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荒淫帝君

“这便是琴仙子的手段吗?”

燕京徐府,萧玠裸身平躺,胸前一对儿乳首此刻正承载着盛红衣与云些的左右亲吻,他双手摊开,各自抚上这对儿美人儿的翘臀轻抚,快活惬意,胜过那枯燥的后宫不知几何。

然而更让他惬意的还要属下身处正不断动作着的女子,他龙枪高举,随着女子的上下起伏在女子蜜穴之中进出自如,琴无缺初时面色还有些羞怯,待得几人肌肤贴作一团后便也没了矜持,欲海汹涌,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念隐门的琴峰峰主,无论是谁,只要那一杆金枪不倒,她便能毫无顾忌地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粗大滚烫的肉枪一次次没入她那泥泞不堪的淫穴里,一切如天道循环般自然和谐,二人融合支持,止不住的快感自肌肤到骨髓传递开来,更调动起极致的诱惑和欢愉,此般欲火,即便是一块精铁也都该化成欲水。

盛红衣与云些的位置刚好挡住了琴仙子的视线,那点儿微末的罪恶羞耻也随着两位佳人的遮挡而烟消云散,她瞧不见萧玠那淫欲到发狂的模样,她上下起伏之间,似乎也能用所触到的男人身躯不住幻想……

彷徨无措……豁然开朗……尽情欢愉……

不知何时起,她忽然觉着回到了那些时日与吕松初入京都时的场景,而身下这男人,便是当日她心中有着微末情愫之人,他似乎不够完美,家世中落,武功平平,甚至性格也有那么几分执拗,可偏偏他一片赤诚,不为权势所欺,不为富贵所动,便是这般人品将她吸引,让她一直心有牵绊……

若是吕松的话,便当是便宜了他罢……

琴无缺有些失神,高潮濒临,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直到男人的动作更大速度更快时,她忽然发出一声高亢呻吟,整个人向下软倒,便在盛、云二女的中间挤出一条道来,将她埋在男人肩头不住喘息,浑身已然彻底没了力气。

是极,在念隐山门里她受难最多,也是被色骷髅等人调教得最狠,如今只才抽插了个几十回合便已没了力气,浑浑噩噩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可这般娇弱模样更让萧玠欣喜,萧玠心中满是征服快感,此时虽还未能尽兴出精,却也乐得停下征伐,一点点温存地亲吻着怀中仙子的额头脸颊,待得琴无缺平静下来,二人这才唇齿相接,各自忘我地沉浸其中。

“唔……亲我……亲我……”琴无缺不住呼喊,甚至内心深处都难以相信这竟是自己主动求欢。

而萧玠更是予取予求,径直吻在她那颤抖着的红唇上,不住亲吻,自脸颊到唇角,甚至在亲吻之余再度挺入那下身坚挺,从温热到火热亦不过喘息之间,待得欲火再燃时,萧玠一个翻身将这念隐仙子压在身下,双手直箍纤腰,一路高歌猛进。

“啪啪啪啪……”

“啊……给我……给我……给我……啊……啊……”

“嗯哼……”萧玠一声闷哼,随手又将盛、云二女抱入怀中,二女莲舌轻吐,一路在他胸口亲吻爱抚,而他便只要铆足气力不断抽插,俨然要将身下女子碾作粉末,

“啊啊啊啊啊……”

“快……快给我……啊呀……啊……”

纯净天真的念隐仙子此刻当真是被掏空了神智,那一卷又一卷的欲海浪潮不断拍打着她的肌体,她并不想逃离,甚至像是得了水的鱼儿一路沿着欲海深陷,茫茫欲海之中,她半生所学人伦礼教轰然崩塌,似乎眼前这般香艳旖旎才是人间正道,男女欢好这般畅快,又何需避讳太多,如此人伦极乐或许才是她们真正所求。

“呼……”

