潮湿,她很高兴自己已换了件厚点的衣服,由于某种原因,在伦敦,她总感到冷。
“老板,是去公司还是公寓?这位小妇人呢?”
听了这话;塞雷娜吃惊得眉毛都挑起来了,多么无礼!
但麦克斯似乎并无什么感觉,他答道:“去办公室,我想尽快赶过去,现在交通怎么样?”
“很可怕,老板,很可怕,但没关系,没关系。”
“塞雷娜,”麦克斯说着,按动按钮把他们和司机隔了开来,“你想去哪里?”他很尴尬地问道。
他还未曾想到这个问题,他只记得要塞雷娜那极能干的管家买了机票,并通知爱德华来接他们,他想也许塞雷娜已有自己的计划,“你有没有在饭店订房间?当然,我很欢迎你和我住,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又加了一句。
“麦克斯,亲爱的,我当然和你在一起。”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司机可真够可以的,小妇人,真没礼貌。”
“唉,爱德华就是这样,”麦克斯答道,欣赏着塞雷娜优美的身姿,“他只为我工作,不为DISC-O公司,他是司机,也是管家和保镖,他是一个两头斗上,”他又补充了一句令她吃惊的话,“如果你了解了他,你会喜欢他的。”
“那么,”塞雷娜不置可否,“你要先去DISC-O公司喽?我和你一起去,我正盼望着这个呢,你有没有会议要召开,或者其他什么事?”
“没有,实际上他们还不知道我回来,我想我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她好奇地望着他,被他嗓音中的某种东西打动,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了,他一头黑发,皮肤介于棕色和黑色之间,显得十分健康,他的样子还是比较讨喜的,但她不太喜欢他那绿色的眼睛。
她突然意识到,他还是有点吸引力的,几乎称得上英俊,即使一个陌生人也可以凭他那张充满力度的嘴和下巴认出他来,不容置疑。
他是一个不可轻易被忽视的人。
“你很想让大家大吃一惊?”她高声说道,她嘴里问着,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倒也不是,”他摇播头,“只是有时在人不在意、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能得到一些真实的情况。”
……
夏娃的舌头顺着她的脚心往上滑动着,萨丽的脚趾像痉挛似的一阵阵弯曲着,她坐在麦克斯那张硕大的办公桌后的皮椅里,扭动着,她试图抽开自己的脚,但夏娃的手突然变得有力起来。
“夏娃,求你,我不会改变主意了,我已经作了决定。麦克斯不会知道的,哦,上帝呀,夏娃,求你了!”夏娃的舌头就像一只湿漉漉的小蛇,游动在她的脚趾之间。
她选了麦克斯的办公室来和夏娃挑明这事,就是想在这里,这张桌子和椅子也许会给她一点权威感,让她和夏娃有种距离感,她要向她好好解释为什么她选择和麦克斯待下去。
但是夏娃还是绕过那张桌子,滑到她的膝下,请求她再考虑一下,她一边说一边脱下她的鞋子,用那种她曾十分熟悉的方式来打动她,感染她。
萨丽把身体尽量往后缩,以阻挡夏娃带来的诱惑,但她仍感到了两腿之间涌出来一股热流。
“夏娃,停下来,你必须停下来,我发誓我不会告诉麦克斯一个字的,你可以离开DISC-O公司,继续你的计划,哦,夏娃……你不能,你不可以这样,夏娃、夏娃、夏娃。”
……
日内瓦。
米卡低下头专注地看着他的手,就像他以前从未见过似的。
“你可以演奏了!”弗兰卡叫喊着,“我真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他们说自那次事故后,你的手再也不可能演奏了,是这样吗,米卡?可是你能演奏!”
他没有回答她的一连串疑问,慢慢地把黑色皮手套从左手上脱了下来。
这手套很柔软,就像是第二层皮肤似的。
他小心地脱着手套,先是姆指,然后是食指,她真想从他手中把手套抢过来扔掉,让他的手从此自由自在,她真想把他的双手棒到灯光下……
“看在上帝的份上,和我说话,你为什么要戴着手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他还在慢慢地拉着手套,现在是无名指了。
她不耐烦地望着他,“说句话!”她冲动叫道,她的嗓音有点歇斯底里了,“告诉我,快告诉我!”
