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信

孟云慕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动作轻柔,仿佛怕弄坏了什么珍贵的物品。

一股淡淡的芳香,从信封里飘散出来,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她拿起信纸,展开阅读,那字迹,清秀飘逸,如同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信上写着:

“慕儿,展信安。

自湖州一别,已过三月,甚是想念。湖州清风拂面,杨柳依依,可否如常?

近来江湖上怪事频出,望君珍重。保重身体,切莫为了小事劳神伤心。

吾期以一月,当访齐云城,再叙旧情。

怜冰 拜上”

署名,是“怜冰”。

孟云慕读完这封信,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既惊又喜。

惊的是,幽山派的弟子,竟然会给她写信,而且,信中还提到了齐云城发生的怪事。

喜的是,她收到了来自阮怜冰的来信,可以再见一面。

三月前,孟云慕曾前往湖州,与飞云堡的弟子,一同抓捕“邪月宗”的余孽。

邪月宗,是江湖上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多为恶人,他们所练功法邪门歪道,残害无辜。

在那次行动中,孟云慕遇到了幽山派的弟子们,他们也正在追查邪月宗的踪迹。

孟云慕更是与阮怜冰一见如故,成为了好朋友。

阮怜冰,幽山派的弟子,是一位温婉娴静,气质出尘的女子。她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位难得的才女。

她们一起并肩作战,共同对付邪月宗的余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孟云慕反复摩挲着手中这封娟秀的来信,信纸上淡淡的墨香,仿佛也带着一丝阮怜冰身上的气息。

孟云慕反复吟诵着信里的内容,她那对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近来江湖上怪事频出……”

这“怪事”,究竟是指那邪教复出的迹象,还是另有其事?沈家命案?还是其他什么未知的变故?

她思索良久,却始终无法理清头绪。

“罢了,一切待怜冰来了,便可问个清楚!”孟云慕暗自想到。

她将阮怜冰的信,小心翼翼地叠好,然后,放入了书架里,与那些来自各方友人的信件,摆放在一起。

她知道,阮怜冰的到来,或许能够为她解开一些困惑。

她又从桌上取过文幼筠画的那三幅暗器画像,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将它们分别放入了三个不同的信封里。

她还写了几张纸条,上面写着:“邪教行凶,望各门派警觉”几个字,也一并放入了信封之中。

这三封信,她打算寄往江湖上的几个门派,请求他们帮忙辨认这枚暗器的来历。

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行动,才能将潜在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整理完毕之后,孟云慕站起身来,开始穿上衣裙。

刚才,因为天气炎热,她只穿着薄薄的内衬和亵裤,现在,她要出门办事,自然要整理好衣装。

她的动作,优雅而流畅,仿佛行云流水一般。

很快,她便穿戴整齐,恢复了飞云堡千金大小姐的翩翩风采。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髻,确认一切无误之后,便准备出门。

她想起梁品,便要去找梁品帮忙,把这几封信,尽快寄出去。

孟云慕走出房门,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飞云堡的膳厅。

此时,正值午膳时分,膳厅里,摆放着几张长桌,桌上摆满了饭菜,飞云堡的弟子们正在这里用餐。

她一眼就看到了梁古,此时,梁古正坐在角落里,埋头用餐。

梁古虽然是飞云堡的护卫,但为人谦逊低调,从不与人争抢,总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用膳。

孟云慕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梁古。”

梁古抬头,见到是孟云慕,连忙放下碗筷,起身行礼:“孟少主。”

孟云慕微微一笑,说道:“梁古,不必多礼。你在这里用膳?”

梁古点了点头,说道:“回禀孟少主,正是。”

孟云慕开门见山地说道:“梁古,我这里有几封信,需要你帮忙,送到江湖上的几个门派。”

她说着,便将那几封装有暗器图样的信件,递给了梁古。

梁古接过信件,问道:“孟少主,不知要送到哪些门派?”

