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师兄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三日时光流逝。

这三日里,孟云慕深居简出,除了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便是将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钻研飞云剑法之上。

她的勤奋与努力,充满着少女不服输的精神。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庭院之中,她便已开始练剑。她的身影,在阳光下,如同飞舞的蝴蝶一般。

飞云剑法,是飞云堡的镇堡绝学,也是她从小就练习的剑法。剑法讲究的是: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克敌制胜。

然而,经过这三日的练习,孟云慕却始终觉得,自己的剑法,似乎还缺少了什么。她的招式,虽然流畅,但却不够灵活,不够变化。

古灵精怪的她,所使剑法却不够古灵精怪;她不断尝试着。

在这三日里,范古虽然不是使剑的高手,但他阅历丰富,武学经验深厚,一眼便能看出孟云慕剑招中的一些毛病和不足。

他会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孟云慕的练剑,然后,时不时地给出一些意见,指点迷津。

孟云慕虚心求教,认真领悟,努力地改正着自己的错误。

范古会指出她招式中的僵硬之处,会指出她发力时的偏差,会指出她在变化上的不足。

每一次指点,都让孟云慕受益匪浅,对飞云剑法的理解也更加深刻。

文幼筠的肩伤,在金创药的疗效和王元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逐渐好转。

她并未如孟云慕那般勤于练剑,只是在自己的闺房里,静心休养,每日按时涂抹药膏,静养生息。

从王元湖口中,她听说了那刺客体内竟然发现蛊毒之事。

这个消息,让她眉头紧锁,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更加说明了,此次的事件,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蛊毒,本就是江湖上极为罕见,也极为邪门的手段。

而那人既能使用暗器,又能身负蛊毒,这让刺客的身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诡异莫测。

“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或许……也是一条线索。”文幼筠在心中默默地想道。

这蛊毒,也许是解开沈家命案的关键所在。

她的伤势,暂时无法让她继续练武,这段时间,她只好放下剑,安心休养。

在静养的同时,她也并未闲着,开始修炼内功心法。

修炼内功心法,如同逆水行舟,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她深知,修炼内功,最忌讳的,便是急功近利,必须循序渐进,稳扎稳打。

这三日,王元湖每日都会来到文幼筠的房间,关切地询问她的伤势,言语之间,尽显关怀之意。

文幼筠听着他的问候,心里,充满了感激。王元湖的细心,体贴,让她感动不已。

或许,是朝夕相处的缘故,亦或是王元湖那朴实憨厚的性格所致,文幼筠对王元湖的好感,正在悄然滋长。

她甚至开始想象,若是此生能与他比肩同行,似乎也并非一件坏事。

当然,她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端庄与矜持,她不会将自己的心事,轻易地表露出来。

而孟云慕,也并未忘记文幼筠,她每日都会抽出时间,从齐云城的街市上,带回一些好吃的糕点,送给文幼筠。

那些糕点,造型精美,口味独特,都是齐云城里有名的美食。

孟云慕知道,文幼筠平日里,很少吃这些甜腻的食物,但她伤势在身,只能呆在齐云堡里,所以,她才特意买来,希望能够让幼筠不要感到太闷。

孟云慕还经常与文幼筠聊着天,分享着她在齐云城里遇到的趣事,讲述着那些她所见所闻的奇闻异事。

三日的时间,对于王元湖来说,似乎过得格外的快。他每日除了巡逻,便是照顾文幼筠。

他的沧海派师兄,柴虏,应该已经到了齐云城。他得去迎接师兄,这是他作为晚辈,应尽的礼数。

他向孟云慕禀报了一声,便离开了飞云堡,开始在齐云城中,寻找师兄的踪迹。

齐云城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喧闹声,不绝于耳。

王元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目光四处逡巡,试图寻找到师兄的身影。

他本是沧海派的弟子,从小习武,刻苦勤奋,一身武功,也算得上是江湖一流。

后来,因为孟空赏识,邀请他加入了飞云堡,成为了一名护卫。

在飞云堡的日子里,他兢兢业业,尽忠职守,赢得了飞云堡上下的一致好评。

飞云堡堡主孟空,与沧海派掌门,也有着几分交情,在江湖上,也算是旧识。

正因为如此,沧海派门下的弟子,对待孟空,也如同对待恩师一般,十分敬重。

江湖之上,门派林立,弟子众多,自然不可能个个都如王元湖这般,正直忠厚,尽忠职守。

正如同飞云堡,也有性格各异的弟子,沧海派之中,也并非没有性格古怪,品行不端之人。

王元湖,在沧海派中,便有一位师兄,名为柴虏。

柴虏此人,长相一般,胡须邋遢,那双眼睛里,总是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让人感到一阵不舒服。