“这真奇怪,”他总算开了腔,“我们抱着一线希望到一家诊所去,是在波士顿还是在巴尔的摩,我记不得了。”他还在不急不忙地拽着小拇措上的手套。
“什么希望?”她简直是屏着呼吸看着他拽那双手套。
“也许它会恢复的。伤的并不是十分严重,你看,并没有变形,但我已失去了感觉,”他停了下来,还剩半只手套在手上,“我们正沿着海边开车,那大天气很好,公路上有很好的陡坡和隧道,当时是我开的车,以前我很喜欢开车,而且喜欢开快车,我觉得那样可以放松自己。我第二个礼拜在米兰有一场演奏会,我一直很努力地准备着。那时我们正好从一条隧道里出来,我正低头关掉车灯,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一直想,如果我开的是自己的车,是否结果会不一样。”
她等着他说下去,几乎不敢喘气。
“道路,”他终于接了下去,“很窄,非常窄,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声沉闷的巨响,又是老套,但这次是真实的。对方的车一定也开得很快,他的摩托车撞上了我的车,他人被弹上了我前面的玻璃挡板,顿时玻璃碎片到处四溅。”
“玻璃碎片四溅?”
“他撞了进来,炸开的玻璃散落在塞雷娜身上,就像钻石一样,塞雷娜那一刻竟显得很特别,她就像被埋在了一堆钻石里似的。”
“那么你的手?”她满怀疑虑。
“我从未给她买过钻石,”他接着说道,然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先刹车,把车停在了一边,然后去拉她,座位上也落满了碎玻璃片,我已不大记得清楚了,后来就看见到处都是血。”
他脱下了手套,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手,她又向前跨了一步,也盯着他的手。
他的手指细长优雅,因为长久不见阳光,显得苍白,但手上没有任何伤痕。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在他的大拇指下有一块不大看得清的印记。
“她显得十分生气,我去拉她时,她朝我大呼小叫,你的手,你的手!”
弗兰卡很理解地点点头,对一个小提琴家来说,一只手是至关重要的。
他的神情还沉浸在过去,“她虽然异常愤怒,但还是很侥幸的,她身上没留下任何伤痕,还有那个男孩也是。”
她看着他死盯着他自己的那只手,说,“现在不是恢复了吗?你的手指有感觉了吧?”
他很快地拽了另一只手套,然后把两只手套都扔到了地上,“看起来是这样,”他轻声答道,“看起来是这样。”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微笑着说:“我一定要告诉塞雷娜,告诉麦迪,也许我们应该来点香槟。”
几小时后,他们已是几瓶香摈下肚,她忍不住要问那个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问题,“为什么要戴手套,米卡?”