萧玠激情绽放,一股浓精砰射而出,随即便是一声长呼,身子颓然倒在女人怀里,身侧二女连忙上前为其捶肩捏腿,萧玠亦是抱着琴无缺细细温存起来。

他难得出宫,今日自然不是一战便能尽兴,如今这一遭,才只他开胃前戏而已。

休息之余,目光自然望向厅中的另一对男女,看着徐东山那熊腰虎背,直将少女压在身下肆意作为,萧玠不由得升出一阵艳羡之感,他虽也是年少,但却耽于练体,这些年纨绔恶少之事未曾少做,虽还不至于腰腿软弱,但却是不如徐东山这等习武之人来得畅快,见得此景,萧玠不由开口唤道:“东山!”

“嗯?陛下?”徐东山猛地回头,对于天子呼喊当然不敢怠慢。

“朕观你如此强健,倒是不知这练武可有速成之法?”

徐东山稍一沉吟,倒也不再藏私,便将身下女子拉起身来抱在怀里:“陛下,臣早些年练的是家传武学,自有一番基础,但如今精进却是仗着这小丫头。”

“此言何意?”

“陛下有所不知,这小妮子天生的纯阴体脉,东山那日一番机缘夺了她的红丸,却不成想功力突增,可惜,这几日将她带回炮制了几番,倒是不再如先前那般迅猛了。”

“这……这就是说,她就是个天生的练武炉鼎?”

“陛下若是有心,咱们可以先从筑基炼体开始,待得有了基础,再与这炉鼎双修,自能一路通畅,晋升迅猛。”

听得此言,萧玠却是脸色一抽,他如今哪里还受得住筑基炼体的苦,当即有些意兴阑珊,可徐东山却又再提醒道:“陛下,臣这里有些丹药,可助陛下尽快筑基炼体,而这炼体之后,便能如臣下这般房事无阻,尽情欢愉。”

“当真?”萧玠闻言大喜,连忙道:“朕不求什么武功卓绝,便只想房事顺畅便好,若能有法子,朕从此便将你当作兄弟看待。”

“东山不敢,只盼着陛下一生顺遂如意,东山便跟着陛下享享眼福,岂不快活!”

“哈哈,那你便先快活吧,朕不叨扰你了。”

萧玠如今越瞧他徐东山越是顺眼,这会儿也乐意瞧着他玩弄那吕松的小侍女,徐东山咧嘴一笑,将苦儿拉直了身子一起杵在萧玠跟前,放浪形骸大笑道:“陛下,莫不如咱俩一起快活?”

“这……”萧玠有些犹豫,一来自己才说让他好生快活,二来自己才弄过一轮,如今还在歇息,可不待他出言拒绝,徐东山却是故意逗趣儿:“陛下莫不是腰腿软了,不敢与臣一较高下?”

“呸,好你个粗蛮子,也敢与朕叫嚣,朕早些年横行京都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睡些蛮丑村姑呢,今日,便教你瞧瞧什么是纨绔世子……”

萧玠被徐东山挑得热血上涌,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君臣形象,径直起身朝着徐东山所在靠了过来,徐东山也再度顺势将苦儿吊在大厅正中,让开身位,再将她那发髻散乱的甄首按压下来,长枪一度,直入口津,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口舌快活,可当他侧目瞥向这少女脸色时,徐东山脸上竟是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这小丫头从带回家来便一脸的愁苦,也不知是因再度落入他魔掌还是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从前瞧着她还有些明媚活泼,可这愁苦模样明显失色了不少,徐东山倒也见怪不怪,便只当她是练功的炉鼎。

可谁曾想到,前一番欢好作罢,如今正要二龙戏凤之时,她脸上的愁苦竟是莫名散了少许,那眼神之中依旧带着不经世事的清澈,更诡异的是,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笑。

