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不放心于敏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她触景生情,上午就陪着她在家里做起了卫生,端盆递水,抹桌子拖地,忙得不亦乐乎,跟于敏有说有笑,倒是十分的温馨。
临近中午,罗平笑着说道,“你先歇着,我去买点菜回来,中午让你尝一下我的手艺。”
看着罗平魁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于敏坐在沙发上重又落寞起来。
看着面前经过打扫后焕然一新的家,于敏的心情虽然不似早晨进门时那般伤感,但是人去楼空的那种虚无和重新占据了整个心房。
以后再也听不到他爽朗的笑声了,以后晚上回到家里再也不会看见明亮的灯光了。
以后,都是自己一个人,一通直到老,也许都不会再有人来陪自己坐在这条沙发上发呆,说话,也不会有人来关心自己,问候自己了。
回想着八九年来在这间曾经无比温暖的屋子内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回忆着那些让她幸福的过往,眼泪再次无声地流淌下来。
一切都没有了,自己还剩下什么?
有人说,女人是感情动物。
没有感情上的依托,女人就会茫然,就会孤独,为情自杀的多是女人,这就说明了女人是多么地依赖感情而生活着,一旦失去了这种依赖,女人往往就不再有面对生活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于敏此时此刻就是如此。她茫然了,胆怯了,也许她的学生们是她现在唯一的依托,但是回到家里后,还有什么能让她继续坚持下去?
如果不是罗平送她回来,如果不是罗平帮她打扫卫生陪了她一上午,也许她现在又会想到死,又会陷入极端的思维里面了。
罗平对这一点看得清清楚楚,他这半个女性心理专家不是唬人的。
他知道于敏是个心思单纯的女人,虽然吴杰明早就在外面有了偏房,而她也曾经说要离婚,但是却始终不忍心,而且依然和他生活在一起。
对于她这样的女人,丈夫就是她的天,现在天塌了,她也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和勇气。
不得不说,罗平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看见于敏的境况,他忽然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她,让她重新对生活充满希望,帮助她重新勇敢地面对生活。
对,这就是他现在的决定。
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于敏快速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刚刚进了院子的罗平,笑着说道,“我们两个人哪里吃的了那么多菜,花了不少钱吧?”
罗平咧嘴一笑,说道,“中午吃不了晚上接着吃,我可不会吃亏了。”
于敏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一部分菜,温柔地说道,“还是我来弄吧,你去洗洗手看看电视,很快就好了。”
罗平也不再坚持,跟着她一起把菜拎倒了后院里,又端来小板凳跟她一起摘菜,有说有笑的,十分轻松自在。
过了一会,于敏又穿上那件花布围裙,站在灶台前忙了起来。动作娴熟自然,十分熟练。
罗平点上一根烟,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于敏窈窕的身姿和麻利的动作,忍不住笑着说道,“于老师,你这么漂亮,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往后啊,追求你的人肯定多得很。”
于敏闻言,羞赧得红了脸,却又反过来说道,“我听秀秀说,你还没有女朋友,我们学校可是有几个刚来的女老师,很漂亮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嘿嘿,我要求很高的。”
于敏楞了一下,又好笑地问道,“那你就说说你的要求,我看有没有合适的。”
罗平眯着眼不停地在于敏身上上下逡巡,喷出一口烟雾,笑着说道,“一要漂亮,二要能干,三要贤惠,四要孝敬老人,五要体贴丈夫,六要——”
没等罗平说完,于敏却是掩嘴笑个不停,回头看着罗平笑着说道,“现在的小姑娘哪有你说的这样的,她们找对象啊首先看对方有没有钱,有没有房子,工作怎么样,再就是长得帅不帅,你说的那几样也许结了婚以后会有,但是找对象的时候你要是跟人家说你要这要那,肯定把人全都吓跑了。那样的话,你就等着打光棍吧,哈哈哈……”
罗平却慢悠悠地吸了口烟,看着于敏乐不可支的模样,继续说道,“所以说嘛,干嘛一定要找小姑娘,我看于老师你就很不错,我的要求你也都符合,要不,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笑声顿停,于敏笑色羞红,低声说道,“莫要胡说八道,我都是老妈子了,哪能给你一个小伙子当女朋友,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
罗平笑笑,不再提这事,扔掉烟头后,走到于敏身边,给她打下手,两个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弄好了几个菜。
饭菜上桌后,于敏又拿出来一瓶酒,让罗平陪她喝一杯。
罗平本想拦着她,说她刚刚出院,不能喝酒,不过于敏十分坚持,只好说道,“那你就只喝一杯,不能多喝了。”
于敏点点头,拿起酒瓶给罗平跟自己都倒满酒,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水,看着左侧空着的凳子,她又想起了前些天她跟吴杰明陪着罗平喝酒的那个夜晚,恍若就在昨天。
一切都过去了。辛辣的白酒慢慢流入咽喉,于敏的眼眶不禁再次湿润了。
已经说了许多次不再想他,不再想那些再也不会回来的日子了,可是为什么自己还要想着他,还要想着跟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痛?
