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当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出话时,一颗梳着双抓髻的小脑袋鬼头鬼脑的从院门探进来,来人正是冯北儿的贴身丫鬟小环。

“小姐快出来,老爷和夫人喊你去用膳了。”

小环见到自家少爷不请自来,还堵着门口,有些意外不由得一愣。

冯北儿则似是见到了救星般,将万象昨夜褪下的亵裤胡乱的团成一团,往盆里一塞,抱起了大龟,低头腆着脸夺门而逃。

“那我们快走吧!”冯北儿红着脸儿,拽着小环的胳膊匆匆离去了。

“少爷你也在里面吗?”前后脚的功夫,一小厮气喘吁吁的跟进了门,看是已经寻他很久了。

万象是打心眼儿里的好奇这男人的臭内裤有啥可捣鼓的,妹妹又为什么要闻他的那大裤衩子,要是换做别人嫌弃还来不及呢。

随即紧跟了上去想问个明白。

于是冯北儿拽着小环匆匆的在前面逃,万象和小厮在后面猛猛的追。

“少爷,小姐和小环姐是怎么了,怎么行的这么快,我都有点……要跟不上了。”小厮上气不接下气。

“些许是饿急眼了。”万象一语双关,脚下生风跟住了二女。

四人你追我赶的总算是到了正厅。

万象一瞧进去,见着这冯府的老爷和夫人端坐在正厅里,看书的看书,刺绣的刺绣,正等着他俩来好开饭。

三三两两的丫鬟仆人进进出出,正从伙房端了菜汤果盆,陆陆续续的上桌。

万象见如此景象,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逮着妹妹追问,诸如为何要闻亵裤,这类下流问题。

“可算来了。哟,你俩这是怎么了,多大人了还赛跑呐?”冯府的主母看两人气喘吁吁的落了座,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挖苦了一句。

“哥在浣衣处偷闻我换下的贴身衣物,被我撞见了,他还要捉我。我这才赶忙逃了过来。”冯北儿一想到先前被撞见了那偷享乐事的羞样,是又急又羞,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反打了哥哥一筢。

说完举起瓷碗吨吨的喝起汤水来,刚刚的那段疾行可把她渴坏了。

一听还有这伤风败俗,有违人伦的家丑,冯府老爷,也是那经略使大人,啪的一声把书拍在桌子上,带的桌上碗筷猛地一抖。

一旁的下人们也停了脚步驻足观看,憋着笑,多多少少露出了点可怜着少爷的神情。

万象愣是没想到这妹妹还能反了天罡,恶人先告状。

只是眼下这形式就算道明了真相估计也没人信他,于是万象转动着脑筋,终是灵机一动,端端正正的站了起来,颇为严肃的说:

“爹,娘,孩儿今日出门给自己寻了门亲事。还望爹娘做主,选定良辰吉日为孩儿完了这桩婚事。”

使着鎏金铜箸子正往嘴里送罗汉肚的娘亲吓得手一松,那肉片啪嗒一声直接摔在了碗边的桌面上。

正往肚子里猛灌清汤的妹妹也跟着一岔气,汤水进错了道,拿帕子捂着嘴连连咳出了声。

贴身丫鬟小环赶忙上来轻拍着主子的背。

“哦?是哪家的姑娘啊?”如万象所算,他爹被这更石破天惊的消息转移了注意力,完全忘了先前那档子下三路的龌龊事儿了。

“是那新进屯的歌女,唤作墨之桂。”万象边说边坐了下来,准备也尝尝冯府掌勺的手艺。

“什么?青楼女子?你……咳咳咳。”冯北儿眼睛红红的,也不知是咳的还是真噙着那伤心泪。

在咳嗽的间隙,还不忘忙里偷闲的想骂哥哥一声,但终究是又被咳嗽给憋了回去。

“你这傻孩子,哪有娶那青楼女子作长房的。你要是真中意她,先接回家便是了。等成了亲再纳她为妾也不晚。”娘亲也觉得不合适,但这个家终究是老爷做主,便望向了一家之主,候着他夫君的决定。

