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磕到什么东西的方思瑶,手腕上的痛那么的真实,莫名有些害怕,嘴上已经下意识开始说:“抱歉,我不知道我碰到什么东西了,对不起…”
“方思瑶?你怎么会在这里?找我?”
孙建廷以为自己在做梦,就算是喝多了,看见摔在地上的方思瑶,一点怜悯心都没有。
“孙先生?”
方思瑶松了一口气,摸着地上的导盲杖,连忙站起来,面向发出声源的地方,听着不同于外面的狂魔乱舞,难道自己摔进了某个包厢里面吗?
“我说,方思瑶,是不是因为上次我们的谈话,你教训得不太满意,现在是要过来再对我多刺一刀,真是可笑。”
“抱歉抱歉,我可能是迷路了,能帮我按一下包厢里的服务铃吗?如果你在意上次的谈话,那么抱歉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更何况,或者以前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不适合晓婷。”
方思瑶听着孙建廷的声音,他说出的话,自己也就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冷静了。
孙建廷笑了笑,狼狈的到底是谁,最后拿起一杯酒,灌了进嘴里:“一个无用的废物,还说是什么心理治疗师,连我鄙视你,瞧不起你的眼神都看不到,方思瑶你有本事你就自己按铃,怎么?连它的方位你也不知道吗?”
嘲讽的声音让方思瑶沉静了下来:“就算我不知道在哪个方位,但是,我知道,我后面就有一扇离开的门,”转身就想离开:“还有,我想你喝醉了,就算是聊天也不是一个好时机,再见,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方思瑶,酒精把孙建廷的理智都给烧没了。
如果她消失就可以了,消失掉。
而方思瑶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暴力事件,掐着自己脖子的孙建廷。
“知道为什么吗?方医师,我对你的感观是,以前你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现在,你也只不过还是女人,你真的是一个伪君子,明明说好了,不会在晓婷的身边,现在又说什么为了她的病而跟她接触,所以,如果做不到离开就不要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
掰着孙建廷的手:“那你让我说什么?咳咳,孙先生,我已经开始站在晓婷的立场为她考虑了,是的,我之前那样做是我蠢,无可救药,之前只是简单的想要她幸福,但是现在呢,她为了各种糟心的事,我不能说是因为我,她变成这个样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女人的眼泪,让孙建廷有点懵了,呵呵,现在都这样了:“闭嘴!这也只是你的借口!重新接近她的借口!你是一个善变的女人。”
“没有人比我更爱她!咳咳…”
“说爱?你伤害了她那么多,居然还有脸说爱,方医师,我不懂,明明是你们说好的在一起,明明是你先放手的,明明是你先背叛的,不值得原谅,你消失了她便解脱了,或者连病也不药而愈,那样多好啊,谁都能被成全…”
愈发有力的手,气管腹腔都有些难受,呼吸困难:“孙建廷…这是犯罪,你知道吗?咳咳…放手…手…”
是的,伤害了她那么深,自己居然还有脸说爱么?是的,他说的都对。
真的想离开吗?
真的想死吗?
诚实的心再也欺骗不了自己,晓婷,你的高空弹跳也把我吓坏了,你若死了,我也会慢慢死去,而我死掉呢,你会好好的吗?
会的,晓婷,因为我爱你永远比你爱我多一点。
只是闭上眼渐渐不再挣扎的方思瑶让孙建廷松手了,就好像她的瞳孔里映射的都是邪恶肮脏的东西,他敲着自己的脑袋,自己都做了什么,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孙建廷你是高知识分子,这样的认知让孙建廷落荒而来,连倒地的人也没有理会,只留下一串的对不起。
“咳咳咳…”
活着的感觉是好还是糟糕呢。
“孙先生?”
以为是孙建廷又回过头来,听到身旁的响动,方思瑶问了出来。
钟伟哲暗叹了一声,哼,没用的东西,居然没有把方思瑶的一副硬骨给剃下来,只是他拿起酒桌上的酒,橙黄橙黄的酒,倒在了方思瑶的脸上…
江晓婷歌厅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方思瑶,她掏出手机打开里面的定位系统。
钟伟哲看着一晃而过的身影,江晓婷能找到这里倒是不错了,右手抚了抚已经装好的义肢,哎呀,脏了呢,明明是洗手了,往卡座上的沙发抹了抹,那么回家吧,好戏要开锣了。
耳边,手机响很久了,睁开眼睛,莫名的很痛。
后脑袋的痛,让方思瑶很难受,眼睛看不见的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是怎么样的,刚才被灌入咽喉的酒,酒精的发酵居然让她的痛感都没有,手摸到后脑,濡湿的手感:“真狼狈…”
只是撑起来想要站起来。
“方思瑶?方思瑶!方思瑶你是怎么回事!”
