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殷兰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滴落在她素色的衣衫上,浸湿了一片。
她抬起头,望着孟云慕,声音哽咽地说道:“直到……直到沈芒身亡,命案发生之后……”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攒勇气。
“白练……白练才忍不住,偷偷地来找奴家……”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涩,也带着一丝甜蜜。
她回忆起那晚,齐云城的夜空,阴沉而压抑。
她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沈芒的死,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她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
窗外,站着的正是白练。
夜色中,他那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忧虑。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隐藏着许多难以言说的秘密。
陈殷兰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知道,白练的出现,一定会给她带来一些改变。
白练轻轻地唤了一声:“殷兰……”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温柔。
陈殷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白练……你怎么来了?”
白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陈殷兰,眼神中充满了爱怜。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白练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夜色。
陈殷兰再也忍不住,扑进了白练的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白练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用行动来安慰她。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痛苦,都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们互诉衷肠,将彼此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爱意,倾诉了出来。
他们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他们知道两人间的感情,注定无法得到世人的祝福,但他们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己,无法抗拒对彼此的渴望。
“所以……我们才会在私下里见面……”陈殷兰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脸上,充满了羞涩和歉意。
“我没有想到,会因此让沈家的命案变得复杂,更没有想到,会让你……”她抬起头,看着孟云慕,眼中充满了歉意。
文幼筠,自始至终,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陈殷兰讲述她和白练的故事。
她那双温婉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同情,有理解,也有无奈。
她并没有打断陈殷兰,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感受着故事中蕴含的情感。
陈殷兰的故事,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感情这东西,最是难以捉摸,最是让人无奈。
她轻叹一声, 这声叹息,轻柔得如同夏风拂过树叶,却蕴含着无尽的感慨。
正当屋内三人各怀心思之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笃、笃、笃。”
敲门声很轻,却很有节奏,不急不缓。
接着,一个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孟少主,属下梁品,有事禀报。”
梁品,飞云堡护卫之一,为人忠厚老实,办事认真负责,是王元湖颇为信任的手下。
孟云慕闻言,眉头微皱,她知道,梁品此刻前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梁品走了进来。他身穿飞云堡护卫的制服,腰间佩刀,身材挺拔,精神抖擞。
他先是向孟云慕和文幼筠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说道:“禀少主,白捕头此刻正在飞云堡大门外等候,说是奉陈知府之命,前来护送陈姑娘回府。”
“白练?”孟云慕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想到,白练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她看了一眼陈殷兰,陈殷兰的脸上,除了露出了一丝惊讶和不安,还有一丝温情。
客室内的气氛,因梁品的禀报,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孟云慕略一沉吟,便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看看吧。”
她率先走出客室,文幼筠和陈殷兰紧随其后。
三人穿过飞云堡蜿蜒的回廊,来到了正门。
飞云堡正门,高大而威严,门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门前矗立着两尊石狮,气势非凡。
此刻,正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白练。
他身穿捕快制服,腰间佩刀,身材挺拔,如同标枪一般,矗立在那里,手里牵着一匹骏马。
孟云慕领着陈殷兰,来到了白练身边。她仰起头,望着比她高出两个头的白练,那张俏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白练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让他动容。
孟云慕轻咳一声,凑到白练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白捕头,陈姐姐的事情,我已尽知。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件事上胡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飞云堡大小姐的骄傲和霸气。
白练听了孟云慕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木头人。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陈殷兰,那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怜。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陈殷兰,帮助她上了马。
孟云慕见白练不理睬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恼火。她自小在飞云堡长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视她。
她本想发作,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知道白练就是这个死样子。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假笑。她心里暗自发誓:等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装腔作势的家伙!
孟云慕望着白练和陈殷兰渐渐远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她转身,正准备和文幼筠一同返回堡内。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孟姑娘。”
孟云慕一愣,回头一看,只见白练正站在飞云堡大门前,看着她。他不是已经和陈殷兰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孟云慕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练,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白练迈开步子,缓缓走到孟云慕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她。他的动作很慢,但却很稳,放在孟云慕的手心上。
“这是在沈府找到的。”白练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中庭附近。”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陈殷兰走去,没有再看孟云慕一眼。
孟云慕看着白练的背影,她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对白练问道:“沈府的十二个人是你杀的吗?”她觉得这样问很荒谬,但她想要一个答案。
白练头也不回,冷冷道:“我要是一剑便能使沈琶乌毙命,我还做什么捕头?”
白练牵着马,与陈殷兰一起渐渐消失在孟云慕的视线中。
孟云慕握着手中的小木盒,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轻轻打开木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暗器。
这暗器,形状奇特,像两枚钉子接在一起,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孟云慕将木盒递给文幼筠,两人仔细端详着这枚暗器。文幼筠眼神一凝:“这不会是那天我们三人在沈府,刺客偷袭用的暗器?”