“你……你再说道一遍那姑娘姓甚名谁?”一家之主冯行良却是没了先前那股子严肃,声音颤巍巍的,一对英武的剑眉微不可察的抖了几下。

“回父亲,姓墨名之桂。”万象回道。

“她是不是,她是不是还操着一口吴地口音?”老父急急的追问,神色紧张,仿佛眼前这对兄妹是他捡来的娃,那墨之桂才是亲生的一样。

“孩儿听着像,今日还唱了一曲姑苏城。”万象有点奇怪这爹是什么在世诸葛,竟如此料事如神。

墨姑娘不会是冯家的私生子吧?

万象看着老父神情激动的模样,暗道一声不好,自己看上的姑娘可万万不能有情人终成兄妹啊。

“姑苏城,是也,是也,”

万象抬头一看老父却已是潸然泪下,拿着衣袖抹了抹泪,随后一叹:

“墨兄在天有灵,墨兄在天有灵啊!”

随即继续向万象介绍到:

“之桂的父亲与我先前一同为官,从那苏州举官入京,是为父的至交好友。因漠北战事遇挫,抗敌不力,墨家被问罪抄斩。只留了刚刚有喜的大房一人。”

“所以之桂就是……?”万象关注的重点反而在因战事不利就抄了臣子的家这事儿上。这什么荒诞皇帝奇葩朝廷,万象回了一句后默默吐槽道。

“是也,之桂这名字是为父起的。墨家被抄家那日,我们家也受了牵连,便移官到这漠北来了,刚启程那时,你娘就生了你。”老父抚着短须追忆着往事。

“你俩还在娘胎里那会儿就定了娃娃亲;若是同为男娃或女娃,就结为兄弟姐妹。没想到之桂确是个女娃,还因缘际会来了将军屯。好啊好啊,待到明年秋日墨兄忌日之后,便完了婚,一齐了却墨兄的心愿吧。”

冯北儿的脑袋里仿佛有万千个爆竹同时炸开,俏脸顿时失了血色,要不是贴身丫鬟赶忙一把扶住,怕是要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就算要娶她,那也该是我先……”冯北儿本想说哥哥该把自己先纳作大妇,再娶那娃娃亲女子作二房,免得成家后自己受外人欺负。

但杵在一旁伺候的小环一听不对味儿,脸儿都吓绿了,凑上前猛的掐了一把主子腰上的软肉。

冯北儿忽地这才晃过神来,意识到先前急火攻心,差点把想和哥哥成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在父母面前顺理成章的给脱口而出了。

爹娘和万象满头疑惑,停下了碗筷,不解的盯着她,候着她把话说完。

“北儿啊,你倒是接着说,你想先什么啊?”老父率先打破了沉默,忍不住问了句。

“我先……先……”冯北儿刚回过魂来,脑袋瓜还转的不是很利索,直接就卡壳在了那。

“小姐是想先认识一下墨姑娘,毕竟以后也是一家人了。”得亏这贴身小丫鬟生来就机灵,赶紧打了个哈哈给主子圆了过去。

冯北儿涨红了脸,点了点头。

“这好办,明日随我一起出门去青楼,见见你未来的大嫂。”万象给自己拿了瓣清汤西施舌,撬出了蛤肉往自己嘴里胡塞着,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你真是猪油蒙了心呐,还要带你妹妹一黄花大闺女去那种地方,真不害臊。”娘啐了一口万象骂道,像只护崽的老母鸡那般。

“无妨,明日我也随孩儿们一起去便是了。顺便认识下墨兄的闺女。”老父又抚了抚下巴上留的短须,深明大义道。

“那我也一起去。”娘亲狐疑的打量着自己的丈夫,纵是有女儿跟着,还是对丈夫去青楼这种事放不下心来。

冯北儿这顿饭揣着心事,吃的半饥不饱的。随后的一整个下午都与小环一同,关在自己闺房里,叽叽咕咕的商量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经略府门口家丁们已是整装待发,牵着两架厢车的马儿们也是等不及了,尾巴一甩一甩的刨着蹄子打着嘶。

