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远处,蒋杨靠在车的后备厢上,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沙滩上的两个女人,在他的身后是两箱饮料。

等了一早上了,还没有一家离开的,看来昨天晚上都很愉快。

正想着,后面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是笑咪咪的魏勇和高静,忙转身笑着问:

“怎么,你们这么早?要回去了?”

魏勇点了一下头:“上午还有重要的客户来会面,我们就先走了,对了蒋杨,有没有兴趣驾驶车旅游?”

“说说你的想法。”

蒋杨很有兴致地看着魏勇。

“其实也不用去远地方,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最好能漂流,自己驾车,自带炊具,两天的路程,到目的地再玩两天,来回一周。人不要多,五六个家庭,最好都是熟悉的,你说怎么样?”

“为什么要熟悉的呢?”

蒋杨沉思着问。

“熟悉的就是好朋友了,彼此都很了解。因为在一起六天,熟悉的不会有别的事,比如钱多钱少的了,再说彼此都熟悉玩起来也开心,喝酒都有兴致,不是吗?”

“好呀,不错的想法,这样吧,别找假期,因为假期里所有能玩的地方都会人满为患,那样多扫兴。找个平时大家都方便的时间,就五家吧,找比较熟悉的朋友,这个我来安排,你负责线路。”

“ok”,魏勇潇洒地挥了挥手,上了自己的车。

蒋杨这才想起来,叫还没上车的高静拿四听饮料,魏勇在车里喊着说不要,这边高静老大不客气地捧了五听可乐上了车。

蒋杨看着高静费力地捧着可乐上了车,不由点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等魏勇的车开了出去,他才看到酒店大厅里,袁鹏左顾右盼地找着什么,于是喊了他一声,袁鹏看到蒋杨,急忙跑过来焦急的说:“陶兄,看到路璐了吗,我听楼层的服务员说她早就出来了。”

蒋杨看着他焦急的表情,呵呵笑了起来,伸手向湖边一指,袁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紧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远处的沙滩上,两个女人欢快地奔跑着,金色的晨光下,女人头发凌乱地飘扬着,丰满的身躯释放着成熟女人那独有的魅力。

这一幕情景是袁鹏万万没想到的,想象里路璐一定在那个角落里委屈地哭泣着,现在看到她快乐的样子,袁鹏紧张的心倒是放下了,但另一种酸楚却涌了上来,她为什么会快乐,她的快乐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是不是意味着昨天晚上的男人让她很满足?

难道那个男人比自己优秀了许多吗?

蒲姐也那么快乐,她会不会和路璐说了昨天晚上的一切?

想到这些,袁鹏的心里又混合了忐忑酸楚和烦躁。

蒋杨看着袁鹏那阴晴不定的脸,又看了看远处的两个女人,拍了袁鹏一下:“来帮忙,把饮料抬进车里。”

蒋杨发动车子,轰地一脚油门就冲到了沙滩上,跳下车,蒋杨也脱下了皮鞋,活动了几下,又冲着湖水尽情的大叫了两声,回身招呼袁鹏也下来。

袁鹏犹豫着下了车,看了看跑过来的两个女人,有点尴尬地对蒲姐打着招呼,早上好。

蒲姐扑哧一笑,拉着路璐往袁鹏的跟前一推:“傻瓜,你问候错了,应该先问候夫人早上好,一点都不会来事。”

这下袁鹏的脸腾地红了,直眼看着路璐,这路璐跑得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小跑的姿势,乳房在怀里象两只小兔一样上下扑腾着,凌乱的长发随着她跳跃的身型飞舞着,红扑扑的脸上,一双迷人的眼睛飞扬着琉璃一样的色彩。

老婆的镇定让袁鹏更尴尬,嘴里象含了核桃一样打着转,却说不出话来。

路璐一边保持着小跑的姿势,一边看着尴尬的袁鹏,心里虽然又恨又气,但又怜惜他,于是眯起弯弯的眼睛,让自己笑得尽量亲切柔和些,伸出小手拍了拍袁鹏的脸:“早上好老公,看你的眼屎,是不是还没洗脸呢,现在我命令你,去水里洗把脸。”

