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啊!

欣桐红着脸坐在椅子上瞪着桌上三三两两的药瓶,迟迟不肯有下一步动作。

袭风在一旁等了半天,终于无奈一掌拍去,成功地打掉她满脑子遐想。

“做什么啦?”她差点跌下椅子。

“再呆下去你师父就作古了,刚好可以去和死人骨头讨论四书五经!”双臂环胸,他没好气地啐道。

“去你的,师父才不会死!”欣桐龇牙咧嘴地差点上前跟他拼命。

“那你呆什么?不就是中了混合了化清散和梦情草的九色残蛊和冰寒蛊,又不是解不了!”瞧他说得多轻松?!

“袭风,你想和我打个你死我活就说一声。”欣桐气红了脸,“我也知道解得掉啊,重点是我、不、能、那、么、做!”一个一个字从牙缝挤出,她快抓狂了。

“为什么?”

“她是我师父!”

“你要死师父还是活师父?”简单明确地问了一句,打掉欣桐接下来的话语。

“我……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哭丧着脸。

不要啦,她不能和师父做那档子事……虽然说药人的体质本来就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替他人去蛊解毒,可是对象是师父……

天杀的,血魄,这笔仇她记下了!她恨恨地想着。

“有啊。”欣桐才期望地抬头,他下一句话马上把她打回地狱,“先给我一天找齐九十九种药草,再给我四个时辰熬煮它。”

这家伙说了等于没说!

“袭风,师父连两个时辰都撑不下去。”欣桐幽怨地白了他一眼。

原本这么做或许行得通,但前提是师父没被虎峒打出一身内伤。

“那就只有你了。”一只修长的手指直指她鼻尖。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幸灾乐祸?我很正经耶!”不满他的轻松,欣桐抓狂了。

“那是你的事,我只帮你守门。”抛下一句话,袭风淡淡地走出门。

“你给我滚远一点!”欣桐咆哮。

可恶!尽会落井下石!

“罢了……我可以的……”一抹脸,颤抖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罗煞原本的傲气和强势,只有怯生生如小动物般的慌张。

迟疑地走近大厅,还没靠近床铺就听见柳卓妍低喘的呻吟,好不容易退烧的脸颊又再度染上绯红。

冰凉的手轻触柳卓妍烫人的肌肤,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压倒在床。

“师……唔!”狂热的吻席卷了她的反应神经,她只能愣在当下,任凭柳卓妍的舌索求在口中翻搅——

豆大的汗水不停地冒出,体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翻搅在体内的剧痛和不时窜起的刺骨寒气更是让她全身无力。

迷蒙之间,突然感到沁入身体深处的冰凉舒适贴上,她睁开眼,思念中的人出现在眼前。

欲火自小腹炸开,她出手掳获她,然后把她压至身下,情不自禁地掠取了那微张的红唇。

“啊!”

不知所措的嘤咛煽动了攻掠的本能,用力一撕,欣桐身上的帛衫已成了无用碎布,白皙的肌肤呈现在柳卓妍跟前。

“桐儿……”气息不稳地喘息,柳卓妍意识不清地呢喃,只能凭本能抚摸偎入怀中入丝绢般的肌肤。

她想要她,想尽快占有她……

欣桐倒抽了一口气,惊愕地看着柳卓妍眼中的渴望,随即任柳卓妍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师父需要她吗?如果是这样,要她怎么做都可以的。

颤抖的指尖滑过柳卓妍的衣襟,替她褪了染血的长衫,同时看尽她身上无数的伤痕,不舍的泪自眼角偷偷流下。

才不过三年而已,为什么师父的身上会多了那么多伤痕呢?

抚摸她脸颊的手沾到湿热,柳卓妍的理智恢复了几分。停下索求,她细细地吻去她的泪。

“别哭,桐儿,对不起……”她以为是自己的举动伤到欣桐了。

她该停下来,不能再伤害桐儿了,可是一波波涌上的欲火操纵着她的手,自欣桐纤细的颈项下滑,来到她胸前的凸起,轻轻搓揉。

“嗯……”不由自主的呻吟,她害怕地缩着身子,开始想避开柳卓妍的手。

“别走。”柳卓妍急忙想拦她。

不行,她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侵犯她、掠夺她、伤害她!

想要她、想抚遍这身子、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怀中!

体内的药效开始对她每一个细胞发出命令,豆大的汗珠滴落她的额际。

喘息着呼吸原本是想压制住体内的失控,但在吸入欣桐身上淡淡的体香后,只剩一个念头。

欣桐愣愣地看着柳卓妍突然顿住动作,还没搞懂发生什么事,那双令她慌张的手又开始在身上游移。

“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知道要化解毒蛊只要中蛊者和药人行房就好,可是,行房这个名词一旦化为动词,她却一点也不了解!