万象裹了件油光水滑的紫貂皮大衣,边走边抖。

“这漠北的清晨还真不是什么身子骨都能抗住的。”万象叹了口气。又是感叹了下仙凡有别,先前都快忘了冷是什么滋味了。

出了大门,发现众人都已经候着了,就缺他一个。

万象目光一扫,一眼就瞧出了他妹妹。

冯北儿今天打扮的颇是庄重华丽,站在人群中像那开屏的孔雀似的扎眼。

眼见着她身披火红的狐狸皮毛绒大袄,袖口边上嵌着圈白绒毛,里面配着套金丝绣花的梅花纹长裙。

此时冯北儿拨了下耳边的发丝,袖口的短流苏随着动作摇曳着,引着人去看那虎皮手套外露出的雪白手腕。

脸上粉底细腻均匀,腮红轻轻扫在双颊处,妆容整体的力道刚刚好,平衡了少女独有的清丽与活泼。

一头秀发盘成了堕马髻,用着零星的金丝和珠花点缀着。

耳畔还挂着两枚简单的珍珠耳环作为陪衬。

冯北儿听见了大门合拢的吱呀声,手上动作一停。手儿就这样停在耳边挽着发梢,盈盈的转过头来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哥哥。

万象呆了呆,一是看这天仙般的可人儿看傻了眼,二是不知道这活宝妹妹今日唱的是哪出。

“你今日……是要去青楼上值吗?”万象一时间愣住,想赞叹几句却是被惊艳的半天憋不出个好屁来,只好随口打趣了一句。

“不许这么说你妹妹!”娘亲别了万象一眼。

冯北儿听了则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身直接跨上了马车。

万象也上了马车,颠着颠着一路无话到了青楼。

让家仆一打听才知道,老鸨怕这青楼里风脏水浊的,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对这未来的少奶奶动手动脚了,之后不大好和经略府交代,便把墨之桂安置到同在北屯的一座小楼里了。

家仆要到了地址,一行人掉转马头又浩浩荡荡的向小楼奔去。

……

“墨姑娘,经略府上冯家到门口了,拖了两辆马车哩。”婢女急赤白脸忙忙慌慌的闯进了墨之桂的闺房。

墨之桂没想着今日不仅贵客上门,甚至还捎上了贵客他那一家子浩浩荡荡的来登门拜访,只来得及施上一层淡雅素妆,便匆匆出门迎了客:

“伯父伯母驾临寒舍,里头还没来得及收拾。今日暂且屈尊茶室,边饮茶边说话可好?”

“哪里的话,是我们突然造访在先,哪能怪罪墨姑娘。”娘亲见这小歌女生的乖巧,听闻身世也坎坷,却是一改先前的态度,心生怜爱了起来。

“像,那眉眼像她娘。应就是她错不了。”待到墨之桂领着众人直直的朝着茶室走去,老父抖着手拽住同在队列末尾的万象喃喃道。

等众人稀稀拉拉的绕着茶台落了座,墨之桂背过身去从橱子里端出一套茶具,胸口紧张的扑扑直跳,于是深呼了一口气,才转身走了回来,将那套茶具置在了众人围坐的那黄花梨茶台上。

这套茶具中最惹眼的便是那江南宜兴一带产的紫砂壶。

这紫砂壶壶身圆润,外层包浆温润如玉,瞧着是养壶已经养了好些年分了。

再向上看去,那盖头接口处却兀的直直的突了起来,顶着扁圆的壶盖儿,好似那莲子从莲蓬窝里挺了出来一般。

这正是紫砂莲子壶。

此壶虽不如方器那般工艺高超,却巧在讨了个“连生贵子”的彩头。

墨之桂端出这紫砂莲子壶时脸上也微微的含羞。

这名贵的茶器自然不是她的,哪怕把她囫囵卖了去也只能勉强买下两把这样的壶。

歌女虽然不大懂壶,老鸨却是个紫砂壶老藏家。

老鸨没选那更是金贵的壶,反而精挑细选出了这把“连生贵子”壶,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瘦马在经略使大人面前搏个开堂彩。