孟云慕将信件上所写的门派名称,一一告诉了梁古。

梁古认真地记了下来,说道:“属下记下了。请孟少主放心,属下定会将这些信件,及时送达。”

“那就多谢你了。”孟云慕诚恳地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请你尽快办理,越快越好。”

梁古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请孟少主放心,属下明白轻重缓急,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信件,送达各门派。”

孟云慕看着梁古,她知道,梁古为人可靠,办事认真,将此事交给他,她可以完全放心。

孟云慕从膳厅出来,心里记挂着文幼筠的伤势,又一次朝文幼筠的房间走去。

她脚步轻快,经过几道回廊,来到文幼筠房门前。

她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文幼筠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个人,正是王元湖。

孟云慕心头一动,暗想,王元湖不是要去接待他的师兄吗?怎么又出现在了幼筠的房间门口?

她心中升起一丝好奇,蹑手蹑脚地走到王元湖身后,故意放轻了脚步,想要吓他一跳。

“嘿!”

孟云慕突然在王元湖耳边,大喝一声。

王元湖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震,差点儿跳了起来。

他转过身,看到是孟云慕,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

“大……大小姐,您……”王元湖有些语无伦次。

孟云慕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之色。

“王呆瓜,你不是说,要去接待你的师兄吗?怎么在这里出现?”孟云慕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王元湖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我给幼筠带了些饭菜。”王元湖低着头,手不知道应该放哪,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孟云慕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

这王呆瓜,原来是来给幼筠送饭的!

孟云慕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说道:“哟,这么好!我的呢?”

王元湖的脸,更红了,他更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孟云慕看着王元湖那憨厚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也不想继续难为这个呆瓜。

她摇了摇头,说道:“好了,我不逗你了。你忙你的去吧。”

她说完,便绕过王元湖,走进了文幼筠的房间。

孟云慕推门而入,一股饭菜的香气,便扑面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她看到文幼筠正坐在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色香味俱全,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幼筠,你好了些了吗?吃得这么丰盛。”孟云慕笑着问道。

文幼筠微微一笑,说道:“慕儿刚走,王大哥就送来了这些饭菜,说是要给我补补身子。”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甜蜜和羞涩。

孟云慕心中暗自好笑,看来,这王呆瓜,对幼筠,的确是关怀备至。

孟云慕走到桌旁,坐了下来,说道:“幼筠,我收到了一封信。”

她将阮怜冰来信的事情,告诉了文幼筠。

“怜冰要来齐云城?”文幼筠听了,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那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她,尽一尽地主之谊。”

孟云慕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怜冰来了,我们便又多了一份助力。”

说到这里,孟云慕的目光,落在了文幼筠的身上,带着一丝狡黠,一丝试探。

“幼筠,我怎么觉得,王呆瓜好像喜欢你呢?”孟云慕突然说道,语气轻快,却带着一丝戏谑。

文幼筠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如同天边的晚霞一般。

她低着头,不敢看孟云慕,语气中带着一丝娇羞:“王大哥对人,一向挺好的。”

孟云慕笑着说道:“那可是对你,特别好。”

文幼筠被孟云慕说中了心事,更加羞涩难当,她嗔怪道:“慕儿,你又胡说。”

孟云慕嘻嘻一笑,说道:“哎呀,好的不明说,谁都知道!”

她看着文幼筠那娇羞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已经明白,也没有再继续调侃下去。

孟云慕看着文幼筠那脸红的模样,心中暗叹,真是好看极了。她的脸颊,如同三月桃花一般,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孟云慕忍不住赞叹道:“幼筠,你长得好看,身材又好,难怪王呆瓜对你,如此倾心。”

文幼筠听了,脸上的红晕更深,如同熟透的红柿子一般。她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慕儿,你过誉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娇羞,也带着一丝谦逊。

孟云慕笑着说道:“幼筠,我说的是实话。你可是我们飞云堡,数一数二的美人呢!”

文幼筠笑了笑,说道:“好看的,还得是阮怜冰姑娘。”

孟云慕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怜冰姑娘,确实是美若天仙,江湖第一美人,当之无愧。”

她的语气,充满了对阮怜冰的赞美,也充满了对她的欣赏。

“那会在湖州遇见她,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孟云慕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一丝感慨,“哪有凡人,有那长相,简直就像是仙子下凡似的。”

孟云慕将话题转回了正事,她说道:“幼筠,我已经将暗器的图样,寄往了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这暗器的来历。”

文幼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这齐云城里,不知道还有没有邪教的人……”文幼筠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她知道,邪教之人,行事诡秘,手段狠辣,防不胜防。

孟云慕淡淡一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们若是真的敢来,我孟云慕便奉陪到底!怕个鸟!”