如释重负一般,袁鹏长出了口气,感激地拍了老婆一下,又看了看自然平和的蒲姐。

转身到河边,脱下皮鞋,捧起清凉的湖水,连头带脸的洗了起来。

路璐看着听话的袁鹏,本来酸溜溜的心好受了一些,一时童心又起,从后面跑过去,一把将刚直起腰的袁鹏推进了湖里。

看着水淹到膝盖,提着裤腿狼狈的袁鹏,傻丫头一样开心的蹦跳着笑了起来。

懵懂的袁鹏缓过来神,索性放下裤腿,撩起水劈头盖脑地扬向路璐,甚至直接攻击了一旁乐不可支的蒲姐和蒋杨。

蒲姐和蒋杨也来了精神,冲到湖边就加入了水战,于是这清晨里本该寂静的莲花湖,顷刻间水翻浪涌地喧闹起来。

二十分钟后,蒋杨的车开回到酒店门前。

袁鹏和蒋杨全身湿透的下车来,相互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子,袁鹏嘴里嘟囔着什么,手不住地擦拭着被水打湿的手机。

蒋杨已经笑的蹲到了地上,袁鹏看着头上直滴水的蒋杨也禁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也没比我好多少,咱俩现在是五十笑一百,哈哈。”

蒋杨站起来才想反唇还击,蒲姐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说:“你俩快把饮料搬下来,我俩好开车到那边换衣服去。”

等饮料搬下来,蒲姐扔出来一条毛巾,轰地开车跑向了远方的草原。袁鹏看着蒲姐开车的样子,回想起她昨天晚上的张狂,不禁挠了挠头。

九点,会员陆续下来了。

蒋杨把饮料分给大家,嘱咐回去的路上开车要小心。

袁鹏在一边细心观察,这些男人都表现得若无其事,起码表面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安,有些人的眼神里还不经意地流露出满足神态。

女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几个第一次参与活动的女人,低着头,脸带羞愧匆忙地钻入自己家的车里再不肯出来,甚至坐在车里都要用遮阳板来挡着自己的脸。

相反有几个女人表现得倒是落落大方,相互之间谈笑自如,看来这几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参与活动了。

看到这袁鹏想到了来时和路璐独处那尴尬的情景,暗自担心,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比来时更尴尬,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翻腾,头也有点晕,赶紧蹲到了地上。

送走了所有的人,蒋杨回头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袁鹏,忙蹲下来看他,感觉他脸色苍白了许多,摸了摸袁鹏的额头,没感觉发烧。

就关切的问:“袁鹏,你怎么了?那不舒服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头有点晕,心里没底一样的空。”

“哦,那是饿的吧,你是不是有吃早餐的习惯?”

看袁鹏点了点头,蒋杨站起身来,伸手对袁鹏说“来,把你车钥匙给我,咱去找那两位千金,进城里吃早点去。”

空旷的草原上,蒲姐把车的两边门打开,让风从车里尽情的吹过。

两个女人就穿着三点内衣坐在那欢快地聊着彼此的保养美容心得,只是路璐老是有点走神。

蒲姐看出来她有话要问,也猜出个八九,但自己就不往那个话题上引,只是给路璐讲着怎样用薏米做美白面膜。

路璐眼睛看着蒲姐,嘴里也应着,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好容易等蒲姐讲完,路璐实在憋不住了,于是红着脸问蒲姐:“蒲姐,你,你昨天,那个昨天,唉,算了,不问你了,不好意思。”

蒲姐掐了路璐的脸一下,嘻嘻的笑着问:“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昨天晚上的事,想知道我换的是谁呀?你个傻丫头。”

路璐羞怯地点了下头,又慌忙地摇头:“不是,蒲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想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你,那什么,你,你昨天晚上那个的时候,就没想过姐夫吗?”

