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子重逢

劲风拂面,眉头紧锁,英俊的面容带着几分沧桑。让女人好感心倍增。

“小师弟,在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温软柔和的询问,欧阳惕睁开眼,看向了同在飞舟上这位温柔体贴的女性,那弯弯的柳眉,像极了记忆中温和的母亲。

一想到母亲,欧阳惕内心不由得抽搐起来。

他忘不了,忘不了母亲的无情,忘不了母亲的淫荡,和丈夫之外的人媾合,更忘不了自己的无耻卑劣。

“妙云师姐,没想什么,只是出来久了,想家了。”

欧阳惕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他知道他不应该迁怒自己的师姐,只是因为她长得和母亲有点像。

“云峰山就是你的家。”妙云温和地抚慰说。她不清楚欧阳惕的身世,但是她知道他现在无家可归。

“嗯没错,云峰山就是我的家,我们出来这么久,是有些想云峰山了。”欧阳惕接过话头,他对云峰山是很有感情的。

他没有依照当初同我和柳若葵分开时,他父亲欧阳谷给他安排的那样拜入清微剑宗。

因为在那次被截杀、柳若葵救下他们后,他们父子都受了很重的伤,为了养好伤势,花了很长时间,以至于错过了清微剑宗的收徒大典。

本来以欧阳惕的天资,还有机会破格拜入山门。可不知怎的,某日欧阳惕和清微剑宗的剑子不知因何起了冲突,拔剑相向。

人在屋檐下,如何不低头。父子二人直接被轰出山门,彻底断了拜入清微剑宗的希望。

可也正是那次冲突,让他有了进入云峰山的机会。

云峰山不是那种大宗门,而是师徒几个结成的小宗门,最高战力的也就是化神期的师父岳重泰。

但是这里的氛围欧阳惕非常喜欢,像是家一样。

威严却爱护徒弟的师父,温柔体贴的三师姐,喜欢搞怪却关心人的大师兄,专心研究的二师兄……

“小师妹那个馋鬼念叨黄梅饼好久了,这次给她带了;给二师兄的炼丹炉,也不知道他能用多久……”数着给师兄弟们带的礼物,妙云歪头露出苦恼的神情。

“嗯。”听着师姐温柔的絮叨,欧阳惕笑意更深,那种怨念的情绪也消减了不少。

下了租用的飞舟,两人御剑,朝自家宗门飞去,还没到山门,就感应到有人在斗法。

“怎么回事?!”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加快了回山的速度。

临近山门,进入欧阳惕和妙云眼中的是一片血红。

那个平日里没个正形的大师兄,此刻脑袋和身体分离,瞪大了的眼睛,死前似乎还不相信发生了什么;平日里贪吃粘人的小师妹张大了嘴,一个大洞贯穿了她的胸膛。

“这……怎么回事!”妙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师弟,快逃,他们是冲你来的!”一众黑衣人围攻着手臂被斩断、气息奄奄的二师兄以及一个持剑而立的中年男子。

二师兄看到欧阳惕,立刻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大喊,可是话音刚落,就被枭首了。

“冲我来的?”欧阳惕心中顿时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逃?你们逃得掉吗?小子,快交出黄庭剑,我留你个全尸。”嘴上如此说着,却见剑光闪过,丝毫没有停顿。

致命的杀机袭来,欧阳惕下意识地御剑格挡,强大的力道却把他直接掀飞。

欧阳惕凌空喷出一口鲜血,元婴后期的重压让欧阳惕五内俱焚,丹田几乎炸裂。

只此一剑,欧阳惕就身受重伤,变成了一头待宰杀的羔羊,完全处于等死阶段。

就在元婴修士一剑未能功成,正待再出一剑,彻底杀了这个小子时,一口金钟飞来,将正准备追击的元婴修士扣入其中,只听得金钟内砰砰作响,止不住地颤动。

“妙云!快带你师弟跑!”