脑袋混成浆糊,她悲惨地发现自己一点概念也没有。

“师父……?”她低叫,却不敢反抗,深怕自己一个动作就会拉扯到柳卓妍身上的伤。

好吧,她承认她很怕,因为现在的柳卓妍根本不是那个会温柔对她说话的柳卓妍,只是一个欲火高涨到没理智的人。

“桐儿……”和煦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她细吻身下微微发抖的人儿,手掌自她滑细的大腿内侧向上来回抚摸。

“啊……嗯……”

咬住下唇,欣桐难受地忍下开始往四肢百骸蔓延的热流,感觉力气被抽离,只能无力地轻喘。

修长的手指慢慢沿着她的小腹下移,最后来到穴口按揉,一直到她被突然的快感引去注意力,便一次用两指刺入,未经人事的身子只感到一阵阵撕裂的痛楚。

“痛!”才惊呼一声,她马上咬唇咽下所有哀嚎。

一丝丝鲜血滴落被单,熟悉的血腥味充斥嗅觉,她知道下体被撕裂了。

见柳卓妍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她知道她还未恢复理智,只能努力放松配合她的动作。

美丽的双眼浮上泪珠,她无助的用力抓住被单,任柳卓妍在她身上抽送着,唯一的安慰只有不曾间断过的细柔的吻,舔去了她的泪,烙在唇上的又令她意乱神迷。

柳卓妍只是凭本能的出入她体内,发泄着欲望同时索求她口中香甜的蜜汁。心疼感压不下高涨的情欲,她只能吻去她不住落下的泪。

“呜……”

剧痛间,她想起柳卓妍受的内伤,勉强自己忍着痛,运气施掌抵住柳卓妍的要穴替她化去体内淤血。

然而一面行房中术,一面运转内力十分耗神,饶是内力为四人之首的封欣桐也大感吃不消。

当柳卓妍一次又一次的在内达到高潮,终于,欣桐再也没有力气地瘫软了身子,喘息着试图再逼出一些内力却徒劳无功……

最后迷蒙的意识中,仍是令她想大叫的痛苦在扩散。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能不要就不要的,可是,伴随感情而来的心痛真的是很令人难受。

生平第一次,袭风厌恶起自己的耳力。

闭上眼,他费尽心力不去理会屋内的低喘呻吟,却成效不彰。

挡不了他精湛的耳力的。

烦闷的想离去,却又挂心有人会来,只好避到屋外不远处的凉亭去休息,并招了苍羽作伴。

那一天,罗煞问他为什么想帮忙,他有答案却说不出口。理由想必罗煞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忘了,但他却是永记在心。

他欠罗煞一份情,日积月累下,那份感情像滚雪球一般增加,不敢表示,是因为不想被旁人发现自己有弱点,到头来,他仍是胆小。

再见面,罗煞把心送给了别人,这表示往事已成回忆,再也,不该有奢想。

思绪间,西沉的旭日又东升,一夜未眠只有闭目养神的袭风睁眼看着被染红的天空彼端,淡漠的面孔似乎有些圣洁的清冷。

哔!苍羽突然侧头盯着房门,门板一动,它扬翅飞去。

“苍羽,好久不见了……”

轻声向苍羽打招呼,柳卓妍注意到了袭风。

“你好,谢谢你照顾桐儿。”

“不必,我只是无聊。”平淡地给了一摸一样的答案,像欣桐那样肯相信的人又有多少?

柳卓妍苍白的面容浮上一抹笑容,轻颔首,她走到井边打水,手才碰到绳子便被袭风制止。

“做什么?”一个身上的伤连衣服掩盖不了多少的伤患,那么不认份。

“想打水。”她需要替桐儿处理一下。

“我烧好热水再拿给你,你先进去。”袭风想也没想地说道。

柳卓妍一愣,然后看着袭风半晌,才勾起令人印象深刻的笑容。

“谢谢。”

“不必。”

摆明了想结束对话,袭风对谁都是这种冷淡性格,除了一个曾为他受罪的人。

“在下柳卓妍,请问如何称呼?”若会因这种态度受挫,她就不是柳卓妍。

封欣桐的回来让她以往的好修养又回来了,虽然现在多了新的课题……

说句实在话,柳卓妍的气质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想必若十大恶人还活着,也会不由自主地回答后再气恼的出手吧,袭风扯扯嘴角。

“席君逸。”他很有诚意的报了真名。

这是他的名字,真正由父母起的名,只不过自三岁后还没用过。

席?!柳卓妍看着那双和初见欣桐时一样的眼眸,一个答案浮现在心。

“袭风吗?”