“很可能是,看着挺有意思。”孟云慕没想到,白练竟然把这枚暗器找到了,还送了过来。
文幼筠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它。这暗器奇形怪状的,绝非普通江湖人士使用之物。”
孟云慕望着白练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有点摸不透白练这个人。
孟云慕将木盒盖上,放进了怀里。这枚暗器,或许就是解开沈家命案谜团的关键。
她和文幼筠并肩而行,回到了方才的客室。
客室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茶香,只是,气氛却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两人在圆桌旁坐了下来,文幼筠为自己和孟云慕各斟了一杯茶。
“这暗器,究竟来自谁。”孟云慕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得找个识货的人,问问它的来历。”
她抬起头,看向文幼筠,闪着那双灵动的眼眸:“幼筠,江湖上的老前辈们或许知道这是什么。”
文幼筠轻轻抿了一口茶,点点头,说道:“江湖上,藏龙卧虎,能人异士众多。老前辈们们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也许他们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孟云慕也点了点头:“对的,尤其是曾经和邪教交过手的前辈。”
文幼筠微微一笑,说道:“飞云堡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望,只要我们放出消息,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
“如此甚好。”孟云慕说道,“幼筠,我和你去房间歇息吧。我再去溜达……哦不,打探消息。”
文幼筠点了点头,两人便起身离开了客室,向文幼筠的房间走去。
文幼筠的闺房,与飞云堡的恢弘大气截然不同,反而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精致与温馨。
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陈设简单却不失雅致。
一扇雕花的木窗,半开着,窗外是一株盛开的梨花,洁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窗下,摆放着一张小巧的梳妆台,上面放着一面铜镜,几支珠钗,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文幼筠常用的胭脂水粉。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铺着一块绣花的桌布,上面放着一套青瓷茶具。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书架。
书架旁边墙上,悬挂着一把宝剑。宝剑通体银白,剑鞘上有个“筠”字。
孟云慕环顾四周,不禁感叹道:“幼筠你的房间好整齐,我的乱糟糟的。”
文幼筠微微一笑,说道:“慕儿要是也收拾收拾,肯定比我这里要好。”
孟云慕嘟了下嘴。
文幼筠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孟云慕走到文幼筠身边,关切地问道:“幼筠姐姐,你的伤口还疼吗?”
文幼筠摇了摇头,说道:“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隐隐作痛。”
孟云慕看着文幼筠,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文幼筠的伤势,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幼筠姐姐,让我帮你看看伤口。”
文幼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孟云慕小心翼翼地解开文幼筠的衣衫,露出了她那受伤的左肩。
只见那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但依然可以看到一丝丝血迹渗出。
孟云慕心疼地说道:“幼筠,这伤口……定是疼得很。”
文幼筠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忍一忍就过去了。”
“幼筠,待我帮你输些真气,能减轻你的痛苦。”
文幼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孟云慕的内力虽然不及自己,但终究与自己修的同一种内功,内力也是同龄人里较深厚的。
“那……就有劳云慕了。”文幼筠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孟云慕点了点头,示意文幼筠稍安勿躁。
文幼筠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知道,孟云慕虽然平日里古灵精怪,但在关键时刻,却总是能够让人感到安心。
她缓缓起身,背对着孟云慕,轻轻解开了身上的衣衫。
随着衣衫的滑落,她那雪白的肌肤,也一点一点地展露出来。
她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光滑细腻,吹弹可破。
她的背部,线条优美流畅,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孟云慕走到文幼筠身后,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将双手轻轻地贴在文幼筠的背上。
两人同样修炼的,都是飞云堡的《离云诀》心法。这《离云诀》,乃是飞云堡的镇堡绝学。
正因为两人修炼的是同一种心法,所以真气流转起来,更加通顺,更加容易。
孟云慕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催动体内的真气,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她的掌心,缓缓流入文幼筠的体内。
这股真气,如同春雨般,滋润着文幼筠受伤的经脉,缓解着她的痛苦。
文幼筠只感觉一股暖流,在自己的体内缓缓流淌,原本隐隐作痛的伤口,也变得舒服了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孟云慕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虽然武功不弱,但长时间地运功疗伤,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
然而,她却依旧咬紧牙关,坚持着帮助文幼筠减轻痛苦。
孟云慕收回双手,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虚弱无力。
“幼筠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孟云慕虚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文幼筠缓缓转身,穿好衣衫,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她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肩,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原本僵硬的经脉,也变得舒缓了许多。
“云慕,多谢你。”她看着孟云慕,眼神中充满了感激,“我感觉好多了。”
孟云慕摆了摆手,虚弱地笑了笑,说道:“你我姐妹,何须言谢。幼筠好好休息,我……我去找范叔,看看这暗器究竟是何来历。”
她知道范古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多识广,或许能够认出这暗器的来历。
文幼筠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范管家阅历丰富,说不定能够认出这暗器。”
孟云慕告别了文幼筠,离开了她的闺房,留下了文幼筠在房间里静静地休息。
从文幼筠的闺室走出,孟云慕的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她想着自己的武功,还是不够强大。
《离云诀》,是飞云堡的镇堡之宝,也是孟云慕自幼修炼的心法。
这心法,共分八层,每一层都代表着不同的境界,越往后,修炼的难度就越大。
她现在,也只不过修炼到了第二层,离真正的登峰造极,还差得远。
刚才,她为文幼筠运功疗伤,虽然只运了片刻,便感到疲惫不堪,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内力修为,还远远不够。
她暗自思忖:如果我能够突破到第四层,或许就可以游刃有余,为幼筠疗伤,也不至于如此吃力了。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流动的真气。那些真气,如同涓涓细流流淌在她的经脉之中。
然而,想要突破下一层,却并非易事,需要长时间的苦修。
她知道,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心法的瓶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