“好,好一个连生贵子。哈哈哈。”老父抚着胡子大笑。人到了这个年纪,最大的心愿便是儿孙满堂。

墨之桂也是那未经人事的女子,先前被老鸨告知这壶的吉祥寓意,还被吩咐要端出去露与他人时,自是羞愧难当。

不过看这其余的人都一股似懂非懂不通此道的模样,也是稍稍安了心。

墨之桂随即用素手将茶叶捻松了开来,茶叶淅淅沥沥的落在了壶底,再用那小炉上滚沸的水将壶冲饱了七八分。

干瘪的茶叶片儿吸饱了水,从壶底捎带着茶香陆陆续续的浮了上来,一时间茶韵沁满了整个房间。

氤氲的水气在落座的一家人间飘荡,众人无言的待了片刻,墨之桂欠着身,提起壶按着盖儿,茶壶如蜻蜓点水般利落的茶盘上点了四下。

“伯父伯母请用茶。”茶盅载着清茗被推了过去。随后又将剩下两盅推给了万象和冯北儿。

冯家老爷也是一个茶道老饕,捏起茶盅观了观茶汤色泽,又嗅了嗅茶香,终是放到嘴边品了一品。放下茶盅点了点头,品出了此乃信阳毛尖。

“好,好,用南方的壶沏了北方的茶,品出的茶味就有如我们家漠儿这般中洲身漠北心。”老父满意的点头道。

当然他满意的不止是茶水,冯家老爷发现这墨之桂不仅茶艺了的,在这用具选茶上也设计了颇多心思,是个心思细腻的主儿,不由得让他想起了那为人处世同样缜密的墨兄。

哪怕不用信物相认,他也是有七八分的把握能确定这就是墨兄的后代了。

“你儿子的里子都换人了,却还能砸吧出你说的这味儿来。你就瞎吹吧。”万象在心里吐槽到。

那对兄妹哪喝的明白这风雅物什,特别是万象没夺舍前平日打坐修炼都需辟谷,水米不进的。

一兄一妹这般端起茶盅,如牛饮水似的,抬头猛地一灌,就算是喝过这道了。

而娘亲为了不在准儿媳面前丢了冯家的份,学着老爷的动作墨迹了半天缓缓饮尽,只是没了内在光有把式,反而有股沐猴而冠的滑稽。

老父品完茶,舒畅的叹了口气。心中的悸动确是再也压抑不住了,将关心之事直接问出了口:

“墨姑娘,你可否持着令堂给予的什么信物凭证?”

墨之桂也是没想到这平日鹰扬虎视的封疆大吏初次见面连个寒暄都没有,竟是直直问了这自家琐事。

“回大人,是有的。便是此物了。”她思量了一下,掏出了随身带的手帕,上书一个墨字。恭敬的递了过去。

“是墨兄的字迹,是你爹爹的字迹啊!”老父笑逐颜开,握着帕子的手紧紧绷着,细细的打量着那墨字。

“你可知你爹爹是谁?”老父将手帕小心叠好,还了回去,问道。

“家母倒是从未与我说道过。”墨之桂轻轻摇了摇头。

老父随即将她的身世,以及与他们冯家的关系娓娓道来。

那语气完全失了平日经略使大人的威仪,就好似同村的叔伯那般挽起裤腿下了田,对着放牛的娃娃道着往昔流年似水年华,也不顾那娃娃爱不爱听。

老父握着墨之桂的手,喝醉了般絮絮叨叨了好久,道尽了这十数年的心酸苦楚,也道尽了这十数年的欢喜欣悦;只是不知是在道与眼前的墨之桂听,还是在道与九泉下的老友听。

来年秋日大婚之事已定,冯府一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临出门,墨之桂向前赶了一步,拉住了万象,羞着脸将一个油纸包偷偷往万象手里塞了一塞。