江晓婷不知道看见了这一幕有什么想法,脑里被这些头破血流的情景轰得完全没有念头,只有喊她的名字。
“晓婷…江晓婷…是你吗…我总觉得好像是在梦里…”
“是我…是我,思瑶,我送你去医院…”
是她啊,真的是她,心底的一口气松了,整个思想连带嘴角的笑意坠入了梦乡中,或者这次再也不会有凄凄漓漓的江晓婷了,她好像想通了什么东西。
“思瑶!”
脏乱的包厢,地上有玻璃碎片,她的手机还在响动,还有一个凄惨的方思瑶,衣袖还沾有她的血迹,沙发里边居然还看见一个手机,眼眸闪了闪,揣进了衣兜,力气江晓婷是没有的,只是勉力的抱起她,走出包厢。
又一次,又一次这样了,没有做到保护,江晓婷通红的双眼看着胸腔有起伏的方思瑶,好在你没什么事,缝了四五针,只是一想起医生所说的凶险,一般人都知道人的脑干是控制行动力最重要的器官。
孙建廷,你的心做得到这么狠么。
抑或是狼狈为奸,还是钟伟哲你的肚子痛总是十分犀利啊,通通都不能放过,看到那条未读简讯,心里就开始冒出了很多想法,如果说十年来,最在意的就是方思瑶,那么最不能放过的就是钟伟哲。
“佩佩,我先回去处理公事,好了,我会注意休息,放心,还有帮思瑶再做一个全身检查,特别是眼睛。”
等我,方思瑶,抚了抚她的脸,亲了亲…
“良子,你说过,海顿集团,孙浩民现任妻子是郭佳佳,现在她有些小动作是不是?你帮我跟她联络,如果她有空那就发她的联络方式给我,还有,钟伟哲帮我找人探听,在这三个月内,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或者跟谁见过面,给我查,还有帮我找几个人,最好是些口里严实的,等会我再跟你说,好,就这样…”
江晓婷说完这通电话,拿出孙建廷被自己关机的手机,很好很好很好。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孙总有没有来上班?可以给你们孙总办公室的电话给我吗?”
江晓婷特地换了一身衣物,一夜没睡的她依然挺直,从前台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拿着名片转头就离开了,看着简讯上良子发过来的信息,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连发了两条简讯,嘱咐了几声需要注意的事项。
良子底下的人从来都是让自己放心的人。
“…好的,佳佳,我们等会见,这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嗯…”老同学之间的客套,纵然岁月让她们发生了改变,但是,利益驱人前进。
江晓婷并没有一从医院出来就找孙建廷算账,而是等着他来找自己。
连方思瑶的事一字未提。
连中午的风也是带着暴戾,江晓婷的心再也没有安定过,看见孙建廷还带笑的脸,呵呵,连一点闪避都没有,是不是生意人的脸都涂上了厚实的泥,看不透,却敲得碎,一字不发,手上带风刮向了他的脸。
整个餐厅喧哗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晓婷?你为什么打我?”
还问,居然还有脸问么?又一次毫不迟疑的刮向了没有被他捂住的另外一边。
“晓婷!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方医师的事,我那时喝多了,并不是故意的…”
“…你是谋杀…你等着,孙建廷,人有逆鳞,话我不多说,给我滚…”
“晓婷,那我去给方医师道歉吧,真的,我就是喝昏了头。”还有就像是被人蛊惑一样,做出了那些事。
江晓婷疑惑了,难道真的不是他:“喝醉酒就能做任何事?醉酒对你来说是理由?你给我滚,你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了,好了!我就给你一个字,滚…还有,最后一次,不要靠近方思瑶…”随手又是一杯难洗的饮料,看了眼他的鞋尖,圆圆尖尖的男士鞋,脏了呢。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富家公子都是这个款式?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环顾周围纷纷噤声的人,整整衣领,走到了另外一张桌上,把手机递给了对面的那个男人:“手脚干净点,钱什么的,三七分,给我使劲点,啊,对了,不要让他太残废,让他再也签不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右手,嗯,你走吧。”
孙浩民,我就要看看你,能不能救到你被绑票的儿子,就看你了。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我倒要看看对不对。
长大的时光真可怕,郭佳佳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过去的情分好像让她们更加的融洽,其实不是,还是那句话,有利可图的事总是让人垂涎:“那么,郭董事长,静候佳音,啊,对了,女人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心软,那个瑞峰绝对不是你的良人,嗯,再见…”
郭佳佳觉得很久不见的江晓婷,她的心好狠。
但是,既然她会提醒,那么肯定是有些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推开了病房的门,周身的坚强好像在看到方思瑶之后褪去了,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佩佩说,她中午的时候醒过一次,可是还是睡着了,听她的意思,像是分外期待自己,是真的吗?
好像挤上病人的床十分的不厚道,可是睡不着,能怎么办。
“好梦了,思瑶…”
‘好梦,晓婷…’
方思瑶的眼皮动了动,终于觉得自己能睡个好觉了,欢迎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