衣衫凌乱的岳重泰应付着四五个敌人,同时竭尽全力抽出护身灵宝,挡住元婴修士对欧阳惕的追杀。

“师父!”妙云悲声喊道,她知道这是自己师父用命在给他们争取时间。

心中悲痛不已,妙云足下速度却不慢,抱起重伤的欧阳惕就往外仓惶飞去。

“找死!”元婴修士恼怒,可是却被金钟困住动弹不得。

没了金钟保护,被四五人围殴的岳重泰露出了重重破绽,只怕只消再几个回合,就会饮恨当场。

只是继续围攻他的几人看到了欧阳惕转身跑了,都想去追他,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住了。

“别管那小子,先解决了这老家伙,他们跑不远的。”领头的化神修士命令说,几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只能加大对岳重泰的牵制。

逃跑,逃跑,没有时间思考,妙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可是神念似乎已经瞄准了她,解决了师父后,化神期的修士越来越近,她已经能感受到死亡的绝望了。

“师姐,放下我,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自己逃吧。”昏迷不醒的欧阳惕甫一醒来,就立刻对妙云说。

“不,他们会杀了你的。”妙云一想起同门死亡的惨状,把欧阳惕抱得更紧。

“你不放开我,我们都会死的!”欧阳惕绝望说。

至少,至少,师姐要活下来。

他想要驱使飞剑,可是只有区区筑基期的他挨了元婴期一记飞剑,浑身经脉大半都碎裂了,根本调动不了灵气。

“要死一起死,反正大家都死了,师父,师父也死了。”妙云坚持说,紧紧抱住欧阳惕。

她知道,这次离开师父,也许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在修真界这样自私的世界里,竟然还有这样宗门,这样的师姐。

欧阳惕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不断滴血,这都是自己的错。

“快点,再快点。”脚下御使的飞剑突破音障,不断压榨着金丹中残存的灵力。

可是她再快,又怎么会有化神修士快。死亡在逼近,妙云金丹中的灵力终于枯竭,隐隐的,连辛苦修炼的金丹也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

就在这时,何红霜驾驶的飞舟自远处突兀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欧阳惕和妙云的前方前方,气势逼人,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在这种紧要关头,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巨型飞舟,已经灵力枯竭的妙云不论如何都无法转向了。

强大的禁制让她如同撞上钢铁筑成的墙壁,内腑受伤。

“嗯?”飞舟上的女人轻咦,似乎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如鲁莽。

吐出一口鲜血,师姐师弟两人的模样凄凄惨惨。

“惕儿!”飞舟的摇动让柳若葵和我走出来,一看到欧阳惕的模样,柳若葵忍不住叫出声。

“娘!”濒临死亡的时刻,看到绫罗绸衫的美妇,欧阳惕不由得喊道。

“你认识?他们好像被人追杀,呵,还是化神期,这小家伙真会惹事情。”何红霜没有表情地问。

“是奴家的儿子,不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太夫人别管他了,把他丢出去吧。”柳若葵闻言,立刻面无表情地说道。

顿时,欧阳惕软弱的神情僵住了。像是三伏天被置入了北风呼啸的白雪地,他死死地盯住柳若葵,像是要把她记住,哪怕到了地狱都不忘记。

“小笙,你觉得呢。”岳母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我却畏缩地往柳若葵身边靠。

“丢我下去吧,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救救我师姐,求你了,娘!”上齿咬破了下唇,血腥味让欧阳惕保持清醒,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是你娘了,我可做不了你这麻烦精的娘。”柳若葵此刻却表现得相当无情。

“要死一起死,反正大家都死了,我也不想独活。”妙云按住想要说话的师弟,她虽然不是很清楚欧阳惕和母亲的恩怨,但她不愿意欧阳惕为了她有求于人。

“好了好了,娘,如果有能力就救救他们吧。”眼看气氛越来越僵,我连忙出来,对岳母请求说。

对这个便宜儿子,我也没什么恶感,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既然小笙想救下他们,那便如此吧。”何红霜丝毫没有看颓然坐地的欧阳惕和妙云,也完全漠视了柳若葵,一双狐眼完全投在我的身上,眼神中的热情却让我感觉有些煎熬。

有种困扰,叫做岳母对你太好。

我这不是矫情,无微不至的关怀,吃饭喂到嘴边,修炼点香陪侍左右,每个细微的关节都认真指点,睡觉坐在床边为我扇风,像哄婴儿入睡一般摸着我的头,这些举动,别说丈母娘了,恐怕亲娘都做不到。