冯父与墨之桂互道了一声珍重后,马蹄声得儿得儿的又在寂静的巷子里响了起来。

万象上了车打开纸包一看,竟是几颗杏做的蜜饯果子。

一想到刚刚还缓带轻裘,雍容雅步的风雅仕女,其内里竟还住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没长大,表达挂念的方式还停留在送给情郎自己爱吃的蜜饯果子,不由得觉得又好笑又甜蜜。

“噗。”坐在对面和老父挤挨着的娘亲,看到这小孩儿间才有的过家家把戏也是笑出了声。

老父身子探了过来,拿指节在万象脑门上敲了个爆栗,说教道:“以后不准在外面瞎玩了,和之桂好好过日子,听到了没有?”

“哦……”万象吃痛应了声。想着他还没玩上呢,就替宿主背了这风流债。

……

话分两头,冯北儿这一路上兴致却是不高。回府坐马车时还把万象给赶了下去,硬是要让他去和爹娘挤一辆。

“比不过,终究是比不过啊。”马车里,冯北儿伏在小环肩头嚎啕大哭,泪痕晕开糊花了妆。

“小姐别伤心,小环还有法子。咱们回了屋说,回了屋再说。”小环看着小姐这么伤心,鼻头也有些酸酸的,轻拍着冯北儿的背,不住的安慰着。

……

两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前。

万象跳下了车,胳膊抡圆了划着圈,舒展缓解着这一路与二老硬挤车厢所积攒下的辛劳。

嘴里还嚼着墨之桂爱吃的那糖渍杏子,同时好奇的打量着从另一辆马车上与他同步下车的妹妹。

只见她眼睛肿着一圈,好似是刚哭过一场。

冯北儿紧了紧那火红大袄,难得的没呛他两句,只是与丫鬟小环快步进了府。

……

啪的一声门被重重摔上。

“小环,快说你还有什么妙招。这下可真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了!”冯北儿急吼吼的关上了门,把小环按坐在了自己的架子床上。

小环拉过了小姐的手,在手心上一笔一划的写了“夜袭”两个字。

冯北儿俏脸一红,却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可行吗,哥哥要是醒过来发现是我,定是要把我踢了出来。”

小环一脸自信的挺胸叉腰着解释道:

“小姐您换了我的衣裳再去少爷房间不就成啦。”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溜进了少爷的房间后,就将那灯吹灭了,不出声装作是我。就少爷那见一个爱一个的骚浪德行定会上钩。若是事后小姐真怀上了,老爷夫人哪舍得打小姐的肚子去落胎,小姐您再去一哭闹,便只能认了你俩的关系。而且这种事任凭那男人怎么解释,也没人会信是小姐主动的,小姐的面子算是保住了。”

“我哥哪里骚……骚浪了!”冯北儿出于本能,维护了下哥哥。

但冯北儿那没了精气神儿的眼眸里顿时又亮起了光,随后拿自己和小环比了比,两人确实差不多一般高,而且都在含苞待放的年纪里,身上没什么赘肉,以至于身材也相仿;屁股奶儿什么的就算形状大小有差别,黑灯瞎火下被色欲冲昏了头的傻男人估计也确实认不出来;更何况平日相见都穿着衣服,他那哥哥怕是真瞧不大出来两女衣裳下的区别。

评估完了后发觉小环的妙计确实可行,只要将自己的头发也盘成小环平日里那模样就更为保险了。

“只是这怀胎该怎么怀上啊?”冯北儿红着脸问道。

“小姐莫急,小环自有妙计。”