她的笑容简单纯粹,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却不耀眼。

便像是她第一次踏出山门之时,随着她家少爷与师傅一路行侠仗义,既兴奋又好奇。

更诡异的是,这般笑容之下,她那棉嘟嘟的小嘴还正含着徐东山的肉屌,那纯真质朴的笑容在如此淫靡的场景下却是徐东山有着成倍的悸动,可还不待他呼喊,另一头的萧玠也已提枪上马,龙枪刺破少女红芯,犹如开苞突破一般在那紧窄的蜜穴里狠狠一顶……

“啊……”

一声痛呼传出,少女那诡异的笑容再次变幻,眼中先是升出一抹迷茫之色,好似那纯真的童话骤然打破,当见到自己正被两个男人前后夹击时,那张凄美愁苦的脸,再次归来。

“东山,她……她当真不是处子?”

徐东山正觉奇怪,萧玠却是有感而发,他清晰地感觉到少女下身紧窄远异于常人,这才一个抽插,龙枪深入便像是被那膛道给牢牢箍住,霎时之间,一股莫名清气自两人连接处涌入身体,直通肺腑。

“这……”

徐东山见得此状,赶忙唤道:“陛下莫慌,这是炉鼎在发挥功效,嘿,竟想不到陛下这等无修为的人也有收益,如此看来,陛下亦是有成为绝顶高手的潜质了。”

“哈哈,当真吗,那可真是不错!”

萧玠一阵得意大笑,随即便也铆足了劲在这天生炉鼎的屄穴里奋力抽插,小苦儿肌体灵韵,肤如凝脂,虽是瞧不见这少女的脸色,但萧玠却也能依稀脑补:“这小妮子当日在王府对他那少爷千依百顺,却不成想如今却成了人尽可夫的练功炉鼎,嘿,要是让吕松那小子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不对,那吕松早就死了,这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更不能暴殄天物,哼,用来成就他君臣二人正好。”

“东山,我该如何才能收益更多?”听得能练就武功修为,萧玠也难得不耻下问。

徐东山坦言道:“陛下随意便可,东山虽不解其中要领,但凭经验看,肏得越狠,收益越大,放心,她天生纯阴血脉,肏不死的。”

“如此便简单了!”萧玠闻言眼神一亮,随即便露出几许阴狠之色,他本就是桀骜阴霾的纨绔子,这些年里欺负过甚至玩死过的丫鬟侍女也不止一两个,听得这份保证,他便再无顾忌,索性扯开了身上最后一件薄纱,调整了呼吸和身位,双手使劲儿掐在那嫩得出水的细腰上,而后大势一挺,便是一段狂风骤雨般的冲击。

“啪啪啪啪啪……”

“啊啊……”

小苦儿的脸色愈发愁苦,那一两声痛呼似乎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她的愁苦愈发多了,甚至已经超过了原本的神思,若是摩尼教主亲身在此,或许还能赶救一二,可无论徐东山还是萧玠,这会儿根本没能注意到这小丫头的变化。

先是面色,再是心灵,最后才是肌体本身,那一身雪白渐渐泛起红色,却并不似寻常动情女子那般粉嫩甜腻,这一身红色初时还不显眼,可经过这两人前后一阵夹击之势,那凝玉般的肤质渐渐染上一层红霞,片刻之后,红霞尽染,近乎已然呈现出一抹血色艳红。

“这……”到得此时,萧玠徐东山俱是一惊,赶紧松开与这少女的连接处,才一松手,便听得苦儿一声尖锐高呼:“呀!”

这一声急呼堪比鸟兽嘶鸣,刹那间灵光开启,苦儿眼中现出一片赤红,犹如血染的疆场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陛下小心!”徐东山感觉到一股死亡煞气,当即奋起一跃,直将萧逸拉扯开来,而也就在他二人退散之时,满眼猩红的苦儿高声一喝,整个大厅一阵抖动,连带着天顶绳索断裂,屋檐震颤,苦儿脱绳而出,抬手便是一记剑锋轰杀而来。

“陛下快走!”徐东山有些肉疼他这才建好的大宅,可眼下他还有些为人臣子的自觉,拖着萧玠便朝皇宫行进,在宫中他尚有一路禁军守备,料想这疯丫头也难以靠近。

“啊!”