“我以前滴酒不沾,可是这一年多来,天天都要喝酒才能睡着,到了现在,每天不喝酒都不习惯了。”
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白酒,仿佛自言自语般,于敏神色凄然地说道,一边自嘲地笑了笑,一边又给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罗平暗暗叹息一声,没有阻拦,只是柔和地说道,“好酒须慢饮,再好的酒刚刚进口时,也是辛辣刺激得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回味无穷;生活也是一样,不要总想着以前的苦,只要坚持下去,也许甘甜马上就要来了。”
于敏干笑了两声,又轻轻泯了口酒,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爱我了,可是还是离不开他,我是不是很傻?我是一个不会下蛋的女人,没有男人会要我这样的女人,他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我知道他是舍不得我的,九年的感情啊,可是现在说没就没了,我真的是忘不了!”
罗平见自己说的话她完全听不进去,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心里话,心里莫名地心疼起来,陪着她一杯一杯地喝着酒,眼看这一瓶酒已经喝了一半了,罗平把酒瓶从她手上抢过来,看着一脸愕然的于敏,动情地说道,“于老师,你也说了,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为什么还要想着他?他只是一个忘恩负义,寡情薄意的负心男人,你难道也要做一个痴情女子,为了这样一个更不不值得你为他伤心的男人继续糟践自己的身体吗?”
说完之后,罗平站起身来,走到于敏身边,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道,“于老师,你刚才说没有男人会要你这样的女人,我不同意。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你,刚才在厨房说的话也是我的真心话,我现在正式向你请求,做我的女朋友吧!”
于敏楞了一下,看着罗平真诚的眼睛,心里一片慌乱,竟然低下头去喃喃地说道,“那怎么可以,那怎么可以。”
忽然,她的肩膀被罗平紧紧地抓住了,她吃惊地抬起头看着罗平。
耳中却听见他继续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我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漂亮,能干,贤惠,又孝敬老人,你简直就是我心中完美女人的化身,于老师,做我的女朋友吧,好吗?”
说实话,跟罗平相处的时候,心思细腻的于敏也隐隐地发觉了他对自己的意思,再加上上次醉酒后两个人的暧昧经历,让她偶尔想起来时也是脸色通红,羞不可抑,不过当罗平真地对自己说喜欢自己,于敏却又懵了。
她已经三十二岁了,还是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而罗平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当他的女朋友?
不行,那怎么可以!
罗平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她的心思,不待她出口拒绝,低头吻在了微微张开的红唇上。
于敏震惊了。他亲了自己,还把舌头伸了进来,啊!这是怎么回事,他,他还把我的舌头吸了出去,啊……
只挣扎了一两下,于敏就被罗平这些天跟秀秀一起锻炼出来的娴熟的技巧弄得心思迷糊了,沉醉在唇舌的交接上。
过了一会儿,罗平微微抬起了头,看着星眸半睁的于敏,柔声说道,“于老师,你的嘴真甜!”说完,不待于敏张嘴说话,低头又叼住她的香唇,不停地亲吻起来。
从半梦半醒中慢慢回复清醒的于敏慢慢睁开双眼,却看见罗平正深情地凝视着自己,而自己也正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多么宽阔结实的胸膛啊,真让人不舍得离开。
不过于敏却依然羞涩地推开了罗平,低下头后,一只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一只手整理着胸前被他揉搓得凌乱不堪的衣服,低声说道,“小罗,你——”
罗平却霸道地再次楼紧了她的身子,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颌,看着她秀丽的容颜,动情地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要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不要拒绝我。”
于敏刚刚还沉浸在对往日的回忆和对未来的孤独和的恐惧中,对生活也渐渐失去了信心,忽然有一个小伙子说他喜欢自己,还说自己的一切都将属于他,于敏脆弱的心防顿时失守,这个传统的女人天生就对强势的男人有一种依赖感,她的自信和独立也全都依托在对男人的信任和崇拜上面。
此时此刻,半醉的于敏终于慑服在罗平的霸道话语之下,看着他柔情的眼睛,听着他霸道但是深情的话语,于敏心神皆醉,慢慢闭上了双眼。
唔——
这一吻,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