小环手伸进冯北儿床褥下摸索了几下,寻着了个稍稍突起的四方形,往外一抽竟抽出沓薄薄的春宫本。

“好啊你个坏小环,还把你看的脏东西藏我睡的下面,万一被人发觉了也赖到我身上是吧?”冯北儿攥着粉拳嬉戏追打着小环。

“小姐您消消气,这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派上用场了吗。”小环挨过了一阵粉拳后吐了吐舌头,赶忙转移话题。

小环熟稔的翻过了不重要的前戏场景,直直的跳到了那画中小人跨坐在另一小人身上,扶着鸡巴,正用着自己的下身往下吞的那页。

开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讲解起来,不时的还来回翻页温故知新。

冯北儿的脸红的如那发情母猴的屁股那般鲜艳,咬着食指认真学着,时不时的点头应和。

“等到他如此这番,不住的喘,想要拔出来的时候,小姐你下盘使上点儿劲,按住了少爷别让他出来。莫要理会他怎得求饶威胁,就如先前那般拿腚使劲的耸。等他卸了力身子瘫下去再理睬他。”小环指着倒数几页画着的,那男人即将要把阳具拔了出来,想泄身在外面的情景,教着小姐道。

“听闻这活儿会让女子叫出声来。虽不知为何就会出声了,但万一嗓子眼里起了这苗头,小姐你可千万得忍住了。若是出了声少爷就知道不是我了。”教书先生一般的小环又想起了什么,提醒了小姐一句画本上所没有的。

冯北儿连连点头,和小鸡啄米似的,脑袋里却是已经把画中小人换做哥哥和自己操演了起来,一对眸子里含着秋波媚眼如丝。

“小姐你听到没。”小环见主子发着呆不知道在那想什么,忙提醒了一句。

“哦……什么?我听到啦。”冯北儿其实没听到,光想着和哥哥做活春宫了。便敷衍的回道。

太阳终是坠下了山头,屯里的家家户户都吃过了饭,到了收拾自己准备上榻歇息的时辰了。

唯独这经略府千金的闺房里还灯火通明,小环借着光拿着梳子和发绳,正捣鼓着小姐的一头青丝。

冯北儿照着铜镜,呆呆的看着镜里的小环给自己梳着丫鬟髻,脸上的表情好似出嫁的新娘子那般又喜又羞,满眼睛里都是憧憬。

头发编好了,冯北儿便拉散了寄在腰上的结,那金丝绣花的梅花纹长裙应声落地,露出了随着曳曳烛火生着辉的光滑香肩来。

如嫩藕般的手臂伸了出去,从小环那接过了她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裹着鹅黄色肚兜的青春胴体上。

两位妙龄少女互相看着对方穿了自己的衣裳,颇为滑稽,同时偷笑了出来。

随后小环扳直了身子,学着说书里的江湖人一般,拱了拱手,装腔作势的说道:

“祝少主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随后把小姐送出了门,站在门口目视着冯北儿猫着身子朝着万象那院子潜了过去。

……

今日万象遇了喜事,便打算早着点睡,明日好赶个大早去墨之桂那小楼里与她谈情说爱,要是能耳鬓厮磨几下那便更好了。

墨之桂塞给他的那包腌杏儿虽已是吃完了,但万象只要看到那摆在床头,曾经包过蜜饯的油纸,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万象闭上了眼,带着幸福的笑入眠了。

此时窗纸上映出一道蹑手蹑脚的娇小剪影,贼兮兮的溜到了门前,轻轻推开了万象的房门,闪身进了屋。

“太好了,哥哥自己就灭了烛火,看是已经睡着了。”冯北儿为自己幸运暗喜。

接着她踮着脚,小心的挪到床边,挽住了两鬓的发丝,凑近了看着哥哥的睡颜。

见仍是没动静,手儿就向着哥哥的下身探去,得亏近日在那浣衣处对男性的亵裤构造进行了细致学习,总算是找着了熟悉的亵裤边边,小心拽住,缓缓褪到了膝盖处。

女人家所没有的一团软肉便出现在了眼前。

冯北儿捂着脸,从指间的缝隙中偷偷打量着软软的鸡巴。

这鸡巴却是和画中的不大一样,画里的鸡巴都是威武雄壮一柱擎天,恨不得捅上了天去大闹天宫。

哥哥的这家伙怎么软塌塌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这……还能做怀胎那事吗?这肉棍儿病的严不严重,要看郎中吗?”眼前的景象与先前学习的内容出了参差,让冯北儿陷入了苦恼,不知怎么办才好。

