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心中充满爱,罗平终于吃完了两大碗面,连面汤也喝得一滴不剩,然后挺着个大肚子杵在那里狂打嗝。
许薇薇跟李文秀看着他鼓胀欲裂的大肚子,笑得眼泪直流,乐不可支。
许薇薇狂笑了半天,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拍了拍他的肚子,“罗平同志,你真是太耿直了,太可爱了。”说完又忍不住靠在他的肩膀狂笑不止。
罗平哭笑不得。
娘的,被耍了。
闹了一阵子,罗平又打包了几份牛杂面,到医院交给了林大力,林大力跟几个小警察高兴坏了接过来一顿猛吃,对面的罗平看着他们的吃相,一顿饱嗝狂喷,刚吃的面条差点没喷出来,赶紧躲到了一边。
吃完面,林大力找到罗平,点了根烟后郑重地说道,“这件事牵涉到了镇长陶然,非同小可,你们不要张扬,那份录音也不要跟别人说,我会处理好的。”
罗平点了点头,忍不住说道,“陶然也太不是东西,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板倒他。”
林大力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官场上的事可没那么简单,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一点多,罗平独自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忽然一阵腹痛,赶紧跑到旁边的一个小树林里方便起来。
正在此时,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突然驶来,停在了小树林边,从驾驶室下来一个光头,只见他从后备箱竟然拖出一个人,费力地拖进树林旁边的沟里,又从后备箱拿出来一个大油壶,全部泼洒在沟里那人身上。
罗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魂飞天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焚尸灭迹?
光头泼完了油,把油壶也扔进沟里,点了一根烟,望着沟里的人,低声说道,“小丁,不要怪哥哥,我也是身不由己,要怪就怪你自己选错了路。”
罗平隔着不远,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紧张得不行又吓得要命,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绊动了,忍不住一声尖叫,啊——
凄厉,惨绝人寰……
光头吓得手一哆嗦,香烟掉到了地上,仓皇四顾,又赶紧钻进车里,一溜烟的工夫就跑没影了。
罗平赶紧搂上裤子,跑到旁边哆嗦着伸手探了探那人颈侧,竟然还没死,罗平一坐在旁边,背后冷汗直冒。
过了一会,赶紧掏出手机给林大力打了过去。
半根烟的工夫,林大力飞快的跑了过来,看了看沟里那人,询问了一番,就让罗平赶紧回去休息,剩下的让他处理。
在小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几个人没急着上山,李文秀带着罗平跟许薇薇在镇子里好好的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
罗平也抽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给纪香兰也打了几次,却总是关机,直到上车之前,依然还是没打通,让他很是失望。
回去的车上,罗平看了看面容憔悴的刘桂花,几次想跟她说说话,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叹息一声,当初答应她帮帮金彪,到头来想不到是这么个情况,想帮也没有办法帮,更何况按照他做的那些事即使判他死刑也是罪有应得,自己又怎么会去帮他,想到后来,只好暗自决定以后多帮帮她,金彪走了以后就剩下她跟女儿两个人,自己能帮的就多帮帮吧。
回到落霞岭后,对于金彪跟金平进了派出所的事只字不提,有人问起来只说出了远门。
又让熟悉老林子的秀秀带着王教授他们进山,喊来了大黄后,刘志江激动不已,连声称奇。
而且有了大黄带路,王教授一行的安全彻底有了保证,成天在山里转悠,寻找他一直念叨的那些珍稀古树。
王教授一行还住在刘桂花家里,刘桂花除了沉默寡言,没有别的异常举动,罗平没事的时候就帮她做点杂活,后来又跟许薇薇一起好好劝了李文秀,总算让她重新认了这个姨妈,这才让刘桂花脸上有了点笑容,不过随着大批警察上山焚毁罂粟,金彪的事情终于暴了光,很多人在背后对刘桂花指指点点,她从此出门更少,成天闷在家里没个笑脸。
一个星期后,马上就要到国庆了,刘桂花突然高兴起来,原来是她那个在云阳读大学的女儿金凤要回来了,罗平看着她接完电话后一脸笑容的在厨房里忙乎,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他一直担心刘桂花迈不过这个坎,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女儿,只要金凤回来,一切都好了。
罗平忍不住又想起远在温阳的父母,他们应该也是在记挂着自己吧,又想起前些日子,在云阳大学校医院里纪香兰跟自己讲的那番话,忍不住在心里说道,“姐,我也在想着你们。”
……
这时候,在一座竹园风格的的小茶苑里,一身清爽休闲装扮的纪香兰正斜倚在一张精致的竹躺椅上,旁边的竹几上,盛在青花白瓷茶盏里的碧螺春,茶香四溢,青翠澄净,正轻轻地飘散着白色的雾气。
望着前方小院里随风而动的竹叶,纪香兰柔声说道,“一晃就过去五年多了,真快啊,想不到当年那么娇小的小香君如今也走上政坛,甚至当上了政治明星。”扭过头,看着在旁边的躺椅上蜷缩着的女子,笑着说,“你当初一毕业就跑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可把我急死了,真是个淘气包。”
“咯咯咯”旁边的女子一阵娇笑,“我也没想到啊,当时只是在网上看见那些孩子那么可怜,就想去帮帮他们,走得急了点,没来得及通知大家,进了山以后才发现通讯基本靠吼,也没有办法再联系大家了。”
纪香兰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黑了,瘦了,眼神也变得坚定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小女孩了。
“前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大男孩,憨憨傻傻的,因为家里被人欺负了就决心考公务员,我让你姐夫帮了他一把,结果跟你一样也是一头钻进大山里,后来我的电话丢了,号码也换了,现在却是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望着远处摇曳的竹枝。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
还是那间包房里,陶然跟面前的男人碰了一下酒杯,一口喝干,笑眯眯地说道,“郝所长,你放心,你的事我已经跟上面提过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我就该改口叫你郝局长了。”
郝仁也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轻轻放下,捋了捋了光秃秃的头顶上遮羞似的几根长发,点点头,笑着说道,“有陶镇长帮忙说话,那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也放心好了,金彪的事他已经全部招供了,都是他伙同金平干的,至于外面的那些谣传,要不了多久就会不攻自破。好了,所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送走郝仁,陶然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过了几分钟,秃顶男子笑眯眯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陶然眼角轻轻跳动了几下,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他心中的不满与日俱增,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只是街头的一个小混混,自己给了他一切,现在反而越来越不安分,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笑着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小亮。”
“嘿嘿,陶哥,昨天那个小妞还可以吧,我好不容易才从县职中弄来的。”
想起昨晚那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陶然心头一热,“是不错,处理得怎么样。”
“嘿嘿,没问题了,给点钱,吓一吓,她就会全都忘了。”
陶然笑着点点头,又说道,“金彪的事你还得盯着点,郝仁这头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小心为好。”
“没事的,听山上的兄弟说,金彪的闺女过两天要回来,到时候把她抓起来就万无一失了,而且,听说她闺女长得还挺标致的,嘿嘿。”
陶然想起刘桂花那白花花的身子,嘴角泛起邪的笑意,心中暗道,“嘿嘿,母女花,不错,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