蒲姐把头重重地扔在靠背上,长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有了一丝忧郁。

她把手搭在路璐的肩上,摆弄着路璐的耳朵,幽幽地道:“原来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的感受,我能知道你昨天晚上一定很伤心难受,一定老是想起丈夫。最初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如此,但习惯太可怕了,不论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当你习惯了,也就默然了。”

说到这蒲姐直起了身子,眼睛看着路璐,眼神里是坚毅和嘲讽:“人活这一生,不就是体验和感觉吗,都是人,凭什么只许男人玩弄我们女人?我们女人怎么了?我们也有欲望,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玩弄他们那些臭男人?”

看着路璐迷惑的眼睛,蒲姐有些激动的心情平稳了下来,把路璐往自己的身边拉了一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抚摸着路璐那光洁的后背:“傻丫头,现在这个社会,诱惑太多了,许多的诱惑不是人的本质就能抵御的,谁都不能保证一个人的身体一生就只属于自己的配偶,尤其是男人。你不知道他的身体这一生到底会给予几个人,与其让男人瞒着我们出去花天酒地,还不如这样都开心地放松一下,起码是干净的,比让他们去找小姐带一身的脏病回来强百倍。可能我的理论吓倒你了吧,但这是无奈中的无奈,有时候,你还真的没办法把握命运。”

路璐确实让蒲姐的话给弄懵了,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话现在自己听了很受用。

于是也直起身子,刚想说什么,突然看了看后面,惊叫了一声:“蒲姐,快穿衣服,他们俩来了。”

蒋杨把车停在蒲姐的旁边,看着两个女人手忙脚乱地在穿衣服,和袁鹏相视而笑。

那边蒲姐套上了裙子,看着两个还是湿漉漉的男人,也笑了:“我说你们两个,把湿衣服脱下来,挂在车外,就在这草原上跑两个来回,衣服不就干了吗?这样穿湿衣服会做病的,都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真是的。”

蒋杨摇了摇头:“来不急了,袁鹏饿的难受,咱快去找地方吃点东西吧。”

路璐从另一面跳下车,跑过来,把一块巧克力塞给了袁鹏:“你再坚持一下,我看了,酒店就供应早点,把衣服跑干咱就吃饭去好吗?”

袁鹏顺从地点了下头,路璐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惭愧,不由心就软了。

高速路上,蒋杨开车,身边坐的还是袁鹏,蒲姐和路璐的车早跑没影子了。

吃了早点,袁鹏的情绪好了很多,和蒋杨在饶有兴致地商讨着自驾车旅游的计划。

人和人的关系真的很微妙,就短短的几次接触,两个人就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甚至袁鹏都忘记了昨天晚上自己就睡了人家的老婆。

这时候的两个人,怎么看都象多年的密友一样。

喝下一口可乐,袁鹏掩饰地咳了一下,问蒋杨:“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起来弄这个俱乐部的?”

蒋杨边开车,边把自己在英国留学的经历以及怎么认识魏勇的简单讲给了袁鹏。

袁鹏听完若有所思又问道:“你说,咱这样是不是很缺德?是不是很畜生?”

蒋杨没说话,把车慢慢靠了边,从车上下来,绕过去,打开车门对袁鹏说:“来,你过去开车,我有点开不惯你的别克。”

车重新上了路,袁鹏沉默了。

他以为蒋杨生气了,就很想和他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于是就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蒋杨,发现蒋杨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就小声的问:“你生气了?我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蒋杨打开一听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抹了下嘴,打开窗子把啤酒罐扔了出去。

手就伸在外面没收回来,眼睛看着前方,声音低沉道:“你说的也许没错,在别人眼里我们可能就是畜生,但是,每一个人对生活的理解和生活的方式态度都是不一样的,我给你讲个我自己的故事吧,这个故事我连老婆都没有给讲过。”

蒋杨又拿出来一听啤酒,抿了一口,眼睛依然看着前方问袁鹏:“在讲这个故事以前,我问你个问题,你是多大的时候接触性的。我指的不是具体的实践,而是指性启蒙。”