可良机难逢,冯北儿一咬牙,决心还是先照着教科书试上一试。

随即撩起裙摆,将自己的亵裤褪了下来,手扶住墙,先抬起一只小脚将其从一边的亵裤的短裤腿儿里摘了出来,然后又换了另一边重复了一遍,终是将亵裤从裙底取了出来。

只是这亵裤潮乎乎的好像来了月事一般,冯北儿赶忙将其拿到脸庞嗅了嗅,却是没那血腥味儿,终是放下心来,便叠了起来放在了床头。

虽说要想结合受孕,犯不着把衣服也脱了,但冯北儿还是照本宣科,想着保险起见,就打算完全按着那春宫图的样子来。

便松开了腰身上的绑带,解开了肚兜的绳结,随着小丫鬟的那身衣服滑落,终是第一次以赤裸之姿与心心念念的哥哥相见。

冯北儿在月光下露出一双姣好的玉腿儿,两腿间有点湿哒哒的,水渍泛着光,连带着少女不多的蓬松阴毛的下半边都沾了那发情水蔫了吧唧的贴在阴阜上。

窗外柔白的月光打在少女含苞的胸脯和臀儿上,映的那曲线如白玉菩萨像般光滑圆润。

冯北儿对自己的身子那是从小看到大,自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孤芳自赏,只觉的两腿间好似沾了水凉飕飕的。

为了不染上风寒,赶忙一脚踩上了哥哥的床,跨站在哥哥身上,将自己的胯下对上了那坨软肉的位置,一个鸭子坐便贴了上去。

少女期待着的奇迹确实没有发生,没有硬的鸡巴并不如春宫图画的那般,顺利的刺入了自己体内。

正当冯北儿骑在哥哥身上咬着指甲,想着哪里没做对的时候,湿润温暖的大阴唇贴着的那根软东西竟是渐渐胀大了起来。

“难不成这根东西喜欢湿润温暖的地方?定是如此,否则怎么会喜欢进到女人那穴儿里呢。现在它应是觉得还不够暖和,所以没了精神。”机灵的冯北儿将早些时候学到的知识举一反三。

“可这没进去就不暖和,不暖和就进不去,那春宫里的小人是怎么先让它暖和起来的呢?”冯北儿灵机一动跳下了床,光着小脚丫踩在了地上,俯下了身子垂着头。

“嘴巴也是湿湿软软的,想必和穴儿差不多。”

只见月光下的少女嗷呜一口直接将小半个肉棒含了进去,舌头不偏不倚刚好顶在了那包皮系带上随着吞咽滑了下去,包裹感和系带上传来的刺激,激的鸡巴如吃了水的海绵似的迅速涨了起来。

冯北儿努力着想要多吞点进去好让它更暖和点,却是已经顶到了喉头再也吞不进不去了。

不过妹妹的努力有了成效,吃了不一会儿,那阳具就和春宫画上的那般昂扬挺立了。

冯北儿满意的吐出鸡巴,龟头和她两瓣樱唇间拉出了一丝晶莹的唾液。随后熟练的翻身上马,只是鸡巴挺立着,这回却没法直接坐了下去。

冯北儿只好面对着哥哥蹲着,边扶着那硕大的阳具顶在自己下体上来回摩梭着找着那穴口。

只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春宫图里那一刺就入的美事到了冯北儿这未出阁的大小姐这儿却是难于登天。