直到后面和柳若葵汇合后,我才算是有了一点隐私空间。

如果不是最近都在让岳母帮忙调理内腑灵气,再加上岳母说柳若葵刚刚晋阶,灵力不稳,要她洗炼九个大周天才能与我双修,所以才一直没有和柳若葵温存。

否则我真怕我们双修的时候岳母会突然闯进来指点我,那我可真就无地自容了。

要不是她对柳若葵的态度像是伏凰芩描述那样,柳若葵这样一个久经风浪的金丹修士在她面前犹如见到天敌一般噤若寒蝉,我真怀疑她是不是真是我的岳母。

这种过度的亲近让我有些享受,却也无所适从。

“多谢!”妙云听到我的请求,强撑着的精神松懈下来,直接晕了过去。

不一会,一道剑光先至,停留在飞舟外,之后又跟上来几道剑光。

“南域欧阳家追索叛家族人,还请行个方便。”化神期的修士通报说。

“死吧。”何红霜根本没有打算交流,手中红绫甩出。

“等等,我们是南域欧阳家的!”一出手,化神期修士就知道碰到了硬茬了。

“可是这不是中域吗?”何红霜一声轻笑,红菱之上腾起红焰,看着燃起的真火,化神修士转身想跑。

逃走?怎么可能逃走。

如果说元婴修士对云峰山的小辈是一场屠杀,那何红霜对这群欧阳家的元婴和化神同样是一场屠杀。

有伏凰芩这样的女儿,何红霜怎么可能会是不杀人的圣母。

追来的修士一个不留,肉体烧成灰烬,神魂尽散,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

一个合体期的大能,对付几个化神元婴的小辈,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

我不由得感慨,伏凰芩当年对付叶萧林的时候,要是有她娘亲这般周密的手段,何至于会被人抓住机会反杀。

“夫君让他们滚下船吧,他们可是大麻烦,说不定还有化神期乃至合体期的修士在追索。”柳若葵一点不在意儿子冷漠的目光,对我说。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欧阳家要出动那么多人抓他。”何红霜解决完敌人飘然而至,低下头看向欧阳惕,眼中不带一丝情绪,如看虫豸一般。

“太夫人,他手里的飞剑是一把仙器,是南域欧阳家的传家宝。”柳若葵立刻埋首行礼,干脆利落地出卖了飞剑的情报。

何红霜一招手,欧阳惕手中的飞剑就进入她手中。

仙剑有灵,不住地闪出灵光,发出铮铮剑鸣。

“这倒配得上是救你们的报酬了,后续的事情我接下了。”何红霜收起飞剑,随手甩下几瓶丹药。

“我带你们去休息吧,若葵你抱一下这位姑娘。”我不由得叹气,再次见到他,又是这般凄惨的模样,也太可怜了吧。

“是,夫君。”面对两个拖油瓶,柳若葵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听了我的话。

在我眼里,我虽然牛了他妈,但是我是正经途径的,所以没觉得和他们有什么仇恨。

“多谢。”欧阳惕对着扶着他的我低声说了一句谢。

“嗯……”其实我想说我毕竟也算是你叔,但是有点不合适,加上岳母刚刚抢了他的剑,我也不好意思说话。

“好好休息。”把他和他的师姐送到客房,我带着柳若葵离开了。

我刚离开,就被岳母传音叫到她的房间。

一身红衣襦裙的岳母,笑容却和柳若葵一样温和,散发着成熟女人的稳重,比起扮演版的岳母,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高贵,如同塑料花和真正的富贵牡丹的差别。

“这剑你还给你那便宜儿子吧。”把古朴的长剑放在我面前。

“什么?”剑刚抢到手就还,那你抢它干嘛。

“自然是给你做个人情。这把剑已经认主了,我也用不上,你就做个人情还回去吧。”何红霜解释说。

“娘,就算用不上,可你收藏不好吗?”我疑惑,就算用不着,也不用给别人吧。

“器物到人手里才有意义,不能使用的话和废铁有什么区别。”何红霜淡笑着看着我,狐狸眼微眯,似天真更似多情,让我总有种说不清的别扭感。

“他的天资看起来不错,算是你给他的投资了,而我不需要。”岳母的进一步解释上我恍然大悟,又有些无语,这不就是pua吗。

“你这小妾的鬼心思真多,和她一同修炼,玩玩就行,你别在她身上花太多心思。倒是大干的皇太后不错,你可以多亲近亲近。”何红霜提点我说。

“啊,是太无情了吗?毕竟不认儿子也太过分了。”连我都觉得柳若葵过分,不像是个当娘的。

“不,恰恰是她还留有一丝挂念,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我很不喜欢。”

何红霜看我还是不理解,露出无奈又包容的表情,为我解释道。

“她是知道她求情是没有用的,她的地位也就是区区一个小妾,我理都不会理。所以她很聪明,阐明立场,想博取我的好感,同时又博取你的同情心,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你是个好人。”

“……对不起。”我知道心地善良在修真界不是个褒义词。

“别道歉,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是担心没有娘的保护,你会被修真界吃干抹净呀。”何红霜的笑容温和,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

“……我知道了,娘,我先走了。”