他好赌,曾经输光了身上的衣服,屡教不改,还时不时找师兄弟们借钱,结果,欠下一屁股债。

他好色,见着漂亮的女子,便会毫不掩饰地露出垂涎之色,油嘴滑舌,骚扰不断,在沧海派方圆十里臭名昭著。

更有甚者,坊间还传闻,柴虏的手脚,不太干净,偷鸡摸狗之事,也时有发生,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难以定罪。

虽然,柴虏在沧海派里,并不受人待见,许多人都对他嗤之以鼻,敬而远之,但王元湖,却始终将他视为师兄,对他,依旧保持着尊敬之情。

或许,是因为王元湖天性忠厚老实,又或许,是因为柴虏并没有做出什么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或者,王元湖是重情义的人。

王元湖入门沧海派的时间,比柴虏晚了两年。

按理来说,柴虏应该以师兄的身份,教训他,约束他。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柴虏从来没有以师兄的身份,去教训过王元湖,更没有仗着自己入门早,就对王元湖颐指气使。

这让王元湖,对柴虏,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他知道,柴虏虽然有很多的缺点,但他本质上,并不坏,只是缺少管束,又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所以,他才会如此放荡不羁,做出种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王元湖并没有将柴虏当作一个十全十美的师兄,但却依旧敬重着他。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重要的是,要学会包容,要学会理解。

王元湖在齐云城的街上四处寻觅,寻找着柴虏的踪迹。

他知道,柴虏这次来齐云城,多半是为了找乐子,也许会流连于赌场,也许会出现在花街柳巷之中。

他心里清楚,此次师兄来,对王元湖师一种助力,柴虏武功不弱,又有小道消息,说不定能够帮上忙。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如果能找到柴虏,一定要规劝他收敛一些,不要再做出那些丢人的事情。

但他心里也明白,以柴虏的性格,恐怕很难改掉那些坏习惯。

不过,只要柴虏能够帮助他,不惹是非,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王元湖走过了一条条大街,穿过了一个个小巷,终于,在城西的一家赌场门口,他有预感柴虏就在里面。

赌坊的大门,像一张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吞噬着一个个进出的人,也吞噬着他们的财富,他们的希望。

王元湖站在赌坊门前,凝视着那扇朱漆大门,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他实在不想踏入这个地方。

赌坊,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地方,这里充满着尔虞我诈,充满了贪婪与欲望。

但他别无选择,他必须进去,因为他知道,他的师兄,柴虏,很可能就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一股刺鼻的烟草味,混杂着汗臭味,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嘈杂的人声,如同沸腾的油锅,震耳欲聋。

有人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有人捶胸顿足,唉声叹气,有人面露狰狞,如同恶鬼一般。

空气浑浊,光线昏暗,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王元湖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目光,在赌坊里扫视着。

他看到,无数赌徒,围坐在赌桌前,疯狂地下着赌注。

他们一个个面色通红,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和欲望,如同野兽一般,想要吞噬一切。

有人赢钱,喜笑颜开,得意忘形,也有人输钱,愁眉苦脸,怨天尤人。

王元湖的目光,在赌坊里扫视着,他希望不要在这里遇到柴虏。

他更希望,当他找到柴虏的时候,柴虏,不是在输钱,而是在做其他的事情。

他知道,柴虏的赌瘾,很大,一旦沾上赌博,就会无法自拔。

他害怕,柴虏会因为赌博,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开始在赌坊里穿梭,拨开拥挤的人群,寻找着柴虏的身影。

王元湖在赌坊里穿行,他的目光锐利,如同猎鹰一般,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果然,在赌坊的角落里,他看到了柴虏。

柴虏正站在一张赌桌前,双手紧紧地攥着钱袋,双眼死死地盯着赌桌上的骰子,脸上,充满了亢奋的神色。

他精神高涨,双目圆瞪,嘴里吆喝不断:“大!大!开大啊!”