袁鹏想了一下:“大概十五六岁吧,初中快毕业的时候,那时候的男孩子就已经开始偷偷地看那样的刊物了。我记得我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和同学去录象厅。那天在放一个武打片,后来就有大人在那嚷着换毛片,老板就换了一个三级片,那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性。”

“哦,我可比你要早的多,我第一次的时候只有十岁。”

蒋杨的声音尽管很平静,但他一声沉重的叹息,让袁鹏能感觉到他内心里常年的压抑与沉重。

袁鹏眼睛看着前方,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方向盘上,耳朵听着蒋杨讲述的故事。

随着蒋杨那低缓的声音,袁鹏仿佛走进了蒋杨那沉重的内心世界。

蒋杨小的时候,他父母工作在一个小县城。

父母都是那个小县城的中学教师,为人严谨,比较受人尊重。

但家里条件很一般,一套五十年代前苏联援建的老旧楼房,也就三十几平方米。

蒋杨的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比他整大了八岁,由于房子太小,所以蒋杨一直和两个姐姐住在一个房间,一个小双人床的上面给蒋杨搭了个二层铺,蒋杨就在这二层铺上睡到十五岁。

直到有一年父亲因为带出了三个考上北大的毕业生而名声大振,才被破格调到了现在这个城市的实验中学。

学校给分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蒋杨那时候才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空间。

在那个小县城,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蒋杨十岁的那一年。

一个初夏的晚上,吃多了西瓜的蒋杨半夜起来,迷糊的他没穿拖鞋,光着脚丫就去了厕所,撒完尿出来的时候,蒋杨听到了女人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他楞了一下,仔细听,声音来自父母的房间,而且那叫的声音很象是妈妈。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父母的房门前,趴在那破旧木板门的缝隙上往里看,这一看把蒋杨吓了一跳。

平时慈祥又庄重的父亲,此刻却全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正狠狠压在同样光溜溜的母亲身上。

被压的母亲一定很痛苦,因为她两手死死攥着父亲的胳膊,叫的声音也挺惨的,还断续的喊了声受不了。

蒋杨看父母在打架,心里很害怕,想进去劝父亲,可他又很怕父亲,还好这时候父亲终于不再压母亲了,翻身倒在了一边。

母亲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手搭在父亲的身上喘息着。

小小的蒋杨也仿佛松了一口气,看母亲要起床来,急忙惦起脚溜回了自己的小床上。

那以后蒋杨就觉得母亲很可怜,父亲很可恨,为什么要打那么善良的母亲呢?

于是在一次姐姐接他放学的路上,他终于忍不住把父亲半夜偷着打母亲的事悄悄告诉了姐姐。

没想到姐姐奇怪地看了他一会,脸红的可怕,一把拉他进了胡同。

从小都没舍得骂过他一声的姐姐,这一次狠狠地打了他一顿,边打边让他保证以后不在偷看父母打架。

看着姐姐因为气愤而扭曲的脸,小蒋杨知道自己肯定犯了大错误,吓得急忙点头保证今后绝不再偷看了。

晚上,姐姐拿进来一个痰盂,严肃地命令小蒋杨今后就在这痰盂里小便,晚上再不许去厕所。

从那以后,蒋杨真的就再没看过父母打架,但父亲的丑陋,母亲的痛苦呻吟却印刻在他那懵懂的心灵里挥之不去。

到中学的时候,蒋杨已经逐渐明白了父母的行为,但他的内心还是有阴影,觉得那事怎么能让女人那么痛苦。

那时候蒋杨开始专心学习,不看那些带性启蒙的刊物,也拒绝了几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同学,孤僻的性格一直到了大一,才因为接触了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而改变。

考上医学院的蒋杨尽管已经明白了性是怎么回事,也不再感觉父亲丑陋,但依然性格孤僻,不喜欢和同寝室的同学相处,尤其讨厌他们晚上无休止地谈论女人和性,于是自己搬出了寝室,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是楼房四居室里的一个小单间,和房东合住。