“我甚至不能忍受,看起来也很奇怪,”他把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杯里,又要去取另一瓶,“可能是一种哀悼吧。”
“但现在你好了,你有感觉了,可以重新开始演奏。”
“也许吧,”他表示同意,“现在做出决定还太早,”他打开瓶塞,一股泡沫溢出了酒瓶,他用手感受着那种清凉。
已经有很久了,他的手只感到有种被的烧的感觉,他的手指能再一次摸着古老的木塞和光滑的玻璃……就像女人的肌肤。
如果塞雷娜在就好了,他决定暂不打电话给在伦敦的她,他不想让麦克斯也分享这分喜悦,他要面对面告诉她,看着她琥珀色的眼中的那份狂喜。
他还在被麦迪的眼泪所震动着,当他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喜出望外 又像是一直在期待着这个喜讯。
他们一块喝了杯香槟,她问他晚饭要吃什么来庆祝一下,并紧紧抓住他的两只手,脸颊上淌着泪水。
弗兰卡一直静静地坐着,听他讲,她为自己亲眼目睹这样一个奇迹而自豪。
米卡又倒了点香槟,看着她举起酒杯时,手臂弯成了优美的曲线。
是的,女人的肌肤在他的触摸下会显得温暖而光滑,她的头发如丝一般的柔顺,还有她的嘴唇,她的乳头……这一切,都会再现的。
他感到自己体内有种奇怪的骚动和狂喜,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禁欲,就像他的黑手套一样,已经成了一种悼念的方式。没有了音乐,也就失去了性的必要,但现在他又能感觉到一种渴求在他内心深处涌动。
她的双乳在白色衬衫下高耸着,她修长优雅的双腿紧紧包裹在她的牛仔裤里。
他几乎能感到自己的双手在把那几件棉质衣服剥离她的身体,他感受着她象牙般光滑的身体……
在他的双手触摸下,她的身体会变化无穷、凉爽、温暖、坚挺、柔软。他弯曲自己的手指,没有了那种的烧感,却有一种渴望去触及她。
是的,很快就会的,他决定道。
今天晚上。
也许现在。
他冲动地朝一排架子走去,那上面放满了他收藏的大量的磁带和唱片。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照片时,她便令他浮想联翩,他将如何去拥有她,操练她,迅速地占有她。
但当他伸出手时,他裸着的双手令他改变了主意,已经没有必要再戴那副黑手套了,但他们之间也没有了音乐。
只有女人的音乐,女人的叹息、叫喊,充满了快感的尖叫和情不自禁的呻吟,那是她的音乐。
……
伦敦。
麦克斯到了办公室门口,和塞雷娜保持了一段距离。他进去后,立刻把门关了,塞雷娜虽然很好奇,但想到他有自己的隐私,便没有跟进去。
这座大楼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但丑陋而又刻板,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口味。
和麦克斯办公室紧连的这间小屋也显得蹩脚。
她把夹克搭在肩头,很随意地扫了一眼,她看到一张桌子上散乱地放满了各种文件,都是现代垃圾。
无意中她看到一份文件上的名字,她好奇地低下头仔细看了起来。
麦克斯已经进了办公室,门被推开时,夏娃挺直了身体,她轻快地和他们打着招呼,她站在萨丽身边,萨丽正坐在那把大椅子里。
“你好,老板!我们没料到你今天回来。是吧,萨丽?”
当他不在时,他并不反对萨丽用他的办公室,事实上他也想把她的办公室重新布置一下,再给她放几个合适的橱子,换掉原来的蹩脚的办公用具。
他哪里知道,如果他早几秒钟拧开办公室的门把,他就会看到她们正在一起,亲密无间,拥抱着,像一对恋人。
“确实有点惊讶,”夏娃边说边离开了萨丽,离开了那张桌子,“我希望这不是因为日内瓦那边不太顺利吧?”
萨丽像是突然被打了一个耳光,她的眼光跟着夏娃,就像一只即将被猎杀的动物,竭力躲开他的目光。
他很自然地回答着她的问话,询问着公司里的情况,并看到萨丽脸色正渐渐恢复自然。他知道他的直觉没有欺骗他。
他能嗅出问题的存在,就像能闻到一股烟味一样。
他能感到空气中弭漫着阴谋。
“很成功,”他平静他说着,“对我们大家,对DISC-O公司都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机会,”他感到夏娃冷笑了一下,或许只是他的幻觉。
“萨丽,”他说道,“你又抽烟了,我以为你戒了呢。我离开后,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觉得压力很大?”他绕到椅子后面,看着他的桌子,看不出她们曾密谋过什么。
“不,不,一点也没有。”萨丽不自然地答道。
感谢上帝他站在她后面,目前她可不敢和他正面对视。
夏娃控制得很好,声音举止得体。
自然,就像几分钟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她们没一起寻欢做乐过,也没一起争吵过,她突然有点恨她了。
“其实,你应该知道一句老话,有烟的地方就要起火,”麦克斯亲切他说道,眼睛望着夏娃,他手里拿着那包万宝路香烟,“这对健康可是有害的,萨丽,一个大祸害。如果你感到有压力,我们可以安排一次度假,你看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老板,”夏娃的眼里闪着狡黠的目光,“她真的需要离开这里了,是吧,萨丽?”