苦儿嘴上发出阵阵沙哑嘶鸣,她并未追赶那一路逃窜的两人,反倒是在这满是淫靡之气的徐府里肆意挥舞。

好在她如今心智全无,虽是剑气精纯可着发点却是漫无目的,府中下人们各自散去,躲在徐府之外看着这疯女人在那宅院里大闹天空,尤其是剑气划破烛台引得火星四散,霎时间整座徐府燃起烈焰,而苦儿身处其中却是丝毫不惧,依旧对着这间宅院四处劈砍……

“什么情况?”

便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声轻啸自城门方向传来,附近街邻侧目相望,却见着一道银枪白马的女将率着一路军马赶来。

“易……易候……”

盛红衣与易云霜本就相熟,见她赶来自是大喜过望,可她此时与琴、云二女俱是只随意裹了一件外衫,如此相见自是满脸羞惭,可她更没想到,那易云霜白马身后,更有一位熟悉的玄衣少年朗声呼唤:“盛将军!”

吕松跃马而下,赶忙靠近了几女身前,到这时他才发觉熟人不少,除盛红衣云些外,更有念隐门失散的琴无缺和一群念隐门的弟子。

“琴峰主,你们……缘何在此?”

若按千机无尘描述,当日念隐山门遭摩尼教里应外合攻破,山门弟子俱已沦落敌手,如今琴无缺现身此处,岂不是意味着摩尼教便在不远?

“我们……”琴无缺言语苦涩,可随即却是反应过来高声呼喊:“快去救苦儿,她尚在府中!”

“什么?”吕松闻言一惊,当下也不管许多,朝着那烈火屋宅里奋力一跃,果然便见着那浑身赤裸的苦儿正在一片火海里肆意挥砍,吕松猛地破入其中,还未靠近便感受到一记剑气袭来,好在他修为今非昔比,仅只周身剑意散播便能将她剑气化解。

“苦儿,我……我是少爷啊!”

苦儿闻言面色一愕,可她此时变故皆因血脉迸发而起,又怎会一声亲人呼喊而止,好在她再度抬手出剑时,吕松已经跃至身侧,一指点在她脖颈位置,随即出掌抵在其后背,清心决法悄然渡入,试图唤醒她那尘封着的本心。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周遭的大火早被易云霜的麾下灭了,然吕松却依旧双掌抵在少女后背不断运功,连千机无尘那等走火入魔之象他都能唤醒渡化,可苦儿如今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只是周身肤色渐渐由红转白,倒也没有恶化之象。

“先回我府上吧!”

这时易云霜上前劝道:“既然人已经寻到了,终归有法子诊治,此地是徐东山的府宅,多有不便,不如将人带回,我倒要瞧瞧,他们是何反应?”

“也好!”吕松点头应下,随即也撤了掌力,将昏睡着的苦儿抱在怀里缓步而行,又见得门外站着的琴无缺等女,便道:“也将她们一起带回去吧,事态如何,一并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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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吕松未死?”

逃窜如丧家之犬的萧玠在宫中得闻易云霜吕松双双归来的消息,他浑身颤栗,本就受惊许多的他如今更是慌得不行,要知道吕松易云霜已然是他朝中军权最盛的二人,适才自己还和徐东山亲手玩弄了他的侍女,这般处境下,那易云霜更是对自己积怨已久,若是他们联手,怕是自己这皇位也该保不住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徐东山慌忙之际,一阵轻缓的脚步却是从他殿外走来,宫装长裙,步步生莲,靠近时还能闻到那一阵淡雅清香,那是他如今最熟悉的人,也是他唯一的倚靠:

“皇……皇后,你来了……你来了就好?”