这磨了好一会儿了楞是找不到该往哪插,龟头倒是先耐不住了吐出了些许晶莹的事前粘液,和妹妹胯下的淫水交融在了一起。

冯北儿磨着磨着只觉得浑身热热的,小巧的奶儿上那两颗红豆也不知怎的挺了起来。

那狰狞的大龟头偶尔会擦到下身的敏感小豆,便失了魂般浑身一阵颤栗。

正当她闭眼沉醉在本能的欢愉里时,自己的一双小白手却是被大手忽然攥住。

吓得冯北儿浑身一抖,下身穴口也是一缩,又挤了滴粘稠的晶珠落在了万象的龟头上。

“小丫鬟还挺主动,是到年纪想男人了?今夜之事好好瞒着你小姐,待我成了婚便赏你个名分做偏房。”

万象早在眼前人拿嘴巴套弄他的二弟时就已幽幽醒了过来,默默享受着。

此时实在是耐心耗尽,抬起了手,用手上粗壮的骨节顶开了她的指缝,与骑在自己身上之人双手十指相扣,好让她借力继续坐下去。

腰也抖了抖,直接将自己的龟头顶到了对的位置,马眼正正好好的对准了窄口那。

冯北儿一慌,没料到哥哥竟醒了过来。

胸口擂着战鼓般咚咚直跳,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里,怕是这份紧张已被身下的哥哥听了去。

冯北儿不想前功尽弃,紧紧抓着哥哥的大手,缓缓坐了下去,硬要做成了这先斩后奏。

她只觉得穴口撑得慌,但待到把那颗龟头包了进去后,又好了几分不那么难受了。

只是再要往下坐的时候,感觉被什么给挡住了坐不下去,硬是发力的时候穴儿里面就生疼。

冯北儿低头一看,这肉棒大半根还在外头呢,和那绘本上画的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继续往下坐,破了身子下次就不疼了。”万象饶是也察觉出了眼前这小丫鬟的担忧,便柔声安抚道。

冯北儿大腿上的白肉怕疼的打着颤,但终是下定了决心,闭着眼十指紧紧扣着哥哥的手,腰胯发力,猛地向下一坐,让那层贞洁膜给哥哥夺了去。

“哦……”万象感觉到了整根鸡巴被柔软的媚肉给吃了进去,舒服的低叹一声。

“呀!”冯北儿疼的泪花直接涌出了眼眶,吃痛娇哼出声。

“北儿?”

万象一听竟不是小环,背上惊出一层冷汗,赶忙挣脱了那双小嫩手,双手擒住了眼前人的细腰,一把将她托起,从鸡巴上拔了出来。

随即着急忙慌的下了床,拿火折子点上了灯。

幽暗的灯光下,眼前这脱光了如小羊羔般蜷在床上的少女竟真是自己的亲妹妹。

冯北儿在床上拿手背抹了把不知是疼出来的,还是因计划失败而伤心出来的泪,下了床匆忙的捡起地上的衣物,往身上糊涂的一套,趿拉着绣花鞋哭哭啼啼的推开门,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小院逃去。

被吓得半软的龟头和棒身上已是沾了丝丝处子血,万象鬼使神差的拿手指抹了抹送到嘴里一尝。

近两日妹妹在浣衣处的异常,妹妹在茶室时的不悦,与今夜妹妹的胆大包天,终是在万象脑中串成了最不可能的一条线。

万象将手指从嘴巴里挪了出来,朝着妹妹逃走的方向愣神道:

“她……不会是喜欢我吧?”

床头包杏儿的油纸边多了一踏叠好的潮湿亵裤,其主人慌不择路时终究是把它给落了下。

另一个带绿推主线的场景——无垠海的开场写好了一半了,下一章应该会先上传东部无垠海的开头。

兄妹这边还在琢磨非情感的冲突线怎么做(不是必要,主要是用来填点剧情拖到无垠海的主线高潮转场)。

或者就不插入严肃剧情了,就轮着两女谈恋爱啪啪啪谈恋爱啪啪啪。

将军屯兄妹天降线的结尾对主线很重要,所以在将军屯结尾之前的甜文章节就当作番外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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