她能听出夏娃话中的含义,萨丽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烟,麦克斯一直把玩着那盒烟,他犹豫了下,才把烟递给她。
她能感到谈话已越来越让屋里的气氛紧张起来,麦克斯和夏娃的每句话似乎都很轻松无意,但句句令她不安。
“但每个人都是不可少的,他们是这么说的吧?”麦克斯反击道,眼睛仍盯着夏娃,一双手很友好地搭在萨丽的肩头,但这却似乎是提醒了萨丽,她正坐在他的椅子上。
她尴尬地准备起身让位,可是他按往了她。
夏娃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哈,塞雷娜。你来。”
三双眼睛一起看着她,塞雷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手里不经意地抓着张纸。
“萨丽,夏娃,这是塞雷娜,米卡的伴侣。”
萨丽很礼貌地和塞雷娜打了招呼,就像有一双冰凉的手揪住了她的心,她从未见过塞雷娜,从未直接面对过她的这个情敌。
她超人的美貌和亲切的外表令萨丽震惊。
塞雷娜一直在玩弄着一张纸,她不停地把它折成不同的形状,等她走近些,萨丽认出来了,她倒吸了口凉气,那是她的笔迹。
“见到你真高兴,”塞雷娜以她特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并朝萨丽伸出手,萨丽只是麻木地握了一下,“真奇怪我们从未见过面。”塞雷娜微笑着,低下头看着另一只手中的那张纸,然后转向夏娃。
血一下涌出萨丽的大脑,耳边也轰鸣着,她几乎不能动,不能想,不能呼吸,她的眼睛盯着塞雷娜手中的纸。
在那张纸上,她记下了夏娃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塞雷娜优雅地向一把黑色皮椅走去,坐下,井摆弄着那张纸,把它折成了一个小船。
“不要让我的到来打断了你们,麦克斯,”她说着,“我知道你们有很多很多事情要讨论,麦克斯和我谈过一些关于音乐市场和外围市场的事,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奇妙的。但我想这一定是你的专长,对吧,夏娃?”塞雷娜笑着说道。
小船消失了,她又重新把它叠成新的形状,一朵花。
“确切他说,不能算是专长。”夏娃小心翼翼地回答,如果她是只猫的话,她的尾巴一定要收敛些了,她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个强有力的对手。
那是朵很漂亮的花,那盛开的样子,让人想到了一朵玫瑰。
“夏娃,你这样说对自己不大公平。”麦克斯很随意地说道。“你那份关于北美的报告就很不错。”
现在玫瑰也消失了,萨丽感到塞雷娜在看着她,便不太情愿地抬起头,她看到的是一双亲切、温暖的琥珀色眼睛,而且是友好的。
玫瑰花变成了一只旭日形的胸针,阳光四射。塞雷娜正朝她微笑着。
她感到自己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些,夏娃和麦克斯正谈着多伦多的市场和从前的生意,似乎没多大危险,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话中有话,她听不懂。
塞雷娜把胸针也拆了。
她难道把那张纸丢在了桌子上?
她不该如此粗心的……也许会的,为什么塞雷娜什么也没说?
很显然,她意识到这张纸很重要,她不停地把这张纸折成小木船,一朵花,一枚胸针。
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含意呢?