一双马上打结的浓眉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知道了?”他的口气中出现罕有的诧异。

他自认自己没露马脚,那想必是罗煞的问题了。

那……罗煞自以为瞒天过海是在干嘛?

“想了三年,不知道也难。”柳卓妍苦笑。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若有害于罗煞,他就先宰了她。

蠢蠢欲动的杀气鲜明到柳卓妍想装没发现都不行。

“我的态度不曾改变,她仍是我认识的封欣桐不是吗?”轻轻地说道,她坦率的迎视袭风审视的眼神,知道他跟她一样在为桐儿着想。

过了一会儿,袭风调开视线。

“先进去陪她,她会作恶梦,水我等一下送过去给你。”

“相信我了?!”柳卓妍问。

“我不想与她为敌,因为逃不了又不想赢。”他不作正面回答。

相信吗?他不会相信人的,没有心的人学不会相信。就连对罗煞,他仍做不到真正的放心。

胆小就胆小,他就算要死也不想死在可笑的相信人反被背叛。

见他背过身去打水,柳卓妍识相地不再说话,挥手让苍羽飞到树梢。

“抱歉,你再等一下,让你现在进去,她会生气的。”

况且她尚未想到如何向桐儿解释她的暴行……

哔!苍羽给面子地应道。

闻言,袭风从背一僵,无奈地低叹。

受不了,这两个人一定呆到没救了。

她不是人!

神志一清醒,柳卓妍大脑一片空白,呆了好久才想到这四个字。

颤抖的手轻轻碰碰缩在身侧封欣桐惨白的脸,她马上震了下,染血的唇边流泄出一丝呻吟。

柳卓妍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再查看一次欣桐身上的伤——

全身的吻痕和指痕,红肿的唇和乳尖,满布混杂的大腿内侧……一阵昏眩,她捂着脸惭愧地接受这个事实。

她竟然屈服在药效之下做了这种事……别说读了二十六年的四书五经没派上用场,她连身为人的礼仪廉耻也没了……自我嫌恶的甩甩头,她决定出去打点水回来替欣桐净身。

一刻钟后,柳卓妍千辛万苦的在不惊扰到欣桐睡眠品质的情况下替她净身和更衣,最后还把被褥给一并换了。

进房协助她更换寝具的袭风在桌上排着柳卓妍开出的药单,一面漫不经心的看着那又渗血的白衣。

“喂!”

“流血了。”

“哪里?!”

头大的看着柳卓妍忙着检视欣桐全身上下,袭风总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你流血了。”他话少也有错吗?

“啊?这不碍事,等下再弄便成了。”一会意,柳卓妍不在乎地一笑,关心地量了量欣桐的体温。

“怎么?”瞧她脸色都变了。

“她还在发烧,给她喝点退烧药好了。”拉拢棉被盖好她,柳卓妍匆匆走到桌边抓起笔斟酌着写下药单。

封欣桐的体质特殊,想开药给她还得多考虑适当的药量。

“不用,冷静点,她承受了你体内所有毒蛊的效力,烧个几天很正常。”袭风抢过她手中的东西,拍桌子叫她坐下。

“……”柳卓妍为难地坐下,忧心地深锁眉心。

“死不了的,以前浸泡药水时,她哪次不是又发烧又呕吐的。”

就是这样,他才会欠了这份情。

“但是她……我……”自责和焦虑混杂着,她讷讷不成言。

袭风撇撇嘴,终于决定要出卖封欣桐。

“反正她想很久了。”

“咳!”柳卓妍马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喂!伤口裂开罗煞会怪到我头上!”袭风白了她一眼。

“抱歉。”斯文的脸上有着细不可察的淡红,她只好借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怎么?你猜到了她的身份却没猜出她的情意?”袭风眯眼看着她。

“咳咳!”这次是真的被茶水呛到。

桐儿对她?可能吗?

“真是一个呆一个笨,你们对师徒的定义还真是与众不同。”淡淡地嘲讽,袭风摇首叹息。

“这世界上有哪对师徒会睡同一张床,又有哪对师徒会对彼此这般牵肠挂肚,死而无憾。”

“你……”柳卓妍被他大胆的言论吓到说不出话。

“反正,你只要负责养伤就好,若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还没疗伤,又会吵着要跟我打一场,那样很麻烦。”袭风慢慢吞吞地说道,把他准备好的药往柳卓妍面前一放,起身便走。

“且住。”柳卓妍连忙唤住他。

“干嘛?”

“谢谢。”

又是这句?袭风想了想,最后仍是给了同样的答案。

“不必,我只是没事做,等我有事就不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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