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温柔地捏了捏儿子的手掌,轻声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妈妈这些年什么事没见过,今晚的事,也不过只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兴师动众。”
“小事?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一点就……”
“这不是没事嘛!好啦,别这样了,以后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出发。”
江晚晴嘴角勾起两朵略显俏皮的笑容,双手抓着风凌的肩膀,将他向着装备室的方向推去。
风凌叹了口气,也没在纠缠,向着装备室走去。
等到了装备储藏室,风凌发现真一和尚已经穿戴好了装备。
看样子,大门口发生的事,真一和尚也知道了。
风凌刚才心里有事,竟没注意他也来了。
“我靠,你这和尚也没中招?”
“你是不是忘了我吃素,今晚的荤菜我可是一个没碰,门口的动静我也听到了。”
“这段时间看你光头也不留了,僧袍也不穿了,就连说话方式都改变了。我还以为你还俗了呢?”风凌一边穿戴装备,一边调侃着。
“佛在心中,倒也不必拘泥于外在。”
真一和尚笑了笑,随后收敛了下笑容说道:“影视基地那个所谓的圣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西域那边的密宗。”
这个风凌倒没惊讶,之前就听江宁说过。
“不都是佛教的么?”
和尚摇了摇头,解释道:“虽然同属佛教,但渊源却不同。我们这边大多都是汉传佛教,西域那边则是藏传佛家,滇南那边还有南传佛教。细说下来,差别也挺大的。”
顿了顿,真一皱着眉头说道:“西域密宗就是藏传佛教中的一种支派,他们这个派别……”
看着真一和尚欲言又止,风凌好奇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很难说。我刚才注意到那个赵大强手腕上的手串,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
“手串?那串深红色的?”
真一和尚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不是一般的手串,应该是法器。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用人骨和檀木制成的,上面的深红色,应该是经过血液浸泡,再辅以特殊方法才形成的。”
“好家伙,贴身戴这么一个玩意,不渗的慌么?”
真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世上有太多人,是比恶鬼还可怕的。”
“和尚,你对这些怎么这么了解?”
听到这话,真一和尚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恍惚的神情,随后唏嘘道:“小时候曾和我师父去那边游历过,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可惜……”
“节哀!”
真一和尚释怀地笑了笑:“我终究还是修行不够,或许对师父来说,他这才算真正的圆寂。”
等风凌和真一感到大门口的时候,车辆已经整装待发了,前面的是哪辆车,就是铁军他们开过来的,司机也是他们的司机。
只是每个司机后面都有一把枪口指着。
风凌和真一和尚开了一辆越野,便跟着车队出发了。
静水营地到影视基地的距离并不算近,一行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多了。
随着几声鸣笛声,影视基地的大门也缓缓打开。里面值班的守卫探头一看,发现是自家车队,还以为铁军他们凯旋,没多想就打开了大门。
可当他们看到车上下来许多陌生的面孔,全部都穿着作战服防弹衣之类的,手里还拿着精良我的武器,铁军却迟迟不见下来,那几个守卫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可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却感到脖子一凉,鲜血喷涌而出。最后一眼,只看到几个长相丑陋的女人拿着军刀,面目表情地看着他们。
“小姐!”
为首的一个女人满脸麻子,还驼背。可风凌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江燕的声音。
见风凌走了过来,丑女打了个招呼:“小凌。”
“你是……江燕姐?”
丑女笑了笑,在自己脸上抹了几下,随后从背后拿出一个垫子,其余几个丑女也纷纷卸下自己的伪装。
“好家伙,你们还有这一手呢,这易容术有点牛逼啊,我都没认出来。”
风凌认识江燕这么长时间了,还真不知道她易容的手艺这么好。
江燕笑了笑:“没办法,扮丑麻烦少一点。”
想想也是,江燕几人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长得清秀,从铁军一行人的德行,就能知道这个营地是什么样子。
要是不扮丑,她们几个很容易造人惦记。
“小姐,那个圣子在最后面住着,从这里进去有三重大门,每个门都有人把守,不过江红她们已经安排过去了,一会我们进去她们会在里面配合的。”
“嗯,那就好。你们几个都没事吧!”
江晚晴关切了一句。
“没事,我们都很小心的。”
这个时间点,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这些守卫又都是乌合之众,再加上有内应配合,一行人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闯到了最里面的那个宫殿。
“正殿后面有两个偏殿,铁军住在北殿,圣子住在南殿,就是那边。”
江燕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偏殿。
“他们还真会享受。”江晚晴冷笑。
江燕笑了笑,她们在这里隐藏这么多天,真正见识了什么叫人间恶魔。不过此时也没时间和江晚晴说这些。
“这一路进来,人怎么这么少,只有几个看门的。这里就住了他们两个?”
风凌私处打量了一番,偌大的宫殿皇庭,一路进来竟只有几个看门的护卫。
江燕解释道:“其他的幸存者不在这里住,这里只住着铁军和他的心腹,还有圣子和他的一百零八罗汉?”
“一百零八罗汉?丧尸病毒对他们没用,一百零八个都没感染,这么完整地存活下来了?”
将要摇了摇头:“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这一百零八罗汉只有十几个是最开始就跟着圣子来到这里的,其他的都是后面才收的。”
“这也行?罗汉谁都行?”
