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片位于市区的工地上停放着各种施工器械和运输卡车。

虽然很容易想到即使是清港这样的大城市也有许多亟待建设的区域,但真正看到这些与家乡的小地方无异的混乱忙碌的建筑工地时,还是会让人不由得感叹几句。

所有城市都有着不止一面,只不过清港尤为擅长隐藏其中的某些部分而已。

“哎,你看!”

“那不是……神力少女吗?”

施工现场的尘土很大,神力少女尽可能地控制了落地的力度,却还是扬起一片黄土。

由于效率太低,工程队直到深夜仍在辛苦劳动,工人们的脸上挂满了疲惫,悬挂在高处的大功率照明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是来帮忙清理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到一位组长模样的人向她走来,神力少女开门见山地点明了此行的目的。

“那太好了,我们正为这事发愁呢。这片区域是汉亥公司的总部,里面不仅有实验室,还有行政办公场所,所以安保特别严密。哦对了,里面有机器人,还有各种各样的激光发射器。好多工人都受伤了,您可千万要小心。”

“不用担心我。你们试过断开电源吗?”

“总部的供电已经断开了,但备用电源和控制室都在地下三层,从外部无法进入。按照汉亥员工的说法,安保系统的备用电源能维持一个月以上。”

“如果我把备用电源断开,关闭安保系统的话,你们就能安全施工了吧。”

“没错。”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太感谢您了,女士!”

“咳……不,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神力少女就可以了。”

“好的!总之谢谢您!”

她拍了拍披风上的灰尘,朝施工队开辟出来的通道走去。

从入口进入汉亥总部后又过了不知多久,周围的场景依然没什么变化。

建筑内部的灯光大多熄灭,换成亮度更低的应急灯。

昏暗的白色走廊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两侧只剩下间隔分布的微弱红光。

偶尔出现几处标识分岔路的绿色指示灯,却没有让人进入的欲望。

白悬一边提防着黑暗中可能出现的袭击,一边加快前进的脚步。靴跟与地板碰撞的嗒嗒声在幽闭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为什么,还是这么热……”

令她在意的不止周遭的环境,还有自己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因为出发前那场有始无终的自慰,被唤醒的欲望无法得到排解。

在这种情况下变身的白悬,似乎保留了一部分变身前的状态。

即使已经成为了神力少女,未能释放的快感仍堆积在胸口,不断滋扰执行任务时的专注。

(应该休息一会儿再出来的……)

变身制服本就紧紧贴合肌肤,胸部的丰满则让包裹感更加鲜明。

行走时的微弱抖动在乳头和布料间产生了不易察觉的剐蹭,随着时间的累积而逐渐显露,与郁闷的心境里应外合。

“衣服的感觉,好奇怪……怎么回事……”

虽然已经陪伴了白悬许久,但制服的来历一直是未解之谜。

从第一次变身成神力少女起,这套红白蓝三色的服装就与她的身份绑定在一起,以明快的色彩和简约的线条向外界传达着正义的希望。

起初白悬对如此暴露身体曲线的形象颇有微词,但在得到那些受帮助的人们的一致好评之后,她渐渐喜欢上了这套制服,也喜欢上了这样的自己。

不过,对现在的白悬而言,合身感极佳的制服暂时变成了累赘。

失去了内衣的保护,每向前迈一步,胸部便传来一阵酥麻。

双腿前后交叠,将包裹下身的红色面料夹入腹股沟,摩擦着尚未退火的大腿根。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甩了甩头,放慢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路。

喀哒,喀哒,喀哒。

脚步声在无人的走廊中回荡。

然而体温的升高不是凭借集中精神就能掩盖的。

隐匿于阴影中的微型红外摄像头悄然转动,捕捉着黑白影像中的火红身影,将不速之客的到来传达给安保系统的核心。

“中央……实验室?”

刚走进地下二层,地板上的一列大字映入眼帘。字的末端是一根箭头,指向不远处紧闭的大门。

“既没有激光,也没有机器人……”

一路上太过平静,反而让白悬心生疑虑。

虽说白悬的任务是去地下三层的电源控制室关闭备用电源,但她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用合适的理由进入汉亥总部,顺理成章地搜寻金苹果相关的信息。

直觉告诉她,实验室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一道厚重的金属门挡住了通往实验室的道路。白悬轻推门缝,感受着大门的重量。

“嗯……很重啊。只能用蛮力了。”

她后退几步,举起右手,将力量朝掌心汇聚——

嘀——嘀——嘀——

就在她打算用拳头击碎大门的同时,附近的应急灯闪烁起来,空旷的室内响起急促的警报。

“什么!”

两侧的墙壁上突然冒出数个窗口,隐约可见其中的大口径枪管。

滋滋滋——

熟悉的紫色激光从枪口中射出,照向神力少女的身躯。

(糟了,又是这个陷阱!)

即使反应再快也不能超越光速。左右射来的激光交织成网,将神力少女围困其中。

“可恶……只能……!”

白悬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双手抱胸,准备用肉体直接承受第一轮火力。

滋滋滋——

“嗯?”