他的声音,嘶哑而粗犷,带着一丝令人厌恶的狂热。

王元湖看到柴虏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柴虏又陷入了赌局之中,无法自拔。

“唉……”

王元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只能等柴虏把这局赌完。

他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静静地注视着柴虏的一举一动。

赌桌上的赌局,还在继续进行着。

赌徒们一个个面色通红,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和欲望,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柴虏的脸色,也随着赌局的进展,而不断变化着。

时而兴奋,时而紧张,时而懊恼,时而狂喜。

王元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赌博,是一场无底的深渊,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爬出来。

他希望,柴虏能够早日醒悟,能够摆脱赌博的魔爪。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以柴虏的性格,恐怕很难做到。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这场赌局的结束。

赌局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柴虏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他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睛死死地盯着骰子,大气也不敢出。

“开!开!开!”他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仿佛要用自己的意志力,来控制骰子的结果。

终于,赌局揭晓,庄家缓缓掀开了骰盅。

柴虏的眼睛,猛地睁大,他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他赢了!

他赢了这一局!

他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猛地跳了起来,发出一声兴奋的狂吼。

他那健壮的身躯,如同雄狮一般,充满着爆发力。

他这一跳,力道十足,正好踩在了旁边一个江湖人士的脚上。

“哎哟!”那江湖人士吃痛地叫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你他娘的!走路不长眼睛啊!”那江湖人士,怒气冲冲地冲着柴虏骂道。

柴虏刚刚赢了钱,正兴奋不已,哪里肯受人指责?

“怎么?踩你一下怎么了?你算老几?”柴虏毫不示弱地反驳道,语气嚣张,带着几分流氓气。

“你……”那江湖人士,勃然大怒,撸起袖子,便要动手。

眼看着一场争斗,就要爆发。

王元湖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劝架。

“师兄,算了,算了,不要和这种人生气。”王元湖说道,语气诚恳,态度谦和。

王元湖那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柴虏面前。

然而,柴虏此时正处于兴奋之中,哪里听得进去王元湖的劝阻?

他一把推开王元湖,怒吼道:“滚一边去,不要烦我!”

说完,他便瞪着眼睛,怒视着那江湖人士,准备继续争吵。

柴虏虽然不像王元湖那样,练就了一身精湛的武艺,但他毕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也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功夫。

他的身手,虽然比不上那些江湖高手,但应付一般的江湖人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大刀,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他挥舞着大刀,朝着那两个江湖人士,连砍了几招,刀风凌厉,气势逼人。

那两个江湖人士,虽然也有些身手,但哪里是柴虏的对手?

他们被柴虏的大刀,砍得节节后退,狼狈不堪。

他们知道,再打下去,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转身便要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柴虏怒吼一声,挥舞着大刀,想要追上去。

然而,那两个江湖人士,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柴虏气得跳脚,在原地跺了跺脚,嘴里骂骂咧咧:“没出息的东西!跑得倒是挺快!”

王元湖走上前,皱着眉头,看着柴虏,说道:“师兄,你又惹事了。”

柴虏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这种小喽啰,根本不足为虑。”

他收回大刀,哈哈大笑,拍了拍王元湖的肩膀,说道:“走,老弟,今天师兄赢了不少钱,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也开开眼界!”

王元湖跟着柴虏,走出了赌坊。

他一边走,一边对柴虏说道:“师兄,我在城外,已经安置好了一处小屋,你以后就住在那里吧,清静一些,也方便些。”

柴虏听了,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的眼睛,四处打量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完全没有将王元湖的话,放在心上。

他嘿嘿一笑,说道:“现在啊,还是找乐子重要,那些破事,以后再说。”

他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碎银,朝着王元湖扔了过去。

王元湖连忙伸手接住,他有点哭笑不得,柴虏这是要给他一些赏钱,让他去办一些事情?

两人走着,不知不觉,停在了一座气派的楼阁面前。

那座楼阁,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气势恢宏,楼阁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花雪楼。

王元湖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花雪楼,是齐云城里,最有名的青楼。

柴虏所说的“好地方”,竟然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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