“听说是为了某个神秘的仪式,那个圣子不得已才凑了个一百零八罗汉。具体是什么事,我就打听不到了。”
走到近处,一行人才看见南殿旁边又两排临时搭建的房间。
“那些就是那些罗汉的禅房,后来才搭建的。”
江燕继续说道。
他们这次参加行动的这些人,要么是风凌真一这样的常年练武之人,要么就是江青江燕他们这种训练有素的人。
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一行人就摸到了圣子住的地方。
江青打了一个手势,手下两个人便直接去了南殿后面,防止逃跑。又去了一队人盯着那两排禅房。
可当风凌众人来到圣子的住的房间时,里面却没了人影。
真一和尚用手在睡榻上摸了一下,立马说道:“床上还有温度,人应该刚跑没多久。”
“还没被察觉到了么?”江晚晴喃喃道。
“不对啊,我们从前面进来的,后面又没后门,十几米高的墙,仓促之间,他不可能准备好工具翻出去啊。”
就在众人疑惑之间,外面却传来一阵枪声。那些禅房里面的和尚仿佛是有准备一般,同一时间开门冲了出来,有十几个人手里还拿着枪。
负责看守禅房的小队,瞬间就躲到掩体后面。虽然人数不占优,但由于作战素养的差距,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和尚很快就倒在地上。
漆黑的夜色下,庭院内的安静瞬间被枪声充斥。
就在风凌刚从房间出来时,眼神一动,正好看见黑色的夜空中有几个模糊的东西向他们这边抛过来。
“小心手雷。”
风凌大喊一声,一个闪身冲在前面,飞身一套连环踢,将三四个手雷踢了回去。
冬天的黎明总是来得太迟,现在五点多钟,天色太黑,其他人可没有风凌那样的视力,只能借着头灯来带的视线小心躲避。
很快,一行人便躲回房子,然后掏出身上携带的手雷扔了回去。
圣子借着夜色,躲在最后面,看着院子里激烈的交火。
他生性谨慎,为了自身的安全,他训练了一批虫子养在院子,每当有人进来时,虫子就会发出鸣叫。
圣子也是因为这个,才发现了风凌等人的动静,提前套了出去并做了简单的部署。
可他也没想到,来的这群人根本不是一般人,入眼之处,只有他精心培养的罗汉在不断倒下,对方似乎一个人都没损失。
这一刻,他意识到危险,朝着住处望了一眼,眼中透过一丝仇恨和果决,接着混乱的场面,转身就准备逃离。
别人可能注意不到,可以风凌强化过几次的视线,很快就注意到了那道身影。
“不好,他要跑,我看见他了。你们掩护下,我去追。”
说罢,风凌一个闪身,随手打倒几个和尚,朝着圣子追去。江晚晴见这圣子如此狡猾,有些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去,也跟了上去。
圣子带着两人七绕八绕,最后竟直接冲进了一个房子,风凌和江晚晴也没多想,也跟着冲了进去。
可两人冲进房子时,却发现没了人影,找了半天,发现没有后门什么的。
“奇了怪了,这人难道有妖术,还能凭空消失?”风凌打开房间的灯,就这么大一个房子,完全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江晚晴打量了一下房间,随后目光注意到墙上的一个挂饰,走过去转动了几下那个挂饰,墙上竟直接开了一道门。
“暗室?妈,你来过这里?”
江晚晴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前段时间无聊看了一部电视剧,其中有一集有密道情节,就是在这个房间拍的,我以为暗室是绿布布景,没想到还真有。”
“这么巧?”
风凌有些无语。
“先去追人。”
说罢,江晚晴便率先朝暗室走去。
两人进去后,密道里面并没有灯光,漆黑一片。
两人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的样子,仍不见出口。
就在这时,江晚晴忽然用力嗅了几下,开口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风凌只顾着追人,倒没注意别的,听江晚晴这么一说,嗅了几下,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是火药味,不好,赶紧出去。”
说罢,风凌拉着江晚晴便向回跑去。可就在此时,两人只感觉四周一阵颤动,剧烈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
狭小的密道内,爆炸的气浪和火焰很快就冲了过来。
江晚晴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像风凌护在身后,可就在火浪冲过来的一瞬间,她却发现自己被一个宽广的胸膛护在身下。
眨眼之间,两个人便被爆炸的火浪吞噬,密道也被炸塌,无数的碎石直接将两人砸倒,不过几乎都是砸在风凌后背,江晚晴被护在身下。
砰砰砰…………
通通通…………
剧烈的爆炸声不断响起,也不知道这里埋了多少火药。
爆炸声停息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余波震晕过去的江晚晴才逐渐有了意识。
醒来之后,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压着一具火热的身体。
“小凌!”
“小凌!”
江晚晴唤了两声,发现风凌没有回答,一股绝望渐渐从心底升起。
她想伸出手去试探下儿子的生命体征,可此时的她,被碎石压的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小凌,你说句话啊,你别吓妈妈!”
江晚晴那虚弱的声音中已经有了哭腔。
就在这时,江晚晴发现风凌的面部正压在她的脖子上,依稀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小凌,别睡啊,你醒醒,和妈妈说说话好不好。”
江晚晴努力挣扎着身体,想通过这种方式晃动下儿子的身体,好让他能醒过来。
“咳咳!”
就在江晚晴逐渐绝望之时,风凌咳嗽了两声。
“妈,我没事,你还好吧!”
风凌此时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爆炸的冲击,加上碎石的坍塌,饶是以风凌的身体,也很难承受这些。
“好,我很好。”
江晚晴喜极而泣,用自己的侧脸不断蹭着儿子的脸,这也是她唯一能轻轻动弹的部位。似乎是享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