那房东是个留守女士,那时候出国浪潮才兴起,她丈夫去了美国打拼,这女人带着幼小的孩子在家留守。

因为房子大,感觉住不起来很浪费,再有空荡荡的也觉得害怕,于是就想租出去。

本来想租个女学生,但一直没有合适的,当蒋杨找到这里的时候,那女士也许是看到蒋杨那还有些稚气的脸吧,觉得这还是个孩子,就痛快的租给了他。

还是一个夏天,还是闷热的晚上,还是因为去上厕所,蒋杨看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那女人对着电视录象里的黄色镜头在手淫,惊慌的蒋杨扭头往房间走,慌乱中碰翻了椅子。

于是,该发生的故事就发生了。

只是蒋杨的第一次很失败,因为他不敢抽动,他怕听到她在抽动中的呻吟,在他听来这和母亲几年前那个晚上痛苦的呻吟是一样的。

那女人就很着急,使劲抓着蒋杨的肩膀让他动,当他听了蒋杨的担心后,笑得滚到了地上。

就在那个晚上,就在那个女人的爱抚下,蒋杨终于知道了,原来母亲那不是痛苦,而是幸福,原来女人的幸福是痛并快乐满足着。

讲完了自己的经历,蒋杨好像晴朗了心情。

喝干了手里的啤酒,看着袁鹏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人对幸福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我们是肮脏的畜生。但是,起码我们是无私的,我们的发泄和放纵是共同的,而且我们只是欲望的发泄,我们的情感没有出轨。我和蒲姐的夫妻关系,比那些貌合神离的家庭要好得多;比那些自己去找小姐发泄的男人,比那些偷偷摸摸找个情人满足欲望的女人,我们要高尚得多。那些骂我们是畜生的人,其实他们的内心,他们的行为,可能比我们更畜生。人的阴暗心理是与生俱来的,每个人都有,只是面具把人的外表给美化了,论内心,哼,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

袁鹏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蒋杨伸出了大拇指,蒋杨看着他问:“你也同意我的观点吗?”

袁鹏一副严肃的样子:“陶兄,小弟佩服得要死,你刚才的话,乍一听吧,那是谬论,可仔细一听吧,还真的是有点道理的谬论。”

蒋杨嘴一撇:“哼,有点道理的谬论不还是谬论吗?”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前面的车里。两个女人也聊兴正浓。路璐天真地问蒲姐:“蒲姐,你说,这个世界有爱情吗?”

蒲姐白了她一眼:“傻丫头,怎么没有呀,你没爱过袁鹏呀?你没爱过你们怎么结婚了?没爱过你们的孩子怎么来的?”

路璐想了想,幸福地笑了,但马上又失望的问:“那爱情究竟是什么?能长久吗?”

蒲姐认真地想了一下:“怎么说呢,爱情应该就象是本诗集吧,当你刚翻开的时候,会被里面的华丽和精彩拨动心弦,但看得久了,再华丽的诗句也会麻木,也就没了新鲜感,当你把这本诗集合上的时候,才会发现,它不过就是几张有字的白纸而已。有很多人都在谈论幸福,但有真正的幸福吗?幸福究竟是什么呢?其实要我说,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才真的幸福,对很多人来说,幸福其实是个谎言。”

路璐认真地想了一会,很赞同地使劲点了点头。

“那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爱情已经不新鲜了呢?”

路璐歪着脑袋等着蒲姐的回答。

“当你们不再回忆过去一起走过的美好时光,当你们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想起接吻,当你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的优点,当你们习惯于晚回家而不给对方打个电话的时候,爱情可能就不在新鲜了。”

蒲姐沉静的回答让路璐的表情不再天真,她认真地思索着蒲姐的话。

当两家人在市中心分手的时候,路璐已经不再嘻嘻哈哈了,看着她故作深沉的样子,蒲姐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一的例会是最让曹恒心烦的,从小会议室出来,曹恒在走廊里痛快地抻了个懒腰,回到办公桌前,楞了一会,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对于曹恒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老婆刘小芹情绪异常的好,而且不再反对他去网络聊天室。