被照射的部位确实变热了。

可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完全不痛?”

这些从枪口射出的激光看上去和那时候的陷阱别无二致,但身体产生的痛苦大打折扣。准确地说,几乎感受不到激光的存在。

(激光……变弱了?)

她张开双臂,试着让身体与光线充分接触。

结果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些看似杀伤力极强的光束如今更像冬日的小火炉,带来的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温暖。

激光中的能量被身体的防御化解大半,剩下的部分只能提供些许热量。

(又或者,是我变强了。)

“……金苹果……”

变强的原因显而易见。

在节能模式的限制下,总部的安保系统无法发挥全部功能。

用于剿灭入侵者的激光仅仅坚持了不到十秒,功率便大幅降低,很快变成了潺潺细流,在白悬的注视中逐渐黯淡。

金苹果的强化效果终于派上了用场。她对这种药物愈发好奇。

咔咔咔——

还没来得及从激光阵的突袭中缓过神来,周围的环境再次躁动。

“哼……果然有机器人。”

伴随着尖厉的机械声,三个头顶闪着红光的安保机器人从墙内的舱体中走出,迈着笨重的步伐朝神力少女逼近。

接近三米的高大机体无法兼顾灵活,更不可能赶得上神力少女的速度,她只需转身离开便可逃脱追捕。

但这并非她的作风。

不清理掉这些机器人的话,就没办法好好搜查实验室了。

机器人从不同的方向夹击,堵住神力少女的去路。

柔性机械臂从钢铁躯壳下伸出,明目张胆地暴露束缚猎物的计划。

处于包围圈中的变身少女却面不改色,把拳头缓缓收至胸前。

面对没有生命的敌人,白悬才能尽情地施展力量。

——神力冲拳。

将力量汇聚于佩戴圣戒的右手时打出的致命一击。

这是没有接受过格斗训练的白悬自己总结出的招式,简单的动作中隐藏着巨大的威力,能够轻松击穿数米厚的混凝土。

虽然在对付普通人的时候也会将威力减小到最低,但现在没那个必要。

“哈!”

拳心旋转着向前疾速击出。扰动的空气形成强烈的冲击波,把远处办公桌上的文件吹得四散飞起。

砰——

下一个瞬间,拳头穿过机器人的身体。

命中的区域被一片近似圆形的锋利切口取代,内部的电路烟消云散,留下一条干干净净的通路。

机器甚至还未意识到自身的损坏,仍坚持向前走了两步,忽地站定不动,关节处纷纷泄出火花,如破竹般断裂开来。

除了肉眼可见的缺口外,其余的机械结构也已被神力冲拳的波动击碎。汉亥科技引以为豪的安保机器人就这样倒了下去,变成一坨废铁。

“不过如此!”

白悬挥了挥手,拨开机器体内冒出的黑烟。她转过身来,冷峻的目光扫过其余两台。

要是换成人类,在目睹同伴的惨状后便会识相地逃跑。但机器不会害怕,白悬也没有放过它们的理由。

咚——

设定好的程序指令驱使它把机械臂置于身前,做出防御姿态,却无济于事。

棱角分明的拳骨将脆弱的金属外壳连带着机械臂一同穿透,碎片散落一地。

第二台机器人也在一番抽搐后颤颤巍巍地倒下。

“呼,还剩最后一个……嗯?”

这样的战斗方式对个体效果极佳,但的确无法同时顾及多个敌人的行动。

仅剩的安保机器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趁神力少女对付同伴的短暂间隙发起最后一击。

或者说,利用数量优势拖延时间本就是它们的策略。

机器人腹部的结构张开,露出内部空腔,一条额外的机械臂从中窜出,游蛇一般地蜿蜒而上,瞄准神力少女的脖颈。

机械臂的前端,是一支未闭合的项圈。

“喀哒!”

白悬回过头时,机械臂已经伸到了面前。项圈发出一声脆响,机关紧扣,稳稳锁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

用来限制超能力者的秘密武器。

虽然不清楚它的原理,但白悬早已领教过它的厉害。戴上项圈后的无力与绝望仍历历在目。

可现在的她不一样了。

“你们……!”

白悬的声音变得低沉,咬牙切齿地念出内心的愤怒。

“……不可饶恕!”

她抓住项圈的一边,就像扯下一根布条似的轻松拉断了用特殊合金制成的束具。

为了防止蛮力挣脱而专门加固过的外壳在绝对的力量前不堪一击。

一道寒光划过,金属头颅倏地飞出,砸入天花板内。头颅中央的红色指示灯闪烁得越来越慢,直至熄灭。

就像要把那天在汉亥遭受的屈辱全都发泄出来一样,连续的三记重拳都用上了全力。

“哈……哈……”

白悬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环顾身边的残骸,方才意识到项圈根本没有生效,自己的力气也浪费了不少。

她看着右手的戒指,处于变身状态的戒指受到激发,呈现出夺目的金色光泽,比之前还要闪亮。消耗的力量极速恢复,证实了超能力的增强。

不管怎样,所有的障碍都已扫除,实验室的入口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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