她声音清脆,语气坚定,展现出飞云堡大小姐的豪气干云。

她看着桌上那丰盛的饭菜,突然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幼筠,你这饭菜,真是香啊。”孟云慕笑着说道,“说实话,我也饿了。”

文幼筠笑着说道:“饭菜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要不,我们一起吃?”

“好啊。”孟云慕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知道,这饭菜是王元湖送来的,里面包含了王元湖对文幼筠的一片心意。

但她并不介意,她与文幼筠,情同姐妹,早已不分彼此。

两人围坐在桌前,开始用膳。

她们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聊着天,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她们像极了亲姐妹,彼此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王元湖独自一人,走在飞云堡幽静的回廊里,心里挂念着文幼筠的伤势。

他知道,文幼筠虽然嘴上说着无妨,但那被刺伤的肩头,定然疼痛难忍。

他脚步沉重,神情担忧。

还好,飞云堡自产的金疮药,效果特佳。皮外伤,想必很快就能痊愈。

但是,要让文幼筠的肩膀彻底痊愈,恐怕还得半个月的时间。

他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难受。

“都怪我……”王元湖在心里暗自责备自己。

如果当时他能够更快一些,也许就能及时阻止那些刺客,让文幼筠免受皮肉之苦。

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心中暗自发誓,如果再次遇到那些邪教的刺客,他一定要将他们抓获,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要保护好文幼筠,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王元湖缓步走着,心思却早已飞出了飞云堡。他默默地想着,那死在朱岩巷的刺客,恐怕尸体,已经被运往了衙门。

衙门验尸,是最为重要的事情。验尸官或许早已开始验尸,而白练,作为捕头,也一定参与其中。

他思忖着,也许,白练已经验过了尸体,或许从尸体上,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嗯……”王元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果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或许就能解开沈家命案的谜团,也能知道那些袭击他们的刺客,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想到这里,心中便涌起一股急切之情。

他决定,立即前往衙门一趟。

他必须尽快找到白练,问清楚验尸的结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飞云堡的大门走去。

王元湖步履稳健,行于齐云城喧嚣的街市之上,秋日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丝毫驱散不了他眉宇间的凝重。

他一边走着,一边思忖着即将到来的事情。

他的沧海派师兄,柴虏,若搭乘马车,尚需两日方能抵达齐云城。

他心知师兄到来后,他自当尽地主之谊,尽力招待。

当务之急,却是沈家命案。他所思所想,皆是寻找到那暗藏的阴谋,将那潜伏的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来到了衙门前,高大的衙门,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庄严肃穆。

他缓步上前,对着门口的衙役,拱手说道:“烦请通报白捕头,飞云堡王元湖求见。”

那衙役见是王元湖,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片刻之后,白练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白练依旧是一副冷峻的表情,身着捕快服,腰间佩刀。

他见到王元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主动抱拳行礼道:“王兄,有何贵干?”

王元湖也抱拳回礼,说道:“白兄客气了,在下是来询问一下朱岩巷凶手的验尸情况。”

白练点了点头,说道:“请随我来。”

他领着王元湖,朝着衙门深处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验尸房。

进入验尸房,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白练面色如常,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气味。

他指着停尸床上盖着白布的尸体,沉声说道:“尸体已验过,前颅碎裂,确是王兄拳招所至,一击毙命,并无其他损伤。”

王元湖点了点头,他那一拳的力道,他自己是清楚的。

“其余……并无特殊之处,只是……”白练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王元湖连忙问道:“白兄,只是什么?可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白练沉吟片刻,说道:“这个人身体里,似乎……有一种蛊毒。”

“蛊毒?”王元湖惊呼一声,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白练继续解释道:“但又好像……不是蛊毒。如果是蛊毒,当会腐蚀内脏,引起种种病症,但此人体内,却并无任何腐蚀迹象,反而……似乎有一种奇特的能量,在滋养着他的身体,让他保持着一种异样的活力。”

“如果是普通的蛊毒,我应当可以认出来。”白练缓缓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困惑,“可偏偏,这蛊毒,又与我所知晓的蛊毒,大不相同。

王元湖听了白练的验尸结果,心中更是疑云重重。邪教,暗器,蛊毒……这些事情,似乎都与沈家命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多谢白兄,在下告辞。”王元湖抱拳,向白练道谢,然后离开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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