又来了,这种有些露骨的热情。

我虽然是你的女婿,但是你这样亲近我也受不了的呀。

看着我出了房门,何红霜的笑容逐渐收敛,一张俏容竟分成左右两边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可笑!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补偿他?”一侧带着冷漠的讥笑,冷漠讥讽的语气宛如鹫鹰。

“不试试怎么知道,至少,你不也不想这么就杀了我们的女婿吧。”另一侧却噙着温柔恬淡的笑,宛如俯视众生的菩萨。

一半笑容一半冰霜,让何红霜成熟美艳的娇容显得扭曲。

“小伎俩。”冷哼一声,房间陷入了片刻沉默。

“所以我才讨厌柳若葵,简直和我一模一样。”温静的笑容中,目光深远。

我离开何红霜的房间,像是逃难一样。

别扭,反正就很别扭。

我能很直观地体验到岳母对我的好,简直把我当儿子养,但是还是很别扭,这种好意是不是过头了。

去到了欧阳惕的房间,他在闭目调息,我把所谓的仙器长剑放在他的桌上,然后压了一张纸条,说明这剑我岳母送我,我还给他了。

我都感觉我是不是不太把仙器当一回事。

“等等。”正当我想要悄悄离开的时候,欧阳惕睁开眼睛叫住我。

“……你原来是醒着的吗?”我突然觉得浑身发痒,好尬呀,早知道喊一声了。

“为什么要把剑还给我,这是仙器。”欧阳惕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看出我有什么阴谋。

“我又用不上,而且我感觉这辈子也就结丹到顶了,根本达不到用仙器的资格,你是若葵的儿子,我也算……算了你理解就好。”我想了想,摇摇头说。

眼瞳中倒映出我略微尴尬又真诚的面容,欧阳惕许多想说的话堵到了喉头。

“那个女人配不上你,你是个好人。”欧阳惕缓缓地说,看着我,他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的记忆。

美艳的母亲和我热情交媾,让他一直心怀怨恨,可此刻,他却对我生不起一丝恨意。

“没有,没有,是若葵迁就我,我不过是一个刚刚锻体的修士,她可已经是金丹后期的大能了。”我笑了笑,试着给柳若葵说点好话。

这十年间,若葵想来也是另有奇遇。要知道,从金丹中期晋入金丹后期,难度可是我这样晋升锻体期的几百倍。

当从岳母口中得知若葵已经金丹后期的时候,连我这样对修真界一知半解的人也不由得感叹一声柳若葵晋升的速度之快。

她的天资想必也属中上,侍奉我这样一个废柴,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委屈了,不然你看和我双修了好几年的周弥韵,不还是毫不掩饰她对我的瞧不上嘛。

所以,对于岳母的警告,我也不打算听。柳若葵既然能在伏玉琼的压力下回来,我对她就没什么保留了。

“我知道,能给我说说你们当时相遇的经历吗?”十年了,欧阳惕显得更加成熟和内敛,本来年龄比我大的他显得更沉稳。

“其实是这样的……”我尽量美化柳若葵的行为,欧阳惕也就静静地听着。

“她说是我爹自愿的吗?我明白了。”听着我美化的词语,欧阳惕不为所动。

他知道柳若葵是为了他卖身的,但是本质却是背叛,他无法指责,却又无法原谅。

“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养伤吧。”说完,看他还在思考,我也就叮嘱了一番便告辞离开。

修养了一天,吃过丹药后,欧阳惕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

妙云已经醒了,欧阳惕也准备告辞回去看看云峰山,看看师父师兄是否还在,死了也要收敛他们的尸骨。

出了房间,他也不知道我的房间在哪里,正要四处找寻一番,突然听到一段箫声,顺着音乐找到了船头。

红衣如火,气质冷冽,如高原的藏红花,神秘纤柔。

但是如此美艳的女人却给了欧阳惕莫大的压力,那是境界上的碾压,似乎她散发出的一缕气息就足以将他彻底毁灭上百次。

“要找小笙吗?他在最靠里的房间,我建议你现在去,他们正在讨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箫声渐卸,何红霜头都没回,手中飘出一张符篆,落到欧阳惕手里。

“不用了,晚辈是来向前辈告辞的,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欧阳惕抓着符箓拱手。

“我已经收过报酬了,你谢小笙就行了。”何红霜依旧没有转头,不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只留下孤鸿寡鹄般的背影。

捏着符箓,欧阳惕回到房间门前,本来告辞了,他就该走了,可是何红霜的话在他脑海响起,有意思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系吗?

也许自己应该给庄笙道个别……

他这么对自己说着,步伐不由自主地迈向了船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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