“陛下因何事烦闷?”吕倾墨缓步上前,寻了个座椅端坐,无论举止谈吐皆已是帝后之尊。

便在出身于皇族的萧玠看来,他这位皇后,实在比这些年里所见过的宫中女眷更像皇族,她再不是当年被自己欺凌着的官宦人家小庶女了,如今的吕倾墨,不但容貌倾国,更有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气度。

尤其是这几月来她主持政事,据说江北百姓变化显着,短短几月便让财库有了进益,甚至连姚相都坦言,如此发展下来,不出三年,南明必再现往日昌盛之景。

如此一位奇女子,这些年来,当真是被自己禁锢在王府里的一位妾室吗?

萧玠遐思之际,吕倾墨再度开口:“陛下,可是因易候与吕松之事烦闷?”

“是,我……”萧玠开口承认,本想辩解两句却被吕倾墨直接打断:“陛下是天下之主,他们终究是陛下臣子,既是君臣有别,又何须介怀太多。”

“这……”萧玠有些奇怪地望着这位皇后,倒是不知道她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

“陛下,我以为,似他二人军权之盛于国不利,如今我朝已有中兴之象,不妨早日将这顽疾剔除,一劳永逸。”

萧玠恍惚之间,全然没有理会吕倾墨的自称已从“臣妾”变成了“我”,他只觉得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妾早已消失,眼前这个,虽是为着自己的江山竭力献言,可那冰冷的话语着实显得冷漠了些。

但无论如何,若是真能将这两处顽疾给剔除了,他自是觉着不错的。

“那,我该如何做?”

吕倾墨取了桌上茶盏轻轻品了一口,这才道:“吕松是我胞弟,我可设法将其拖延,那易云霜虽然了不得,但论武功也并非无人可敌,更何况,你有君臣之便,要擒她终归不会太难。”

“是了,”萧玠不由得咬紧了牙:“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朕还不信了,收拾不了她!”

“你只需记得,这皇城之中只有徐东山与禁军可差遣,余者,皆不可用。”

萧玠连连点头:“这是自然,便是东山麾下的禁军或许都有他们的耳目,我也早让他留心此事,想来还是能有一支嫡系。”

“看来,陛下早有此心了。”

吕倾墨侧目一笑,眼中笑意竟是破天荒地露出几分邪魅之意,萧玠心中暗叹,到底是当了皇后的女人,如今这气派,怕是比自己这皇帝还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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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色灰蒙,皇城上空落下了几分雨水,待得鸡鸣时分,一件件蓑衣陆续走向皇城正宫,朝臣们按例早朝,风雨无阻。

但到得正殿之上,萧玠安坐于龙椅,举目一望,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微妙怪异,他细细冥神,良久才道:“姚相、季相何在?”

“禀陛下,姚相、季相二人俱是连夜告了假,说是偶感风寒,于府中歇息一日。”

“……”萧玠并未应声,按理说官员告假屡见不鲜,但似姚泗之、季星奎这等国之砥柱却是难得,此时又值易、吕二人返京,今日双双告假,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度出几分猫腻来。

台下传来朝臣们一阵熙攘之声,萧玠无心听政,大小事务一律挥手压下,说是亲临早朝,实则如今也只是走个过场,如今的朝政大多是早朝过后交由御书房商议,而御书房里,住着另一位贵胄,皇后吕氏,而他萧玠,只需后宫享乐便好。

萧玠今日更是无神,见朝臣们说个不停,索性连样子也懒得再装,径直言道:“朕今日也有些不适,诸多事务还是交御书房处置,朕先行退下了。”

言罢便快步回宫,才只三两步,便有徐东山小跑过来。

“怎么样?查得如何?”