忧的是刘小芹情绪好的同时,要求也随之增加,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但这不能说明自己的能力在蜕化,因为和娜娜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还是充满了力量的,只能说没有了新鲜感的夫妻生活让自己无奈,还好有那光碟给自己点动力,还能勉强应付做丈夫该应付的差事。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了娜娜,心里一动,于是走出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调出来娜娜的号码,又犹豫了起来。

这时候的娜娜是不是也在开会?周一上午开例会是机关的传统,别她不方便接电话,想到这又收起电话溜达回办公室。

坐到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情绪,关掉手机,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

娜娜真的在开会,可这大尾巴会太无聊了,她就借故上卫生间,出来透口气,坐在马桶上,想起了曹恒,于是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手机又关了,这个死蛔虫,哼。

想打他办公室,想想还是算了,他这会一定又是在工作,太了解这家伙了,一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懒得去打搅他,还是中午再说吧。

这个周末娜娜可不怎么愉快,和老公又吵了一架。

这在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两个人就是不想相互谦让。

娜娜嫁给现在的老公实属无奈,自己的老家在下面的县城,高考的时候因为成绩差,上的是定向,毕业还要回到那个巴掌大的县城里去。

在省城学习这四年,让她大开了眼界,同时心也野了,死活不愿意再回到那个一到晚上死城一般的小地方,所以当别人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能把自己留在省城,就这样她在毕业半年后就嫁给了现在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老公。

老公一米七五的身高,二百斤的体重,唯一的优点就是工作还不错,而且有个当局长的老爹,能让娜娜在这个省城里有个体面清闲的工作。

至于爱情,那都是作家用来骗人买书的,娜娜始终不相信,喝凉水吃窝头的人能有闲心谈爱情。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曹恒拿起电话,冷冰冰地问了一声对方找谁。

电话那边是刘小芹那熟悉的声音,曹恒不禁有点恼怒,问老婆打电话到单位来有什么事,刘小芹吃吃笑着说,你看看都几点了?

曹恒这才注意,原来都中午了,知道了时间,这肚子立刻开始抗议,就问老婆有什么事,没事自己要去吃饭了,刘小芹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迟疑:“你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恩,那什么,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啤酒鸭,你可一定回来吃呀。”

曹恒看了看话筒,心里很疑惑,刘小芹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想了想,对她说:“你要没什么事我可就挂了。”

刘小芹忙说:“别,还有一点小事,你现在身边没人是吧,恩,那我问你,你以前借的那本光盘现在还在你那吗?”

“光盘,什么光盘?”

曹恒有点糊涂了。

“哎呀,就是以前你拿回来,让我给你损了一通的那个光盘,傻呀你,就是那个,那种,前天晚上咱看的那种,你怎么那么笨呀!”

曹恒哈哈大笑起来:“你发什么神经呀,那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怎么还能在我这,我说你怎么想起来这个事了呢?”

电话那边的刘小芹扭捏着说:“咱家这盘不是都看了好几遍了吗,算了算了,你晚上想着回来吃饭吧,我没事了。”

呵呵,曹恒强忍住笑:“好吧,我再去借,没事我挂了。”

放下电话,曹恒挠了挠脑袋,这个刘小芹,怎么了?

想一出是一出的,该不会更年期提前吧,想到这呸了自己一口,她才三十,怎么能这么想呢,自己这不是在糟蹋老婆吗,呵呵。

正想出门,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有点不耐烦的说:“又什么事呀你?还想不想让我去吃饭了?”

电话那边一个轻柔的声音:“谁又惹着咱们大编辑了,把火撒到我身上来了?”

是娜娜。

曹恒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柔情:“没有,刚才是别人烦我,呵呵,不知道是你打的电话。对了上午还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怎么样,周末愉快吗?”

那边娜娜叹了口气:“什么愉快不愉快的,就那么回事吧,你呢,还好吗?”

“我倒是挺好的,就是一星期没见了,有点想你了,呵呵。”

曹恒这点说的倒是实话。

“我也正想和你聊聊呢,这样吧,下午我过去,晚上咱好好喝一杯,对了,你晚上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下午等你吧。”

这时候的男人,早把老婆的啤酒鸭忘到后脚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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