她漫无目的地想着,也许这根本不是她的那张纸,也许只是她心虚罢了,她一定把那张纸锁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她记得似乎是锁起来了。
她又恢复了自信,“你折得真好,”萨丽大声对塞雷娜说道,看着她的手,那枚胸针变成了一个尖尖的形状。
“你喜欢?”塞雷娜问得很随意,还在继续折着,“那么给你吧。”
她摊开掌心,是一把刀子。
……
日内瓦。
他的眼睛是地中海的蓝色,常常出现在她的梦中,令她情欲高亢。
她的身体在他的注视下,似乎变成了一汪清水,变成了液体,她的心狂跳着,她甚至也感到了自己双腿间的隐处在颤怵着,而他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一个吻,”她柔声说道,感到自己的小腹在收紧,“只要一个吻。”
“只要一个吻?”他重复道,显然觉得有趣。他现在就在她身边。他的大腿紧靠着她的秀腿,一只手扶着沙发,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费不了多大劲,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可以把她按倒在沙发上,把她压在他的身下,他强壮、高大,可以很轻易地占有她,而她又是那么迫切地需要他。
她重重地躺倒在沙发上,她知道自己非常非常地想要他。
她眼里含着泪水,又一次说道,“只是一个吻。”
她闭上眼,感到他的双手滑过她的长发,把她的脸扳向他。
他呼出的气息撩拨着她的太阳穴。
他的眉毛,他的嘴唇轻轻地触着她的眉毛。
他的舌头吻着她的睫毛,小心地舔着她眼角的泪水。
她的嘴唇张开着,等待着,等待着他有力的嘴唇、舌头和牙齿。
她感到自己的牛仔裤太紧了、太累了,当她感到他的嘴移向了她的耳朵,她全身禁不住地抖动起来,一种不可抑制的情欲升腾着,升腾着。
她的双乳在衬衫下不安地耸动着,乳头坚挺硬实。
当他的舌尖吻住她的耳垂时,她几乎尖叫起来。
他的嘴唇温柔地,轻轻地吻着她,如此的轻柔,她感到太轻柔了。
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滑动着,顺着她的脸颊、下巴,就是避开她的嘴巴。
她的神经高度亢奋,她的双唇被一种极度的焦谒的烧着。
她几乎不能再忍受这种折磨,这种等待已是一种无言的疼痛。
她呻吟着,嘴唇干燥焦渴,她感到他的嘴正对着她的嘴,好像低语着什么,他的舌头舔舐着她干裂的嘴唇,湿润着她的双唇,并用牙齿轻轻地在她的双唇上摩擦着。
她伸出舌头去搜寻他的舌头,去感触他湿热的舌头,然而他却抽走了。
她仍闭着眼睛,她知道,只要她睁开眼睛,碰上他的眼神,那将点燃她体内将到来的爆炸。
她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地躺着,她知道,她稍稍动一下,她的神经将不受控制,她的体内将会涌起那阵还不该到来的浪潮。
似乎是过了几个小时以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嘴唇滑向她的嘴唇,死死地盖住了从她嘴里发出的充满极度快感的尖叫声。
……
伦敦。
“我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麦克斯说道,“当然啦,我离开期间也管不了那么多。”
“哦。”塞雷娜漫不经心地望着镜子中的影像。
他们已经离开了麦克斯的办公室。
她随随便便地把那张纸还给了萨丽,然后爱德华带着她和麦克斯回到了公寓,她洗好了澡便溜上了床,她设想到天花板上会有一面大镜子。
“萨丽肯定也感到了疑惑,很显然,她想给夏娃时间,”麦克斯靠在塞雷娜身边的枕头上,手抚弄着她的头发,“坦白地说,我不能肯定萨丽是完全正确的,但夏娃是她的助手,如果她觉得不能再和夏娃合作下去,她知道该怎么做,我真正依赖的是萨丽。”
“哦。”塞雷娜又应了一声,对他的话并不太感兴趣。
在这面镜子下交欢,一定是疯狂而又趣味无比的,她感到自己的身心全部放松着,她对自己笑了笑,用手指理了理头发,也许该换种发型了,也许该剪一剪。
“当我们和夏娃说到这点时,她令人出奇地镇静自若,她甚至考虑重新回到金融界去工作。”
“真的吗?”塞雷娜转过身望着麦克斯,看来萨丽没有用那把『刀』切自己的手腕,也没有去戳麦克斯一刀,她把它收了起来,这很有趣。
她想到了夏娃,她曾是麦克斯,也是DISC-O公司的一个大威胁,也许她应该把那把『刀』递给麦克斯,只是一时兴起,她才把它给了萨丽。
麦克斯伸出手揽注她,她便什么也不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