徐东山面色一紧,厉声道:“陛下所料不差,今日天还未亮,易候府上就派人去了姚相、季相府里,如今他们,怕是已经勾搭上了。”

正如徐东山所言,易云霜与吕松回府之后便有了决议,二人各自出动,一个摸入姚泗之的府宅,一个堵在季星奎的行路,几经说辞,便将这二人一并带入侯府客厅,大门紧闭,商议要事。

“天子荒淫无道,实属祸国之君,我意尽早行废立之事!”易云霜面色从容,直言不讳。

她与吕松两人早在路上便已商议好此行所向,此事看似体大,但他二人俱有兵权在手,只需经得眼前这两位朝中肱骨首肯,此事便不算太难。

姚泗之三朝元老,百官之首,当之无愧的文官清流,季星奎出身王府,才干出众,麾下俱是麓王府的旧部老臣,在朝中亦算是新党党首,这几年朝中局势动荡,幸得这二人百般护持,才有今日之局。

“这……易候,此事还请三思呀!”姚泗之的犹豫倒是并不意外,他大权在握,自然也清楚萧玠的荒唐举止,但眼下时局初定,诸般政务交由皇后吕氏倒也处理得井井有条,眼见得国库渐实,天下有中兴之象,他却是不敢再行祸端。

“哼,”易云霜冷笑一声:“姚相莫非忘了,当日曾答应我的?”

姚泗之苦涩摇头:“此事是老朽的错,本想着天子年少,多般引导或有成效,我等也会尽力教诲,却不想那徐东山甘做佞臣,多以美色侍君,哎……”

季星奎在旁亦是叹道:“想麓王何等英雄,世子又是何等有志之君,今上如今作派,实在让人唏嘘。”

“既如此,为何不废?”

姚、季二人对视一眼,依旧由姚泗之开口道:“非是我等贪恋这‘宰辅’之权,实在是如今朝廷难得安稳,他虽荒淫,但政事尚有皇后处置,多少利民之举出得御书房,又多少强国之措惠于天下,此时若再有动荡,我等岂不成了罪人。”

易云霜缓缓点头,再道:“朝中事务我不如二位熟悉,但依二位所言,所敬的也非天子,而是皇后,即使如此,待行废立之后,一可立吕氏为太后,垂帘听政更为方便,二可封吕氏为女相,当年烟波楼主有此先例,她既是有此学识,亦可为之。”

“这……”姚泗之微微一顿,此间后果他倒是还未想过,听得易云霜此言,倒也有了几分动摇。

见得此状,吕松连忙劝起了季星奎:“季先生,你我随世子时便有同僚之谊,如今更该以世子报复为重,他萧玠虽是麓王血脉,但若再这般暴行逆施荒淫无度,不消数年,这天下又该成如何模样,家姐虽有才学,但终究只是帝后,他若寻机掌权,家姐又能如何?若是天下难安,我等又怎对得起麓王与世子的知遇之恩?”

“哎……”季星奎一声长叹,满眼唏嘘,似乎在追忆当年往事。

“二位,我还有一则消息要告知。”易云霜继续言道:“据本候所知,苏家女在金陵时从未承认弑君之事,言道当日宫中有摩尼教妖邪作祟,栽赃嫁祸,此事真假不论,但却不得不虑。”

“这等诽谤言语,易候也信?”姚泗之摇头道:“她养育私兵在前,自立金陵在后,惧怕天下民心所悖,编造些悖逆之言罢了。”

“我看不然!”易云霜沉声道:“金陵之战时,念隐门遭摩尼教攻破,门中女子罹难苦不堪言,而便在昨夜,我与吕松入京时正撞上徐东山府上大火,而偏偏那位念隐门的琴峰主便在他府上,据说火起之时,徐东山还在与陛下府中宣淫,这位琴峰主如何而来,便不用我多言了罢。”

“此事……当真?”

姚泗之声色渐低,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他实在没敢去想,这个纨绔天子当真能与魔教勾结,甚至可能暗谋父兄?

“此事无论他参与多少,他已不配为君,我等行废立之事后,或将其软禁宫中,请帝后与我等共治天下,将来若帝后诞下子嗣,亦可还政于君,或在皇家家谱遴选一位藩王子嗣,收在皇后膝下,我等依旧辅佐便好。”

“如此,倒也可行,”姚泗之依旧带着几分犹豫,他年岁已高,此事又体量太大,诸多事宜须得考虑周全,可他才将目光投向身侧时,季星奎已然表态:

“既是关乎魔教,季某愿随诸位行事。”

“既如此,明日早朝,我便领着我易家军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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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

紫金山巅,千机无尘声色颤抖,喜极而泣,这许多天里,唯有此刻让她觉着精神振奋。

剑无暇安详地躺在一处凉亭里,虽是未曾醒来,但此处佛音浩渺,却是让人清心静气,确是天然疗养之地。

“了然大师曾言,剑女侠心中魔念未除,此刻醒来于己不利,便在这山间静养,以待机缘。”

千机无尘皱起眉头,她虽精通医理,但对这所谓“魔念”也知之甚少,眼见师姐这般处境,难免忧心道:“那似她这等模样,要等多久?”

苏语凝道:“说是需要一门名唤‘清心诀’的功法,可这功法却是出自当年烟波楼的几位高人,如今这世上……”

“阿弥陀佛!”

一声佛音诵吟,了然禅师罕见地开口,竟是主动打断她二人:“吉人自有天相,这‘冰心诀’,原来便应在这位女施主身上。”

“我?”千机无尘一点就通,立时便想到当日在念隐山吕松为她传功渡气的情景,那温暖纯净的真气自浴桶外传入她身体之中时,她确是洗涤了那段时日的杀孽,再联想到吕松功法修为突飞猛进,莫非正是得遇烟波楼的高人?

“若是如此,便好办了,”千机无尘言道:“明日我便启程前往燕京,将吕松带回来为师姐疗伤。”

苏语凝此时却道:“千机门主不必如此匆忙,此来金陵,小妹还要诸多事宜见教。”

“见教不敢,我念隐门承你不杀之恩,若有……”

“千机门主莫要急着拒绝,烦请随我一观,”苏语凝知她心中尚有防备,只得拿出主人家作派强势起来,千机无尘一时不好拒绝,只得被她拉扯着一路向金陵城走去。

几人一路行进,千机无尘虽是被苏语凝挟恩而来,可这一路倒也对她颇为敬重,便如这山路崎岖,她修为全无却能坚持着徒步而行,一身香汗浸染莲衣,既有倾国之貌,又有烟火人气,较之她这一门隐居,苏语凝的出世之学或许更有意义。

思绪之间,几人便来到金陵城中一处大宅,宅中铁器之音“砰砰”作响,倒像是闹市街头的铁匠铺子。

然而入得其中,千机无尘却是双眼一亮,这满宅院的铁器刀具并非寻常,而是她这些年最为精通的事物——偃具。

“这……”

“不错,这些都是我金陵城巧匠所制!”苏语凝正声道:“早听闻千机门主精通偃术,善用机关,然则在小妹看来,偃术用于临阵对敌实乃小道,若能将偃术普及,从农耕到纺织再到运输,甚至将来若能生成偃甲人以代人力,这天下,岂非天翻地覆。”

“……”千机无尘猛地抬头,浑身略微有些颤抖,她自小修行偃术并非没有考虑这些,但似苏语凝这般规划,自农耕到纺织再到天下,若能成事,却是比她修行百年千年还要夸张。

“千机门主,小妹想请您在金陵逗留些时日,不敢贪多,只愿您对这群工匠传授些偃术之道,由他们改制农具、偃器,事于生产,将来再传授于子孙后代,千载之后,世间之变难以估量。”

一言至此,苏语凝躬身一拜,情真意切。

千机无尘一时无言,但内心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念隐门世代以护佑南明江山为己任,可南明朝堂几经波折,如今似乎已经和摩尼教沆瀣一气,如此朝廷,倒不如眼下这金陵城来得踏实,若她这一身偃术能造福一方百姓,那什么朝堂江山,什么家仇国恨,与之相比似乎都不值一提。

“千机,愿意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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